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秋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心想,不给点厉害瞧瞧,你哪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哼!“王妃早该这么安排,王爷若是累着了,你哪里承担得起呢!”她眼睛转了转,“不管怎么说,多个人多一份力量,哪怕让我帮着打扫打扫、搷纸磨墨,也能减轻王爷负担不是?”
还算她有那么一点儿羞耻心,没有说出洗脚捶背的话来。
“这样的粗活,怎可劳动表妹来做?王爷的小厮是干什么吃的?你既然伺候王爷,就要起大作用才是。”
“王妃请讲!”黄素秋的眼睛都亮了,脸上还出现可疑的红色,不知是喜的,还是羞的。
“王爷每晚都得写奏折,他自小练武多,读书少,字写得不好,誊抄奏折实在太累了,那梅花篆字,一笔一划,一丝不苟,一写就是一时辰,若是表妹来帮忙,可就太好了。”
黄素秋一听就知道扶摇在拿她开涮,她连字都认不来几个,还梅花篆字呢,见都没见过。
“王妃,这些都是师爷做的事情……”
“这个伺候不了么?那,王爷累了,你帮着弹弹琴,让他松乏松乏?”
黄素秋琴都没摸过,哪里知道怎么弹?她气恼地道:“我又不是教坊出来的,怎的会哪个?”
“那你,王爷有客人来了,你帮着招待一二,可行?”
“嗯!”黄素秋想,这个还靠谱,不就端个茶,打打扇什么的吗?
“有请文嬷嬷!”
扶摇扭头给黄素秋道:“文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最是懂得规矩,你就当我是客人,一会儿给上个茶,让文嬷嬷瞧瞧,看看是否合用,可好?”
“好!”
文嬷嬷很快就到了,扶摇赐座,老太太在下面正襟危坐。
“嬷嬷,这是二爷的表妹,想来伺候大爷,你帮忙看看,礼仪可行?”
“好!”文嬷嬷皱褶如核桃皮的脸,严肃起来,竟然也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令黄素秋心中凛然,不敢冒犯。
黄素秋退出房门,从橘子手里接过茶盘,端了进来,还没走两步,文嬷嬷就怒气冲冲地发话了:“停!停停!”
老太太蹬起因为老了,眼皮耷拉才形成的三角眼:“哪有这么走路的?要衣带不飘,裙角不扬,身手稳健,茶水不漾,你看看你,茶盘里都是水,到底是让客人喝呢,还是要把这屋子洒湿了扫地的?”
黄素秋愤怒地瞪着文嬷嬷,觉得老太太是鸡蛋里挑骨头。
“橘子进来!”文嬷嬷气呼呼地瞪了黄素秋一眼,“给表小姐端一回茶,让她看看。”
橘子把茶杯续上水,端着在屋里转了个圈儿,动作行云流水,似水上漂浮,里外转了一圈,茶盘里依然干干净净。
黄素秋看了,闭嘴不言,刚才橘子走的那几下,她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来,真的是衣带不飘,裙角不扬,和人家比,她的确没有脱掉村姑的气息。
“表小姐,不若,你先跟文嬷嬷学学规矩,总不能让王爷在客人眼前丢了面子吧?”
黄素秋无话可说,只有点头。
就这素质,竟然还肖想这个哪个,扶摇真想不通,为何有人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找个没人的地方,撒泡尿照照,省得到处丢人现眼。
天近黄昏,黄素秋闹着要回家,文嬷嬷气哼哼地答应了,让伺候自己的小丫鬟,送她走到大门外。
看到丫鬟回去了,黄素秋给车夫撒谎,让他在外面等候,她帕子掉了,得回头找找。内院的人知道扶摇不待见她,外院却并不清楚,黄素秋顺利混了进来,直奔外院会客厅。她刚才看到梁明睿走了进去。
姚妈忽然过来,黄素秋赶紧躲在中庭一棵大梧桐树背后,看到人走远了,这才回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已经是黄昏时分,屋里光线更是昏暗,会客厅里空荡荡的,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酒味,黄素秋第一眼看到没有人,很是失望,忽然一声呼噜声,她睁大眼睛仔细再看,角落里的椅子上,歪着一个穿石青色府绸长衫的男人,似乎是醉了,耷拉着脑袋在打盹。她记得早上,梁明睿就穿的是这样的衣服。
黄素秋怒上心头,觉得王妃根本就不称职。
“表哥,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伺候的人呢?”她伸手,想把人搀扶起来。
那人似乎醉的厉害,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
