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晃,便已过了些许时辰,四年来,类似事件不下百次,他亦早已习惯了自家主子的行为作风……
抬眸,瞧着君寒那微扬的唇角,千易沉重神色,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君寒道。
“本王还想趁机让他愧疚欠下人情,他却已经率先出手,来个糕点赔礼道歉了……”
唇角那抹迷人的笑意,更是浓烈,君寒刚要食下手中那块松糕,千易却忽然制止,“主子不可……”
似是没有听见千易语气中的强烈反感一般,君寒将松糕送进口中,细嚼慢咽起来。
“主子……”
看了一眼毫不迟疑食下糕点的君寒,管家对千易道。“那人制作这糕点时,老奴全程在场,且,老奴还亲自品尝过,千易侍卫莫要担心。”
言下之意,便是制作这糕点的人,并没有机会对这糕点做些什么,或者放些什么。
而他亦曾食用过,迄今为止仍旧活的好好的,足以见得此糕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闻言,千易终是沉默,偏在此时,一道人影入了七王府,片刻后,一道消息,传入了君寒的耳边。
君寒唇角微微变冷,随即笑的肆虐无比,“设局之人,你还舍得出现……”
夜色已是深沉,苏子浅回了阡陌苑,沐浴更衣之后,便躺在床榻上歇息。
未过多久,随着轻微的风动,烛光忽然飘忽不定。
苏子浅倏地睁开眼眸,烛光却在此时,突兀的熄灭。
整个房间,霎时陷入了黑暗,透着镂花窗,只留下一抹浅淡的月色,洒落在地面。
手中匕首蓦然紧握,苏子浅的眼眸漆黑沉寂,她翻身下榻,淡淡开口道。
“已是三更时分,阁下来此,有何……”
贵干……二字还没有出口,一道影子毫无生息的入了室内,对方向苏子浅伸出了手……苏子浅似是早有防范,侧身一避,将锐利的匕首刺向来人的那个方向。
岂料来人却顺着她的手腕,将匕首夺去,苏子浅眼眸一凛,素手随着他的大掌跟去,猛地扯住来人的衣袖口。
电光火石间,她思量着要不要出手,将来人除去……
来人却是趁机一挥衣袖,反手将她的手腕扣住。
似是料定苏子浅会下意识的挣扎,来人动作轻缓而又不容置疑的将她抬起的腿脚一压。
苏子浅与来人的身子,以诡异倒倾的姿势,僵持在半空中。
来人轻声道。“是本王。”
淡漠熟悉的声音入耳,苏子浅眸色一闪,心生疑虑,抬在半空中被强行压制的脚不由得放下。
可在顷刻间,君寒并不知道苏子浅会放下抵御,自己压在她腿上的脚没来得及收回。
本就为倒倾的姿势,如今苏子浅更是整个人托着君寒的重量,身子承受不住,于是乎……
苏子浅被君寒压着身子,朝身后的床榻直直的跌去……
一时间,两人皆是一僵。
夜色迷醉,沉静的室内,两人紧紧相贴着身子,四目相对间,却是因着光线太暗,而看不清彼此眼神中闪烁着的异样情绪。
少年纤细的手腕被人扣的丝毫动弹不得,有炙热的气息落在脸颊之上,虽女扮男装十八年,而她却还是第一次与男子靠的如此之近。
身子被压得密不透风,面上迎着灼灼的目光,苏子浅只觉得浑身不适,她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君寒,“王爷,你起开些……”
君寒的视线牢牢地锁视着苏子浅,眸色暗深,声音低沉,“苏城主的身子,当真是细软,一般女子,怕是都不及苏城主的十分之一……”
若非知道君寒根本就不能接近女子之身,听君寒此话,苏子浅怕是要将君寒,当作与君悠烈一般的花间浪子了。
哪有堂堂王爷压着一个官员的身子不起开,还当着官员的面,去夸奖她的身子细软的……
更何况……
这个官员今日,才证明自己为男儿之身,如今他却又将她与女子比较了起来……
挣脱着那只被禁锢的手,黑夜中,苏子浅望着君寒的那个方向,口吻略带清冷。
“有些事情即是尘埃落定盖棺定论,王爷,又何必再纠结于……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之于自己的身份,苏子浅知道,君寒之前揣测她为女子,是有多么的肯定……
而如今自己能够接近他,而他安然无恙,他又是该有多么的惊诧……
今日,他不信自己受伤的手碰触他,而他没有事,继而他便将自己拉入怀中,亲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再次求证。
这些动作,落在众人的眼里,或许是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而在她的眼中,其实,那就是一份试探!
