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子浅娴熟的动作,君寒将手中香气扑鼻的鱼肉扯下一下,鱼肉泛白。
眸色陡然一深,君寒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苏城主,身居丞相府多年,还会烤鱼这等野外求生之道。”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烤鱼……
当初,他刚学着烤鱼的时候,虽然细心,但这的确是件很考人的功夫,一开始他烤的鱼,味道极差不说,外貌难看不说,便是连鱼肉都还没有熟透,无法食咽。
还是烤过两次之后,他才学会了烤鱼的技巧。
而苏子浅却不是……
苏子浅烤的鱼,外表呈金黄色,香气怡人,鱼肉亦是泛白烤熟的迹象。
他不明,一个相府嫡子,哪里学的这些?
苏子浅手中的动作微微停滞,随即她笑道。
“下官自小不受父亲宠爱,王爷亦是知道的,为了填饱腹中饥饿,对于烤肉这等事情,下官定然是该学着几分的,难道不是么?”
她自是不会告知君寒,这些功夫,乃是往昔……她露宿野外的时候,不得不学的一种,野外生存法则。
君寒望着她,沉默。
苏子浅却是抬眸,笑着问他。“其实下官亦是没有想到一点,依着王爷的武艺,可以抱着下官跳下断崖而没有生命危险,却为何……会解决不了,那些杀手?”
两人对视,一个敛笑沉默,一个扬唇淡问。
君寒的视线落在苏子浅的身上,不答反问。“这个问题不急回答,本王想问问,当苏城主瞧见本王杀人的时候,心中……可有何感想?”
一瞬间,刚刚融洽的气氛,陡然变得冷凝。
你来我往的问话,夹杂着深深的试探,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
原苏子浅,怕是很少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罢……
不论原苏子浅如何低调内敛,她们的性子如何的相似,却终究……
是两个人的世界。
她们,始终是,不一样的。
苏子浅沉静的眼眸凝着君寒的眼睛,吐字清晰。
“没有感想,下官……习以为常。”
翌日清晨。
宽敞的大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女子一袭绿衣,行色匆匆。
她没入人群中,步伐有些凌乱,只是她那精致的面容,却始终是一道风景。
酒楼中用膳的红衣男子一眼望下,绿衣女子的身影便立时闯入眼帘。
红衣男子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眉头,随即起身,踏步离去。
他对面正狼吞虎咽的俏丽女子见他起身,忙咽下口中食物,追上他的脚步。
该死的二哥,永远不会等人用完膳就跑路!
绿衣女子美丽的眼睛里掩着焦虑,她刚转过一个弯,眼前蓦然多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绿衣女子抬眸望去,“南洛世子?”
君悠烈唇角挑着一抹笑,手中风雅的执着羽扇。
自他的身后,却突然跳出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子。
绿衣女子忙俯身行礼,“奴婢见过南洛世子,南离郡主,世子,郡主有礼。”
君悠烈看着绿衣女子,唇角染着妖娆的笑,他问道。
“一大早的,怎么只见你一人,你家公子呢?”
提及苏子浅,绿若眸色一急,“公子昨夜未归,如今奴婢亦不知公子身在何处,正想去七王府问问王爷,可有留公子过夜?”
“苏城主,昨夜未归?”君悠烈手中的扇子霎时合紧。
君紫眸色微动,贼溜溜的问。“苏城主不见踪影,你怎么去七哥府上问人?”
绿若心中焦急,只想去七王府上,问问苏子浅是否在那,不想多与人费口舌。
但绿若……却也知君悠烈与君紫的身份不一般,她不敢甩脸相对,以免给自家公子惹来麻烦。
便解释道。“前些日子,公子曾经在七王府中,留过一宿,是以……奴婢才会前往七王府询问一二。”
“留过一宿?”君紫的眼眸一亮,顿觉奸情满满,“是谁提出要留下的,七哥,还是苏城主,不对,七哥断不可能会留人……喂,二哥你干嘛?”
君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悠烈一把扯到了他的身后。
如今的君悠烈没有君紫八卦的精神,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与绿若道。“本世子随你去问。”
闻言,绿若点了点头,“奴婢谢过世子。”
君悠烈与绿若率先踏步,赶往七王府。
君紫望着君悠烈的身影,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二哥……好生正经呐?
她大大的眼睛里,滑过一抹沉思,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只是……
来到了七王府,却不是谁都可以见这里面的主子的。
绿若身份卑微,自是无话可说。
君悠烈虽为世子,身份尊贵,但他与君寒素来不对付,君寒对他早已下过禁令,不准他踏进七王府。
如今唯有……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君紫的身上。
君紫猛眨眼睛,“你们什么意思,别看我,我不可能会去敲门的,你们想都别想……”
“喂,有没有人呐,快开门,南离郡主求见七王爷!”
