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浅日后的前途无量,一些官位比较低的,属于丞相一派的大臣纷纷过来拜见,却见苏子浅不冷不淡的回应,顿觉无趣,悻悻离去。
自古,丞相将军各成一派。
丞相一派的大臣对苏子浅阿谀奉承,百般谄媚,将军一派的大臣对苏子浅则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打发完官员之后,苏子浅身边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的不速之客。
他身着一袭海青色的长袍,妖异惑人的眼眸直直的盯着苏子浅看。
妖媚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他坐在苏子浅身旁,似笑非笑道。:
“怎么,苏大人不记得我了?”
苏子浅将手中的茶盏置在一旁的桌子上,起身拱手道。“下官见过南洛世子,世子有礼。”
南洛世子君悠烈他父王乃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老皇帝刚登基不久,便册封他父王为安青王,划中恒(一个地方名)为封地,安青王若非得圣上召见,此生,便只得留在中恒,不得进入京都。
君悠烈为安青王嫡系次子,故,他一出生便被尊为世子。
君悠烈盯着苏子浅的手看,挥了挥手,道。“坐下吧。”
苏子浅依言落座,眸里流光陡转,暗中揣测这只仅仅见过几个照面的世子,寻她何事……“苏大人不问问本世子,寻你何事?”君悠烈拂了拂袖子,看着苏子浅道。
“若世子想告诉下官,下官必然会知晓,若世子不想告知,下官问了也无果,何必要多此一举?”
君悠烈低声笑了笑。
他妖异的一塌糊涂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苏子浅,“不知苏大人对本世子了解多少?”
苏子浅垂眸,“若传言属实,那便略知一二。”
关于南洛世子的传言,简直跟天女散花一般,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传言中,南洛世子最出色的一面,便是处处动情,处处留情。
他惹得风流债,多的数不胜数,若真要算起来,怕是连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皇帝,也不能相比。
“传言属实。”君悠烈笑着,眸子里春光盎然。
他忽然倾身,靠近苏子浅,轻声道。“所以,苏大人知道本世子为何要寻你了么?”
闻言,苏子浅垂下的眼眸骤然一缩,修长的手指在宽大袖袍中,缓缓收紧。
君悠烈喜欢风流,处处拈花惹草,对美貌的女子情有独钟。
可如今她的身份是相府嫡子,是男儿身,君悠烈却对她说这样的话……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了么……苏子浅抬眸,身份也许已经暴露的可能性,以及身份暴露后会给她带来的危险性,让她无视了两人咫尺的距离,手心稠黏,看着眼前长相惑人的男子,苏子浅清浅一笑,平静道“如此说来,世子是腻烦了女子的纠缠,转而喜欢上了男子。”
完全没料到苏子浅有此一说,君悠烈跟不上苏子浅的思绪,还没想好怎么套下去,便又听苏子浅淡声道。
“下官没想到蓝介山的城欢,已经伤害世子如此之深,居然令世子改变了性取向。
早知如此,下官定然会将她活捉,把她押到世子面前,让世子发泄怒意才是。”
不谈及城欢,君悠烈的脸色还是正常的,一谈及城欢,他的脸色立即多云转暴雨。
那个恶心至极,誓要娶他的女人……君悠烈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当日苏子浅攻山,城欢怕君悠烈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迷烟一吹,君悠烈昏睡了一天,等醒来之后,蓝介山已经天翻地覆。
而他,也被君寒让人带下了山。
君悠烈咬着牙,一把抓过苏子浅纤细的手臂,盯着她含笑的眼眸,冷冷道。
“别和本世子提及那个女人,否则别怪本世子翻脸无情。”
苏子浅还未来得及开口,内殿突然寂静下来,寂静的有些诡异。
她转眸一瞧,却见君寒入了内殿,大红黑袍在空中飞扬。
自他的身上流转着一股不可直视的迫人气势,周身萦绕着一种无言的贵气与霸气。
他看一眼苏子浅被君悠烈抓住的手臂,原本唇边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微微收了收,随后,他入了只属于他的地盘,稳稳坐下。
君寒的到来,众人纷纷诧异。
太子君城与熹微公主君明月相视一眼,相交的视线中,各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
君寒回宫四年,除却他被封为王,必不可少的出现在宫宴上之外,其余的,他都从不出席。
就连各种佳节,他也未曾来过宫宴……而如今,不过是为苏子浅庆功的一个小小的宫宴,他却来了,这……说明了什么……一时间,众人心里心思百转。
君寒从不顾及他人对他是什么想法,他懒懒的招了一下手,千易立即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视线落在偏僻处的苏子浅和君悠烈身上,君寒摸了摸手里的玉扳指,缓缓开口:
“把他给本王带过来。”
千易顺着君寒的视线望去,心下一琢磨,君寒指的应该是苏子浅。
只因,君寒从不善待君悠烈,每每相见,君寒一向将他无视的彻底。
君悠烈也曾大声吼问过缘由,毕竟他是他嫡亲堂弟,君寒如此待他简直不是一个好堂兄!
