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苏染笑打碎的不过是装饰屋子的花瓶,其价值根本就不值一提。
李氏接管相府一切大小事务,理应拥有大夫人的气度,对一切都要有一颗包容的心,在此之前,她也算是做的很好,但今日却因一个小小的花瓶,对相府四小姐大发雷霆,又是何故?
苏子浅看了一眼深思的绿若,随即又将视线移到红绫身上,见她面色淡淡,仿若早已明白蹊跷在何处……眸光噙着若有所思,苏子浅淡淡一笑,随即转身,对方嬷嬷道。“嬷嬷,今晚的晚膳,多准备两个人的。”
方嬷嬷应道。“是,公子。”
苏子浅看了一眼那个新来的贴身侍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恭敬回道。“属下卫辉,见过城主。”
“不必多礼。”
“是,城主。”卫辉起身,其动作恭敬有礼,充满力量,一看便知,功力不浅。
苏子浅看了看木桉,然后笑了笑,对绿若道。“绿若,你又多了一个对手。”
绿若望向卫辉,一双剪剪羽瞳忽然泛起一抹诡异的怒光。
又来一个练家子,他们都喜欢和她抢饭碗是不是?
她不够聪明,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那浅薄的武力,可……绿若瞪着木桉,然后又瞪着卫辉,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可恶!
“绿若,你去和你的新对手切磋切磋一下,看看他和木桉,哪个更厉害。”苏子浅道。
绿若柳眉一挑,公子这是想要她试探对方的底呢……随即,绿若行礼应道。“是,公子!”
苏子浅挥了挥手,“你们都散了吧。”
待众人全部散去,只留木桉和红绫还留在原地。
木桉会留下,是因他需要贴身保护苏子浅,责任在身。
而红绫的留下,却是因为什么……望了一眼天色,算了一下时间,苏子浅扬起唇角,淡淡道。“我许久未见父亲了,你们两个,随我去吧。”
出了阡陌苑,路过梨园时,苏子浅走到一堆带刺的灌木丛面前,将其拿在手中。
红绫皱了皱眉头,为何她从不知这里有荆棘……木桉皱眉道。“拿这个容易被刺伤,大人不如把荆棘给属下,属下帮您拿着。”
瞧了一眼手中那带刺的荆棘,苏子浅微微一笑,“不用,走吧。”
这荆棘,本就是刚刚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只要小心一点,便不会被划伤或者是,刺伤。
何况……若是木桉拿了这看起来充满危险的荆棘,等会的那场戏,她还要怎么演下去?
到了苏丞相的院子的外面,苏丞相身边伺候的奴才为苏子浅禀报。
等苏丞相应了话,苏子浅这才进了苏丞相的院子。
这不是苏子浅第一次进苏丞相的院子,她要考取状元之时,也曾来过一次。
那时的她,站在苏丞相的院子外,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天色全然暗淡下来,苏丞相才派人要她进屋谈话。
而如今……不过片刻时光,她已踏进苏丞相的院子。
苏丞相的院子极大,兜兜转转,像迷宫一般,引路的奴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等到了丞相的房屋前,才道。
“奴才进去通报一声,请三公子稍等片刻。”
苏子浅笑道。“有劳了。”
引路的奴才对苏子浅微微行礼,随后敲了敲苏丞相的房门,应声推门而入。
待那奴才刚进苏丞相的屋内,苏子浅便在苏丞相的房门口缓缓跪下。
她举起一直拿在手上的荆棘,低垂着头,没有说过一句话。
主子突然下跪,红绫和木桉虽不知所云,满头雾水,却也跟着下跪。
引路的奴才进了屋子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房屋内,有人轻声低语,“他在外面做什么?”