君紫敲着七王府禁闭的大门,心中叹道。
放眼整个京都……哦不,是整个天下,恐怕都没有七哥这么怪异的王爷了!
大白天的,好好的王府,为何要关着门?
更关键的是……
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准入他的王府!
哪怕是,当今的天子,亦不可以!
不过,仅敲了一下府门,里面的人似是立即有了动作,微微的,传出一丝动静来。
下一刻,有两名侍卫现出身影。
他们对君紫行礼,“属下参见南离郡主。”
君紫摆了摆手,眼睛往府内望去,她问道。“七哥可在府内?”
两位侍从面无表情,其中一个应道。“属下不知,王爷的行踪素来不定,不过千易侍卫,应该是知晓的。”
“没关系没关系,七哥的行踪不打紧,你告诉本郡主,苏城主来过府上没有就行了。”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随即应道。“没有,苏城主自昨日下午起,便不曾来过府内。”
没有……
君紫思忖了一会,她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君悠烈和绿若,随即转眸,她问道。
“抱歉,本郡主还是想知道,七哥在不在府内……”
两名侍卫犯难,恰在此时,千易疾步走来。
见到君紫,千易对她微微颔首,君紫不理会他的行礼,拽着他的衣袖,便追着他问,君寒的下落。
千易连忙退后几步,与君紫保持距离。
绿若上前,问着相同的问题,不过却是苏子浅的下落。
一阵夏日微风吹过,千易的声音冷冷清清。
“主子不在府内,昨日出去,便一直未曾归来,苏城主亦不在府内,昨日千易便不曾见过,苏城主的影踪。”
绿若大吃一惊,“公子不在府上?”
七哥不在府上!
苏子浅亦不在府上!
都是昨日出去,一直未曾归来!
嘴巴微张,天马行空,君紫忽然开口。“七哥和苏城主,私奔了!”
话音刚落,她的后脑勺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打。
君紫一个回眸,却见君悠烈不知何时走上前来,刚刚袭击她的,正是他手中的羽扇!
“君悠烈,你找死啊!”
君紫恨恨的抬眸,死死的瞪着君悠烈。
她这个二哥,为了恢复他的实力,拿到蛊毒的解药,将她卖与那个人不说,如今还敢对她这般不客气,真是……
若是织凡在此,定会狠狠的噎她一句。郡主,好歹你也追杀了世子多日了,好不好?
君悠烈没有理会君紫愤恨的眼神,红衣黑发,他的脸庞异常妖孽动人。
温和阳光下,他的面色却有些不善。
君悠烈问绿若,“你家公子,可有说过,他会去哪里?”
思绪回转,绿若猛地抬眸,“都可山腰,公子一定会去那里!”
千易看了一眼君悠烈与绿若匆匆离去的背影,身旁的君紫亦是急忙的跟上。
眸色微闪,他亦跟了上前。
四人抵达都可山下,道路却被封锁。
一群衙门捕快,在山底下,禁止百姓进出都可山。
君悠烈妖冶的眼眸一凝,绿若却是冲了上前,问着捕快。
“捕快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里,要被封锁?”
捕快自是不会回答绿若的话,君紫曾经见过此等仗势,便开口道。
“应该是,都可山……死了人!”
一句话,教绿若的心不安定了起来,亦教君悠烈的唇角,彻底的沉了下来。
千易倒是不担心他家主子。
他家主子,曾被无尘师尊(君寒的师父)放逐在断崖之下一月有余,无人问津,亦能平安回归。
他只是忧心……
那个陪着主子落下断崖的人,经过此次一劫之后,真的会成为主子的……软肋!
断崖之上,乱作一团,断崖之下,却是一片祥和。
君寒懒散的撑起身子,却见苏子浅身上披着她的黑袍,坐在条凳上,单手支着脑袋,双眸紧闭。
他眸色微闪,抚袍起身,绕过苏子浅,脚步轻慢的离开了草屋。
苏子浅睫毛微颤,微微睁开了双眸。
她的视线望出屋外,君寒的身影已然不见。
敛去眸中神色,苏子浅想起昨夜两人的各自沉默。
自她应下没有感想,习以为常之后,两人便对视良久。
期间,谁也不曾开口……
原以为君寒会继续追问下去,却忽见他兴趣缺缺。
腹中一大堆措辞没有派上用场,君寒就低头,食用起手中的鱼肉来。
他不问话,她亦不好借坡下驴,顺势问起此次,他落下断崖的目的,以及设局之人的事情……
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苏子浅揉了揉太阳穴,将自己的黑袍取下,亦站起了身子,洗漱。
许久不曾一夜未睡,这会脑袋倒是有些泛晕……
苏子浅刚洗漱完毕,踏出草屋,便见君寒手中拿了些野果,缓缓的坐在湖边上。
断崖之下,早上的光线不及断崖之上,那般明亮。
清清冷冷的天色,他洗着野果,容颜谪仙倾城,神色之间,尽是苏子浅不曾见过的认真,隐隐的,映出一丝魅惑,颠倒众生。
其实……
若是忽略君寒狂妄放肆,霸道强硬,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性子,光凭着他这幅容貌,的确是……
一位,令人无法不怦然心动的美男子……
只是,那似乎不太可能……
暗自笑了笑,苏子浅迈着步子,缓缓向他走去。
君寒没有抬眸看她,“坐。”
苏子浅应声坐下,君寒将洗净的野果递与苏子浅,“吃罢,挺甜的。”
接过君寒手中的野果,苏子浅咬了一口,果真是甜,她笑道。
“的确挺甜的,不知这野果叫什么?”