听此,君寒无声的笑了开来。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他还是没有起身,而是对苏子浅道。
“本王素来不喜纠结,今日全是因为苏城主而凭空生了烦恼,苏城主用几块芝麻大的糕点,来搪塞本王,难道苏城主……就不怕本王依旧会迁怒于你么……”
“下官相信,王爷定然不会是无理取闹之人。”苏子浅的语速极快,近乎是想也没想的回答。
哦
君寒挑眉,忽而勾唇,“苏城主果真是了解本王,那糕点……还算是入的了本王的眼。”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找她麻烦?
那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如今皆是派不上用场了?
苏子浅眸色微动,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君寒身子一旋,负手而立。
跟着起身,苏子浅理了理微微松散的衣襟和发丝后,才重新点燃了蜡烛。
烛光亮起,苏子浅转眸,却见君寒的视线,正幽幽的投向她身侧的书案。
那书案上,尽是她要处理的琐碎事物,其中亦有涉及朝堂内政。
君寒的到来,她根本就是始料未及,一点准备都没有,更别提将这些重要的东西安放好……
心中一紧,苏子浅的身子微侧,遮挡住了君寒的视线,她笑道。
“王爷深夜来此,可是有要事相商?”
君寒收回视线,他懒懒的瞥了苏子浅一眼,道。
“昨日,因着有苏城主的配合,本王的人,跟着那设局之人的爪牙,去了一趟他的府邸。”
闻言,苏子浅敛了唇角,神色沉静,她望着君寒,道。“不知,那设局之人,是谁?”
“若是本王说,那人是苏丞相,苏城主的父亲……”君寒盯着苏子浅的眼睛,“苏城主会信么?”
设局之人,是……苏丞相?
不,不可能!
那日藏书阁离魂香一事,便已是说明了,设局之人根本就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而苏丞相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随着自己的锋芒展露,他断然不会将自己逼入死胡同,或者说……
他断然不会利用自己,只为引出君寒,那样的行为……
苏丞相根本就没有动机!
是以,当听见君寒说出这个的时候,苏子浅便摇着头,斩钉截铁的回道。
“若说设局之人是苏丞相的话,下官是不信的……”
她凝着君寒俊美的脸,“看王爷的神情,亦不像是会认为,苏丞相是设局之人的人……”
只是……
她是因为自己知道了苏丞相的野心,加之苏丞相对她的态度转变,从而确定苏丞相不会是设局之人。
可君寒呢……
他又是因为什么?
未等她想明白,院外突起了嘈杂声,她眸色不变,走向窗口,隐隐听见有人在喊。
抓刺客……
眸光微闪,苏子浅转身,看向那身着黑红相衬大袍的少年,见他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正直勾勾的望着她。
以君寒的实力,出入一个皇宫都可做到无声无息,何况区区一个相府,可眼下这情况……
君寒没有答复苏子浅之前所问,亦没有……要解答苏子浅如今眉间萦绕着的,疑惑的意思。
只是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双手悠然的负在身后,深邃的眼眸看着苏子浅,神色却是高深暗晦,连着苏子浅也瞧不出他的喜怒来。
气氛便是这么僵持着,半晌后,传来女子敲门询问的声音。
“城主,听闻相府有刺客潜入,城主可是无恙?”
是守院的两个婢女之一……
苏子浅瞥了君寒一眼,见他没有要躲避的意思,便没有去开门,只是轻声道。
“我无事,夜深了,你且去休息罢。”
“是,奴婢告退。”
仿佛等的就是这刻,待女子的步伐声渐渐消隐,君寒朝着苏子浅伸出手,“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苏子浅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如今已是四更时分,她的眼眸晃动,拱手道。
“是。”
苏子浅在外人眼中,是没有武力值的,加之对苏丞相的防备,君寒便抱着她的身子,翻身越过相府的高墙。
出府过后,君寒带着苏子浅来到一座空旷无人的别院。
苏子浅抬眸看向君寒,似是看出她眼中的不明,君寒道。
“昨日本王的人,先是随着他的人入了相府,而后……来到了这里。”
苏子浅打量着这座别院,样貌倒是还算过得去,不会太过破旧,但这家院子却是没有灯火亮起。
回眸,苏子浅问。“这是,没有人居住的院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子浅不由的一凛眼眸。
没有人居住,要怎么才能知晓,那设局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条线索,岂不是又要断了……
君寒推开大门,踏进院内,“虽没有人居住,但本王的人,却在今日,又听见了悦耳的琴声,与昨日那般无异的琴声。”
苏子浅紧随其后,踏进院内之后,四下一个扫视,却并没有什么异动。
她道。“此人,让下官有种错觉,好似……他这是在故意现身让我们知晓,引我们来此,说不准……这又会是一个局。”
不能怪他们难以发现设局之人的身份,对方拥有的背景,绝不比君寒的差。
而且……
一开始,他们便是在明,对方却是在暗。
加之对方善于揣摩人心,总是利用一些不相干的人出现,企图混淆他们的视线,凌乱他们的思绪。
君寒瞟了一眼正沉思的苏子浅,眸里含着不明光芒,“那不是错觉。”
那不是错觉,而是……
对方本就噙了这个心思……
苏子浅沉默的抬眸,迎上君寒的眸光,“王爷,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君寒道。“你当本王是神?”
