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张侍郎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身份背后,掩藏着所有女人都畏惧的噩梦。
苏子浅蹲下身子,看着苏染笑道。“二姨娘,要你嫁给张侍郎?”
苏染笑抬首,满眼泪光,她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若是笑儿嫁给了张侍郎,笑儿……定然不会有活路。”
苏子浅没有接话,苏染笑却盯着苏子浅的眼睛道。
“前些日子,三哥哥对笑儿说的话,笑儿一直铭记在心,虽然笑儿没有派人去醉花烟雨,给三哥哥留书。
但如今笑儿直接来了梨园,便说明,笑儿打算与二姨娘不再有任何纠葛,不怕二姨娘会因笑儿进了三哥哥的地盘,而生笑儿的气了。”
那日,苏染笑在李氏的院子里无意中听见自己要被指婚,便知不妙,她身为卑微的庶女,定然会被李氏,用来给苏染乐当垫脚石,要嫁的人,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
于是,她特地候在苏子浅的梨园,等苏子浅出来,向他求救。
意料之中,苏子浅只是跟她打哈哈,并没有直接言明,说要救她。
但,苏子浅最后同她说的话,却让苏染笑怔愣了许久。
苏子浅的那些话语,明显藏着话。
他的话中,提到了醉花烟雨,若是她没有猜错,这是苏子浅在暗示她,留下信息的地方。
他的话中,提到了打扮二字,若是她没有猜错,这是苏子浅在暗示她,需要付出代价。
意料之外的,她并没有想到,苏子浅会向她这种冷血无情的妹妹,抛出一个橄榄枝,救她于水火之中。
虽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说,是要提供对他有利的东西。
是以,在今日知晓自己要嫁给谁之后,她便遣丫头彩衣,向苏子浅身边的婢女说起今日她的情况。
相信以苏子浅的聪明通透,绝对能想到,这情况中的,不合理之处。
在听闻苏子浅拿着荆棘去了苏丞相的院子,苏染笑连忙扔下手中的朱笔,在自己白皙的脸上的那些红印上面,多抹了几下胭脂,让脸上这红印,看起来,更加的令人注目。
也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苏子浅望着苏染笑,一双幽深的黑眸里,几乎能映照出苏染笑楚楚可怜的模样。
“既然如此……”苏子浅缓缓起身,笑了笑,道。
“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该是用膳的时候了,若是四妹妹不嫌弃三哥哥的饭菜寒酸,便一起用膳罢。”
自打今日来了官案以后,阡陌苑里的人气,很显然的旺盛了起来。
只是,这阡陌苑里的主人,却是个喜欢清静的,过多的喧闹,只会令这里的主人反感。
于是乎,绿若贴心的为苏子浅解决了此等小事。
把那两个新来的婢女打发到院子外,守着院子,没事一律不许进来。
绿若本想将红袖和红绫也一同打发出去,苏子浅却淡淡道。把她们两个调到院内,近身伺候。
用膳时,苏子浅只留了绿若和红绫,在身边伺候。
其余的,包括方嬷嬷,也一并在外面用膳。
绿若为苏子浅布菜,苏子浅看向苏染笑,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个姑娘。
苏染笑一袭嫩黄色的素罗长裙,裙子的边上绣着海棠花。
她安分的坐在檀香木椅上,身子挺直,双手垂下,给人一种像是示弱,却又不可欺凌的感觉。
苏子浅的目光下垂,相府嫡母不理事,四姨娘一死,苏染笑便没有了母亲,归于相府二姨娘李氏来教导。
李氏从不是善茬,对苏染笑的态度自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在李氏眼里,苏染笑即是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庶女,又无父兄姐妹的照拂。
加之她从小性子乖巧懂事,柔柔弱弱的,不与任何人争。
看那模样,苏染笑定然是个掀不起风浪的人,也便留着她。
等苏染笑长大之后,李氏便可利用她的婚事,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谋一个好的姻缘。
人本就是如此。
若是你活着,却没有一点的利用价值,还碍了旁人的眼,那为何要留你性命,给自己寻不开心?
