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君樊符合条件,她怕也是,需要做一些试探,才能够去相信这个事实。
毕竟……君子如玉的九王爷,早已退隐的九王爷,不受老皇帝宠爱的九王爷,他的身份,是幕后黑手,这实在是……
太不可思议!
总感觉,是自己的直觉,是自己所寻的证据出了问题,那设局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他?
但,若太尉是九王爷的人……
那之后的一切,便都好说了。
藏书阁的事情,与太尉牵连甚深,那夜太子在别院的出现,亦与太尉有所关联……
其中包括,她与君寒故意的暧昧互动,即便林太尉没有在场,却一定有林太尉的人在场……
苏子浅心中,悠悠的叹了口气。
好深的水,这回……
她算是掉到了阴沟里了……
君寒冷冷勾了勾唇。
他相信苏子浅已经猜到了全部,甚至可以说……是确切的知道了全部。
当初猜到幕后之人是他时,他亦是难以置信。
君樊何等的心思,将自己推到暗处,退隐人前。
当初的他,是那般的璀璨夺目,否则,太尉嫡女,又怎么可能,会对他痴心相付?
君樊亲手将他自己的一切风华斩断,隐于暗处,平平静静的,无波无澜的过了两年,那是何等的心性,何其的沉稳?
如今他以这般的方式,告知自己,他君樊……要回来了!
当真是……一种挑衅!
对他君寒的,挑衅!
不过,那又如何……
君寒狂肆的勾唇,没有人……可以在设计他之后,全身而退!
苏子浅抬眸望向君寒,“若是九王爷的话,其中有一个疑点,下官不是很明白。”
君寒挑眉看她,苏子浅启唇问道。“之于昨日刺杀,王爷到底做了什么,令他如此……沉不住气的,遣人刺杀你我?”
提及昨日种种,君寒漆黑的眼潭里,掠过一抹厉色。
一段记忆,缓缓地在他脑海里过滤。
昨日,君寒警告苏子浅,莫要有利用他的心思过后,便松开苏子浅的手,踏步离去。
只是,他还没有重新返回大殿,东陵流素,就要启程,会晨希国。
朝中大臣,皆纷纷随老皇帝,一同相送。
淡漠的扫了一眼那些大臣,君寒的视线落在独自一人的林太尉身上。
眸色不变,他抬脚,走向林太尉。
千易寻他已久,如今见着他的身影,遂立即追上他的脚步。
千易尚一句话未言,君寒便开口道。“撤了宾阳的人,让他们不必动手。”
君寒的声音,极为的冷冽冻人,这是……主子动怒的迹象,千易心头一怔,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
若是主子愿意撤了宾阳的人,不管出于何故,他都是乐意见到的。
千易拱手,刚要应下,却又闻得君寒一声命令。
“罢了……宾阳的人,不必撤,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千易眼眸微沉,当初他劝过君寒,君寒却是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他。
而如今……
他好不容易见到君寒有撤人的念头,他岂能放过?
要知,对付晨希国的使者,于主子的身份而言,是多么的不应该!
刻不容缓,千易立即开口劝道。“主子,您不能……”
君寒却是抬了手,止了千易的话头,余光瞥着林太尉,他嘲讽道。
“本王比你更清楚不能,但……谁教他,伤了苏子浅?本王的人,本王不护着,谁护着?”
千易诧异的抬首,“主子,您是为了苏城主?”
之于主子的命令,主子从不会叙说缘由,故而他一直不知道,主子为何突然要给东陵流素一个教训……
现下得知缘由,他却如鲠在喉,喉间一阵发紧,连说话都开始发颤。
主子,主子,您到底知不知道,您在做些什么?