受了冷落,黄素秋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梁明睿从来没有对她多么耐心过,她已经习惯了。
“表哥!你怎么了?我是素秋呀,我来搀扶你回去。”黄素秋更加殷勤,把男人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使劲想让对方起来。
这个姿势,若是走在外院,让其他人看到了,有郭彬的面子在那里放着,梁明睿不接受她都不行了。
无奈对方十分沉重,黄素秋只好把自己的胳膊,也搭在对方的后背上,男人动了一下,似有躲避之意,并且,很不客气地推开黄素秋。
“表哥!”黄素秋很生气,她跺了跺脚,又一次想把人扛起来,她头发蹭到对方的脸,大概是钻到鼻子里去了,那男人很响地打了个喷嚏,大概是酒醒了,那人抬起头。
此刻,外院的灯笼已经亮起来,有小厮说这话,往这边走来,黄素秋很着急,又一次试图把人扶起来。
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不客气的把黄素秋搂在怀里:“不是我要招惹你,是你非要勾引我的。”他嘴里说着,不客气的低头,寻找黄素秋的嘴唇。
满脸的胡茬,粗哑的声音,以及远不及梁明睿的身高,黄素秋立刻意识到认错人了。
“不!不!”黄素秋拼命挣扎起来,可惜对方根本不放过她,污浊的口气,喷在她的脸上,胡茬扎地她脸上,又疼又麻。
“不!唔——”嘴被堵住了,黄素秋很后悔刚才顾忌面子,没能大声喊救命,就这么失去清白,她可真的没法活了。
“谁在客厅?”外面有人说话,紧接着,有脚步声过来,男人慌了,猛一下推开黄素秋,转身往外跑。
黄素秋跌坐在地上,疼得尖叫了一声。
“站住!”
外面站的,竟然是郭彬,听见屋里有女声传出,他威严的下了命令。
不远处的梁明睿急忙跑过来:“怎么回事?”
卒子手里提着灯笼,进了客厅:“表小姐,你怎么……?”
还好外面只有郭彬、梁明睿两个主子,各带了一个小厮,梁明睿摆手让铁戈守在门外,伸手提着那个男人的领口,把他拽进房间。
这几天,王府外院的右跨院,大帐把四合院的上空封了起来,屋里屋外,摆起了流水席,接待一拨又一拨送礼的客人,喝醉的人不少,但都妥善安置在偏院,这个醉汉,怎么跑到外院的正院来了?
面对梁明睿的询问,男人心慌意乱,刚才那一句表小姐,已经让他觉到大事不妙了,他不由自主地跪下来:“王爷饶命!我也不知道怎么来了这里,我好好的在睡觉,这个女人走进来,又拉又扯的勾引我,我,我没忍住!王爷,我冤枉啊!真的不怪我……”
黄素秋小声呜咽,此刻的她,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还当自己已经失去了清白,再也没法嫁人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数在进洞房之前,根本不知道男女间到底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谁?”
“王爷,我是,西城兵马指挥司的偏将金德忠。”
看梁明睿脸上茫然,郭彬气得狠狠踢了金德忠一脚,这家伙,是前不久从成季省调过来的。整个成季督军府,没人不知道这个二货,老婆活着时,他一天不打,手都痒痒,结果把老婆折磨死了,自己独守空房,小女儿又天天哭闹,他才知道,一味听娘的话,什么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根本就是误人的谬论,这才后悔不迭,有空就跑到老婆坟前去祭奠,愣是把那里的麦田,走出一条小路来。
“你老婆死了够一年不?”郭彬忽然问道,语气冰冷。
“一年零一个月了。”金德忠心中疑惑,嘴里忙不迭地回答。
梁明睿听明白郭彬的意思,一脸诧异的表情。
“滚回去,明天就请个官媒,去八卦东路的黄府,求娶他家的大小姐!我告诉你,不管人家如何拒绝,你都要把事情给我办成了,若是敢找借口推脱,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是!”金德忠心中大喜,刚才他听见“表小姐”三个字,心里别提多惶恐了,没想到,竟然赚来一个娇滴滴的媳妇,还是王爷表妹,哈哈,他也没想到,竟然攀上一门好亲。
“不!不!呜呜”黄素秋哭了起来,她怎能嫁这么个老头儿?看着比叔叔还大。
“等我府上的事情过去,看我怎么惩罚你,不要以为和我做了亲戚,今天的事情就饶过了。”
“是是!”金德忠也是练武出身,对梁明睿的威胁不以为然,反正绝不会把他打残打死,一顿皮肉苦,换个好媳妇,他觉得挺划得来。
“铁戈,让内院派个老妈子,护送表小姐回家!”梁明睿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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