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若唇角抽搐,只得回以傻笑,以敬店铺老板强大的……自我安慰精神。
离了京都,不出府外,苏子浅还是喜欢一袭黑袍,沉寂低调。
但……只要她去镇上,一般都会戴上黑色斗笠,换上青色长袍。
颇有江湖人的气息。
不是熟悉苏子浅的人,是无法依着穿着走姿,而认出她的身份。
这是苏子浅,放心离开京都的原因之一。
雾色清晨,绿若喜欢去镇上买些早点,然后回乡下,陪着苏子浅弄花垂钓。
却在今日,没有按时回来。
苏子浅前脚踏出门槛,后脚就有人跟在她的身后。
脚步停住,苏子浅回眸看去,只见一男一女对她微微一笑。
那女子手中举着梨花发簪,苏子浅漆黑的眼眸眯起,那发簪,赫然就是绿若的。
女子可不理苏子浅身上压抑的气息,她笑容恭敬,语出惊人。
“苏姑娘,我家阁主,想见姑娘一面。”
女子可不理苏子浅身上压抑的气息,她笑容恭敬,语出惊人。
“苏姑娘,我家阁主,想见姑娘一面。”
姑娘?
苏姑娘?
苏子浅眼眸一震,漆黑深幽的眼眸里,染上一抹微不可见的杀意。
“什么苏姑娘,在下的确姓苏,却并非女儿之身,两位想必是认错人了,只是……
姑娘手中的梨花簪子,确实是在下婢女的,她生性好玩,时常没个头理,想来……
不知道何时掉了簪子,让姑娘捡了去,闹出了笑话,待她回来,在下自当好生调教,不知两位……可否先将簪子,还与在下?”
阳光暖人,农家庭院中,女子望着眼中黑袍少年,他眉目清秀,言辞淡然平静,那双眼睛,却是沉寂乌黑,让人瞧不出深浅来……
此时,她只能想到四个字,概括眼中黑袍少年。
气度……非凡。
都被识破了女儿身,更甚之……
他最信任的奴婢,如今在她的手里,尚且不知有无性命之忧……
眼中少年却不惊慌,更没有方寸大乱。
着实……好定性!
阁主看上的人……果然不一般。
女子唇角轻笑,拱手道。“也许苏姑娘不知,绿若姑娘此刻,已经被秘密送往别处,我等既前来邀请苏姑娘,有些功夫……必当是,提前做好的。
我家阁主曾说,若是姑娘……不愿随我等走一趟,亦无妨,命我等不再打搅姑娘便是,只是……
我等猜想,阁主的性子……素来不大好,而绿若姑娘又生的美貌,似玉如花……
姑娘不愿前去,阁主一个不快,绿若姑娘此生,可就……”
剩下的话,她无须说完,阁主看上的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怎会猜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或许这位苏姑娘,有她的应对之策,却不料自家主子,早已猜到她……
会用迂回之术,是以,要她将此番话语说出,这位苏姑娘,断然会……随她离开。
什么叫……秘密送往别处?
苏子浅脸色微微一白。
原以为,在短短几个时辰里,他们的动作,不会那么快,却没想到……
他们竟摸准了她的命门,怕她突击,将绿若救回……
果真,打蛇需打七寸……
可……
她却是想问一句,那位阁主,知道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么?
为何,会防她如此之深?
但此刻,她已然无暇多想深究。
苏子浅双眸漆黑迫人,其中冷意被强行压下,静默了会,她淡淡道。
“姑娘说话如此直白,倒教子浅无话可说,明人不说暗话,我愿随你……去见你家阁主,但绿若,我要先见到她!”
女子笑容如初,不卑不亢道。“苏姑娘稍安勿躁,等到了时机,您自会见着绿若姑娘。”
宽大的披风下,有人手握成拳,此生……她最厌被旁人威胁。
不过,眼中女子既然这般说,便也说明,绿若暂且安全……
片刻,苏子浅清冷的声音,淡淡传出。
“走罢,如今,我亦想见见……你家阁主了。”
女子垂首轻笑,一切……皆在阁主掌握之中。
弹指一挥间,五日匆匆过去。
望着熟悉的城门口,苏子浅神色冷漠,“你家阁主,是京都人?”
相处多日,女子——浮华大概摸得出……苏子浅的一些性子来。
她不多话,有时,甚至是……一整日都不曾开过口。
算不上淡漠之人,只是性子较为冷清,旁人无法,轻易入的她眼,入的她心……
望着……高高挂在城墙上的两个大字,浮华道。
“姑娘的底细,我等是知晓的,城内,阁主亦早已遣人……安排妥当,请姑娘放心。
入了城,浮华愿以性命做担保,绝不会让姑娘有事!”