同李氏一起生活,苏染笑也算是隐忍了十六年。
而如今,她总算是,隐忍不下去了……绿若布好了菜,退至一旁,与红绫并肩而站。
苏子浅笑了笑,道。“这是嬷嬷亲手坐的饭菜,她做的饭菜,带有一种母亲的味道。让人吃着心安。
若是四妹妹不急着解决自己的事情,不妨尝尝看。”
苏子浅将桌上的茄子羹递送到苏染笑面前,苏染笑接过,柔美的脸上勉强带着点笑意,“谢谢三哥哥。”
只是,苏染笑接过茄子羹后,便站起身来,微微俯身,道。
“三哥哥,笑儿觉得,若是在用膳之前,能够将事情处理好的话,这顿饭菜,才能够吃出美的味道。
如若不然,这菜色再好,笑儿恐怕也是,食不对味……”
苏子浅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四妹妹此次前来,是想求助于我,让我帮你一把。
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四妹妹之于我,只不过是骨子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其他的……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希望四妹妹能够明白。”
苏染笑盈盈福身,她抬起头,看着苏子浅道。
“三哥哥的话,笑儿明白,笑儿也将有关秘密的东西准备的齐全,只是……”
苏染笑的视线扫过绿若和红绫,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苏子浅道。“不必担心,有什么话,你就说罢。”
苏染笑点了点头,她柔弱娇美的脸上浮起一抹严肃。
“此事,笑儿也是在半年前才发现的,那日五妹妹无意听下人说,大哥的书房里,有许多精美的收藏品,五妹妹便来了兴致,拉着笑儿去大哥的书房看看。
当时,大哥已随太子出门游历,书房并无下人看管,笑儿和五妹妹一路畅通无阻,进了书房后,屋中,的确是有许多精致的窑瓷精美的画作。
五妹妹看的兴致勃勃,笑儿却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便随意看了看,不料,笑儿却发现了一本大哥记录自己生活的本子,从那本子里,笑儿发现了……关于一年前,三哥哥非礼太尉之女,林姑娘一事的真相。”
闻言,苏子浅幽深似井的眼眸微微眯起。
原苏子浅非礼太尉之女一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又是如何被诬陷的。
不仅想不通,她也无法拿出证据证明原苏子浅的清白,以至于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将此事,作为诬陷她的最好证明。
如果苏染笑知道真相,那她岂不是可以为自己洗脱罪名……内心已起波澜,苏子浅的脸上却依旧平静如常,只听她淡淡问道。
“此先不谈过程,四妹妹不妨先告诉我,林姑娘是否是真的被人玷污,又是被谁……玷污了清白?”
苏染笑眸光深深的凝向苏子浅,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
“林姑娘,确实是被人所……而那个非礼她的人,正是那个扬言要娶她的人!”
翌日苏子浅接了官案后,便要开始上朝,接管淮安城主应该要做的事务。
若是看华夏历史便知,太尉的职位屈居于丞相之下,但却掌管军事要务,位高权重。
可,这个朝代的太尉却不是如此。
这里的太尉,是监察百官。
监察百官的属官有两官,一为太傅,为大夫之副;一为太尉,为大夫之正,官居正二品。
其中太尉因为统领侍御史和诸郡监御史,可以命令御史按章弹劾百官,权力尤重……苏子浅官封淮安城主,录属太尉管辖。
进了疏科院(苏子浅办公的地方),苏子浅身为五品官职,比起在疏科院里的大臣,身份自是要卑微的多,而且当官的经验,也是比不得他们的。
于情于理,她应该,向疏科院里的大臣拱手行礼。
苏子浅拱手:“下官苏子浅,见过各位前辈。”
疏科院,似是有人从自己的书中抬起头,看了一眼那身着墨绿色官服,低头行礼的少年一眼,随后又漠不关心的收回目光,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疏科院里头,上上下下十几个大臣,没有一个回应她,皆是无视她的存在。
苏子浅放下自己的手,垂在身侧,从老皇帝要她当淮安城主时起,她便料到会有今日这局面。
太尉与苏丞相不和已久,在朝堂上,无一不是以反唇相讥,针锋相对收场。
她身为苏丞相的嫡子,自然是……得不到太尉一边的人的好脸色。
更何况……目前她还顶有一份,欺辱太尉之女的罪名,太尉对她,就更是看不顺眼了。
引着苏子浅进疏科院的小太监,见此场景,讪讪的开口道。
“苏城主,奴才先带您去,您处理事务的地方罢。”
苏子浅对他微微一笑,“有劳。”
翰林院侍读学士蒋辉何与太常寺少卿罗长坤相视一笑。
罗长坤翻阅手中典籍,道。“哎……本官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有些人喜欢对奴才满面笑容,何不去当个奴才,那样,不就可以天天对着他们笑了么?”
罗长坤的话语似是随意一叹,语气中的轻嗤却是十分刺耳。
领着苏子浅的小太监,脸上神色一僵,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苏子浅,却见苏子浅神色淡淡,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小太监顿时对苏子浅刮目相看。
太常寺少卿说的话,很明显的就是针对这位苏城主的,而苏城主却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
不知是没有听出太常寺少卿的话中话,还是别的……若是听出来了,却没有任何回击的话……小太监暗自摇了摇头,这位苏城主还是太年轻,不敢与之对敌,看来这位苏城主日后的日子,恐怕是不会好过了。
苏子浅将小太监的神情收入眼帘,她勾了勾唇,笑道。
“公公不是说,要带本官去属于本官的地方么,为何还不走?