对此,君寒只是懒懒一答,“本王,嫌弃。”
简洁,明了的四个字,也不知是积怨已久,还是被伤的太深,君悠烈与君寒彻底决裂。
只要相遇,针锋相对,必不可少。
千易拱了拱手,奉命前去苏子浅坐的地方。
站在苏子浅眼前,千易道。“千易见过世子,苏大人。”
他语气恭敬,却不卑躬屈膝,君悠烈不待见君寒,同样也不待见千易。
苏子浅道。“千易侍卫有事?”
“主子请苏大人前去。”
苏子浅点了点头,她转眸对君悠烈道。“世子,您该放手了。”
她的目光清清冷冷,语气平淡无常,君悠烈拽着她的手臂不放,如今听君寒要人,更是不会松开。
他挑挑好看的眉头,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
“本世子偏生不放,凭什么君寒那个臭小子说话你就一定要听?”
苏子浅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知,君寒要千易过来‘请’她过去,她就必须过去。
而依君寒强势的性子,即便有人阻止她去到他的身边,他也会派人把那横生事端的人解决掉,哪怕,那个横生事端的人,是个世子……果然。
下一刻,只见千易握着腰间的佩剑,对君悠烈道。
“世子身上的蛊毒未解,功力尚未恢复,请不要逼千易,恃强凌弱。”
“你竟敢威胁本世子?”君悠烈眯了眯眼睛,一把甩开苏子浅的手臂站了起来。
看那气势,苏子浅以为他要和千易打上一架,却见他妖娆一笑,“本世子不和你计较。”
随后,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苏子浅:“……”
千易依旧面无表情,像是习惯了一般,淡定如常。
君家的人,是不会有正常的……他向苏子浅坐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苏大人请。”
苏子浅走到君寒的身边,刚要问请她来所为何事,话还没有问出口,就听君寒指着他身旁的椅子,道。“坐这。”
苏子浅看了一眼座椅,又看了一眼内殿里的大臣,尤其是苏丞相和苏池的神色。
想了想,她终是坐下。
虽然君寒于她而言,是最大的定时炸弹,但却是在目前为止,对她最没有危险性的人物。
他百般刁难,也曾让她受过苦楚,却在关键时刻,护着她,刁难虽多,可她确确实实的不曾有过真正的生命危险。
是以,坐在君寒的身边,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避难场所。
见她听话的坐下,隐在君寒眸里的不悦才慢慢散开。
他的属下他的人,就应该在他的身边,好好呆着,与旁人坐的那么近,动作那般亲密,做什么?
君寒并不知道。如今他唇角勾勒着的弧度染上了柔和,“日后,你都坐在本王的身边。”
强硬,不容置疑,君寒的一贯作风。
苏子浅看了他一眼,忽然瞥见一抹明黄色的衣袍,在空中摇摆着弧度。
紧接着,内殿跪拜了一地的人。
参礼的助词,一声高过一声。
整个大殿,只留君寒一人还在椅子上安坐。
一袭大红正宫凤袍的皇后,风韵犹存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她挽着老皇帝的手臂,不疾不徐的走进了内殿。
香贵妃身着一袭艳粉色的长裙跟在老皇帝身后,风姿聘婷,她的后面,跟着几个太监婢女,一同缓缓的走进大殿。
老皇帝坐上主位,瞥了一眼君寒后,龙袖高高一扬,天子之威尽显无疑。
“只是宫宴,毋须多礼,都平身罢。”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父皇。”
众人起身,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安安静静的聆听老皇帝发言。
老皇帝看着低垂着脑袋的众人,哈哈笑道。
“此次宫宴,乃是为了庆祝本朝多了几名心思敏锐,才能出众之人,你们不需要拘谨,坐着吧。”
“谢主隆恩。”众人俯了俯身,才坐回自己的位子。
老皇帝抬了抬手,示意身侧太监总管福公公宣读圣意。
福公公当下点头,走到高台,他面朝着众人,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侍读苏池德才兼备,与太子一同出任澶州,体恤民情,查办澶州总督李维安贪污受贿一案,为我朝除掉一大祸害,功不可没,即日起,太子侍读苏池担任江左副使一职,留在京都。
当今探花苏子浅,德才兼备,智勇双全,出任剿匪钦差一职,不过短短半月时日,智取蓝介山,解救当地百姓于水火之中,扞卫我朝尊荣,打击猖獗匪徒,功不可没,即日起,苏子浅担任淮安城主一职,留在京都。
出任剿匪副使一职,协助苏探花剿匪,期间有勇有谋,配合苏探花,完美胜任副使一职,即日起,林堂宇担任于蓝通州大使一职,即日上任,钦此!”
