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了伤,难道这不是理由?”苏子浅凝着百里迷云瞬间抬起的眼睛,接着道。
“你错失良机,我不会怨你怪你,我只是在想,一个处于劣势的合作盟友,不向处于优势的盟友求助,这究竟是不信任对方,还是……”
“不,不是的!”百里迷云猛地打断苏子浅的猜想,急切的解释道。
“公子和绿若姑娘,对迷云都很好,好的让人无话可说,在这短短的十几日里,我再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温暖,我心生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不信任公子?
只是……有些话语,迷云不想解释,只因,迷云不想让公子和绿若姑娘担心,哪怕,这份担心,只是我凭空臆想出来的……”
自娘亲去世之后,她的身边,便只剩一个小小的贴身婢女,和一个年过半百的嬷嬷,伴随左右。
岂料,新来的大娘,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将她们,一个个除了去,而她对此,却毫无还是之力……
于是……
属于她受苦受难的日子,降临了。
这一来,便是三年。
无一日,歇停。
百里迷云紧紧地凝着苏子浅的眼睛,若非那次庆功宴上的相遇,她此生,注定与温暖无缘。
百里迷云话语真情,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动苏子浅一般,只听苏子浅道。
“你可以继续存着无用的心思,我不拦你,你可以认为我们会担心你,即便是双手皆废,亦不愿与我们知晓半分,我亦不拦你,
这是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劝解,但我却要告知你,若是你一直如此,那我们的盟友关系,到此为止。”
言语无情,面色无常,大抵,淡漠之人,便是如此罢……
望着苏子浅沉静的面容,百里迷云的眼睛里,慢慢的浮起一抹云雾。
只要眨上一眨,那双美眸中的云雾便会瞬间凝结成泪滴,滚落白皙脸颊。
她伸出手,低头瞧着,那被将军夫人刻意烫伤的肌肤。
眼下将军府中,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她,父亲近日亦都没有空来看她。
她受伤之后,只能是草草的上了一点劣质的药,很明显的,自昨日至今日,至今未有效果……
手掌通红掌心冒着血泡,加之近日天气炎热,伤口容易发炎,烫伤的情况愈是严重,若再不接受治疗,十之八九,她这双手,会废掉……
百里迷云笑了笑,自己的确是……
活该!
她的敌人,过得恣意,而她,却因无谓的担心,而放弃求助,当真是……
愚昧至极!
当下,百里迷云盯着苏子浅道。“请公子放心,类似事件,绝不会再发生一次,迷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绝不会让自己,吃半点儿亏。”
廊外月色如旧,微风轻轻吹过,苏子浅的声音,淡如凉白开。
“寻个理由回府,让绿若为你上药,女子留疤……总归不好。”
成群的宫灯长明,夜宵万丈,掩住的不过只是寸寸寂寞,大殿上觥筹交错,苏子浅却是不喜。
将百里迷云的事情处理好后,她并没有重新回到大殿。
而是倚靠在长廊的雕花栏上,静静的望着,天际那孤冷的一轮明月。
她在等,等那个人,来找她。
廊下的灯光飘忽不定,映照在苏子浅的脸上,显得她更加的深沉难测。
过了半晌,闻得脚步声靠近,她微微侧目,以为是那个人,却不料……
淡青色宫装的女子,步履急促向苏子浅这边走来。
她白皙的脸颊涨红的,堪比挂在长廊之上的红灯笼。
当瞧见苏子浅的身影过后,女子本就染着慌乱的眼睛,显得更加的惊慌,好似有什么秘密被苏子浅发现了一般。
苏子浅定定的看着她,女子的步伐滞住。
她的唇角翕动了两下,余光往后瞥去,却又立即收回视线。
唤了一句苏城主,随后顶着苏子浅沉静的目光,疾步离去。
苏子浅的视线随她而动,幽深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沉思。
长廊里,有步子轻盈的靠近,目光移动,见着来人,苏子浅微微眯起了眼眸。
男子一袭深紫色的长袍裹身,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之中,隐着餍足意味。
似是瞧见苏子浅,男子微微挑眉,闲适的笑声,伴随着清风而来。
“苏城主,好久不见。”
有女子面颊通红,眼含惊慌的先行走过,而今男子步伐淡定从容,唇角噙笑随后跟来。
这一前一后,一男一女,在他们之间,刚刚发生过了什么,耐人寻味……
苏子浅敛起眸中神色,“的确是,好久不见,齐神医……”
齐神医看起来心情不错,眼角都染着笑意,他随口问道。
“师弟,怎么不在?”
“王爷,没有与子浅一同出来。”
“怎么会,”齐神医的眼底掠过一抹诡异的光芒,“我可是瞧得真切,苏城主离宴过后,师弟紧跟着就出去了,按理说,应当是与苏城主在一起……”
闻言,苏子浅心下警铃大作,“齐神医的意思是,子浅前一步踏出大殿,王爷后一步就跟了出来?”
