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相回之一笑,温和的道。“子浅孩儿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苏子浅应声而起,苏丞相柔情似水的问问。“子浅孩儿的伤势,可有好些?”
苏子浅眸色不变,应道。“子浅尚好。”
苏丞相点了点头,他坐了下来,眉目之间,隐隐染着忧心忡忡,对苏子浅道。
“子浅孩儿,岭安洪水一事,想必你听说了罢?”
“听说死伤惨重,不知皇上如何决策?”
苏丞相眸色不变,严肃道。“如今……皇上已经下令,封你为治水的钦差大臣,另外……让九王爷辅佐你,当你的军师。”
沉黑的眼眸里,迅速滑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苏子浅道。
“子浅学识浅薄,加之没有真正的实验过,怕是无法担此重任……”
苏丞相沉默良久,最终是以慈父的口吻,对苏子浅道。
“圣上金口玉言,如今即便想要转口,怕也是无力回天,况且……圣旨马上就会下来,子浅孩儿,你是无法逃避的。
而今,你该多看一些圣人的书,好好的与九王爷配合,将洪水治好……以免让更多无辜的百姓遭罪,圆满的完成圣上交于你的重任。”
苏子浅点头,应下。
送走苏丞相之后,阡陌苑又来一人。
此人身着一袭紫色长袍,风度翩翩。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荡出一丝笑意来,一双深邃的眼眸,挑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踏步前来。
绿若遵从苏子浅的吩咐,将其拦下,不让他踏进阡陌苑。
“绿若失礼了,不知阁下造访阡陌苑,有何贵干?但不论阁下有多大的要紧事,目前我家公子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阁下请回吧。”
齐神医看了绿若一眼,唇角泛起一丝笑容,“你家公子身体不适,刚好我就是大夫,为何不能相见?”
绿若。“……”
衣袍晃动,齐神医无视绿若,径直往阡陌苑走去。
绿若有心阻止,身子一跃,拦在齐神医的眼前。
“不准便是不准,请阁下莫要为难一个婢女。”
刚刚被君紫一再打击,他已是不快,在自家师弟府上住下,还得应下他,为他的新欢看病。
这些事情,已经令他窝火已久,眼下这个小小的婢女,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他,他们……
当真的要……挑战他的好脾气么?
若不是他那个师弟,执意要他来瞧看病情,遇到此等状况,他定不会隐忍脾气不发。
眉目微冷,齐神医瞥了一眼绿若,“本神医……是受七王爷君寒受托,为你家公子看病,若是你执意不让本神医进去,那你便自己给君寒一个交待。”
绿若眸色一变,此人竟是七王爷遣来为公子瞧病的!
可此生,公子最不需的人,就数大夫了……
更何况,来的还是一个什么神医,那就更不需要了!
如此想着,绿若一点也没有要退后的意思,手里握着剑柄,以身拦在齐神医的身前。
敬酒不吃吃罚酒……齐神医的性子终究被人磨光。
手下一动,他刚要对绿若出手,偏生在此刻,一道悦耳的的声音闯入耳中,制止了他的动作。
“绿若姑娘,大人说,请齐神医进屋内来坐。”
空气中,隐隐有血腥的味道浮动,极淡,微不可闻。
齐神医打量了苏子浅一番,最后,将视线定在她包着纱布的手上。
苏子浅为齐神医倒了一杯茶水,“子浅没有大碍,齐神医不必劳心费神。”
齐神医看了她一眼,淡声开口。“即便如今……苏城主活泼的像个小姑娘,我还是得为你把脉。”
苏子浅眼眸微动,唇角牵出一抹弧度。
她低下头,自宽大的衣袍之中,取出一本书籍,递与齐神医。
书籍封面,并无书名,齐神医挑了挑眉头,随意翻开一页来看。
新伤口若想变成旧伤口,其一,需得用辣油点到伤口之上。
其二,用盐水泡过的温水洗净,其三,将伤口置于火炉之上。
经过九九八十一刻的火炼,即可形成。
注。由着……将新伤口变成旧伤口的过程,痛苦难捱,病患会极为煎熬。
大夫最好将此病患打晕,又或者给他服下药物,令他昏迷不醒,谨防病患在治疗过程中,因疼痛而咬舌自尽。
