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望坐在最高端的女子,“有咱老大在,那京都的官员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城欢眯了眯眼,淡淡道。“老二不可太过目中无人,要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目前我们要做的,是先打探打探他们的底细,而不是在这里胡乱猜想。”
城欢虽然其貌不扬,但好歹做了好几年的匪贼的头头,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瘦小子二爷点了点头,“也好,就听老大的。”
“嗯。”城欢应了一声,突然有个匪贼小喽闯进来通报。
“小的见过老大,二爷,三爷。”
连布脸上的横肉抖了一下,问道。
“什么事?”
小喽低着头,“回三爷,半个月前‘请’回来的楚公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今儿个一直在摔东西,口里还破口大骂。”
闻言,城欢立即坐不住了,“官员一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吩咐完,她赶忙起身,脚尖一点,运起轻功,往小喽口中楚公子的寝室飞去。
连布望着城欢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那楚公子的魅力可真大,迷得老大神魂颠倒的……”
二爷也摇了摇头,叹道。
“谁说不是呢……”
一到寝室门口,城欢便开始深情呼唤。
“我的小楚,我的宝贝,哎哟,宝贝你别摔了,弄伤了手可怎么办啊!”
城欢四十好几的人了,对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喊得这么亲密,楚公子听见她的声音脸色瞬间变绿。
他发誓,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女人!
楚公子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看着她,眸中闪烁着浓浓的厌恶。
“你给我站住!”
“好好好,我站住,我站住。”城欢无奈又宠溺的望着他。
忍着翻滚的吐意,楚公子冷冷道。
“听他们说,你要娶我?”
那个‘娶’字,楚公子咬的极重。
城欢笑的娇羞,正要上前却又被楚公子瞪了回去。
她深情款款,“你我情投意合,岂有不结连理的道理。”
谁特么的跟她情投意合?
他就是眼瞎手残脑瘫都不能喜欢这种女人好么?
楚公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把无力散的解药给我。”
城欢摇摇头,“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我大婚之夜,我才能交于你解药。”
大婚之夜……那时候,黄花菜都老了!
楚公子咬牙,“你杀了我算了,反正要我娶你,死都不可能!”
他连貌美如花的西夏公主都不娶,会娶她?
一想到西夏公主,他就一肚子气。
若不是她给他下了蛊,他会在路过这里的时候被人擒上山么?
城欢痴痴的凝着他妖孽一般的面容,“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宝贝,我是那么的爱你……”
楚公子深深的闭上了眼,这种日子,他真是受够了!
又过一日。
见苏子浅迟迟没有下达指令,林堂宇终究还是没有沉住气。
他这回学的聪明了,在通报过后才进苏子浅的帐篷。
他一进去就开门见山:“苏大人,我们的行踪都被匪贼知道了,你再按兵不动,人家就想好对策了!”
话一说完,林堂宇就愣了一愣。
紧接着,他躬身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帐篷里,君寒白皙的手指端着一只琉璃盏。
紫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涌动,许是刚好要饮下,却被林堂宇突如其来的行礼所打断。
男子放下琉璃盏,晃了晃。
他抬起俊美异常的脸,眼中有漫不经心的慵懒,道。“免礼吧。”
苏子浅一个小小的帐篷,呆不了那么多人。
千易和绿若行礼告退,在帐篷外静静守候。
林堂宇直起身子,君寒漫不经心的声音缓缓溢出。
“为何,不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攻上山?”
苏子浅答道。“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攻上山,这样虽好,却是治标不治本,我们能够打他个措手不及,却不熟悉划界那边的地形。
那是我们最大的劣势,他们的头头可以在我们上山途中迅速做好反击,那我们的损失必定惨重,他们亦可以卷好包袱逃走,只是几年后,又会出现一帮匪徒。”
君寒垂下目光,盯着手中的琉璃盏,没有说话。
林堂宇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试探道。
“莫非,苏大人心中已有了对策?”
苏子浅看着林堂宇,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她的喜怒,“没有。”
“没有……”林堂宇冷冷一笑,“下官还以为苏大人有了万全之策,才老神在在的坐在帐篷里,原来苏大人,只会耍耍嘴皮子而已!”
苏子浅道。“我们可以等。”
林堂宇甩了甩袖子,愠怒道。“苏大人说的轻巧,等?我们拿什么来等?
如今黄州天寒地冻,将士们受苦受难,你不速战速决也就作罢,还等?再等我们的粮食迟早会断,那些匪贼会在山上狂欢庆祝我们的无能!”
