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苏子浅的眼睛,他吐字道。“本王的口味,还没有重到,连男人都不嫌弃。”
苏子浅眼眸略抬,却见君寒另一只空闲的手,缓缓抬起,来到她清秀的脸上,缓缓拂过。
那只手,落在他幽深的眸中,依旧没有起任何的反应。
“尽管不知有多少次,本王猜测苏城主为女儿之身的事情,是有多么的肯定,可……”
可……最后,他却相信了自己的身体。
留苏子浅在府内过夜的那日,在浴室中的试探,在苏子浅言辞躲闪,神色闪避的时候,他便瞧出,眼中之人,在极力的维持着自己的身份。
他素来自负自傲,对自己的猜测,向来是极有信心,不曾怀疑过自己的。
是以,自那日起,他便将苏子浅,当作一个女子看待。
可谁料……
眼中的黑袍少年,竟可以碰触他……
“本王承认,自本王出世开始,这世间,便没有一个女子,是本王碰得了的……”君寒的眸光似是要看透了苏子浅那张沉静的面容。
“直至如今,本王对苏城主的怀疑,依旧未曾消去,但本王,却不会再误认为苏城主是女儿之身。
本王这么说,倒不是因为苏城主不值得旁人质疑,而是……本王相信,这世间,不会有奇迹。”
不会有奇迹发生,他此生,注定是碰不得女子的……
“所以……苏城主瞎担心了一场,本王的口味,尚且还没有变得那般浓重。”
苏子浅垂了垂眼眸,将所有的情绪掩在长长的睫毛之下,君寒的双眸隐隐的溢着一抹微光。
“不过,本王说的倒是真的,若苏城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本王,那……
不用苏城主自己去寻,设局之人自会现身,寻上苏城主,只是……
当设局之人寻上苏城主的时候,本王便不知,对方是要取苏城主性命了,还是,别的……”
苏子浅垂眸道。“王爷莫要说笑了,王爷乃万金之躯,即便下官有九条命,亦不敢对王爷有逾越的行为举止。
虽然下官很想会一会这设局之人,但若是依王爷提供的法子的话,那自是不成的……”
不论自己能否对君寒做出那种事情来,即便是做了,一个朝廷官员,吻上一个堂堂王爷,这……
这种场面,若是让旁人瞧了去,
该得掀起多大的波澜……
黑袍少年敛着神色,凝着少年一举一动的君寒,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里,滑过一抹幽深。
懒懒的声线,染着低沉,传入苏子浅的耳里。
“既然如此,那苏城主就乖乖的,等着他的动静罢。”
闻言,苏子浅抬眸望着君寒,她注视着他俊美无双的容颜,心中,隐隐觉得,七王爷君寒,有意不想让她知道,这设局之人,到底是谁……
见苏子浅投来微不可见的探究的眸光,原本撑在树干上的大手,缓缓收回。
君寒忽然勾唇一笑,对着苏子浅道。“夜深,本王想要歇息,就不送苏城主回府了。
本王相信,凭着苏城主的聪明才智,爬个墙越个门第,自是不在话下,本王说的可对?”
然,未待苏子浅有所回应,身侧那大红黑袍微动,欣长的身影已悄然回转,踏步离去。
苏子浅靠在树干上,微微错乱的看着君寒离去。
如果说,在君寒的眼中,她是一个不会武艺的人,那么……
君寒就该知道,丞相府的高墙,是她一个弱质之流翻不过去的……
而如今,他却说,他信她,可以做到……
这是……在戏弄她?
还是……他知道了她的底牌,知道她会武艺,故而并不担心回府之事?
苏子浅望了一眼天色,终是敛起心思,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走了起来。
凝着丞相府这高墙,苏子浅眼眸微闪。
四更时分,若是在此刻,去敲相府大门是不明智的举动。
可若是她翻身越过高墙,待明日君寒问起,她又该怎么回应……
思忖间,她眸光流转,却在某一个地方凝定。
相府高墙之外,有一棵百年老树,其粗大的枝干延伸,搭在了高墙之上。
但,这却不是让苏子浅眸光凝定的原因。
而是,搭在高墙之上的枝干,稀疏的绿叶之中,掩着微微凸起的木头。
依照外形来看,隐约可以猜到,那是梯子靠在墙上,而多余出来的部分。
相府,素来注重防备与安全,这梯子架在墙上,尤其还是架在有树枝延伸而入的墙上,在相府,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如今……
凝着梯子多出来的部分,苏子浅的眸光缓缓覆上一层薄薄的迷雾,幽深暗沉。
相府之中,有七王爷君寒的人……
次日。
下朝之后,苏丞相被老皇帝独自留在御书房中问话。
老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大手一挥,吩咐道。“赐坐。”
福公公领旨,却被苏丞相拦下,“皇上有话之言便可,老臣站着就好。”
老皇帝微微挑眉,却是笑道。“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只是朕听闻,昨日丞相府中,遭遇了刺客,不知传闻是真,是假?”