齐神医目光淡淡的扫过苏子浅,却是韵味十足,没有再解释下去。
他点了点头,随即迈步,去寻那个面若桃花的女子了。
而留在原地的苏子浅,却是深深的的蹙起了眉头。
她环顾了四周,并没有瞥见君寒的身影,一颗起伏的心,些许定了下来。
也许……
他并不是跟随她出来的……
没有必要,庸人自扰……
暗淡的灯火之中,苏子浅站直身子,只见她垂着眼帘深思,才刚刚走了几步。
身后,猛地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唤起了她的官职,立时,苏子浅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那双垂下的眼眸,缓缓地抬起,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
来了,终于来了……
很烂的剧情,很真的感情。
他们自小相识。
他们……
一个,是晨希国,身子骨最弱,却是负有盛名的王爷,东陵流素。
一个,是晨希国最庞大的家族——赫兰家族的掌上明珠,赫兰穆静。
身份的桎梏,让他们注定相遇。
完美的邂逅,是他们恋情的开始。
相识,相知,相爱,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眼,却是经历过,无数的风浪。
她为他,割舍了师徒之情,只为与他长相厮守。
他为她,步步谋算,暴露了自己隐藏的实力,只为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护她一世周全。
他,百里红妆,娶她为妻。
她,痴心相付,执子之手。
他们之间,不曾有过怀疑,坚信着彼此的爱意。
这样的倾心之恋,很美罢……
可……
最初的靠近,存有目的,护她周全,本非他意。
一年前,当她兴奋的不能自己的告知他,她有了身孕时,他的神情是那般的复杂,一点也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不仅如此,他还暗中下药,将她腹中未成形的胎儿打掉……
关乎此事,她有过片刻怀疑,但依旧相信他,爱人之心,怎可随意起疑……
只是……
待他的心上人的面容展现,待见他与他心上人之间,那缱绻深情的亲吻,待他为他心上人对她冷眼相之时,女子才知,原来……
她一直都不算什么,不过只是,一个闲杂人等……
终有一日,那貌美如花的女子寻上她,对她千恩万谢,即便对情敌没有好感,虽不曾伤害过情敌,但她却也没有那般大度,帮助情敌挨过生死劫。
不明所以,她问女子缘由,女子娓娓道着她与他之间的一切过往,相识,相知,相恋,以及……
他为了救自己,而选择了放弃他的第一个孩子,用未成形的孩子的鲜血入药,将她的宿疾治愈。
闻言,穆静冷笑之中,染着嘲弄,她以为这世间,没有比此事更加讥讽,更加无奈,更加悲哀的事情,却未料想……
这世间,就是存在着,这么一种不可能!
在她还没有提出和离之前,她被迫割腕取血,由他动的手。
只因
他的心上人欲要将宿疾彻底根治,便需要那孕育未成形胎儿的母体身上的血液……
心已如刀割一般,被时时刻刻凌迟着。
一双明媚的眼眸中,隐隐有了嗜血的恨意。
曾经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甜言蜜语,只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像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分分秒秒,时刻不停歇的凌迟着她的心。
只是……凌迟又算的了什么……
割腕取血后的第二天,晨希国六王爷——东陵流素,便已将赫兰家族所有罪证,一一呈上高堂。
不日,赫兰家族,以谋逆的罪名,被处以满门抄斩之刑。
唯独她,她一人,还苟活在这个世间。
行刑的当日,她被囚禁在王府,不得离开,身边,亦有两个形影不离的贴身婢女,伴随左右。
一切,只为她的安全……
没有人知道,东陵流素为何对赫兰穆静如此心狠,亦没有人知道,为何他,在将她伤的千疮百孔之时,又舍命相救……
穆静不懂,她也不懂……
苏子浅的手微动着腰间的香袋,她盯着眼前面如冠玉的男子,眸光中,含着若有所思。
锦白色长袍裹身,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气质淡雅,他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苏子浅,眸光冷幽。
两人皆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彼此,良久沉默后,东陵流素开口道。
“久仰苏城主大名,自本王来然起,便一直未曾有幸,与然起的风云人物谈聊一些,眼看这两朝会晤就要结束了。本王特邀苏城主与之一聚,苏城主,不会介怀罢?”