许是不在官场,不必在人前演戏,加之君寒昨夜便与她说过,断崖之下,无王公大臣。
令苏子浅少了一些羁绊,说起话来,亦没有那么客套官腔。
君寒扫了一眼苏子浅,“不过是野生的果子,若有兴趣,你可以自己起名。”
苏子浅不过是随口一问,自然是没有替野果取名的心思。
微风袭来,掀起两人的墨发青衫,静止的湖面,亦是一片涟漪。
涟漪湖面,虫鸣鸟叫,倒是颇有世外桃源的错觉。
这里没有世俗的喧嚣,没有官场的黑暗,没有皇权的争斗,一派平静,闲时扑鱼做饭,懒时摘些野果,静看日出夕落,安逸的让人舍不得离开。
渐渐恢复平静的湖面,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同一色系的衣裳映在水中,显得格外的和谐。
沉寂中,苏子浅道。“王爷对此处,倒是好生熟悉。”
君寒眸色幽深,“本王曾经住过这里。”
他竟然,直言相告?
苏子浅转眸看他,自昨日他拿火折子起,她便对他有所怀疑,只是不敢确定。
可他刚刚摘取果子的速度,却让她肯定了自己的怀疑。
昨日她为了寻出路,随便在附近走了走,可他却没有。
试问,一个没有勘察地形的人,如何精准的找到,野果生长的地方?
除非……
他熟悉这里的地形!
随之他的应答,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终于有了解答。
关乎昨日君寒‘虚弱’的种种,不过是迷惑旁人的障眼法。
据她猜测,其目的,有二个。
一则,是不想让那些杀手的幕后人知晓,他真正的实力。
二则……
则是他……根本就是想念这里的清静,借着虚弱,被杀手逼下断崖,故此有了借口!
只是……
她不明,依着君寒狂妄的性子,若他想走,想离开皇宫,那不是小事一桩么……
莫非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
突然,苏子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盯着君寒,她问。“王爷曾在这里住过,那草屋中的衣物……”
“自然是本王的……”君寒不屑的笑。
若那不是他的衣裳,即便是自己身上的衣物破的不能见人,脏的无法让人直视,他都不可能会穿!
“……”
苏子浅忽然很想与君寒聊聊人生,“既然,那些衣物是王爷的,为何……王爷不痛快的把那些衣物换上,而是要下官洗过之后,才……”
看着苏子浅有些发黑的脸,君寒的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他懒懒的道。“本王怕有脏东西……”
断崖下根本不可能有蟑螂,就那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放在衣橱中的衣物,除了牛鬼蛇神,哪只动物进得去,分明……就是借口!
如果苏子浅是个感情分明的姑娘,一定会对君寒,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蛋,狠狠的一挥拳头,在附上一句。
特么的,你再编,再编!
只是,苏子浅到底是苏子浅,一瞬间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苏子浅淡淡道。
“既然王爷熟悉此处,那不知,我们何时离开?”
宫中之事,瞬息万变。
朝堂之风,亦是如此。
仅仅一天时日,便是沧海桑田,毫不夸张。
她不能像君寒这般,随心所欲。
君寒身份尊贵,加之又有老皇帝照拂,不论朝中发生多大的巨变,对他的冲击,都不会太大。
可她……不是!
况且,她名义上的父亲,还是个狼子野心的人。
她,不得不防!
君寒瞥了苏子浅一眼,原本想直接回话,却见她黑眸深沉,唇角微抿,防备而专注。
又是这副防备的姿态……
眼眸轻轻地眨动,君寒忽然扯开话题。“给你讲讲,设局之人是谁,你觉得如何?”