苏子浅沉默片刻,淡声道。
“目前本官只有这个法子,林副使若是有比本官更好的方法,本官可以让你决策,绝不干涉,并且,绝无半句怨言。”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林堂宇勾唇一笑,随即向七王爷君寒请告。
“王爷,请允许下官行驶苏大人的权利。”
“你有更好的办法?”君寒问。
林堂宇拱着手,“请给下官一天的时间证明,下官的方法是有效的。”
“本王,允了。”
闻言,林堂宇看着苏子浅,不屑地勾起了嘴角。
待君寒他们离去,绿若进来帐篷。
她蹙着秀眉,不解道。“公子为何要让林副使行驶你的权利?”
他可以行驶公子的权利,不就代表着他暂替了公子的位置么……若是他趁机为难公子,公子不就没有身份傍身,届时任人欺辱么?
似是猜到绿若在想什么,苏子浅轻声道。
“他若是替了我的位置,必定忙的脱不开身,没空为难我。”
绿若依旧蹙眉,对苏子浅这一做法并不赞同。
绿若问道。“公子,你真的没有想到办法,对付那些匪徒么?”
苏子浅掀唇一笑,“有。”
“是什么?”
“等。”
等……等什么?
绿若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苏子浅在等什么,苏子浅笑道。
“别瞎想了,眼下你还有任务没有做。”
绿若抬眸,“奴婢还有什么没做?”
苏子浅转身,凝着厚厚的资料书。
“你去放出消息,就说这京都来的正副钦差因剿匪一事,而发生内讧,如今两人都对剿匪一事,毫无思绪,不知从何下手。”
绿若怔了一会,道。“是,公子。”
苏子浅凝着资料书的眸光似乎染上了墨汁,幽暗而深沉。
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笑容如星月,极有深意。
京都那里一切平静,李氏他们没有趁机作乱,当真是给了苏子浅一个喘息的机会。
不过,在苏子浅与林堂宇协商的那一天。
未来储君回到了皇宫,丞相府也迎回一位翩翩佳公子。
朝堂,后宫,又将掀起一波风潮。
代替苏子浅的第二日,林堂宇便率领百名精兵上了蓝介山。
他的速度很快,行军至匪徒划开界线的地带,林堂宇充分发挥了领导人的责任与气势。
指挥着精兵前进,一路摸索,不过两个时辰,他们却又从蓝介山回到了山下。
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一个人。
他们称之为战利品苏子浅在帐篷里闲着无事,出了京都后,少了许多杀机。
她便可不必处处小心,眼下只需应付君寒和处理好剿匪一事就行。
苏子浅摩挲了一下丞相夫人送的锦囊。
丞相夫人赠她锦囊,是想告诉她,她可以趁这次剿匪的机会,就此失踪,远离京都。
远离阴谋算计,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些,她很清楚,也的确诱人,可她,却不打算这么做。
“公子,公子……”正想的出神,却听见帐篷外传来绿若的声音,略显焦急。
苏子浅微微挑了挑眉,绿若掀开帐篷一角,跑了进来。
“公子,”绿若看着苏子浅,道。
“副使大人带领精兵上山讨伐匪贼,从山上抓到一个匪徒,因为划界地带陷阱太多,所以他们暂时撤退了下来。
如今,他们正对那个匪徒严刑逼供。”
“一个人……”苏子浅颔首,笑了一下,“林副使做事,果然有速度。”
这么快,就抓到一个匪徒了……“公子,你不出去看看?”绿若轻问。
苏子浅望着绿若如同琉璃般的眼眸,笑了笑,起身走向帐篷的出口,“走吧。”
帐篷外,艳阳高照。
精兵们还是穿着便装,来来回回巡视着,以防有外人或者居心不良的人混入。
苏子浅轻扫了一眼周遭,见没有什么不同,她便对着千易道。
“千易侍卫,我想见见七王爷。”
七王爷君寒是这里拥有最高身份的人,地位崇高,身份尊贵。
按常理推测,林堂宇抓到一个贼人,理应通知他一同审犯。
她来寻君寒,便可顺着君寒的位置,得知那个匪徒所在的位置。
林堂宇素来与她不对付,他身边的人想必是不会告知她的。
千易对苏子浅拱手,没有通报,亦没有告诉她君寒和林堂宇一起审犯匪贼。
而是对她道。“主子等候苏大人多时了。”
等候,多时?