昔日宁妃的嘱咐,您都忘了么……
“是有如何,若要论始末,当初……就不该让他接近本王,成为本王的七日属下。”
君寒顿住脚步,他不知千易心思百转,凝眸,君寒望向太尉离去的背影,唇角泛起一丝张狂的笑。
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然……
君寒对苏子浅的问题,只是随口敷衍,声音慵懒散漫,“不过是,承认了……你是本王的人。”
苏子浅眼眸闪动,微微移开了凝在君寒身上的视线,却忽听君寒问道。
“要你性命之人,是你曾经爱慕过的人,不过,本王瞧你这模样,倒是不怎么不气愤伤心……”
抬起眼睛,苏子浅重新迎上君寒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下一紧,适才光顾着猜测设局之人是谁,倒把此事抛在脑后了。
只是,当初她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有此一言,并非真正对君樊有意。
她不知,若是听见自己心爱之人,哪怕是曾经的心爱之人,要取自己性命,究竟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
恍然间,苏子浅想起穆静,她的痛楚,连旁人都深受感触。
是以……
苏子浅无法潸然泪下,只得微微低头,声音哀沉。
“刚刚只是下官过于震惊了,一时间难以平静思绪,如今被王爷提及,心中倒是极为难过……”
望着……眼中低垂着眼帘的青衫少年,语气感慨万分,君寒勾起的唇角,倏地阴沉了下去。
一瞬间,故地重游的好心情,被她此言,悉数消磨了去。
君寒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午膳,本王要吃鱼肉。”
苏子浅抬眸望向君寒,却见君寒懒懒的起身,对她道。
“自然,那捕鱼的重任……就交给苏城主了。”
苏子浅眼眸一变,亦跟着起身,“可是,下官不会……”
她的话尚未说完,君寒便已转身,回了草屋,不留一丝余地。
苏子浅看着君寒离去的背影,微微怔住……
刚刚心里还觉得君寒,其实还不错……不过一个转眼,他又变回了本性。
强势,冷硬,我行我素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王爷病!
收回视线,她的眸光落在了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上。
这湖水极深,湖面亦不狭小,若是不施展武艺,周边又无扑鱼的工具……
凭着她一个三无人员,要捕鱼,谈何容易?
七王爷君寒,简直就是在刁难她!
只是……
适才,他们不是还和平相处么?
为何……
苏子浅微微蹙眉,抛掉心下波动的情绪,思索起自己该如何过这一关……
苏子浅没有上早朝,失踪一事,断不可能隐瞒。
绿若心中焦急,却没有听闻都可山上,有她家公子遇难的消息,顿时稍稍安心了些。
她家公子的武艺,其实她并不知晓,到底有多高深莫测。
可她却依旧担忧苏子浅,只因……
都可山上寻到的尸体,多达五十九人,其数量……是惊人的!
她隐瞒不住苏子浅最后去的地方,宫中遣人来问,连着苏丞相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忙遣人出去寻找。
此次……
重大级的刺杀,最终,还是传到了宫里。
她家公子……无奈的,又被牵扯其中。
方嬷嬷寝食难安,苏染笑亦是坐立不安,红绫虽说一直保持着沉默,眉间的那抹忧色,是一直不曾退去。
她们,都心系于苏子浅,真心实意的,不掺杂任何一点虚情假意。
只是……
她们亦只能是心系,不能有任何的举动,亦……无法有其他的举动。
清晨的阳光,不见火辣,但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便越是让人觉得,燥热难捱。
室内熏香袅袅,少年斜躺在锦塌之上,修长的身姿覆着雪白衣衫,他轻轻地闭着眼眸,干净的仿若一尘不染。
微微弯起的唇角,噙着温润的笑,他的手上,握着一颗夜明珠,一举一动间,丝毫没有杀伤力。
有人隔着屏风,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姿态卑微,不敢抬眸,去瞧被屏风阻挡着的人。
隐隐略略一迟疑间,那人终归是低声道。
“主公,宫里来话了,他们初步推测,苏子浅坠落了山崖,但七王爷的贴身侍卫却跳出来说,他的主子,最后去的地方,亦是都可山腰,然后……
事情转交给大理寺处理,因着时间相近,大理寺初步推断,七王爷君寒和淮安城主苏子浅,一起……跳落了断崖,死生不明。”
锦塌之上的少年,依旧闭着眼眸,仿佛这些消息,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不过,的确不算什么……少年问道。“当今天子,可有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人,应道。“天子震怒,下令大理寺彻查此事,同时派遣精兵,分两部分,一部分自断崖之上那边入手,一部分在断崖下的山脚,寻找入口。
皇上要他们,三日之内,务必要找到七王爷和苏城主。”
双手合十放置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少年静默片刻后,淡声道。
“等收回尸首,将他们好好厚葬了罢。”
提及那些尸首,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由阴鸷了眸光,他道。
“若是早知道七王爷的武艺,根本不似外面传言的那般高深莫测,主公就该派遣一些武艺上乘的人……
或者是属下亲自去对付他,他的项上人头,定是手到擒来,错失这次机会,当真是可惜了……”
有此一说,倒不是他心疼那些死去的杀手,亦不惋惜,他们的生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六十条生命,若真的能够帮主公一臂之力,又算的了什么……
他只是有些扼腕,若是昨日主公派遣的人,武艺不是佼佼者之有,而是顶尖的杀手,那么……七王爷君寒,必当命丧刀下!
如今主公,亦不必如此忧心,担心着君寒,跳下断崖是否完好无损,又或者……还苟延残喘?
