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入场,场上、看台上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好像这位苏大人,是圣上重点培养的人才……”
“可不是,他还是七王爷亲自训练,亲自培养的人才呢!
不知道他功夫好不好就是了……”
“嗯,只是这位苏大人这般瘦小,看起来怎么像个……”
女人……“……”
苏子浅站在了应有的位置,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人给她递上弓箭。
她的视线淡淡移开,本想自力更生寻找弓箭,却未料想,一人的身影毫无预兆的入了眼帘,让她的脚步再也无法迈开。
那人一袭大红黑袍,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手持弓箭,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君寒的出场,惊得众人连嘴巴都合不上。
他们看着君寒走到苏子浅身侧,递过弓箭。
听着君寒给他们一记如同惊雷的言语。
“你射箭的目标,由本王决定。”
自然起开国以来,然起的射击场上从未走上过任何一位皇亲贵族。
君寒开了先例。
然起的射击场上也曾未有过,由皇亲贵族亲自设定参赛者的射击点。
君寒又开了先例。
一时间,文武群臣看着台上的两人的目光,奇奇怪怪。
明月公主愣了一下,随即道……熹微公主愣了一下,随即道。“父皇,这皇子王爷入场安排可是然起从未有过的事,七哥贵为王爷,却卑微的亲自指导参赛者,这不是让皇室蒙羞么,父皇不打算管管七哥么?”
老皇帝一双精明深邃的老眼锁着赛场上的两人,道。“前无古人之事,后有来者并不是不可做,明月怎可说你七哥让皇室蒙了羞?
虽然你七哥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他却自有一番自己的打算,你且往下看便是了。”
身为最受宠的公主,自是有几分实力,虽然老皇帝的语气依旧温和,但他声音中的丝丝冷凝,还是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
熹微公主天不怕,地不怕,也从未将旁人放在眼里过。
性子飞扬跋扈,高傲张扬。
嗯……也可以说是任性。
可,她怕她的父皇。
当下,熹微公主就撒娇卖萌,摇摇他明黄色的龙袍开口道。
“儿臣年幼无知,没有父皇那般才华见识,父皇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明月的无心之失,出言不当嘛,好不好?”
老皇帝被她逗笑,他看向君明月,无奈道。
“你呀你,朕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一个女儿……好了好了,莫闹了,看赛场。”
熹微公主嘴角一弯,顿时满心欢喜地望向赛场,观看比赛。
见苏子浅迟迟未动,君寒似笑非笑道。
“苏大人迟迟不来拿弓箭,是想挑衅本王的耐心么?”
君寒给她的前车之鉴,苏子浅一刻也不敢忘怀。
现下他又不按常理出牌,而她又一时猜不透君寒的用意,所以才犹豫几分。
不过,目前这种场景,无论君寒是耍阴谋还是阳谋,她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苏子浅敛了敛眸,恭敬道。
“是下官愚钝,还请王爷息怒。”
双手接过弓箭,她再道。“请王爷发令。”
君寒凝了凝苏子浅沉静无波的面容,绣着金丝花边的袖子随手放到身后。
他沉声道。“第一发,靶心。”
看着箭靶上的红心中多了一支箭,君寒目光闪了闪,又道。
“第二发,靶环。”
“七哥在弄什么玄虚?”
熹微公主小声嘀咕,她瞅了瞅身旁的老皇帝,见他面色如常,又转了转眸,将视线重新投向场上。
场上的苏子浅已经发完两箭,正静静的等待最后一支箭的命令。
微风吹过,掀起他原本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
他的神情不卑不亢,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畏惧七哥……奇了……熹微公主摸了摸手腕上的镶金的翡翠玉镯,垂眸不解。
她是依仗父皇对她的宠爱,才敢对七哥出言不逊,毫不畏惧。
可他呢?