“回相爷,三公子跪在地上,手举着带刺的灌木,看样子,像是来负荆请罪的。”
话音一落,屋内陷入长长的沉默之中。
屋外,三人安安分分的跪着,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苏丞相的房门突然开了。
刚刚引路的奴才开口道。“三公子,相爷请您进去一叙。”
苏子浅神色淡淡,眼眸无波无澜,她缓缓起身,将手中的荆棘高举在胸前,走了几步路后,她道。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见见父亲。”
木桉拱手,回道。“属下遵命。”
膝盖处又麻又疼,极为难受,可红绫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她静静道。“是,大人。”
苏子浅踏步,步伐不急不缓,一步一步迈入苏丞相的屋内。
屋内光线黯淡,苏丞相的书案上燃着几支蜡烛。
微风拂动间,烛光忽明忽灭,摇摆不定。
苏子浅垂下眼睛,躬身道。“子浅见过父亲,父亲万安。”
“不必多礼,”苏丞相垂着眼睛,在书案上处理着事务,“有话就说吧。”
苏子浅直起身子,却又跪了下去,她低首,将手中荆棘高举在头上。
“父亲,子浅前来请罪,此乃十年荆棘,只需打一下,旁人定当皮开肉绽,极为痛苦。”
苏丞相手中转动的朱笔停滞了一下,他抬起眼睛,望向跪在地面上的黑袍少年。
彼时,黑袍少年的脑袋低垂着,脸上什么神色,都被宽大的袖袍一一遮住。
苏丞相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荆棘,问道。“子浅孩儿,是想要为父,用这十年荆棘来惩处子浅孩儿?”
苏子浅应道。“是的。子浅身为相府唯一的嫡子,却荒唐至极,不好女色,而好男色,给父亲难堪,让相府蒙羞,实乃子浅之过错,还请父亲责罚。”
闻言,苏丞相冷哼一声,似乎是有了些许怒意,语调亦不似刚刚那般平静无波。
“你还知道来向本相请罪,你可知,今日文武群臣,是怎么看待你的,又是怎么看待本相的?”
当苏子浅有龙阳之好的事情一传出,文武群臣,皆对苏子浅纷纷侧目,鄙视。
尤其是林太尉,当场笑了起来,对着苏丞相指桑骂槐。
其他的大臣倒不敢明着说,可暗地里却不知如何了,不过……想想也知,定然不会说些什么好听的话。
苏子浅的脑袋更低了一分,回道。“子浅知道。子浅让父亲蒙羞受辱,亦知此事传了出来,所带来的后果会非同小可。
可……子浅却不得不这样说,亦不得不有此喜好,如若父亲生子浅的气,子浅定当毫不犹豫献上手中荆棘,让父亲解气。”
“什么叫不得不有此喜好?”苏丞相眯起泛着精光的眼睛,道。“难不成,子浅孩儿有断袖之癖,还是被人逼迫的不成?”
“不,子浅不是被人逼迫的,也没有人逼迫子浅喜欢男子,子浅好男色,这句话,是子浅亲口所说,而且是当着,当今天子的面前,所说。”
苏子浅抬起眼睛,直直的望着坐在书案前的苏丞相,接着道。
“子浅会说此话,是因,圣上赐婚,欲要将熹微公主下嫁子浅,子浅抗拒不得,故意寻的一个借口。
父亲知道。我相府英才辈出,二姐乃当今贵妃之首,大哥乃四品朝臣,而子浅亦是朝廷命官,光凭着这些,便足矣让旁人对我相府虎视眈眈,恨之入骨。
若是有人在圣上面前进献谗言,功高震主,圣上一定会对我相府产生疑心,久而久之,必定会对我相府赶尽杀绝。
如今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对于赐婚一事,子浅是万万娶不得公主殿下的,因而……才有了这些事情。”
苏丞相对苏子浅说的话,好像早已推测到当时的那种场景了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苏丞相道。“要拒婚,多得是法子,你为何偏偏要选择最愚蠢的,断了自己日后的婚姻大事?”