静寂的室内,光线昏暗,隔着屏风,少年半阖着的眼眸缓缓睁开,“你当着以为,君寒的实力,就只有这些?”
主公的声音,依旧温和,不曾有过起伏波动。
但擒书,却能感觉的到,那渗人的冷意,在静谧的空气中,丝丝流动。
可是……
七王爷君寒,不是被他们逼落的,走投无路,这才跳了断崖的么?
若不是,他就这一点实力,为何要铤而走险,跳下万丈深渊的断崖,那岂不是,自找死路?
紧握着长剑的手,早已是寸寸筋骨分明,擒书却不敢反驳君樊的话,只是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属下,他道。
“不论七王爷君寒的实力,是否是真的徒有虚名,他跳落断崖,已经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若是他还想要重返皇宫,指不定……那时主公,已经大事已成!”
是么……
君寒有那么容易死去,那也实在是……
太不是对手了!
“只怕未必……”九王爷君樊,自榻上起身,他转了转手里的夜明珠,君樊缓缓走向关闭的镂花窗。
他推开窗户,温暖和煦的阳光入目,君樊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
“你莫要忘了,昨日君寒让人带给我的话,既然他有心一说,想必,定是有办法逃过此劫……”
君寒的那句。待本王重归,他,便没有再继续隐于人后的资格!
狂妄的言语,听的他心中一紧,不过片刻功夫,君寒的贴身侍卫,便出现在他眼前,堂而皇之的,应了君寒的那句话……
之于君寒,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小觑过半分。
由着昨日,他的岳父大人——林太尉遣人来报,说七王爷君寒,竟为了苏子浅,敢对晨希国使者下手,让他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晨希国使者的安危,关乎两国的交好,他们的重要,君寒不可能不知道!
虽不知,东陵流素与苏子浅之间有什么纠葛,但君寒却为了苏子浅,而要出手对付东陵流素,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般了!
那意在说明……苏子浅,于七王爷君寒而言,比两国邦交更为重要。
对此,他心有疑虑。
便遣人询问起太尉,如何得知,君寒为苏子浅,要对晨希国使者出手的消息。
得到的应答,不仅没有使他心中的疑虑消除,反而更加的怀疑起来。
于是……
便有了六十名杀手,作为他,试探的代价。
其目的,有两个。
一则,是想试探七王爷君寒的真正实力……
他派遣前去的杀手,他早就吩咐下去。
若是君寒的招式狠辣,武艺极高,在人数只有十人左右的时候,便要撤离,不与君寒多做纠缠。
其中,不论死伤多大,杀手的头目,都要在其他杀手的掩护下,回来告诉他,君寒杀人的速度,有多快!
按当前的形势,七王爷对苏子浅,有着特别深厚的感情。
想必,若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必定会将苏子浅护在身后。
用爱情的观点来看,苏子浅不会武艺,是个弱质之流。
倘若君寒的武艺高超,对苏子浅又心存妄念,必当全力以赴,将自身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那么……
当那五十九名杀手,全部死于君寒手中的时候,他便知,君寒的实力,
二则,是试探君寒,是否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如果七王爷君寒,没有在苏子浅面前,一下子杀尽那些他遣去的杀手,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他根本就不喜苏子浅,以往他对苏子浅的种种动作,全部都是演给旁人看的幌子,那时他便知,君寒有心做戏。
二是,君寒有可能喜欢苏子浅,但却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故而在太尉面前,有意暴露自己,只为引出自己……
那时他便知,其实自己的身份,早已经暴露……
这……
便是他为何要选择,并非武艺上乘的杀手,去追杀君寒的原因。
无谓的牺牲,他不会动用太过顶尖的杀手。
可他却没有想到,君寒要比他想象之中,聪明的多。
君寒不仅成功的将自己引出,还猜到……
自己有可能已经想到,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故而没有暴露他真正的实力,没有将那些杀手杀死,反而……
还跳落了断崖,让此次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他知,君寒想借皇家的手,让皇家的人顺着那些死去的杀手,查出线索,最后查出他是幕后人,给他一个真正的下马威!
不过……
尚好,他对君寒十分了解,君寒的性子狂妄自负,他想做什么,杀谁对付谁,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半分解释,更不可能,会在大臣面前谈及此事。
只因——君寒他……懒得招惹一些没有意义的麻烦!
是以,在得到太尉的回答时,他留了一个心眼。
特意吩咐那些杀手刺杀的时间,要在午后的两个时辰后,同时他邀侧妃林蓝琴,出府观赏荷花盛放,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
毕竟……
一个一直与自己妻子欣赏荷花的丈夫,加之这位丈夫,还是个退隐朝政多年的好男儿……
有谁……敢怀疑他?