他,又是因为什么……场上比赛的进行,不会因她的思索而延误半分。
君寒意味深幽的望向苏子浅,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中,缓缓开口:“最后一发,苏子浅。”
闻言,文武群臣齐刷刷的望向场中最为沉默的苏丞相,像是在看他的反应。
苏丞相似乎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苏子浅微微垂了垂眼眸,拿着硬弓的手垂下。
她从身侧的箭筒中缓缓抽出一支羽箭,攥着。
皇家射场上的羽箭,定然是锋利无比,特制的银色箭头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寒芒,刺得人眼生疼。
所有人都寂静无声的看着她,看着她将箭头对准自己的左胸口,毫不犹豫地刺进去。
期间,苏子浅没有发过一言一语。
亦没有眼神求助过场上,唯一能帮助她的苏丞相,因为她知道……他们都不会出手帮她,在官场上,亦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箭头没入她的衣装刺入皮肤,由浅及深。
苏子浅咬着牙,忍着利刃穿胸的疼痛,任由洁净的衣裳染上血色。
她很清楚,再刺入胸口一点的下场是什么。
但同时她也很清楚,若是完成不了君寒所刻意为难的要求,接下来的一百军棍,亦同样会要了她的命!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自己置之死地,博取得后生的机会!
这是赌,一场关于生死的赌局!
可如果想要全身而退,想要过得平平静静,那么,就必须穿过这满山的荆棘,踏出一条血路,待她羽翼丰满,锋芒毕露之日,便是她自由飞旋,任她遨游之时!
老皇帝眼潭深沉,静静地望着苏子浅,没有发话。
似是怕场面过于血腥,明月公主连忙用手掩住了脸,只是却唯独没有掩住那双看好戏的美眸。
她心中默念着:若是这苏子浅死了,她便亲自为他立个坟冢,以感谢他替自己将那目中无人的七哥赶出皇宫寻了个好理由。
只是不到一瞬,她就失望了。
不知何时靠近苏子浅的君寒,猛地抓住了苏子浅持箭的手腕,将未深度刺入她胸口的羽箭拨出,鲜血飞溅。
苏子浅眉头一蹙,咬着唇,没有吭声。
君寒轻扫过苏子浅的胸口,手指轻点,替她止了血,语气嘲弄:“苏大人,果真拼命。”
场上所有人听着君寒对苏子浅的评价,不置可否。
就连一开始瞧不起苏子浅的大臣,都对他刮目相看。
毕竟,人家有勇气对自己的心脏下手,且是毫不犹豫……苏子浅垂着的眸子动了动,她知道。她赌赢了。
抬眸看他,苏子浅的眸光沉静。
她淡淡的开口:
“若是下官不拼命,恐怕,下官会没命。”
君寒的眼尾挑起淡淡的流光,他静静地望着她。
眼前之人,放眼全场,怕也只有个别人士,才比他矮小一点。
而他的容颜,亦并非能让人一眼惊艳,只算得上是清秀,就是那双眼瞳……如深渊中的烟云,飘渺得让人难以猜测,难探深浅。
可……即便他隐藏的深,即便他掩着锋芒,他又何来的勇气,向绝对的实权挑战……君寒讥讽的笑了笑,身子猛地向苏子浅俯去。
苏子浅眸色微变,双脚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却被君寒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死死扣住,不容置疑的将她纳入怀中。
胸口一痛,苏子浅睫毛微颤,浑身僵住。
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间,呼出的气体彼此缠绕。
别样暧昧。
四周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
熹微公主的神情极为怪异,她呐呐开口:
“七哥,不会是好男色吧?”
她会这样说,并非毫无根据。
七哥自幼碰不得女子,失踪前他性子温善,尚与女子交谈,失踪回宫后简直变了一个人!
残暴嗜血,对女子不是敬而远之,而是‘进而杀之’!
如今,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揽住一个男人,姿势暧昧!
这,真的很难不让她想歪……两人僵持的瞬间,众位大臣已心思百转,纷纷垂下了眼眸。
“不谈拼命不拼命的事,本王只想问苏大人一个问题。”
君寒俯视着她,眼潭深沉。
“从初见开始,苏大人对本王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以往,苏子浅是足不出户的落魄嫡子。
他是失踪成谜的皇子,直至近些年才回宫。
按理说,两人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但……苏子浅第一次入宫向他报到时,眼底掠过的敌意,虽然连千易都未曾发觉,但确确实实是被他捕捉到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苏子浅身份的原因,后经调查,他发现苏子浅与苏丞相的关系,根本就如同陌生人那般,有礼却疏离。
除却两家明争暗斗了,苏子浅顾及身份的原因,他找不到别的理由,唯有一次次的试探。
试探的结果就如同今日这般。
苏子浅明明对他避如猛虎,可偏偏,又暗藏杀意!
极为矛盾的两种情绪,完美的在他身上演绎。
苏子浅眼角一跳,她掩饰的这么好,居然被他发现了!