记得一月前,有人曾对她道。“本王要提点苏大人,若事成之后,苏大人从此远离京都,不再干涉朝堂,混乱然起律令……
那本王要告诉你,当有一日,你重返京都,哪怕只踏进了京都一步,此生,都必须听从……本王的调遣,不得有异!”
亦是一月前,她曾深深的以为,此生……断不可能,再回此处……
如今看来,只得笑道,造化弄人……
苏子浅凝着城墙上的两个大字,久久不语,手指终究是……松开了车帘,缓缓的,归于原位。
浮华唇角轻勾,道。“入城。”
如何不知,苏子浅有个习惯,便是一段时间内,会掀起车帘,看看他们……究竟去向何处。
且……
之于她这个习惯,自家主子亲自命令,在京都城门外,故意放缓马车速度,引车里那位主子……
掀开车帘来看……
身为属下,主子的命令大于天,却也好奇,想问为什么……
可惜,她自当是个不敢多言的。
但主子身旁,却有位不怕死的,直言一问,主子竟真的应了一句。
“她想走,存了心设了局谋尽一切,那是她的心思,可兜兜转转,却依旧回了来,不论本王用软的硬的,她亦再走不了,这是……本王的心思。”
入城之后,苏子浅下了马车,京都她甚为熟悉,京都的百姓,亦有些知她容貌,是以……
浮华递与斗笠给她,入了客栈。
浮华道。“姑娘一路奔波劳累,暂且歇上一晚,人多眼杂,姑娘之前扬名天下……
总归有一两个人,认识姑娘,是以……今夜姑娘就不要离开客栈了,以免多生事端,阁主明日……会来见姑娘的。”
苏子浅将她拦下,“我何时……可以见着绿若?”
浮华唇角染上神秘的笑,稍纵即逝。
她恭敬道。“若浮华估计不错,明日……姑娘便可见着绿若姑娘了。”
彼时,苏子浅之于自己重回京都,心绪有些繁乱,对于浮华,倒没有多少在意。
再者……
她在意了亦是无用,绿若在他们手里,她就永远……都是被动。
其实……重回京都,情况也没有那么差,要知……
她势力最强的地方,本就在京都……
待明日……见着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阁主之后,探探那位阁主,千里请她回来的意图,再作打算。
行路五日,相处五日,之于那位阁主,她心里始终没个底。
那位名唤浮华的女子,心思细腻,她一出口试探,往往不过片刻,浮华便立即沉默下来,并附上一语劝告,让她不必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她不过是想了解……自己对手的性情罢了,又何来的多此一举?
不过,苏子浅亦没有往深处想,只当浮华……身为那位阁主的手下,为他守口如瓶,亦是理所应当。
浮华出了苏子浅的屋子,轻轻地带上了门。
苏子浅凝向一旁的,适才点燃的蜡烛,墨瞳深处,有暗光,缓缓浮动。
但愿……那位阁主,不是请她回来,当谋士……
事实证明,苏子浅昨夜有些想多。
当她……宁愿是自己想多。
苏子浅瞥了一眼,浮华手上捧着的嫁衣图,“这是什么意思?”
浮华微微一笑,“姑娘请放心,这些嫁衣,阁主都已经命人做好了,不论姑娘选择哪一款嫁衣,都不会有所缺失的。”
眸里闪烁着冷意,苏子浅道。“我与你家阁主相见,竟要穿着嫁衣,你可否告知我,这是哪国的习俗?”
浮华笑,“姑娘莫要动怒,姑娘聪慧,想必此时,已然猜出阁主的意思,或许有些冒昧,但阁主心系姑娘,为了绿若姑娘的安危,姑娘不妨,委屈一些罢。”
苏子浅盯着浮华的眼睛,一字一句,极为清晰。
“若我,说不呢?”
似是没有意料到,苏子浅会拒绝她的提议,浮华微微怔了一会,随即她道。
“姑娘如今,的确还有拒绝的余地,我家阁主,绝不会,强,迫姑娘一分一毫……
姑娘若想出城,我等亦会将姑娘安全送出,姑娘不必忧虑旁的。”
浮华眸中笑意微微,“但若姑娘,不过是嘴上说说,我等亦不会较真,究竟是真心实意想拒绝,还是嘴上说说……
姑娘不妨随浮华走一趟,见上一人,思量一下,再做出选择,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苏子浅的眸光深邃而静凉,“好。”
浮华手捧着嫁衣图,转身,领路。
该怎么说,眼中这位姑娘才好……
原本就是被动,如今一来……倒成了主动……
以往相处,只知她……善于观察,揣度人心……
轻轻地一句拒绝,便轻而易举的,达到她想达到的目的。
因她深知,自己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走她,而今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但她却突然,出口拒绝……自己的提议。
要知,能拿捏住眼前这位……清雅聪慧姑娘的,只有她的婢女,绿若……
可试问……
自己的婚姻大事,与自己的婢女较之,孰轻孰重?