苏子浅垂下眼眸,“因为,子浅胸怀大志,加官进爵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可若是如此……子浅日后的赐婚想必只多不少,子浅想着,与其自己终日提心吊胆,倒不如先绝了后路,反正……来日方长。”
苏子浅这一个‘来日方长’,用的极好。
老皇帝已过半百,身子大不如前,退位或者是魂归天际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而苏子浅不过才二八年华,今日的事情,又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如今旁人知道的,不过只是谣传,待日后老皇帝归天,苏子浅身居高位,说那不过是个笑话,又有谁……敢说不是笑话呢……此乃大逆不道的言语,若不是知道苏丞相的野心,苏子浅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以博取得他的信任。
苏丞相听此,一双眼眸似淡漠似犀利一般,扫过挺直脊背,跪在地上的少年,“这倒可以勉勉强强说的通,可你说喜欢谁不好,为何偏偏要说你喜欢九王爷?
九王爷乃皇室中人,你却与他搭上了边,难道……你不怕事情会变得更糟么?”
苏子浅垂下眼睛,细长而卷曲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里的神色。
当时之所以会说自己喜欢九王爷,是因,原苏子浅只与这么一个贵人有过一点点的交集。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相府嫡子,原苏子浅到底认识谁,不认识谁,她都一无所知。
而九王爷,是当初出游回宫时,在路上遇到过原苏子浅,这件事情,是她从资料上看来的,也是世人皆知的。
资料上说,那时的原苏子浅瘦弱的不行,被李氏赶出去,替苏染乐到醉花烟雨那胭脂水粉。
原苏子浅被李氏打压的不成样子,精神不济,在过道上,一辆马车飞驰而来,众人纷纷躲避,唯有她,一动不动。
她猜,倒不是原苏子浅不想动,而是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一直都在干活,睡得又极少,吃的又不好,原苏子浅的脑袋定然昏昏沉沉的,遇到这种情况,原苏子浅根本没有办法作出任何反应。
幸运的是,马车在距离原苏子浅还有一尺远的时候,及时停下。
车夫是九王爷君樊的贴身侍卫,想来是因主子性情好,连带着他的性情也很好。
他并没有像一般车夫那样,对原苏子浅破口大骂,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原苏子浅的离开。
而当日,君樊也只问了两句:
出了何事?
是否安然?
之后,便听到原苏子浅的道歉声,他温文尔雅的回了一句没关系后,马车便越过原苏子浅,又疾速离去。
而为何说原苏子浅遇到的人是九王爷君樊,那是因为马车的车帘上,斜挂着一把白色玉箫。
那是……君樊独有的。
除了原苏子浅的原因外,她自己也有原因。
两年前,君樊是九皇子,还未被封为王爷,而君樊刚被封为九王爷,他就请辞退出朝堂,隐在王府,再也没有问过朝堂之事。
连同佳节,亲人相聚的节日,他都一概在王府里过,从不出席任何宫宴。
这就是苏子浅,要选择九王爷君樊的原因。
选择君樊,苏子浅可以不必担心,当今天子说她是信口胡言,亦不必担心,会与君樊会任何有交集。
能够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子浅孩儿为何不答,嗯?”见苏子浅迟迟不答,苏丞相眸光深邃的看着苏子浅,问道。
苏子浅抬起眼睛,望向苏丞相,语气淡的似乎不带任何一丝情感。
“因为子浅活了十六年,却只有认识九王爷,这么一个外人。”
是啊,原苏子浅活的多么的可悲。
自李氏掌管相府以来,苏子浅这个尊贵的嫡子,就被李氏狠狠的踩在了脚底,无法翻生。
每回宴会,李氏总是用不同的借口,不同的理由,让原苏子浅赴宴不得。
就好像百里迷云一般,明明她是将军嫡女的身份,却因母亲早死,父亲又重新娶了个夫人。
她则被自己同父不同母的妹妹使计,自云端掉落低谷,被人折磨得伤痕累累,毫无人气。
两人的境遇,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当初,苏子浅会出手帮百里迷云一把,这个也是原因之一。
闻言,苏丞相明显的怔愣,苏子浅却是直直的盯着他看,眼眸一眨不眨,“父亲,可满意子浅这样的回答?”