客套话,不过只是与人沟通的一种前提。
东陵流素明面上的功夫不错,但在此方面,苏子浅,又哪里会逊色于他……
只见苏子浅微微一笑道。“若要论臭名远扬的程度,本官的确是个风云人物,至于介怀……是王爷言重了。”
东陵流素的目光,在苏子浅沉静的面容上打转。
说实在话,若只从言辞动作来看,苏子浅,会是他所欣赏的对象。
他的目光,折射出淡然与平静,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冷静沉着。
若将类似于苏子浅的人收归自己麾下,那绝对是一大谋士,只因,这样的人,太理智,理智的近乎无情,令人发指……
但……
这是不可能的,他与苏子浅,是处不来的,更莫要谈欣赏二字……
东陵流素身边的侍从,已被尽数被他遣走,如今只剩他们,和一个推轮椅的贴身侍从。
因着自己是宴会的主角,东陵流素亦不想扯那么多的客套话。
他的视线,落在了苏子浅的腰间,那里,别着一个特制的香袋。
那个在大殿,引得他注意的,并为心中不悦,而拦下苏子浅的那个香袋
眼眸轻动,一段锁在内心深处的甜蜜对话,涌上脑海。
“为夫生辰,而你,你就给为夫这……做的四不像的香袋?”
“什么四不像?我倒是觉得很顺眼,尤其是那送你的香袋里,绣着我的名字。”
“……”
“东陵流素,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娘……我是你可以鄙视的么?”
“……”
“大不了,大不了我送给旁人去,让你嫌弃都没有办法嫌弃!”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本王这么好说话的?你这四不像的香袋,除了本王敢收,有谁还敢接你的香袋?”
“得了罢,我知道,你是在吃味,放心,我赫兰穆静说得出,做的到。
此生,只有当我赫兰穆静不再喜欢六王爷东陵流素的时候,才会将自己做的香袋,送与旁人。”
东陵流素的声音淡若清水滴入湖面,无波无澜。
“没想到苏城主一个朝堂大臣,也喜欢百姓们的玩意,不过……
这香袋,倒是别致的很,亦难得苏城主会喜欢。”
苏子浅看着东陵流素,“本官会喜欢它,并非它很精致,而是因为,这是一位于本官而言,极为特殊的一个人,赠与本官的。”
“特殊……”东陵流素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知苏城主,与做这个香袋之人,是何关系?”
苏子浅笑,“自是有关系的,她是本官的人,一心,只念叨本官。
这香袋的来由,便是上一次本官出发去蓝介山之时,她为了怕本官有什么意外,故连夜赶制出来的香料,让本官,多一些自保的东西。”
“如此说来,”东陵流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倒是她上了心……”
苏子浅笑容如初,“那是自然,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无论她曾经经历过多大的疼痛,那些痛,如今都已成为过眼云烟。
即是过去式,那她对我上了心,又有何妨?”
听此,东陵流素眼眸一震,“听苏城主的口气……莫非她已将自己的过往,告知了你?”
长廊之中,有清风吹过,琉璃青灯忽明忽暗。
苏子浅的神色淡然,她望着东陵流素微微发白的脸,唇角微勾,“的确,静儿她……已经将她的一切,告知了我。”
东陵流素眼眸一紧,他似是被人迎面狠狠的落了一拳,脸色惨白。
但,他却抬着眼睛,盯着苏子浅,问道。“今夜,你是故意引本王来寻你的?”
眼前之人,早已经知道他与静儿的过往,而如今面对他的邀请毫不意外,就好像……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寻他……
苏子浅的眼眸沉静如夜,她回望着东陵流素,沉默不语,但于东陵流素而言,却是最好的应答。
眸色一深,东陵流素凝着苏子浅的眼眸,道。“目的,苏城主引本王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苏子浅的黑眸闪了闪,眼中泛起不寻常的光芒。
她唇角微勾,淡淡道。“本官对王爷不感兴趣,引王爷出来,自然亦是没有什么目的,不过只是静儿想让本官,转达一句话给王爷罢了。”
东陵流素深邃如海的眼眸眯起,掩在宽大袖袍中的大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苏子浅敛了敛浮起的眸色,“静儿让本官问王爷一个问题。不知王爷,是如何逃过一年前的生死劫的?”
听穆静所言,她在离开东陵流素的时候,便亲眼见着他,食下了那放有剧毒的面疙瘩。
此后,晨希国亦的确传出,六王爷病逝的消息,可如今……
如今,那位食下剧毒的年轻王爷,依旧还活在这个世界里,扰乱人心。
这的确像是穆静会问的问题,东陵流素的嘴角染着一抹极为苦涩的笑,恰在此时,苏子浅又道。
“静儿说,王爷本应该是地府中人,她认为,若是王爷还继续存留世间,她怕是日日夜夜的,都要想着,该怎么把王爷再杀一次才好……”
闻言,东陵流素原就苍白的脸色,骤然变得更加惨白。
立在轮椅后的侍从,似是听不下去,冷声道。“够了,苏城主,王妃的话,你不必再转达了。”
苏子浅瞥了一眼,那位脸上隐隐压抑着怒意的侍从。
随后收回视线,眸光落在东陵流素的身上,目光幽幽,苏子浅道。
“话已至此,本官,告辞。”
“即便是她要再杀本王一次,她的姓氏前,亦只能冠上本王的姓,旁人的,本王……不会给他机会。”
苏子浅刚欲转身,东陵流素平静而坚定的话语,却悠悠入耳。
那个旁人……
指的,可是她?