要想再留她,势必要付出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譬如……
见她的婢女一面,得知她的安全,更得知……她被藏身何处?
亦譬如……
见一直不曾出面过的,自家主子……
不论是什么,总归对她有利……
这就是为什么,在返回京都途中,她不曾拒绝过,自己任何决定的缘由……
物以稀为贵,多番拒绝,自当无此效果……
浮华忽就幽幽叹了口气,此等非池中物,自家主子,真当能够驾驭的了么?
出了客栈,苏子浅便上了马车。
浮华手上,拿着黑色的布条,她望着苏子浅,道。
“浮华带姑娘前去见一人,但具体在哪,却不能够让姑娘知晓,是以……”
苏子浅倒没有说些什么,点了点头,便任由浮华将她的眼睛,蒙上。
再见光明时,已然身处异地。
浮华让她见的,不是旁人,正是绿若。
此处阳光通透,并非想象之中,是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而是,一间小小的雅间。
苏子浅的视线扫了一周,将周遭的环境,迅速敛于眸中。
浮华打起窗户,苏子浅上前,一眼瞧进雅间。
彼时,绿若躺在床榻之上,双眸紧闭,呼吸平缓,像是熟睡之中。
苏子浅微不可见的蹙眉,浮华看了她一眼,道。
“姑娘莫忧,绿若姑娘一路奔波,回来京都,有些累着,阁主不愿美人太过辛劳,便遣人,送了点药,给绿若姑娘吃吃……
想来是药,发挥了的作用,绿若姑娘才这般时候,还睡着……”
是么?
也许是累着了……
但绝非是奔波辛劳,而是……
逃离辛劳了……
指尖扣在镂花窗上,泛起白色,苏子浅敛了敛眸底的冷意,道。
“不是说,要我见一个人么,难不成,你们见人的方式,便是隔着门见?”
浮华道,“姑娘说笑了,这木门,浮华自当可以为姑娘打开,只是……
绿若姑娘已经睡下,姑娘进去,亦做不了什么,若姑娘真想见绿若姑娘,不妨……
听浮华一句,只要姑娘愿意留下,明日,绿若姑娘便将回到姑娘身边,伺候姑娘……”
苏子浅的唇角,噙着一抹如碎冰银雪般冷冽的笑意,“留我,与你家阁主成亲?”
浮华抿了抿唇角,她尽量忽视,眼中女子话语间的嘲弄之意,道。
“姑娘,你别无选择,不说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从浮华手中,救走绿若姑娘,即便……
姑娘深藏不露,可以救出沉睡中的绿若姑娘,可姑娘你,又有何本事,能够直言,逃得出这里?”
进来时,她是蒙着眼睛的……
浮华将她看的严实,她连暗中留下些许记号,都无法实施……
不曾来过,怎谈离开?
更甚之……
还是带着……明显昏睡之中的绿若,一同离去……
“看来,我是非留不可了……”苏子浅垂下眼帘,“只是……我想问,为何……一定是我?”
她家阁主选择的人,为何是她?
成亲,为何要选择和她成亲?
如此相逼,如此手段……
唇角溢出丝丝笑意,浮华没有接话,只是将镂花窗重新拉下,对苏子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子浅自当不可能,将绿若弃之不理……
浮华深知这一点,便将嫁衣图,重新端给苏子浅看。
苏子浅并不上心,随手指了一套,浮华暗自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她将嫁衣图合上,准备退离苏子浅的房间,接受下一个命令,却突然被苏子浅唤住,问了一句。
“成亲之日,定在何时?”