似是对此感兴趣,齐神医又翻了一页来看。
苏子浅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热水,似是无意的敛下眼眸,实则将齐神医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帘。
她没想到,早上的一句‘身体不适’,竟让君寒放在了心里……特意要求齐神医为她瞧看病情。
说不出心中作何滋味,苏子浅幽深的眼眸……闪过一道极为复杂的光芒。
这里面的内容,自他有生以来,近乎未曾见过,齐神医越看越是入神。
偏在此刻,一只白皙修长的素手……以极快的速度,将书籍收了回去。
齐神医的目光追随着书籍,却没有伸手抢回来。
如此失风度的事情,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齐神医是个聪明人,他对上苏子浅含笑的眸光,道。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苏城主投其所好,手段不错,不错。”
苏子浅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道。“子浅没有恶意,不怕告诉神医,这本医书,放眼天下,除了子浅拥有之外,没有一人有类似的书籍可看。”
齐神医唇角的笑容未变,“所以……你想说什么?”
“子浅可以将此书赠与神医,不收取任何的费用……”苏子浅看着他。
“只是……子浅想请神医帮子浅一个小忙,此次王爷让神医来访,子浅想要神医回复王爷,子浅的身体无恙,仅此而已。”
眼中的黑袍少年,唇角微微勾着笑,语气清淡无比,性情好似温润,看起来……像是个没有杀伤力的少年……
是么……
真的没有杀伤力么?
齐神医的眼眸,缓缓的眯了起来。
忽而,他低低的笑了笑,凝着苏子浅清雅秀气的脸庞,他的笑……意味深长。
“苏城主为何……一定要拒绝本神医的把脉?苏城主可知,这世间有多少人,请求本神医为他们瞧病,都求不来……
苏城主却再三的推辞,这到底是……瞧不起本神医的医术呢,还是在……不安着什么?”
气氛微敛,伴随着两人错落的呼吸声。
卷翘的睫毛轻轻一扇,苏子浅并不想……在一个神医面前打太极。
不论是实力也好,还是女儿身也罢,反正真真假假,两者之中,总该有一个会暴露,那就得看他的思维,偏靠在那边了……
苏子浅笑道。“若是齐神医对此书不感兴趣的话,子浅绝不强人所难。”
言罢,她将书籍随意搁置在一旁,缓缓地伸出手,放在桌案上。
笑若春花,苏子浅看着齐神医道。“若齐神医非要为子浅把脉的话,子浅悉听尊便,只是……子浅有几句话想要告知齐神医……
子浅既然有医书,多多少少都会懂些医术,子浅说子浅的身体无碍,那便是无碍……
生在高宅内院,子浅自幼没有可以倚靠之人,有些事情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故而才如此伪装,却是从不犯人……
即便齐神医您猜到了什么,执意要为子浅把脉,可您……所得到的结果,又对您有什么益处可言?”
空气似是静陈,齐神医唇角的笑容不在,他定定的直视着苏子浅,目光幽幽。
苏子浅道。“若是王爷不伤害子浅,子浅亦可保证……不会伤害王爷,是以……有些事情,还请神医守口如瓶,莫要让王爷……知晓了不该知晓的事情。
毕竟,子浅与王爷的身份……着实令人烦恼,且……此书是子浅亲手所作,若是落不到真正该拥有他的主子手里,未免有些可惜了……子浅言尽于此,神医可以开始了。”
微风拂过,染着清凉的温度……带走午后的灼热。
到底是接了圣旨,到底又一脚踩进了陷阱之中……
好在她有所防备,先将关乎此类的书籍看了一遍,以不至于……
毫无准备。
不过……
与绿若和苏丞相带来的消息,唯一不同的是,圣旨之上,还多了一人的名字。
七王爷——君寒……
苏子浅收好圣旨,暗自沉思着老皇帝的用意。
九王爷君樊,因着有太尉的举荐,加之他曾经有治理过洪水的经验,又只是军师的身份,并没有多大的实权。
故而,没有多大的威胁力,毕竟决定权在于自己……
而君寒却不是……
君寒就是以王爷的身份,监督她的任务,在此期间,他可以干涉她任何的决定……
苏子浅微微一笑,老皇帝……果然宠爱七王爷君寒,宠的明目张胆!