苏丞相眸色不变,淡声道。“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
老皇帝一紧眉头,似是担忧,“那刺客,可有伤到什么人?”
苏丞相拱手道。“回皇上的话,相府之中的人,皆是毫发无损。”
老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睛,苏丞相接着道。“只是,昨日的刺客好生奇怪,只是将老臣府上的一个下人打晕,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相府之中,既没有人,有任何的闪失,亦没有什么东西丢失,老臣以为,这应该是老臣府中,夜深宁静下人偷懒打瞌,自己不知不觉睡在了地上,被其他下人瞧见,而胡扯出来的谎言。”
“哦?”老皇帝挑了挑眉头,望着苏丞相的目光深沉,“那丞相可要好好管束府中下人才好,这般的放肆胡来,迟早要吃大亏。”
苏丞相低下头,“是,待老臣回府,一定将府中下人一一盘查,好好管束,以免混进了不该混进的人,欲想伤害老臣,以及老臣的亲人。”
老皇帝温和道。“既然如此,那丞相便先退下罢。”
“是,老臣告退。”
苏丞相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去,待他一出御书房,老皇帝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一侧的福公公暗自思忖着什么,一双老眼泛着精光。
却在这时,忽听老皇帝开口问道。“苏丞相,是不是越发的得意了?”
福公公不知老皇帝问的深意,脑中转了几圈,他应道。
“皇上,昨日大殿内,苏丞相一双儿女,一个被皇上关进了大理寺的大牢里,一个被王爷伤的至今昏迷不醒,苏丞相……怕是没法得意了。”
做人就该做福公公这般的,知晓主子痛恨的对象,当主子心情不好时,专挑主子痛恨的人近来的倒霉事说说,保证主子一下子心情大好。
果不其然,老皇帝的脸色有所缓和,声音却是森冷,“狗急跳墙,他想要借此机会,将朕安插进去的细作一一除去,他以为这样,朕就再也无法知道他的动静了么?”
他安插进去的细作,苏丞相那个老狐狸,是永远也不可能猜出,他是谁……
福公公低着头,保持沉默。
蔓延的万里白云,忽然像被打翻的墨汁染了般,骤然压了下来,眨眼间,阴雨砸落地面,敲的花枝摇曳。
室内,熏香袅袅,斜倚在软榻之上的,少年的身影,隐约可见。
少年宽大的衣袍,张扬的铺在软榻之上,三千墨发随意披散,红衣黑发,如此相衬。
他那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微微的阖着,如玉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软榻,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
有青衣男子疾步踏入室内,见着少年便立即低首行礼。
语气恭敬,姿态谦卑。
“属下参加主子。”
榻上的少年依旧半闭着眼眸,“有消息了?”
青衣男子道。“回主子的话,宫中传来消息,丞相府昨夜有刺客入侵,乃是一场虚惊。
对于昨夜的事情,苏丞相只是解释说,是相府下人没有规矩,偷懒时被旁人发现,故而扯出来,掩盖自己偷懒的真相。
刺客一事,乃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少年细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问道。“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少年口中讲的‘他’,自是老皇帝无疑。
青衣男子道。“皇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宽慰苏丞相,让他多加管束相府的下人,仅此而已。”
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少年的双眸缓缓睁开,深邃而冰冷。
“果然,他真的是,越发的不中用了……”少年微微起了身子,神色淡漠。
他还以为,老皇帝会趁此机会,以保护一国丞相之名为由,遣派一些人手,贴身保护苏丞相。
其中将自己的细作安插进相府,时刻监视着苏丞相的一举一动。
却谁料,老皇帝只是几句算得上是敷衍的言语,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主子……”青衣男子虽面无表情,可语调却是升扬。
“这或许不是皇上的错,苏丞相素来奸诈,此次的事情,他定然是料想到皇上会作何反应,故而事前已做好准备,自圆其说,自是不在话下。”
“千易,”软榻之上的少年,凉凉的唤了青衣男子的名,“你不必替他说好话,若是本王,便会趁机安排人手,打入相府内部。
让他们,成为本王的眼睛,盯着本王敌人的言行举止,而不是几句话语敷衍了事,做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情……”
千易缄默半晌,却是开口,问道。“除却答应过皇上的三个任务之外,主子不是说,主子不会帮皇上做任何事情么?”
既然说过不会帮老皇帝做别的事情,昨夜那有目的的击晕相府下人,却又是为何……
对付苏丞相,便是削弱相权,可以加强皇权,以保证皇权至高无上的特殊地位,这难道,不是在帮助老皇帝做事么……
帮他?
帮老皇帝?