苏子浅眸色微闪,对千易点了点头后,掀起帐篷一角,走了进去。
绿若要跟,千易拦住她,“姑娘,你不能进去。”
主子的帐篷,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一进帐篷,便看见君寒斜倚在榻上,合着眼眸,神色慵懒。
苏子浅上前躬身对他行了行礼,“下官拜见王爷。”
君寒睁开眼睛,他望着苏子浅,眸光深不见底。
他语气散漫平常,言语却掀起一阵波澜。
“行踪以及两位官员为剿匪一事闹翻的消息,是你派人放的,你若不给本王一个理由,本王,杀了你。”
闻言,苏子浅垂首直视地面的眸光陡然一凝。
她缓缓抬首,墨染的眼瞳看向君寒。
只见君寒的眼神牢牢的锁住她,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而他的唇角,却噙着一抹玩味的弧度……苏子浅眼角一跳。
七王爷君寒,怕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她……她重新垂首,将自己脸上的神色掩在袖袍之下。
“下官的理由,正是王爷心中所想的那样,还请王爷不要计较下官的手段。”
君寒慢条斯理的起身,缓慢的走向苏子浅。
他身着大红黑袍,墨长的发丝无法自动。
居高临下的看着垂首的苏子浅,他道。
“抬起头来。”
苏子浅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依言抬起头来,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君寒俯身,一点一点的靠近她。
苏子浅并不闪躲,只是出言提醒道。
“王爷有话请说,下官的耳朵并未失聪。”
所以,你不必靠的那么近。
君寒笑了一声,苏子浅清丽秀雅的容颜映在他的眼瞳里,神色淡淡。
“没想到苏大人个子不高,头脑却还算是灵活。”君寒又靠近了一分,他岂是旁人能左右的了的人。
“也难怪苏大人,能活到现在……”
出了君寒的帐篷,苏子浅抬着步子走的从容不迫。
千易出声道。“主子让我告诉苏大人,那个匪贼,如今在林副使的帐中。”
苏子浅眼眸微动,七王爷君寒,一个猜人心,知人性的高手。
刚走到林堂宇的帐外,便听见林堂宇爽朗的笑声。
苏子浅眨了眨眼眸,思绪一变。
反身拦下绿若,“我们回去休息。”
“啊……”绿若满头雾水,不过苏子浅说的话,她一定会服从。
抓到的匪徒名唤卒意。
说话老粗,动手粗鲁,是个实在的野蛮人。
卒意长的一脸忠诚样,可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林堂宇只给他用了一道夹手指的刑罚,他便认输投降了。
人不可貌相啊……收了笑容,林堂宇摆了摆手,示意执行刑罚的兵士退下。
卒意脸上没有谄媚的表情,倒也不显冷淡。
心甘情愿的应了一下,“我知道了。”
林堂宇唇角一勾,拿了一个瓷瓶和白布,丢给卒意。
“先清理一下伤口,等会告诉我的属下,蓝介山划界过后的详细情况。”
随后,林堂宇出了帐篷。
卒意认招,他还需要禀告君寒。
兵士为卒意包扎伤口,卒意疼的龇牙咧嘴,嘴里骂着官兵的不是。
兵士冷冷警告道。“如今你为阶下囚,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
卒意怒目圆睁,却没有说话。
看兵士为他包扎着手掌,眼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诡异光芒。
包扎好后,兵士没有放过卒意,而是依照林堂宇的吩咐,从卒意口中问出蓝介山的地形。
卒意倒也是配合,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
帐外传来脚步声,卒意的音量陡然提高。
“其实,你们知道这些根本就没用,划界过后的蓝介山地形复杂,处处都有机关陷阱,你们不也进去过么,那里机关太多,我们……那些匪寇都不走那里。”
“不走那里,”林堂宇掀开帐篷,问道。“你们走哪里?”
卒意为林堂宇指明了两条路。
一条是蓝介山当家的为匪贼们出入方便,挖的一条隧道。
一条是他们没有布置机关和陷阱的羊肠小道。
卒意粗声道。“那羊肠小道虽然没有机关陷阱,却经常有毒蛇出没,尤其是现在气温有所回暖,蓝介山的毒蛇可是出了名的狠,它们喜欢成群结队挡在路中央,如果你们一定要过去的话,你们要么杀死它们,要么被它们咬上几口,然后你死。”
林堂宇心下一惊,拧着眉问:“那隧道的情况如何?”