苏子浅秀眉微挑,抬眸直视着东陵流素,“不论,静儿之前冠上了谁的姓……眼下,她属于本官,只属于,本官。”
若是穆静在一旁观看,听见了苏子浅如此直白的‘只属于’,怕是要惊得,连下巴都掉了一大截……
东陵流素的视线落在苏子浅身上,深沉的眼眸眯起,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子浅瞧。
气氛微沉,两人的对话,陷入僵局。
苏子浅是男儿的身份,如今又如此的对东陵流素这般说,自是会惹得东陵流素的怀疑。
“苏城主不是有龙阳之好么,静儿,可是个女子……”
若说苏子浅哪点不是东陵流素的对手,那便是,眼中缺乏,一份真感情……
纵使苏子浅的言语天衣无缝,表情很是到位,却依旧不能逃过,一个拥有深情的人,对她眼中情愫的探究。
苏子浅说穆静只属于他,东陵流素却在她的眼中,找不到一丝的感情流露。
这是,苏子浅最大的败笔……
苏子浅语笑嫣然,“男子又如何,女子又如何,没人与本官说过,有断袖之好,便娶不得,要不得女子伴随身侧……”
“苏城主……你信不信,若你染指静儿,本王会亲手杀了你……”
不是不想穆静幸福,只是……
像苏子浅这般,与男子纠缠不清的人,他不配,做她的心上人……
更何况……
他对她,根本就舍不得放手……
东陵流素会误会苏子浅与穆静的关系,并不是没有依据。
穆静虽然看似好相处,实则不喜自己的私事被人窥探。
哪怕她明知自己的情绪不对,但只要她不想说,她的心事,便无人可知……
而眼前这个沉静的少年,却了解她与他之间的事情,若说苏子浅与穆静没有关系,这个说法……东陵流素,恐怕是信不过的。
苏子浅好似与东陵流素杆上了一般,她的唇角噙了抹冷笑,“杀本官……王爷莫要忘了,这里,可是然起,不是晨希……”
她苏子浅,乃是然起堂堂的,五品朝臣,若是随意的就被人谋害了,那然起的大臣,岂不是要乱作一团?
凝着苏子浅,东陵流素绝世的容颜上,透着冷嘲的寒意。
“不过只是区区五品朝臣,苏城主你,还不足以让本王费什么手段……”
要解决掉苏子浅,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难就难在,他不知,苏子浅在穆静心中的地位……
两人的谈话,已达至白热化,两人为了穆静,皆是互不相让。
苏子浅审视了东陵流素半晌,忽然微微垂了垂眼眸,她道。
“可是,本官已经染指了……静儿,早已经是本官的人,王爷……想怎样不费气力的,对付本官?”
“你,说什么?”
穆静素来是他的弱点,被苏子浅刺激了一夜,他尚且勉强平静,而今,终是在这一句话上,掩不住自己的怒意了。
东陵流素深谙的眼眸眯起,泛着嗜血的光芒。
他的气度冷冽迫人,稍微平凡的人,会不由自主的被他这股气势镇,压,气焰全消。
可,对一开始便视东陵流素为敌人的苏子浅,却丝毫没有想要掩藏自己实力的心思。
源于东陵流素的震慑,她并没有一分一毫的畏惧。
甚至于……
苏子浅还上前了一步,将腰间的香袋,清清楚楚的,张显在东陵流素的眼瞳之中。
“本官说什么,王爷自是心知肚明,这个香袋上的名字以及绣法,想必王爷不会陌生,它,可是静儿赠与本官的,定情信物……”
穆静很懒,可以坐着,绝不站着,可以躺着,绝不坐着。
昔日,他想要穆静为他绣一个鸳鸯戏水的香囊,都可谓是费尽心机。
而如今苏子浅手上拥有她的香袋,只能说明,穆静与眼前少年的关系,非同寻常……
静儿……
你怕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旁人……
喉间隐隐有血腥味涌起,东陵流素盯着苏子浅的眼睛,突然伸出手,将苏子浅腰间的香袋一把扯下。
苏子浅深深的眯了一下眸光,随即出手,欲要夺回。
东陵流素却一把将苏子浅的手桎梏,纤细的皓腕被他紧紧地钳住,那般消瘦的触觉,让东陵流素顿时一愣。
苏子浅清冷的眼眸滑过一丝冷意,“没想到堂堂晨希六王爷,还喜欢做一个强取豪夺的人,这香袋,便当作是本官送王爷,真正的相见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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