即便有怀疑的声音,他身边,一直爱慕着他的妃子,那个太尉嫡女,又真的会忍气吞声,不为他辩驳么?
要知,他昨日,亦遭到了‘刺杀’,旁人不心疼他,他那位可爱的妃子,断断是不可能,会不心疼他的……
依照眼下的情形来看,君寒与苏子浅被迫跳下了断崖,死生不明。
父皇为此龙颜大怒,殃及朝堂众臣,杀手刺杀一事,被父皇强烈要求彻查。
而他,不仅刺探出君寒所知晓的事情,不必担忧着,君寒会利用他的不知,反将他一军。
亦不必担忧自己会被皇家人查出,是幕后黑手,只是……
他却是一下子,失去了六十名手下,其情况,亦不会好到哪里去……
此局,究竟……谁胜,谁负?
屏风内的少年,气息渐渐变得冷冽,擒书的脸色猝然变了变。
在他眼中,他家主公非等闲之辈,却不料,七王爷君寒竟也堪当主公的对手。
一较高低,谁也不曾落于下风,占于上风。
“那该如何是好,主公的身份,如今已被七王爷所知晓。
若他当真能够活着回来,那主公的位置岂不是……会变得不利?”
“他早已知晓我的身份,我不过是借了此次的机会,正式的与他摊牌罢了……”
既然自己的身份,早已经被他知道,那便没有再隐藏下去的必要,光明正大的交锋,亦该是时候了!
君樊的眸光,灼灼的落在手中的夜明珠上,窗外耀眼的阳光,将夜明珠暗淡的光芒,全部吞没。
他笑了笑,笑意却未曾直达眼底。
“虽说夜明珠的荧光,会被昭昭日光所覆盖,可太阳,始终有照射不到的地方,而夜明珠,却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擒书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君樊而动,静默着,他看见君樊缓缓的关上了窗,室内,顿时又恢复了刚刚的昏暗。
没有日光的夺目刺眼,夜明珠暗淡的荧光,渐渐地越发透亮起来。
紧接着,擒书便听见他家主公,一声浅浅的淡笑。
“君寒这颗耀眼的太阳,若是当真死在了断崖之下,那他……亦不配做我这颗夜明珠的对手。”
时间一晃就是半日。
君寒坐在草屋中,闲闲的看着以往自己抄的手记,他等了一个上午,亦没有将苏子浅等来。
虽说,早上他是有意提及君樊。
不过是想通过刺杀一事,告诉苏子浅,君樊此人,阴狠毒辣至极,不能光看他的表面,被他表面的温柔儒雅所迷惑。
却没料想,苏子浅那个臭小子,竟敢为这样不堪的人,难过哀伤?
当下,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心底里,似是有一股酸溜的情绪涌上心间,特别的陌生,可以说……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隐隐间,还夹杂着几分怒其不争。
不明所以,他却没有心思去深思,丢给苏子浅一句午膳要吃鱼,便转身离去。
不过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若是没有任何的工具,又没有丝毫的武艺,想在深潭之中捕鱼,简直是难如登天。
是以,他坐在草屋的条凳上,时不时的望着外头的动静,等着苏子浅上前认错。
依苏子浅特别懂得进退,把握分寸的性子,做不到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势必会向他低头,届时他再趁机,好好的教导一番。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周,君寒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何时起……
他想要教训一个人,还得寻个理由?
漆黑的双瞳里滑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君寒将此归结为,苏子浅是个心口不一的人。
有了理由,训斥起来,苏子浅会比较乖顺一点。
不过……
他倒是等了一上午的时光,却依旧等不来苏子浅。
终究是没了耐性,君寒放下手中的手记,起身。
恰在此时,清风拂面,空气里流淌着阵阵肉香。
君寒自草屋中出来,站着看了半晌后,才抬脚,缓缓走到苏子浅的身边。
少年身着一袭青衫,只是少年的身子要娇小上许多,宽大的青衫穿在身上,总归碍事。
遂,微微卷起衣袖,不知是否是少年无意还是有意,卷起的衣袖,所露出的雪白肌肤,只在手腕处……
君寒的眸光落在苏子浅雪白的手腕上,随即看向她手中拿着的木插。
又微微移了移眸子,视线落在木插上的野鸡,好看眉毛不由得微微挑了挑。
苏子浅翻了翻木插,眸色沉静。
她递与君寒一直肥美香味扑鼻的野鸡,君寒不紧不慢的接过。
脸上不见喜怒,他道。“本王,可没有说过,本王要吃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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