莫非……公公有许多时间,听旁人自怨自艾,哀叹自己为何不能做个奴才对人笑?”
“是是是,苏城主这边请。”闻言,小太监怔了一会,随即连忙赔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慢着!”一道染着怒气的声音赫然响起,荡在这偌大的疏科院里,久久不停。
“苏城主这是什么意思,这里,谁自怨自艾,又是谁,哀叹自己不能当个奴才?若是苏城主不将话中内容解释清楚,你便走不得!”
阳光从屋外的桂花树穿梭进来,照在地面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苏子浅缓缓转身,视线落在刚刚开口说话的人的身上。
一双黑瞳轻轻眨了眨,苏子浅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下官不过是随口说说,就像刚刚太常寺少卿那般,自言自语罢了。
下官亦没说这个自怨自艾,哀叹自己当不成奴才的人……是罗少卿你,罗少卿又何须动怒?”
一直沉默的蒋辉何闲闲的翻了一页书,似是无意道。“不知是人老了,还是怎么的,听着苏城主这口气,说的这话,本官就是觉得……此话好像就是冲着少卿去的。”
苏子浅微笑,“那蒋学士一定是老了。”
蒋辉何眸色一僵,苏子浅接着道。
“下官怎么会对罗少卿说这样的话?何况……即便下官要说这样的话,也只会在圣上面前谈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圣上的,我们都是圣上的臣子,亦然……也是圣上的奴才,不能当圣上的奴才,那自是要哀叹的。”
罗长坤冷笑了一声,“果然是苏丞相的嫡子,一样……”奸诈狡猾!
罗长坤把后面四个字隐了去,他放下手中的典籍,起身,走向苏子浅。
他的唇角牵着一抹极冷的笑容,站在苏子浅面前,盯着她那双眼睛,道。
“这里是疏科院,不是丞相府,苏城主的说话做事,可要先想想清楚,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苏子浅回之一笑,不咸不淡道。“鸟儿就该在天上飞,鱼儿就该在水下游,若是鸟儿落入水中,却依旧不知死活的挑衅鱼儿的话,那未免……也太不识相了。
下官谢谢罗少卿的提醒,若如罗少卿没有什么吩咐的话,下官有事在身,就先退下了,告辞。”
罗长坤看着苏子浅缓缓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容,眸光阴鸷。
屋内,有一人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罗少卿急什么,林大使(林堂宇)不是说过此人生了张利嘴么,你又何必与他争论?
此人气焰嚣张,得罪的人定然不少,只要到了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手灭灭他的气焰,罗少卿不必担心。”
苏子浅处理事务的地方,在二楼。
小太监一路领着苏子浅走去,心里暗暗打量着苏子浅,心中暗道。
还以为这个苏城主是个软柿子,却没想到是个带着利爪的猫,一不留神,便将你抓的面目全非。
苏子浅淡淡的看了一眼小太监,沉默着没有开口。
只是,在那一双平静的眼眸里,却滑过一抹冷意,复杂的转了转,顷刻间,又恢复了淡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退让三分,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她苏子浅,从来不是善类!
一个上午下来,二楼的几名大臣没有一个跟苏子浅说过一句话。
也许是新官上任,苏子浅没有得到什么安排,一个上午,过得十分清闲。
她整理着书案上那少的可怜的书籍,没事翻一翻,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一转眼,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了。
由于苏子浅在二楼,但二楼的大臣却都没有任何想要去用膳的意思,一直伏案疾笔,处理手中事务。
苏子浅望向窗外,来到这个朝代一年有余,她早已学会看天色,知时辰。
确定是到了用膳的时候,并且……已经超过了一些时间。
任职的京官,如若没什么事情的话,一天都要呆在自己的岗位上,到了时间,才可离去。
因此,每到午时,朝中大臣,都是要去事阁领自己的午膳的。
可如今……苏子浅垂下眼眸,楼梯处,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起眼睛,望向楼梯口。
只见几个婢女提着一个密封的篮子,快步走了上来,她们对苏子浅行了行礼,随后到苏子浅身后的大臣那边,轻声道。
“福学士,今日奴婢依照您的吩咐,给您拿了午膳来。”
“刘学士,今日奴婢依照您的吩咐,给您拿了午膳来。”
“江学士,今日奴婢依照……”
柔和的女音一句句入耳,苏子浅缓缓勾起了唇角。
原来他们不是不去用膳,而是……不想让她用膳。
苏子浅缓缓起身,走下楼梯。
楼下的大臣早已不见,苏子浅眸光微动,她走出疏科院,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位大臣的身影。
苏子浅微微敛了敛眼眸,她知疏科院的用膳时间,亦知要在哪个地方用膳。
但理论永远敌不过实践,知道在哪里用膳,是没有什么用的,因为疏科院那么大,你根本就找不到那个地方在哪里……本想着,只要到了用膳时间,她便跟在这些大臣的后面,去寻用膳的地方。
谁料……他们却早已有着自己的打算,让婢女给自己送午膳……如此刁难自己,真不愧是,太尉的人……一路乱走,苏子浅问了几个奴才,几个婢女,他们皆是摇头,说自己不清楚。
苏子浅倒没有为难他们。
若不是不知道自己会在疏科院呆多久,她又何必一定要知道自己用膳的地方。
总不能……午膳一直都不用罢。
一旁隐在暗处,盯着苏子浅看的人,突然开口道。
“这就是……林大使口中说的苏城主?”