设局之人从未与他们正面交锋过,自那次藏书阁一事过后,他就好像是在人海中淹没了一般。
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除去昨日他故意的试探,成功的将人引出之外,迄今为止,那人出现的次数,前后不过三次……
这样不动声色的对手,是最令人忌惮的。
苏子浅微怔,却听君寒道。“对方给予的消息太少,本王,只有怀疑的人选。”
“不知王爷,是否可以说来听听?”
迈入临湖的亭阁,君寒的视线落在苏子浅身上,眸光中,隐隐藏着意味深长。
“本王怀疑的人选有两个,而其中一个,苏城主怕是不会想知道的。”
“为什么?”
“因为……苏城主你会在乎。”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有打更的人,提着灯笼走过深深的小巷,消失在迷离的夜色当中。
寂静的路上,只有清冷的月色相随,黑袍少年步伐沉稳,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
直视着前方,少年的眸光幽深的犹如千年古井,沉寂无波。
轻轻眨动之间,仿佛能够带出不久前的一段记忆。
记忆的内容,自他那双黑呦的双眸之中,宛若画卷一般,一一展现开来。
“王爷怀疑的人,是皇上?”
苏子浅的眸光蓦然变了,她微微侧了些身子,仔细联想起那日有关藏书阁的事情。
离魂香,作为一国天子,他自是不用说都可以拥有的。
知晓太尉的行踪决策,那些让自己编译古史书的重任,本就是他批准的……
熹微公主的脾性,他身为熹微公主的父亲,自是了若指掌。
至于藏书阁的开不开放,更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而被针对的对象,自己和君寒。
自己——是因苏丞相的关系,老皇帝忌惮相权,投鼠忌器,要杀自己,存在动机。
君寒——自知道处理两朝会晤是由他来担任之后,她便知道老皇帝对君寒是有多么的重视。
假设老皇帝误认为君寒与她关系匪浅,故而老皇帝想从自己这里入手,以利用自己为手段,逼迫君寒卷入其中,任由他来操纵。
这其中的目的……可以说是想让君寒继承大统,故而设来考验他的局。
设局时间,条件,动机,目的,逐一清晰。
所有的一切,老皇帝都能够符合的上,甚至好似,那设局之人,好似就是他一般……
苏子浅望着君寒,眸中弥漫着悠然深远。
之于设局之人是老皇帝的推想,在当初,她想也未曾想过,而如今经君寒随口一提点,便满是值得怀疑的。
君寒看待事情,好似要比她看的更为全面些,揣度之中,亦要比她更加精准些。
自然,君寒他已经在宫中爬摸滚打了四年,其阅历以及对宫中人物性子的揣度,比她更丰富和精确是正常的……
只是……
老皇帝,已经是特别贴近设局之人的构想,还有谁,会是七王爷君寒怀疑的人……
心下疑惑,苏子浅上前一步,问道。“王爷只说了其一,不知其二是谁?”
