扶摇见事情按自己的设计收场,这才放下心来。哼,竟敢肖想她的男人,不仅厚颜无耻、明目张胆,还往自己身上抹黑,扶摇要是再心慈手软,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梁明睿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晚上没人时,悄悄警告扶摇:“今后不可在这样,要是让明诚知道,你把他也算计在内,我可没脸见人了。”
“我本来安排婆子去撞破那事儿,谁想叔叔去了,你也去了……”扶摇按古代女人称呼从子的规则,把郭彬称作叔叔,就是小叔子的意思。
“还好明诚这么处理,若他做了别的决定,可怎么得了!”他略带不高兴地道。
“你心疼了?”扶摇故意一脸酸意。
“说什么呢!”梁明睿又气,又无奈,“我是怕明诚不高兴。”
扶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低声有点撒娇地道:“黄素秋太过分了,我要是还不出手,最后还不更丢人?更难办?”
梁明睿叹气。
“就黄素秋那中素质,还不如橘子懂得多,又没有自知之明,野心又大,搁咱家,迟早是个祸害。”扶摇又道。
“不会搁咱家的,你放心,我不会允许那样的女人进门!”梁明睿叹气,他实在想不通,黄素秋有自己的庇护,没法嫁高官勋贵,寻个年轻的吏员或者低级官员的填房还是没问题的,为何非要当妾呢?
“可今天若喝醉的是你呢?为了不让叔叔丢人,外院的人,可不知道我把黄素秋当贼来防的,这个女人,随时能够来咱家,我难道得天天防贼?”
“别生气了,回头我给黄家二舅说一声,让他约束一下女眷好了。”梁明睿轻轻搂过扶摇,略带愧疚的柔声安慰,似乎他做错了什么似的。
扶摇长出一口气,一边在他怀里依偎好,一边点头。
有个大叔级别的,忽然非黄素秋不娶,媒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梁明睿又说那样的话,黄玉庭很快就意识到,应该是自己家的女人出问题了,他不好教训贾氏,只婉转让嫂子问问侄女儿,是否认识这个西城兵马指挥司的偏将金德忠。
黄素秋除了哭,别无话说。贾氏气恼地用食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女儿的头:“你怎么这么笨,人都看不清!”
回头,听闻金德忠还是个七品官儿,看着虽老,其实只有二十八岁,贾氏又高兴起来,好歹是个官儿,家境也不错,虽然婆婆严厉,前面还有一个小女儿,可续弦也是正房夫人呀,和做梁明睿妾室比,各有优势。
黄素秋心中不乐意,整日哭哭啼啼,魏氏也看出了不对劲,旁敲侧击地打听事情原委,贾氏这才喝止女儿,拘着她在家,每日做针线、学管家。
扶摇总算了了一件事情。
郭彬的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新娘子的嫁妆,也十分丰盛,三天回门之后,扶摇借口身体不适,把家务交给了郝若梅。
当然,她留了几个铺子,那是自己花钱花心思开起来的,跟梁家祖产没有任何关系。
郝若梅推辞了一下,就高高兴兴地勇挑重担,虽然京城有人说扶摇不厚道,欺负新娘子,但扶摇是孕妇,这话说的实在没道理,何况,谁不知道在家里主持中匮好?大权在握,下人个个俯首贴耳,敢不遵从,女人最威风莫过如此,郝家个个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扶摇在示好?在后面的日子里,郝夫人帮扶摇挡了好几次小灾难,算是投桃报李,也是帮她女儿的忙。
瑶芳出嫁的日子也到来了。
姬家如今,虽然算不上多么富裕,但每年数百两银子进项,日子也算很宽裕的,女儿的嫁妆,便准备的相当丰厚,虽不像扶摇的嫁妆,有那么多的奢侈品,可家具衣服被褥以及金银首饰,都应有尽有,还有二百两的压箱银。
梁安成家,本来就为瑶芳痴情感动,又见她娇嫩可爱,性子柔顺,更是心疼到了骨子里,一家上下,对瑶芳,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差把她供起来了。
瑶芳从来没想到,当媳妇竟然比当闺女的日子还要好过,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有了空闲,又是给老两口做衣服,又是给他们做点心饭食,把公公婆婆乐的,成天合不拢嘴。