由着……岭安的情况紧急,是以,苏子浅必须明日上任出发,毫无喘息的机会。
将圣旨搁置在一旁,苏子浅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绿若推门进来,对苏子浅微微施了一礼,道。
“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了。”
苏子浅合着眼眸,问道。“郡主可有说什么?”
绿若转了转眼睛,讪讪笑着,“郡主,郡主说……”
“没关系,说罢……”
“郡主说,公子以自己的名义,请她出宫,却将她卖与齐神医……实在是,很不厚道……”
卖?
苏子浅的动作一顿,好像齐神医对君紫的态度,一直是纠缠不休的……
她睁开眼睛,“不是先让你同她商量,我可以欠她人情债,日后只要她有所需要,我定会帮她,等她同意之后,才可将她……带与齐神医的身边么?”
“这个奴婢与郡主说过了,当时郡主还很开心的应下了……”绿若看着苏子浅,唇角抽了抽。
“只是郡主在见着齐神医之后,瞬间就翻脸不认人了……尤其是被齐神医拽住手之后,她更是对奴婢挤眉弄眼,尤为凄惨的哀诉着公子对她不仁义……”
苏子浅。“……”
“不过奴婢亦很聪明,学着郡主的丫头——织凡姑娘,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转身就回了院子……”绿若还不忘自夸一下。
“……”
苏子浅笑了笑,“连她自己的贴身丫头……都敢对她无礼,看来……这个郡主的性情,还是不错的……”
绿若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公子,今日是百里将军的生辰,百里姑娘邀请公子去将军府,为百里将军做寿,同时……百里姑娘也想让公子……观赏一下她的才艺。”
苏子浅眸色一闪,“今日?”
“公子要去么?”
沉默片刻,苏子浅道。“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按约定,她本该凑一凑这样的热闹,顺带琢磨一下百里将军的真正脾性。
可……明日她就要启程,出发岭安,着实无法抽出时间。
醉花楼里有东陵流素的人,她自是不担心。
但琼楼玉宇刚入朝堂轨道,她必须亲自去一趟,吩咐一些事情才好……
看了一眼天色,苏子浅起身,披上外袍就往院外走去。
绿若跟着苏子浅,亦步亦趋。
行至院外,见红绫和那两个丫头,安静的坐在那里守院。
苏子浅眸色不变,缓缓地踏步向她们走去。
似是察觉有动静,三人回眸望去,见是苏子浅,忙起身,向她行礼。
苏子浅拂了拂衣袍,“不必多礼,起身罢。”
她正要往外走去,恰好遇见苏染笑来看她。
苏染笑一脸笑意,“看来三哥哥的伤好多了,至少能够出来走动了。”
苏子浅微笑,“有劳四妹妹挂心了。”
“都是自家兄妹,三哥哥何必客套?”苏染笑眼眸浮起一丝疑惑,“三哥哥这是打算去哪里,怎么大热天的还披着外袍?”
天气虽炎热,可她却不热。
苏子浅道。“我要去琼楼玉宇,听闻他们新出的菜色还不错,便想要去尝尝。”
苏染笑还未说话,她身后的彩衣眼眸一亮,道。“三公子也要去琼楼玉宇?刚好小姐也要去呢。”
苏子浅眉毛一挑,“四妹妹也要去酒楼?”