卒意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却稍纵即逝。
林堂宇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见,卒意道。
“那隧道可是要好走的多,我们……那些贼寇每次出山基本上都是走隧道。
但,既然是隧道。那定然是阴冷潮湿,本来这种地方更是群蛇乱舞之地,但匪贼的头头经常派人放硫磺,久而久之,毒蛇也就少了。”
林堂宇沉默着不说话,卒意见他犹豫,又道。
“我建议大人你走隧道。隧道的危险性要比羊肠小道的危险性小上很多,到时攻上蓝介山,更为轻松容易。”
听此,林堂宇盯着卒意的脸,嘲讽道。
“你才被抓没多久,就一心为我谋划,叛变的这么快,若是你当家的知道了,只怕是要寒心了。”
卒意忽然一脸怒意,他不顾受伤的手,一掌重重的拍在书案上,书案上的书籍资料被震得跳动了一下。
林堂宇看在眼里,听卒意愤恨道。
“我为当家的贡献了那么多,她却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从我被抓住开始至今,帐篷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既然她放弃了我,我择木而栖有何不对?”
林堂宇望着满眼怒意的卒意,心下已有了决定。
他大手一挥,让兵士将他带出去,找个地方让他安顿。
刚出帐篷,卒意便嚷嚷着要吃东西,兵士不同意,卒意凶巴巴的吼着:
“老子本来就是要下山吃馄炖的,如今被你们抓来一顿审犯,老子为了配合你们才没有说,如今你们不让老子吃东西,老子饿昏了头杀了人你可别怪老子!”
卒意的声音本就粗线,大声说话如同惊雷,倒挺能唬住人的。
兵士无奈,只能拿点东西给他吃。
卒意又怒,一把将兵士送来的馒头扔出帐外。
“老子要吃的是馄炖,你他娘的长耳朵没有?”
兵士请问过林堂宇之后,林堂宇想了想,只是叮嘱他看好卒意,并没有多说什么。
卒意心满意足吃完馄炖后,兵士催促他回去。
卒意倒也不为难他,一路扯着喉咙,唱着山歌回了帐篷。
坐在馄炖摊上的两个瘦弱的男子瞧见卒意满意的离去,相视一眼后,两人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快步离去。
一袭绿衣的女子跟着两个男子,见他们上了山,绿衣女子停下脚步。
她抬头一看,这里是,蓝介山。
绿衣女子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公子果然料事如神,这两个男子,根本就是匪徒……“你说的,可是真的?”城欢问道。
来人点头道。“回大当家的,我哥俩看的真切,那人就是十二当家不会错。”
“哈哈……这么说,老十二是成功了。”二爷大笑道。
连布也笑,“看来这京都来的官员也不怎样嘛,害老子还提心吊胆了一阵子。”
二爷笑的得意,“不管他们选择哪条路,只要他们敢上山,必定死无全尸。”
“老十二肯定跟他们说,隧道里没有毒蛇,因为我们有放硫磺。”连布看着二爷,学着卒意的语气。
二爷喝了一口酒,接茬:“可他们一定想不到,老十二就是管理硫磺的人,若是没他在,谁去放硫磺,啊,哈哈……”
“哈哈……”
他们笑的畅快,城欢却蹙了蹙眉,眼角皱起皱纹来。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连布见她神情不对,问道。“老大,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在忧虑她的楚公子怎样才能心甘情愿的嫁给她啊,哈哈……”
二爷在一旁起哄。
见他们拿自己当乐子,城欢想着那些官员都能为剿匪一事闹不和,草包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撇开思绪,嗔道。“好啊你们,居然拿我开玩笑,也罢,等这次干掉那些臭官兵后,就请你们和喜酒!”
苏子浅穿过长满杂草的丛林,走进了蓝介山的另外一侧。
望着蓝介山,悬崖峭壁,绝壁上连棵树木也没有生长。
绿若蹙眉道。“卒意没有骗我们,这蓝介山的另一侧原来真的是断崖。”
见苏子浅没有反应,绿若又道。
“公子,要不我们回去再问问卒意,也许还有别的路可走。”
苏子浅摇了摇头,“山,自有无数条路可以走。
但是,危及到匪贼的路,已经被他们封了,我们无路可走。”
她上前几步,细细的观测着峭壁,“绿若,若是你,你可上的去?”
“这山太高,中间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奴婢借力的东西,”绿若摇着头,“纵使奴婢轻功绝顶,但奴婢内力却不浑厚,这山,奴婢根本就上不去。”
苏子浅眼眸微眯,指着峭壁上偏中间,埋入山里却微微露出的一块大石头道。
“踩上那石头的一点,你可否上的去?”
绿若顺着苏子浅指的方向看去,咬了咬唇,“奴婢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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