凝着千易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君寒忽然笑出声来。
笑话,一个手上沾满了他最至亲,最熟悉的亲人伙伴的鲜血,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值得他帮助?
这个答案,根本就不必他多言,旁人一想便知。
他会对相府中人动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位内敛不多言的丞相大人,隐藏的到底有多深……
因为,当苏丞相的嫡子一步一步强大起来,皇室中人最想除去的,便是丞相一家。
届时,他的最后一个任务,极有可能,就是除掉苏丞相。
昨夜的试探,只不过是,他在未雨绸缪罢了……
而一个不算试探的试探,却宛若清水滴入湖中,虽不见可以掀起多大的风浪,可最终,还是掀起过一片涟漪。
苏丞相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不错,两句三句,就把老皇帝忽悠了。
自然,苏丞相将老皇帝忽悠了这个想法,只有七王爷君寒有,旁人……可不敢有此腹议。
收回思绪,君寒道。“本王,不想再听见你为他说话,本王与他,从未有过父子之情,若真要找出本王与他的关系,便只有仇家合适,你,明白了么?”
主子执念太深,对老皇帝的恨意太浓……
千易敛眸,应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谨遵主子教诲。”
唇角的笑缓缓敛起,君寒慢条斯理的起身,千易抬起眼眸,望着君寒道。
“主子,东西属下已遣人暗中递送给那人了,大抵今日午时,杨詹事的事情,就可告一段落。”
君寒淡淡的应了一声,突然问起苏子浅来,“昨夜,苏子浅真的爬墙了?”
千易道。“回主子话,苏城主昨夜……的确是爬墙了。”
原来……
苏子浅,是真的不会武艺……
丞相府高墙之上的百年大叔,可不易爬行,且爬上树干之后,身子需得曲着,小心翼翼的往相府高墙上爬去,才能够不让自己自树上掉落。
如果苏子浅有武艺的话,他又何必如此的麻烦,不过是一跃之间的事情……
可最终……
一个既不会马术,亦不会武艺的人,在昨日上演的好戏中,苏子浅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将那马匹,引至杨缺岢那家院子的……
这是,在全局中,他最想不明白的一处……
刚敛起的笑意,重新展现在唇角,凝着袅袅升起的熏香,君寒的眸光,渐渐变得幽深暗晦。
当日下午,杨詹事杨缺岢,因对十二皇子行不轨之事,被大理寺审处。
审处的结果是,来年秋后处斩。
但,在大理寺卿还没有真正的将此事昭告天下时,柔贵妃遣人送来了一份状书。
里面的内容,皆是杨缺岢如何逼迫百姓,要他们嬉笑应承,如何威胁朝中品级较低的官员,承欢身下……
杨缺岢自官拜三品以来,仗着自己的权力,以及自己身后的势力,一直为非作歹,强行逼迫旁人与他欢好。
由着……他的喜好是男子,但却并非所有的男子,都与杨缺岢有着同样的嗜好。
因而,那些男子被杨缺岢压迫之后,受到的心灵创伤,要比普通人大上好多。
他们……有的抑郁而亡,有些则是当场不依,为了清白自尊,选择了投河上吊服毒,等一切死法。
之于杨缺岢所犯案件,多达三十六件,其中逼死人的案件共有十七例。
这份状书,递送到大理寺后,掀起了一阵热议。
尤其是,在确认罪名符实之后,在场的每个人,看杨缺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赤裸裸的厌恶,憎恨的眼神。
介于杨缺岢的事情太过恶劣,大理寺卿在禀明老皇帝之后。老皇帝龙颜大怒,拍案而起,要大理寺卿,将杨缺岢这等十恶不赦的罪人,立即处以极刑,以摄天下,以告慰那些无辜者!
当日,杨缺岢,惨死刑场。
得此消息,绿若的唇角是压抑不住的翘起,虽然……她的心中,一直在告念。
善哉,善哉……
她自屋外端了杯茶水进来,置在苏子浅的书案上。
“公子,今日,那个杨詹事的刑罚——”
苏子浅自书中抬首,绿若笑容满面,“公子果真是料事如神,因着有了公子送给柔贵妃的那份状书,那位杨詹事,已经被处以极行了!”
苏子浅略微一怔,“你说什么?”
绿若再道。“公子,那个杨詹事,被处以极行了……”
“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额……因为有着公子送给柔贵妃的状书,所以,那位杨詹事才被处以极行了。”
绿若回想着,她看着苏子浅,不解道。“公子,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么?”
苏子浅凝视着绿若,“那份状书,尚还在我的手中。”
“什么?”绿若美眸睁大,“那交与大理寺的那份状书,是谁的?”