江左副使正四品。
淮安城主正五品。
于蓝通州大使地方县令,正六品。
苏子浅出列,与他们二人一同下跪叩首,“臣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颔首,拂了拂龙袍,“你们乃国之栋梁,望今后能为国效力,替朕分忧解劳。”
“臣等定当竭心尽力,造福百姓。”
官职一定,众多大臣走过来,出言恭喜,苏池和林堂宇的脸上满是喜意,看起来春风得意。
尤其是苏池,当朝太子亲自向他贺喜,他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的不得了。
唯有苏子浅一人,平静的坐在君寒身边,静默不语。
那些大臣倒也想恭喜苏子浅,但奈何她身边坐着的人,是君寒。
从他见到老皇帝不必行礼,就能轻易看出,君寒深受皇上恩宠,地位尊贵。
君寒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旁人打扰,如今他坐的位置,是专属他的地盘,若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靠近。
违者,死!
是以,众人皆不敢为了恭喜苏子浅,而得罪了君寒这个杀神。
“苏大人一战成名,一下子从探花迁到了五品官职,真是可喜可贺。”
君寒手中玩弄着琉璃盏,似笑非笑的看着沉默的苏子浅。
苏子浅笑笑,却并不太想搭话。
“下官谢过王爷。”
她和苏池被册封,是她意料之内的事情,林堂宇也被册封,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过,官场之上,风云诡变。
她现在是京官,位列五品,也许,下一刻她就被贬为庶民,甚至是被打入大牢,等候问斩也不是不可能……一时间,苏子浅的心思忽然沉重起来。
有多少人,在这官场的漩涡中,追逐着权力的脚步,最后命丧黄泉,魂归天际……君寒将琉璃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看着被人捧着的苏池和林堂宇,懒懒道。
“官场上,谁笑的越是开怀越是快乐,谁,死的就越是快。”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苏子浅抬眸看向君寒,只见君寒神色慵懒,一双眼眸深邃漆黑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台下的众人,有股卑倪天下的气势在他的周身萦绕。
她眸色微动,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一位大臣步履极快,快步走向老皇帝。
众人见到来人,一瞬间统统安静下来。
此人,为大理寺卿,掌刑狱案件审理,位九卿之列,正三品。
他行色匆匆,一般没有老皇帝的召见,也没有遇到什么大案子或者是太过冤屈的案例,他都不会出现在老皇帝面前。
所以,当他出现之时,众人下意识的安静下来。
只见大理寺卿梅长列屈膝下跪,对老皇帝恭敬有礼,“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因何而来?”老皇帝道。
大理寺卿缓缓抬首,拱着手道。
“回圣上,不久前,有名女子在衙门击鼓鸣冤,声称自己有悲天的冤情。”
“哦?”太子疑问道。“究竟是什么悲天的冤情,竟劳得大理寺卿匆匆进宫禀告?”
大理寺卿回道。“回太子殿下,那名女子说,在一年前,她曾好心救下一人,待那人伤势好了些,却非礼了她,她含泪受辱,那人却变本加厉,夺了她的清白之身后,又强行与她成亲,她被逼无奈,只得服从,成亲后,那人每日对她甜言蜜语,她不自觉沦陷,可那人身份特殊,告知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当时她已有身孕,她生下孩子,寄信一封,盼着那人快点回去接她,谁知,在过后不久,她家突然着火,她的孩子被人掐死在摇篮里,她悲痛欲绝,掐死她孩子的人突然出现,准备将她杀死,她苦苦哀求,那杀手才勉强让她知道。是谁要她死,却正是那个凉薄的负心汉!
之后,她诈死脱身,如今前来鸣冤,状告那个负心汉。
只听只言片语,微臣自是不会相信,可那女子有东西可以证明她与那人的关系,以及那人买凶灭口的证据,但念及此人的身份特殊,微臣已对她用了刑罚,这状纸才能成立。”
老皇帝眯起老眼,“她状告何人?”
大理寺卿应道。“她,状告当今剿匪功臣苏子浅苏大人!”