忍着胸口传来的丝丝痛意,苏子浅微微笑道。
“七王爷的名气震慑群雄,下官不过是凡夫俗子贪生怕死之辈,在王爷手下只得处处留心,谨慎做事才可保全周身,王爷用‘敌意’二字,会不会太重了些?”
她说的是事实,这些天与君寒相处,她确实是这种状态。
君寒没有任何可以抓错的地方。
至于敌意,若是她打死不认。
加之收敛,久而久之,他定会以为是自己猜错了,或者是看错了,那么,这件事便可雨过天晴,她亦可安然脱身!
“是么?”君寒盯着她的眼,“那刚刚不畏生死拔箭就刺自己的人,又是谁?”
自动忽略君寒的进一步逼近,苏子浅笑笑,“没有人不畏生死,可下官既为人臣,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下官不过是服从命令罢了。”
“苏大人果然忠君。”君寒深邃的眼眸掠过一道光芒。
他松开扣住她腰间的手,退开两三步。
转身,君寒看着台上最尊贵的人道。
“若是要出京剿灭祸乱百姓的匪贼,本王推荐有勇有谋,又对朝廷一片忠心的苏探花,苏大人。”
苏子浅眸色一闪,垂首猜测君寒这句话的含意。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好!苏爱卿的确是不负众望,此次箭术比试原就是为了剿匪一事而选拔人才担此重任。
苏爱卿表现十分出色,又得老七推荐,那便由苏爱卿担任剿匪钦差,老七随同。”
老皇帝扫了一眼文武群臣,哈哈一笑,道。
“众爱卿,可有异议?”
老皇帝的声音并不威严,却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场。
他话音刚落,众多官员的目光一致落在苏丞相身上,似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苏丞相走出座位,低首行礼态度恭敬。
“老臣,无异议。”
百官之首都无异议,百官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意见。
一时间,附和之声,渐起。
场上所有大臣都低首行礼,表明态度。
老皇帝的眸光锁在射击场上那个站的笔直而娇小的人,缓缓开口:
“苏爱卿,你有异议?”
苏子浅眸底染上猜不透的光芒,她缓缓垂首,跪在地上。
“臣,无异议,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光透过镂花窗洒进寂静的园中,映出斑驳月影。
“这般说来,倒是惊险。”
穆静如玉的手指点了点檀香木桌,皱眉道。
“可如果是你担任钦差的话,那不是很奇怪么?”
“岂止是奇怪,”绿若愤然道。
“然起又不是没有武将军,怎就偏偏要弄什么射箭比试,还偏偏刁难公子,这也就罢了,为何要让公子去剿匪,公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探花!”
闻言,穆静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你这丫头到底是心疼你家公子要去剿匪,还是嫌弃你家公子不过是个探花,担不起剿匪的重任?”
“静姑娘!”绿若瞪她,“静姑娘明明知道我是在担心公子,还说风凉话……”
穆静知道绿若现在的心情,用一丝火星就能点燃引起爆炸,倒也没敢再打趣她,她转了转灵动的眸子,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苏子浅,开口道。
“公子,你怎么看?”
苏子浅垂着沉静如夜的眼眸,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想到了什么?”
穆静正了正脸色,道。“有将军,有人才,却是一个都没有看上。
施了压力费了心思让你学射箭,而后顺理成章的要你去剿匪,如果这是老皇帝的想法,那倒合乎情理,如果不是的话,那么……”
“当初,皇帝没有因忌惮苏丞相的势力而将我远调京都,反而铤而走险留我下来,甚至栽培我,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苏子浅摩挲盛装精致糕点的浅花瓷碗的边沿,“不过,在今日过后,我倒是看出一些端倪。”
纵观华夏历史,她知相权过大会威胁皇权,甚至取而代之……但,这一切都只是理论。
今日,不同。
她亲眼见证,老皇帝的口喻,在苏丞相应下之后,百官才敢一同应下的场景。
即便苏丞相的态度恭敬,但相权威胁皇权的事实,已然存在。
而她的留下,不过是为了削弱相权而存在的炮灰罢了。
他们要将她的缺点放大,给予重任和高度信任,又要让她一次一次‘办事不力’。
然后才能给个罪名,罪及九族。
这样不仅可以冠冕堂皇地摘了强敌的脑袋,还可以打击倚仗强敌权势生存的所有人,重掌皇权,震慑朝堂!