梁安成习惯了铁脚,当年的武艺能施展六七成,在尚将军的帮助下,去了京城外的卫戍营,当了个八品的枪棒教头,每月有二两的俸银,还有五担粮,另有弟子孝敬,梁老爹帮梁家看管庄子,一月也有收入,一家吃喝不愁,还有结余,他们是知足的人,扶摇去探望两回,二进的小院儿里,无处不透出喜悦和安祥,在那样的环境里,紧绷的心神骤然轻松,钱财权势,都成了过眼烟云。
接下来的日子,扶摇过得那叫一个惬意,大雍朝没有女官,她是独一份,自然也没有产假时间的规定,扶摇从怀孕起,就开始休假,直到孩子开始牙牙学语假期才结束,结果就是,十年里她生了四个宝宝,就没怎么去过衙门,现在,最小的女儿,已经三岁了。
郝若梅刚开始接掌忠仁王府的中匮,尽心尽力,也十分妥帖,为此,她很自豪,年轻秀美的面庞上,天天都溢满了喜悦和欢欣。
渐渐的,她眉梢眼角的笑容淡薄下去,直到最后,连应酬的微笑里都带着一分苦涩,扶摇只好接过家务,让她去成季,陪伴郭彬去了。
倒不是郭彬花心,在成季养了外室或纳了妾侍,而是,郝若梅一直不曾有孕,从十八岁开始,家里天天都弥漫着一股中药味儿,太医乃至京城的名医,都瞧遍了,也没能解决问题。
“妹妹属于发育晚的类型,太医既然说没有问题,那就慢慢等着,不停的吃药,对身体不好。”
扶摇的劝慰,也没能安抚郝家母女的心,最后,郝若梅不知从谁说的,是扶摇命硬,把她压制了。
扶摇不想落这样的恶名,曾经和梁明睿商量分家事宜,却被郭彬拒绝了,他觉得自己一生孤苦,好容易有个哥哥,一群小侄儿,不想回到过去那种冷清的日子去。不过,他是真心喜爱郝若梅,对郝家送来的美貌丫鬟,看也不看一眼就打发掉,让郝之谦对这个女婿更加看重。
“妹妹,你既然相信什么命软命硬的,何不放开心怀,让一切都自然起来呢?我曾听说过一个女人,到了三十九岁才忽然有孕,生下一个可爱的男孩儿,可见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扶摇的老三,梁正华出生时,郝若梅终于忍不住,想过继一个儿子,扶摇怎舍得骨肉分离?只好如此劝她。
郝若梅大哭一场,或许是死心了,也或者听进了扶摇的话,去成季之后,放开心胸,又是骑马出去游览,又是和当地的官员家眷互相走动,打牌聊天,竟然在半年后怀上了,这位以前天天惦记着例假日期,现在刻意不去管,竟然两个多月都没发现,郝夫人闻讯,派人把女儿接回京城,亲自照看。
或许是为了生态平衡吧,扶摇连生三个儿子才有女儿,郝若梅好容易开怀,却连生两个女儿,让这娘俩又一次陷入苦恼之中。
“开始生,就不怕生不出儿子来,伯母不要这么没信心,连带妹妹一天也愁眉苦脸的。”
郝夫人觉得扶摇这话说得对,不管心里多苦,见女儿时,就再也没提过生儿育女的事情。
就在前不久,郝若梅终于迎来了宝贝儿子的诞生,当接生婆欣喜地向她道贺时,她泪流满面。
可怜的古代女人,若是放到现代社会,郝若梅肯定是那个大学的高材生,有才有貌的校花级风云人物,哪里活得现在这样,为了奋斗出一个儿子来,竟然会殚精竭虑忍辱负重。
忠仁王府的俩妯娌,终于都心平气下来,郝若梅过了百日,扶摇正盘算着,把这中匮移交过去呢,皇上忽然有旨意,竟然让让她去户部。
或许是因为一次在太后那里巧遇,皇上听说扶摇心算比算盘都快吧。
朝廷在这十年里,变化也是很大的,钱忠勇已经告老致休,郭承海也在前年冬天,大病一场后,退出了权利中心,现在,当朝首辅,是杨晨国,以前的户部尚书,澄清吏治,国库充盈,杨晨国也很会经营,很快就脱颖而出,名声、圣眷都超过了只懂得出力,不懂得邀功的郝之谦。
当年,左右朝廷格局的勋贵,都已经陨落殆尽。福王瘫痪两年,就不甘地离开人世,茂国公、梁国公也相继老去。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没有了那些,自然会有别人来代替。现在朝廷中的贵族代表,是围绕几位争储的皇子形成的,嘉明帝虽然竭力想要改变这样的格局,无奈随着年龄增长,他精力不继,昔日一心为国的几位忠臣,也病的病、老的老、死的死,朝廷格局,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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