转眼之间,两朝会晤只剩两天的时间。
连日来,苏子浅过得极为平静舒适。
自那日女儿身一事的风波过后,苏池被押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却未曾接受过任何的惩处。
苏丞相有心救他,便将当初他与太子一同游历之时,帮助过百姓的事情一次一次的递给老皇帝看。
朝中属于丞相一派的大臣,亦与苏丞相一同上书皇上,请求皇上宽恕苏池。
也不知老皇帝看的是心软了,还是别的,虽没有再说要怎么样加重处罚,但却亦没有说不惩处,态度模棱两可。
大理寺卿揣摩老皇帝的意思,琢磨了半天,最终,以普通的轻薄之罪,以及陷害之罪,落了罪名。
处以三个月的流放,六个月的牢狱之灾。
而苏染乐被七王爷君寒一掌拍落,撞在了柱子上,昏迷了好几日。
待苏染乐睁开眼眸的那一刻,李氏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却忽听自己的女儿道。
“好饿……姐姐你有吃的么,我好饿……”
一瞬间,李氏只觉得晴天霹雳。
是的,苏染乐,已经痴傻了……
至于红袖……
身为苏子浅的婢女,还是老皇帝钦赐的婢女,却帮着苏染乐作伪证,诬陷自家主子。
就红袖的言行而言,在宫中乃是一大忌讳,红袖她……在当日就已被老皇帝处死。
得此结果,苏子浅面色沉静,自镂花窗望出,蔚蓝的天际映照在她幽深的瞳仁里,眸色越发的暗沉。
穆静坐在木椅上,单手支着下巴,静静的凝视着苏子浅。
相处一年,虽她常说苏子浅是个黑心肝,而苏子浅亦是点头承认,但穆静心里明白,
苏子浅她,并非蛇蝎之人。
她未曾有过随意伤害旁人的心思,否则,当初自己落魄求救于她,依苏子浅多疑的性子,她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便让她有了一个归宿。
比方说乖其,那个卖身葬父的可怜女子,亦是被苏子浅救下,送至醉花楼,替自己分忧解劳。
再比方说,每每遇上什么节日,亦或者是琼楼玉宇酒水大卖时,她都会吩咐酒楼掌柜,设一个大棚,准备一些馒头粥水,救济一下附近贫困的老百姓。
多少次,苏子浅戴着斗笠,在那些摇摆祈求救济一下的孩子面前,留下两个以碎银为陷的包子。
只因她知,若她直接给了孩子碎银,待她一走,其他的叫花子,会蜂拥直上,争抢孩子的碎银。
孩子毕竟是孩子,吃东西再怎么狼吞虎咽,亦不可能将整个包子吞下去。
他吃出碎银,要是孩子够聪明,懂得不动声色,必定可以改善自己的境遇。
这些善举,虽苏子浅不曾说过,但她都曾无意中,看见过。
她亦曾问过苏子浅,若是那些孩子不够聪明,见着碎银,惊呼出声,当如何?
那时,苏子浅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强者胜,劣者汰,心性不定者,难成大事,她救了也无用。
多么的无情,穆静知,苏子浅的阴暗面,亦知苏子浅做事,绝对是睚眦必报的。
就像那个杨缺岢,若他不招惹不威胁不伤害她,他们便会是一条平行线,两人之间没有交集,又何来伤害可言,更莫提下场。
是被立即处以极刑(千刀万剐后,再五马分尸)……
而……
苏池,苏染乐,红袖……他们这些人,若不是存了心思的要害苏子浅,苏子浅又怎会,会如此的不留情面……
思忖了良久,穆静见苏子浅一直望着窗外,不曾有过只言片语,不由问道。
“公子,你有烦心事?”
闻言,苏子浅收回眸光,视线下落,落在了人群稀疏的小道上。
“两朝会晤,快结束了。”
穆静依旧单手支着下巴,短滞片刻后,她娇笑道。“公子,莫不是在烦躁,当初与七王爷的赌约之事?”
当初,关于苏子浅与七王爷君寒的赌局,她可是略有耳闻。
传闻中,还是眼前这个黑心肝输了赌局……
穆静偷着乐,黑心肝输了赌局,必定要遵守赌局规定,为七王爷沐浴更衣。
啧啧……
就算黑心肝再怎么沉稳,再怎么泰山压顶面不改色,恐怕亦不能做到,直视真正男儿身的身子罢……
小道之上,人迹罕见,苏子浅正想收回视线,一个身着月牙色锦袍,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少年,以及推着轮椅的侍从,却,缓缓的,入了眼帘。
轮椅上的少年,似是不经意的抬起眼睛,往苏子浅这边看来。
苏子浅凝眸,她微微侧了身子,借着角度,隐起了自己的身影。
目光一直落在轮椅上的少年身上,她道。“你有没有法子,助我逃过此劫?”
“笑话,”穆静凉凉的瞥了一眼苏子浅,道。“连公子你也不知道该如何躲过,就我这榆木脑袋,怎么可能想得到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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