大理寺卿此话一落,所有人皆是一愣。
只有立在众人中间的苏池,眼底闪过一抹快的难以察觉的喜色。
接过各种目光的洗礼,苏子浅缓缓勾起唇角。
终于,要来了么……大理寺卿瞥了一眼苏丞相的神色,见他平静如初,又道。
“那女子所呈现的证物,微臣已一一查明,的确是属于苏大人的,等再次会审时,微臣会拿出证物,与苏大人对证。”
闻言,老皇帝瞥了一眼苏子浅,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他才刚刚拜苏子浅为淮安城主,如今却爆出苏子浅有可能是十恶不赦的负心汉,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内殿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出声。
将军府一派的大臣,倒是想借机落井下石,可抬头一看老皇帝的脸色,顿时又默默地把话咽下肚子。
端庄大气的皇后微一沉吟,对老皇帝道。
“既然状纸已立,皇上何不遣个人,将那名女子带到内殿,事情的是非曲直,我们也才能了解的清楚些,您说对吗?”
听此,香贵妃想起双清跟她说的话,让她在这次宫宴上多帮衬苏子浅一点,她便心生不悦。
苏子浅,一个野小子,何德何能值得主人如此爱护……想归想,主人的话,还是要听的,否则,她也吃不了兜着走……香贵妃淡淡的看了一眼苏子浅,扯开一抹甜美的笑容,柔声道。
“姐姐说的对,苏城主身为朝廷命官,若是真有做过此等十恶不赦的事情,皇上大可将他打入大牢,以示威仪,可,若是苏城主是遭人诬蔑,那不就是委屈了苏城主么,横竖要查审,倒不如皇上亲自审判,以示朝廷的公正和您对臣子的重视。”
苏池脸色微变,他蹙着眉头,看向那高坐在老皇帝身边的香贵妃,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帮着苏子浅……苏池想不明白,苏子浅同样也想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香贵妃,不会是真心想要帮她。
君寒瞧着苏子浅,道。“你又该唱戏去了。”
上一次唱戏,苏子浅将林堂宇甩的团团转,这一次唱戏,他又会将谁戏弄于股掌之中……自始至终,在场的人,都多多少少认为真相八九不离十了,即便不信那出现诡异突兀的女子,却是相信大理寺卿说的话。
只因,大理寺卿只有对所有证物都会查清以后,才敢跟天子禀报情况。
只有君寒,不曾认为,苏子浅是那个负心汉。
倒不是说他不信大理寺卿说的话,大理寺办案,从来讲究证据,他没理由不信。
而是因为,对于一些死物和一些可以凭空捏造的东西,君寒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苏子浅,绝非好色之人!
苏子浅盯着君寒看了半天,突然笑道。“下官多谢王爷提醒。”
戏,她自是要唱,不仅要唱,还要唱的惊人,唱出死亡的感觉!
明人不说暗话,君寒从不是常人。
旁人也许对大理寺有所忌惮或者有所信念,她却深知,君寒没有,因为,他从来只相信自己!
戏子百态。
既然有人非要逼着她当戏中人,那么,她定然要做戏中翘楚,拉他们下水,比一比,看谁的演技更高!
苏子浅一步一步走上石阶,她神色淡然平静,对旁人的窃窃私语不为所动。
她跪在老皇帝面前,取下乌纱帽,放在地上。
官帽一取,露出她黑的如同泼了墨一般的长发,苏子浅的发髻极其简单,只有一支琉璃玉簪别在发上。
苏子浅垂首,冷静道。“圣上,微臣愿意接受查处,若微臣的确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请圣上随意发落,微臣绝无怨言。
但若是旁人诬蔑微臣,还望圣上替臣,讨一个公道!”
“好!”老皇帝望着苏子浅,应了一声,随即他问大理寺卿,“那名女子身在何处?”
大理寺卿道。“依我朝律令,状告朝廷官员,应先重打五十大板,状告位列五品之上的朝廷重臣,还应加罚滚一米的荆棘木板,这苏城主乃是刚刚才拜封的官职,所以微臣就没有让那女子滚荆棘木板,那女子身体嬴弱,微臣怕她还未说明真相就……所以微臣先让人给她上了药,现如今,正在宫门口让人担着。”
老皇帝缓缓开口:“把她带进来。”
“奴才遵旨。”太监总管福公公应下,转身遣人去将那名女子带进内殿。
内殿一片寂静,众人纷纷沉默,等待那名女子的到来。
不多时,有四人入了内殿。
一个是刚刚遣派出去的小太监,两个是架着担子的衙役,还有一个……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那一个人的身上,只见那人正爬出担架,动作缓慢而艰辛。
她的脸色极为苍白,柳眉因为疼痛而深深的皱着,却不难看出她长的眉清目秀,清丽可人。
女子艰难的想要跪下,受伤处隐隐又渗出红丝,直看的众人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老皇帝扬手,“不必跪着了,直接回话便是。”
“是。”女子动了动口,“民妇华初岁,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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