昔日,原苏子浅被李氏打压着,一切都开始落后,变得不优秀。
于是,对于只需要人才的苏丞相而言,便开始不再关心原苏子浅,不再关心她的身体,她的膳食,她的吃穿用度,他统统都不再关心。
他会把绿若丢给原苏子浅当婢女,还是因丞相夫人开得口。
被苏子浅这样赤裸裸的盯着,苏丞相好似被看的心虚,匆匆移开视线。
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此事你自己处理便好,但你要记得,你若是再拿相府声誉开玩笑,为父,必定不会饶了你,你手中的十年荆棘,会如你所愿,打落在你的身上,你听明白了么?”
苏子浅垂首,掩在宽大的袖口之下,唇角浅浅勾起,她道。
“多谢父亲不罚之恩,相府的声誉,子浅必定会好生维护。”
“下去吧。”
“子浅告退。”
苏子浅手里捧着荆棘,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打开房门,缓缓出了苏丞相的屋子。
望着苏子浅离去的背影,苏丞相眼眸微眯,随即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宣纸,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试探苏子浅出了屋子,苏子浅面色平静,红绫却上前,对苏子浅道。“大人,奴婢来拿罢。”
说着,红绫便拿过苏子浅手上的荆棘,放在手里握着。
苏子浅看了她一眼,随即淡淡道。“走罢,该回院子了。”
红绫和木桉恭敬应道。“是。”
苏子浅出了苏丞相的院子,一改来时的不紧不慢,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相府每个公子,在自己院子附近,都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风景。
原苏子浅拥有的是梨园,而苏池,拥有的是一个花园。
在路过苏池院子的花亭时,苏子浅逗留了一会,随手摘了几朵娇艳的牡丹花,问了一句:“这牡丹花开的真美,红绫,你说是么?”
红绫看了一眼苏子浅手中的牡丹,点了点头,道。“回大人,牡丹娇媚,尤其是在盛放之时,更是妖娆至极,迷人眼球。”
牡丹寓意富贵……苏子浅摸了摸牡丹的花瓣,随后,她抬起眼睛,一双黑瞳往梨园的那个方向望去。
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罢。
苏丞相的院子,离自己的院子,距离是最远的,而自己拿着荆棘,基本上是绕着相府走了一圈。
如今在相府之中,怕是没有人,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院子了罢。
苏子浅与红绫一路聊着,漫步走回去。
木桉跟在苏子浅的身后,不发一语。
夏日的凉风徐徐吹来,掀起掉落在地面上的落叶,叶子飞舞盘旋,苏子浅伸出手,一片暗黄的树叶落入掌心。
步子未停,苏子浅一手拿着娇艳的牡丹花枝,一手拿着残枯的叶子,她似是无意问起红绫,“未成我的婢女之前,在宫中,你是在哪里当值的?”
红绫恭敬应道。“奴婢在掌司院当值,给厨子打打下手,偶尔给一些太监和宫女带带饭菜。”
掌司院……苏子浅眼眸眨动,她淡淡问道。“你一直都在那儿当差?”
“不是的,奴婢自幼入宫,在婉嫔苑,和室殿还有凝香殿,都曾呆过一段时间,但在凝香殿当值时,奴婢一不小心犯了错误,被贬到掌司院,奴婢这才在掌司院一直呆着。”
苏子浅顿住身子,回头看向红绫,“你曾在凝香殿当过值?”