苏染笑嗔怒的看了一眼彩衣,颇为羞涩道。“虽然笑儿知道,女儿家出入酒楼多有不便,但笑儿及笄之日将近,二姨娘是不会为笑儿操办成人礼的,爹爹亦顾不上笑儿,三哥哥又不在府上……
便想着自己过过,听旁人道,琼楼玉宇的酒水不错,若是过一个成人礼,倒不会太过委屈了自己……”
苏染笑要及笄了……
那原苏子浅的生辰,更是快到了……
苏子浅笑了笑,“既然日子都差不多快要到了,那不如叫上几个人,陪你先将生辰过了……”
美眸暖意一划而过,苏染笑对苏子浅俯身,“笑儿谢过三哥哥。”
苏染笑常年被苏染乐压制,加之又是庶女的身份,并没有多少知心好友。
苏染笑说让方嬷嬷红绫陪着去就好了,她倒是不在乎那么多。
方嬷嬷却是不想去酒楼,便推辞了,说等苏染笑真正及笄的时候,她会亲自为苏染笑煮一顿盛宴,为她过成人礼。
苏染笑乐的合不拢嘴,连连应着方嬷嬷。
由着……除了绿若,她们都是弱女子,苏子浅怕有什么危机,凭她们应付不过来。
便将木桉和卫辉……一同唤上。
绿若想着,毕竟是一个小姐过生辰,侍卫待在身边,多有于理不合之处,便询问苏子浅的意见。
苏子浅尚未回答,卫辉便自己出声道。“属下愿在酒楼外,看好马车。”
木桉则道。“属下守在门外。”
苏子浅颔首,“也好。”
进入雅间,苏子浅刚坐下,店小二就进来询问,要什么菜色,以及搭配什么样的好酒,会吃的更愉快。
服务极为周到。
即是为苏染笑过生辰,自当是苏染笑老大。
苏子浅将点菜拿酒的任务交于苏染笑,苏染笑淡笑着,点了几道好吃的小菜,以及女子喝的酒,便让小二退了下去。
“笑儿……”苏染笑刚想说些什么,一阵恶风袭来,苏子浅眸色微闪,状似无意侧过身子,抚上苏染笑的青丝。
一股强势的力道越过苏子浅刚刚所在的位置,顺着方向,击碎了那精致的屏风。
碎片……散落一地。
苏子浅回眸望去,只见一人戴着面具,穿着黑衣,自窗口那里翻身进来。
那人手持长剑,眸中闪烁着凌厉的肃杀之气。
绿若率先有了动作,长剑一挥,便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木桉听到动静,亦推门而入,加入战斗。
彩衣被黑衣人吓得惊慌失措,慌忙躲在苏子浅的身后。
苏染笑的脸色……比苏子浅如今的脸色还要白上几分。
不过是短短几个瞬间的事情,绿若与木桉却落了下风,可见黑衣人的功力……非比寻常。
苏子浅盯着黑衣人的剑法,怔愣了半晌,无法移动半步。
曾几何时,有人奉命……在她眼前,展示过他的剑法,目的是为了……完成老皇帝交于他主子的任务……
黑衣人武功极好,招招凌厉,步步紧逼,但却好似……没有要伤害绿若和木桉意思,总是避开他们的死穴。
绿若招架不住,手中长剑挡着黑衣人的剑柄,趁空大喊一声,“公子快走!”