林堂宇笑道。“是啊,不知杨詹事感觉如何?”
林堂宇因是留在外官,官案会下的比较慢,所以,他至今留在京都,还未曾出京。
杨缺岢站在原地,看着苏子浅兜兜转转了良久,终于找到他要找的地方。
苏子浅一袭墨绿色官袍,头上戴着官帽,他唇红齿白,五官长的极为清秀,就算一直找不到目的地,亦不见他脸上有任何的焦急之色,平平静静的。
一双细长睫毛下的眼眸,如同古井里面荡漾的清水,潋滟着清冷的光芒。
见苏子浅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地方,随后踏步进去,步子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杨缺岢点了点头,眼中尽是满意之色。
“他倒是个妙人……”
杨缺岢见过的美男子不少,得到的美男子也不少。
若论起苏子浅的容貌……他既没有当今南洛世子的妖孽,没有当今七王爷的惊艳风华,也没有当今九王爷的淡雅谪仙,亦没有当今十二皇子的阴柔俊美……但苏子浅那双清冷的眼眸,好似古井,幽幽的,在杨缺岢这双看尽天下美男的眼睛里,就是别有一番味道。
林堂宇眸色微闪,“杨詹事说的对极,苏城主他就是个妙人,只可惜杨詹事在上次的宫宴上没有出席,否则,杨詹事更会觉得,这苏城主……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
杨缺岢挑了挑眉,他看向林堂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即便,苏城主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又如何?他可是苏丞相的嫡子,如今又跟七王爷暧昧不明。
林大使却请本官来此见他,让本官见的心痒痒却又碰不得,林大使是在故意为难本官么?”
杨缺岢好男色,甚至圈养男宠,在朝中,已不是秘密。
但他圈养的男宠,基本上出自民间,朝廷上的人,除了一些七八品级的外官,被他瞧上了,威胁着春风一度后,也便再也不会有下文。
可苏子浅不同,他不仅是苏丞相的嫡子,他还是个五品朝臣,更何况……他还与那个桀骜不驯的七王爷有着纠葛……杨缺岢若是碰了苏子浅,要承担的后果,可是非常人所能预测到的。
“怎么会呢?下官明明是带杨詹事来见妙人的!”林堂宇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苏城主固然是苏丞相的嫡子不错,可想必杨詹事也知道。每每苏城主有事之时,都不见苏丞相出手相救。
那次射箭比试是这样,宫宴之上的诬陷亦是如此。
难道杨詹事还认为……苏城主在苏丞相心中,有多重要么?
再者就是七王爷,七王爷对苏城主的态度,的确是令人难以捉摸。
但杨詹事莫要忘了,当日在射击场上,让苏城主受伤的人是谁,还有……宫宴上,七王爷亦是一句话求情的话,也未曾替苏城主说过。
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其实苏城主他……并没有靠山么?”
杨詹事的眼眸骤然抬起,林堂宇见状,又加了一把火。
“而且,昨日不是有人说,苏城主……其实也有断袖之癖,若是杨詹事与苏城主成其好事。
旁人只会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又有谁会说……苏城主是不情愿的呢?
杨詹事,你觉得,下官说的对么?”
杨缺岢深深的凝着林堂宇半晌,突然哈哈一笑。
“本官不管林大使的目的是为什么,只要没碍着本官,本官一律都不计较,至于这个苏城主嘛……”
杨缺岢移开视线,苏子浅已从院子里出来。
他望着苏子浅,眼里是势在必得的笑意,“本官,要了。”
闻言,林堂宇的笑容慢慢展了开来。
他盯着苏子浅的身影,目光一点一点的,阴沉了下来。
杨缺岢身为三品朝臣,又是当今皇后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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