凝香殿……那可是贵妃之首,香贵妃居住的地方。
在宫中,除非你有后台,又或者……你十分机灵并且乖巧懂事,被人暗中照拂着,才有可能在宫中一步一步往上走。
贵妃身边的宫女,想必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精心挑选出来的,其资质容貌,机灵懂事,都是一等一的好。
而红绫……苏子浅看着红绫的眼神微微晃动了一下,红绫抬头,道。
“奴婢,确实曾在凝香殿里当差过,但时日不多,短短一月而已。”
苏子浅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这时,苏染笑突然跑到她的面前,娇柔的脸上一片凄楚。
苏子浅看向苏染笑。
只见苏染笑福了福身子,而后直起身子。
她手中紧紧绞着手帕,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噙着泪花,望着苏子浅,柔柔弱弱的开口:
“三哥哥,笑儿终于等到三哥哥回来了。”
苏子浅看着眼前神色极为狼狈的女子,问道。“四妹妹这是怎么了?这脸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
苏染笑白皙的脸庞上,有着明显的五个手指印,显然是挨了耳光。
苏染笑低下头,三千青丝随她的动作而垂落在她的颊际,“回三哥哥话,这红印……这红印……”
说着说着,苏染笑突然说不下去了,满脸的伤心欲绝,她身旁的丫头彩衣,上前一步,愤愤的道。
“三公子有所不知,小姐抄完女经,刚要交于二姨娘检阅,却被五小姐一把夺了去,五小姐看了我家小姐抄的女经后,竟嘲笑起我家小姐的子丑,这也便罢了。
可五小姐却不由分说的,将小姐抄了一天的女经给撕了去,这女经,二姨娘曾经吩咐过,必须要在今日之内交出来,如今被五小姐撕毁了,小姐不能拿五小姐做什么,只能回屋子再重新抄过一份。
可五小姐像是存了心的要捣乱,小姐只是让五小姐先离开,让她能安心的抄写女经,可五小姐却是气急了一般,想也没想的就给了小姐重重的一辈子,五小姐,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苏子浅像是疑惑道。“四妹妹以往,不是跟五妹妹要好么,五妹妹怎么会对四妹妹下此重手,大逆不道?”
苏染笑没有表态,彩衣倒是一脸气愤,“五小姐从来都对小姐不好,她若是开心,便不欺负我家小姐,偶尔给给什么她不要的东西。
她若是不开心了,便找我家小姐的茬,哪怕鸡蛋里没有骨头,她也硬是要说有,把我家小姐当作出气筒一般,发泄她的不满。
尤其是在三公子那次惩罚五小姐,五小姐面壁思过出来后,对我家小姐的态度,更是变本加厉,完全不将我家小姐当人看!”
苏子浅淡淡的看了一眼激动的彩衣,随后将视线投向苏染笑,“既然四妹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为何不找父亲说说?”
找爹爹……找他有用么?
苏染笑的嘴角噙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她重重的跪在地上,抬起头,望着苏子浅,一字一句道。
“明人不说暗话,爹爹的为人,三哥哥想必比笑儿还要了解上几分,若是笑儿寻了他,让他做主,替笑儿讨回公道。恐怕……笑儿往后的日子只会是更加的凄楚。
良禽尚且择木而栖,何况,笑儿是一个人,这诺大的一个丞相府,能在二姨娘眼皮底下活的好好的,也只有三哥哥了。
笑儿自知,以往自己对三哥哥挨罚受辱一事,视而不见,虽然笑儿也只能是视而不见,但却无可避免的,间接伤害了三哥哥。
笑儿罪孽深重,不敢祈求三哥哥的原谅,只想请三哥哥向父亲求求情,莫要将笑儿嫁入太子部下的张侍郎就好,作为回报,笑儿愿献上一个秘密给三哥哥,还望三哥哥能够同意笑儿这一个小小的请求。”
苏染笑叩首,“笑儿,求三哥哥救命了。”
苏染笑的丫头彩衣,跪在地上,跟着叩首,“三公子,请您救救小姐罢。”
太子的部下……张侍郎……张侍郎是一代朝臣,俊美无双,但却已过不惑之年,他虽不是位高权重之人,对太子而言,却是有几分重量的人物,深受太子器重。
只是,在一张完美的容颜,在一个极好的身份之下,这个张侍郎却有着极为邪恶的喜好。
他喜欢凌辱虐待,每每一些如花似玉的女子被他迎娶后,不过一月时光,那些女子,就被在床上折磨致死,而且死相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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