浮华脚步顿住,俯身拱手道,“阁主说,既然姑娘心急想见绿若姑娘,那么成亲之日,便提前了一日,今夜,阁主会来,迎娶姑娘。”
今夜……
手指忍不住蜷缩,苏子浅眼潭深沉,太紧了……
时间太紧了,若是定在今夜,她根本就来不及部署……
有些国家,迎娶时辰是不一样的。
晨希国,在白天迎娶新娘子,白天办好婚宴,一到黄昏时,便开始闹闹洞房,闹闹新人,其余的,留给新人自己把握……
然起不是,然起最重视家常伦理。
白日里,新娘子净身梳妆,念女经,还有跪拜父母,以报他们的养育之恩,新郎则是在家,同父母一同招待宾客,为新娘子准备好一切事宜。
到了黄昏,天际一片橙黄之时,再迎娶新娘,有白头偕老之意。
第一步便是洗漱净身,浮华领着苏子浅入了浴室,苏子浅素来不喜旁人近身伺候,如今浮华寻了四个婢女为她净身,她更是抗拒。
蹙眉,她道,“沐浴更衣,我自有手有脚,毋须你们来帮忙,退下罢。”
浮华本不赞同苏子浅所言,哪有新娘子自己净身之说……
可……
当触及到苏子浅那……幽幽一瞥之时,她知,苏子浅之于此事,绝不会退让,便挥了挥手,令婢女们下去。
她则转身,将门带上,候在门外。
苏子浅低下头,轻解衣带。
彼时,她仍旧穿着黑袍,依旧是男儿装扮,但在不久后,她竟要换上嫁衣,嫁与他人……
可笑,可笑……
她此生,除了初来然起之际,身负重伤,为掩人耳目,才换上女儿装扮之外。
再一次换上女装,竟是嫁人,还是嫁与……
不知底细之人……
苏子浅自嘲的笑笑,如雪肌肤,袒露在空气之中。
她踏入浴池,靠在浴池一旁,视线没有凝聚的焦点,深思此刻的局面。
屋外。
有人双拳紧攥,一双冷冽却又深邃如海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室内女子的一举一动。
薄唇沉的厉害,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如此的狂肆霸气,却偏生夹杂着,无法掩住的滔天,怒意。
空气,压抑到窒息。
浮华紧紧的皱着眉头,心头有些发颤,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她轻声道。
“阁主,成亲之前,男女双方不得相见,您还是回去罢。”
虽知自家主子,素来不将繁文缛节,然起规矩放在眼里过,但……
成亲此等大事,断然还是妥当些,听从古人留下的规矩,为好……
黑红相间的衣袍,没有摆动,久久之后,在瞧见室内女子,准备起身换衣之际,那人才转身,道了一句。
“将成亲地点,改为七王府。”
“是,阁主。”
黄昏之际,天色一片橙黄,瞧得人极为欢喜。
街上一片笙乐,鞭炮声不绝于耳,迎亲唢呐声欢快而又喜庆,直听的苏子浅一声冷笑。
红烛喜宴,昔日七王府冷情,没有半点朝堂江湖中人的踪迹
今日却是大为改变,人声鼎沸。
府外的侍卫暗卫,更是突然翻了几倍又几倍,戒备森严。
不过,七王爷君寒娶亲一事,过于突然,朝堂中人,谁也不曾得到半点风声……
加之七王爷以往的铁令,在得知之后,他们却也不敢随意上,门,前去祝贺,白白错过了,一次……讨好七王爷君寒的好时机。
苏子浅下来轿子,浮华上前,扶着她前行。
往昔,苏子浅穿着打扮,素来简便,如今凤冠霞帔,嫁衣又如此之长,想想亦知……
苏子浅此刻,又多么的不便……
可就这般为难局面,她才刚没走上几步,浮华竟松开手,放开了她。
这是……
要她自己走?
深邃的黑眸里,散发着一丝清冷,苏子浅刚要有所动作,身子猛然被人抱起,下意识的……
苏子浅的手,环上了那人的脖颈。
眼眸眯起,苏子浅倒也不挣扎。
有人帮忙走路,总归是好。
她,求之不得……
齐神医眉目深幽,目光落在前方的两人身上。
亦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眸色竟是这般的纠结和无奈,待君寒越过他,他摇了摇头,心中悠悠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天意如此,谁人敢说不?
哪怕,日后他那不近人情的师弟,会因此卷入朝堂之争,可却又如何?
喜欢一人,执念过大,明知此举疯狂,却依旧是……
心甘情愿……
但愿……
苏子浅能不负你,并与你,携手共渡接下来的难关……
七王爷君寒,一袭张扬红衣,俊美的祸国殃民。
他本就狂妄,冷漠孤傲,这般淡漠疏离的男子,此时,在他的脸上,却扬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瞧得众人怔愣不已。
声乐递出,鼓声奏响,花炮燃放,苏子浅被人轻轻放与地面。
高堂之下,她与一人,手牵红绸,拜于天地。
当人高呼,夫妻对拜之际,她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当初君寒为她饮酒,助她离宫的场景。
心头,蓦然一缩。
泛起了疼,如同万蚁啃噬,一寸疼过一寸。
更出意料之外的是,昔日君寒与她的种种,在此时此刻,画面浮现,纷至沓来。
对拜之礼,生生停住……
她为新娘,自当受人注目。
瞧她停下动作,众人先是诧异,当主婚人再次高呼,夫妻对拜后,见她仍无动作,便开始议论纷纷。
悔婚二字,大大的浮现在……浮华的脑海中。
大堂内,君寒卓然而立,红衣黑发,见苏子浅如此,看上去风姿闲雅,依旧云淡风轻。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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