一箭双雕,果真是好谋算,好谋算……苏子浅的目光停在糕点上,无声轻笑。
剿匪一行,是不会太过安宁了……☆☆在穆静的青楼的雅间中谈聊了些许时辰。
苏子浅和绿若才离开。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前方一名女子行色匆匆进了阡陌苑。
她的步履极快,带着些许慌张。
绿若皱了皱眉头,道。
“公子要不要奴婢……”
苏子浅抬手,制止绿若继续往下说。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女子的身影,“剿匪一行你陪我去,现下,你去休息吧。”
瞧女子拐了个弯消失不见,绿若低头应道。“是,公子。”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一切如常。
自苏子浅出言警告后,红袖倒是一直安分守己,再也没有存着不该有的心思。
天色大亮,宫中派人来传话。
说匪徒太过猖獗,祸害百姓。
皇上决定明日卯时(即05:00---07:00)启程,让她做好相应准备。
苏子浅只是微微一笑,点头应下。
用过早膳后,一直沉默寡言的红绫却突然盈盈地走上前,对苏子浅道。
“大人,冯嬷嬷求见大人。”
苏子浅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走出阡陌苑。
冯嬷嬷的穿着依旧朴素不起眼,见苏子浅出来,她便上前行礼。
“老奴见过三公子。”
苏子浅上前扶她起来,道。
“嬷嬷是母亲大人身边的人,对子浅不用拘于礼节,请起吧。”
“是。”冯嬷嬷恭敬有礼,她看了一眼苏子浅,然后将手中用织棉包裹起来的锦囊递给她。
冯嬷嬷道。“这是夫人让老奴送给公子的,夫人说,公子年纪已然不小,许多事情有自己的主见,夫人她不想干干涉亦不愿干涉公子的任何事情,她预祝公子出京顺利,剿匪成功!”
苏子浅接过锦囊,望着垂着脑袋的冯嬷嬷,道。
“替子浅谢过母亲大人,我记住了。”
“老奴告退。”
冯嬷嬷行礼退去。
“嬷嬷辛苦。”
冯嬷嬷离去的步伐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地回了玉兰阁。
绿若侯后在一旁,她看向苏子浅。
却见苏子浅的视线,静静地落在锦囊上。
不由得,心疼地唤了一声。
她在公子身边伺候了一年。
一年来,公子只在放榜面圣回府过后,被夫人召见过一次外,夫人便再也没有与公子见上一面。
就连一年前公子遭人诬陷,流放千里之外重伤而归,夫人也未曾遣人来看公子一眼。
虽说自己是在苏子浅流放归来后才臣服,可之前相府中人对公子百般凌辱,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但那时,夫人一次也未曾出面帮过他。
一次,也没有……如今公子慢慢有了自己的实力,聪慧过人,夫人却遣人送什么锦囊,不觉得,太迟了么……回过神来,苏子浅收回目光。
将锦囊置于袖中,而后缓步去了书房书房中,苏子浅目光轻动,在高高的书架上挑着书籍。
封官过后,对她最明显的的好处就是有了自己独立的书房。
书籍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书面,片刻后,随意抽出一本《国史》来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方嬷嬷的声音。
“公子,老奴拿了些绿豆汤来,公子喝吗?”
“进来。”
方嬷嬷推门而入,入目的是苏子浅安静的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上的书。
方嬷嬷将绿豆汤置在书案的一角,笑着道。
“然起的春天,天气变化无常,明明昨儿个还乍暖还寒,今儿个却是酷暑难捱,这绿豆汤刚好去暑,平常喝着对身体也有好处,公子可不能忘了喝。”
苏子浅抬眸,冲方嬷嬷笑了一下,道。“好。”
方嬷嬷慈祥的笑笑,她望着苏子浅。
张了张口,却又欲言又止,似是在带琢磨着心里那句话,到底该不该说……已相处有些时日,苏子浅知晓方嬷嬷深受封建毒害,拘于礼节。
见方嬷嬷这般模样,她便浅浅一笑,问道。
“嬷嬷可是,有事同我说?”
方嬷嬷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笑了笑,她叮嘱道。“公子此去黄州剿匪,路途遥远,黄州那边的气候还冰天雪地公子可要记得照顾好自己,莫要生病了。”
温暖的叮嘱入耳,让苏子浅怔了一怔。
随即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好。”
方嬷嬷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儿女般那般温暖柔爱。
苏子浅垂下头,将放凉的绿豆汤饮下。
瓷碗见底,方嬷嬷接过碗,眼里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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