黑衣人猛地朝苏子浅看去,目光中……杀意盎然。
苏染笑紧紧的攥着苏子浅的衣角,“三哥哥……”
苏子浅瞬间甩开自己混乱的思绪,对她们道。“我们走。”
黑衣人不会对绿若和木桉下杀手,她并不害怕他们二人脱不开身。
苏染笑提着自己的裙摆,彩衣和红绫跟在身后,苏子浅想断后,奈何红绫和苏染笑不依。
只得跑在最前头。
她们身处三楼雅间,刚转一个弯,要自三楼的楼梯口下二楼,黑衣人一个翻身跃起,便直直的落在了苏子浅的前方。
没有任何一句废话,他持着长剑,对准苏子浅的心口狠狠刺来,丝毫没有犹豫。
苏子浅的脸色蓦然更白了些,手掌凝力,等着黑衣人的致命一击。
红绫刚要以身相护,岂料……站在苏子浅身侧的苏染笑却先她一步,一个咬牙一个心狠……挡在了苏子浅的身前。
红绫的步子滞住,苏子浅眸色倏地一深,黑衣人惊讶,剑头一转,险险的与苏染笑擦肩而过。
刹那,苏染笑吓得花容失色跌在地上,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三哥哥,快走……”
红绫将苏子浅护在身后,她看的出来,黑衣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苏大人无疑!
“大人,奴婢掩护你,你快走。”
苏子浅看了一眼黑衣人,他堵在楼道口,她根本无法脱身。
思绪百转,电光火石间,她眸色清冷,“阁下要去我性命,那随我来罢。”
言罢,她越过差点瘫痪在地的彩衣,疾速向雅间跑去。
黑衣人眸色一闪,双足轻点,起身追赶苏子浅。
三楼的客人听见没有动静,纷纷逃命似的跑出了雅间。
红绫万年不变的淡定表情,在苏子浅独自一人离去之后,蓦然一白。
苏大人……这是在玩命!
没有迟疑,她跟着黑衣人,一路紧追不舍。
彩衣和苏染笑面面相觑,都跌在原地,害怕的无法再有动作。
苏子浅跑进雅间,映入眼帘的是绿若与木桉。
两人的姿势摆的很好,都呈攻击状态,但他们却动弹不得,想来是被黑衣人点了穴道……
绿若看着苏子浅去而复返,不由唤道。“公子……”
苏子浅径直跑到……刚刚黑衣人跃进来的窗户旁。
还未待她有所动作,黑衣人便闪身追进了雅间。
苏子浅与黑衣人两两相望,黑衣人不由分说,持剑向苏子浅刺来。
“公子……”绿若大惊,却因着被人点了穴道,无法出手相救。
苏子浅翻过窗口,纵身一跳。
黑衣人扑了个空,眸色微微闪烁,却亦翻身,随着苏子浅一同跳下。
若是此次不杀他,恐怕……只得在他治水返回京都过后,才有机会了。
只是……届时主子怕是,早已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
自三楼跳下的杀伤力自是不弱,若是常人自三楼跳下,不死也残。
但苏子浅不比常人,内力微凝,便安然跃下。
反正在平常人看来,自高处跳下,有伤没伤,死不死全凭一个运气!
她没有任何受伤之处,旁人亦只会归结为……是她的运气太好,而不会联想到别的地方去。
一落到地面,苏子浅先是站了几秒,似是再缓和着什么。
待紧追不舍的黑衣人落到地面,她才起身跑开。
与路上的百姓擦肩而过,苏子浅一路向前跑去。
意料之中的,这步子还没有迈开十步……黑衣人的身影,便飘飘然的落在了她的身前。
苏子浅的眸色幽深,面色沉静,面对生死……丝毫不显惊慌之色。
黑衣人的眼眸里滑过一丝赞赏,却还是要取他性命。
手腕一翻,他将长剑直直的……向苏子浅刺来。
街上的百姓吓得如同受伤的鸟兽,纷纷四下逃开。
见黑衣人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苏子浅的心倏地一沉。
心头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她不由开口问道。
“子浅究竟犯了王爷什么忌讳,惹得千易侍卫如此步步紧逼,执意要取子浅性命?”
黑衣人手中的动作一滞,深深的看了苏子浅一眼,却是将长剑刺入了她的胸口。
毫不留情!
银光没入肌肤,尖锐的疼痛传来,苏子浅捂着胸口,脸色惨白。
她突然笑了笑,她胸口之处的两道伤口,一道是自己所赐,另一道是眼前人所赐。
可却……全都是因一个人的缘由。
那人……不久前还请神医来瞧看她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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