苏子浅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之于设局之人,她一直都毫无思绪。
此人甚是狡猾,不仅极少出手,一旦出手,都会扯上许多不相干的人。
根本让人无从猜起……
昨日的刺杀,断然是设局之人,不会有错,虽她不知,设局之人为何会突然对他们出手,不过……
想必,定是眼中人,暗中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引得他出手……
思及此,苏子浅望着君寒,越发觉得他深藏不露,“倘若王爷愿意,下官定然洗耳恭听!”
君寒的神色淡然自若。“若是你答应本王两个条件,本王就帮你一把。”
苏子浅。“……王爷请说。”
凡事皆要付出代价,她深谙这个道理。
君寒道。“其一,断崖三日生活,包括昨日。”
也就是说,后天就可以离开,想了想,觉得还是合理的,苏子浅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其二,剩下的两个夜晚,你都得在草屋里睡。”
这个不用君寒说,她都不可能会在屋外睡,何况她昨日,不也是在屋内睡?
虽奇怪于君寒的条件,但求知心切,苏子浅还是同意,“这两个条件,下官都没有异议,还请王爷指点一二。”
见她同意,君寒墨染的眼瞳里,掠过一抹淡淡的精光,他开口道。
“首先,先说说他可能具备的条件。”
苏子浅道。“此人,拥有离魂香,消息灵通,而且……性子绝对沉稳,极懂得揣测人心。
加之他对太尉的行踪,皇上的决策,对熹微公主性情的了解,以及对太子的了解,下官想,他断断是……皇室中人!”
离魂香,只能是皇室中人才能拥有,或者是,老皇帝亲自赏给某些劳苦功高的大臣,这些人……都是怀疑的对象。
可……若要同时兼备以上条件的人,他的势力,定然是极大的。
后宫中,有他的人,老皇帝的身边,也有他的人,朝堂之上,还有他的人……
唯有如此,他……才能同时接收到,各种消息。
布下局,让自己跳,引君寒跳!
且,他的性子,亦是极好的极为稳重的,否则,他不可能,极少出手。
苏子浅素来是个聪明人,君寒很是欣赏她这一点。
他接着引导。“本王曾说,本王的人,跟随他的人,去过一家别院,就是上一次,本王带你去的那家别院。
那里,本王的人,听过他抚琴,此人,懂……”
他接着引导。“本王曾说,本王的人,跟随他的人,去过一家别院,就是上一次,本王带你去的那家别院。
在那里……本王的人,听过他抚琴,此人,懂音杀之道,你再猜猜,此人可能是谁?”
若非……
那次,那人抚琴,而恰好,千一剑熟谙音律,知他那日动了音杀,否则,他也没有那么快,可以确认他的身份。
懂音杀之道的皇室中人……
琴,乃六艺之首,皇室中人,必定都要学习琴艺。
太子懂琴艺,自是必然。
因为他身为一国太子,未来储君,必当要学琴艺。
只是太子的琴艺……不够杰出,他不可能会音杀之道。
朝中,默默无闻的五王爷也懂琴艺,甚至可以说,他对音律的掌控,极为的熟捻。
可他没有强大的背景后台,性子虽说沉稳,却不喜任何的皇宫之争,而且他亦没有那么强大的势力,是以……
他早已请求老皇帝,将他封王,远调京都,只是老皇帝一直没有同意罢了。
七王爷君寒,那自是不可能的。
九王爷……
九王爷君樊,自幼便熟悉六艺,其中以琴艺为最,联想起君樊的背景,他的母亲是当今的皇后,他的妻子是太尉嫡女,虽说被他贬为了侧妃……
忽然意识到什么,苏子浅眼眸一震,脱口而出。
“九王爷,难道设局之人,是九王爷?”
君寒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你比本王……想象之中的,要聪明许多。”
他只是随意的提示了一下,苏子浅便直接猜到了设局之人。
不过,苏子浅不知的是,其实朝中上下,共有五人,懂音杀之道。
朝中,有林太尉。
皇家人,有五王爷,九王爷,包括自己在内,还有一个……便是母妃。
“可是……”苏子浅尚有疑虑,“九王爷退出朝政,已有两年之久,即便是他朝中有人脉,可谁……”
话说到一半,苏子浅忽然顿住,满目惊愕的望向君寒,“太尉?”
先前,她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有此等能力,知晓那么庞大的信息。
太尉,可是朝中重臣,谁能轻易的知道,他的行踪?
却从来没有想过,太尉可能是参与者,而不是像太子熹微公主那般,掩人耳目的人。
只是……
谁又能轻易想到,堂堂太尉,会是一个失宠王爷的心腹?
那,就好像是……看见了一个千万富翁,对一个贫困人家俯首帖耳一般,令人难以置信。
若非,君寒刚刚所言,肯定了她的揣测,她怕是……不会相信,九王爷君樊,是设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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