“其二……”君寒目光稍抬,望着苏子浅沉静的面容,他刚想出口,院内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眉毛微挑,君寒适时的止了话头。
眸中波光流转,苏子浅隐在巨大的柱子背后,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影。
脚步声越发的接近,君寒的身子却一直不为所动,苏子浅蹙眉,转眸,视线落在来人的身上。
一看,却是忽然凝定,苏子浅微变了脸色,太子……
怎么会是太子……
瞧着太子的身影由远及近,君寒的眸光深邃,身子依旧暴露在显目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动静。
苏子浅抿唇,不知道该不该唤一下君寒,三更半夜的,要收敛一下那张狂的性子。
太子身着雅青常服,缓缓踱步而来,他似是对这个院子极为熟悉。
没有瞧四周的光景,自顾自的,走向了苏子浅这一边。
眼看君寒有可能会暴露,苏子浅当下亦顾不上什么试探怀疑之类的。
她猛地拉过君寒的手臂,将君寒的身子拉到自己身边,一同隐在柱子背后。
苏子浅低声道。“王爷,下官冒犯了。”
君寒面色寡淡,像是默认了苏子浅的动作一般,并没有追究之意。
“太子——”有一人的声音,突兀的荡在这寂静的赏月小筑内。
那人的身影,自太子身后,疾步跑来。
年轻的太子转身,眼眸微抬,见着来人面色不善。“来的可真是慢。”
那人无所谓的笑笑,“下官有事耽搁了些许时辰,请太子莫要生气。”
太子冷哼了一声,再次转身,那人忙走到他的身侧一角,拐了个弯,两人一同走进了赏月小筑里的一间房间。
片刻后,那间房,有烛光亮起。
苏子浅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太子和来人,见着来人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君寒眯着眼眸,念出来人的名字。“周继恢……”
翰林院侍读学士——周继恢,附属太尉门下。
苏子浅的目光清冷,道。“此人行为不端,隐有受贿之嫌……”
东宫太子,怎么会与他扯上关系……
且,看样子,他们似乎不止是第一次会面,对这个院子……亦是极为的熟悉。
“王爷,可有什么想法?”苏子浅轻声问道,依着君寒的话语,今日设局之人在此露过面,来这个院子的人,本应该是有重大嫌疑的。
何况……是此时来这里会面。
这么多空旷的院子不挑,偏生就挑在了设局之人出没的地方……那太子的到来,是巧合,是偶然,还是必然?
君寒的目光缓缓沉淀,“自然有想法。”
苏子浅凝眸,洗耳恭听,君寒却勾唇一笑,自柱子后走了出来,“都这个时候了,本王除了想歇息,还能有别的想法?”
苏子浅。“……”
见君寒踏步离去,苏子浅回头看了一眼那间通亮的房间,随即跟上君寒的步伐。
出了别院,苏子浅道。“眼下太子突然现身别院,王爷不觉得太子可疑么?”
当初,她曾经怀疑过太子,却也质疑过太子,是否有这能力将他们二人带入局中……
如今太子在这般特殊的时期,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生疑。
君寒微冷了眸色,却是淡漠道。“可疑,不过越是可疑越是符合,就……越是局外人。”
君寒说这话,自然有他的一番道理。
对手不弱,揣测人心更是强的厉害,都说今夜有可能是一场局,指不定……
苏子浅无声轻笑,沉黑的眸中泛起丝丝寒意,指不定,这是一场混淆视听的局。
设局之人,她真是越发的想见上一面了……
抬起眼睛,苏子浅望着君寒道。“王爷,我们便是要一直这么被动的,等待他的动静么?”
“怎么,”君寒顿住脚步,回眸看向苏子浅,“苏城主想要主动出击?”
“与其被动受人牵制,倒不如引蛇出洞,只要知道那设局之人到底是谁,其他的一切,皆可从长计议,这样……于王爷于下官,都是一件好事。”
苏子浅盯着君寒的眼眸,“王爷才智过人,下官知道,王爷一定有引蛇出洞的法子。”
不是第一次被人奉承,却是第一次,被人奉承时感到一丝悦耳。
墨染的眼瞳中,掠过一抹浅浅的悦色,君寒道。
“本王,的确有法子将他引出,只是……需要你我付出代价,尤其是本王,付出的代价比苏城主的要大上许多。”
做任何事情,都会付出代价,这个道理,苏子浅一直明白。
素手缓缓收紧,苏子浅问道。“不知,王爷的法子是什么,能否说来听听?”
苏子浅话语落下,便见君寒迈步向她走来。
他盯着她瞧,似笑非笑,苏子浅被他看的莫名,心绪百转。
君寒在她的跟前站定,“只要苏城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本王一下,苏城主想要知道的,自然会浮出水面。”
“……”苏子浅微怔。
“就像这般一样……”君寒勾着唇,向苏子浅倾身。
君寒凝视着苏子浅清冷而又染着诧异的眸,唇,一点一点的,靠近苏子浅的唇。
素手越发的收紧,见君寒不似开玩笑,苏子浅终是慌乱起来。
她逃离似的退后,君寒又迈步靠近,直至……
苏子浅退至一旁的大树下,身子紧紧贴着树干,退无可退。
如期之中,清冷的声音里,染着强烈的抗拒和细微的慌乱,君寒笑的肆虐,黑袍少年紧抿的唇线被他细瞧于眼底。
倏忽之间,含笑的唇,便顿在了那苏子浅潋滟的唇畔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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