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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翁鱼婆

冷情浓 苏苏幕遮 7004 2021-04-02 20:02

  雍正降旨,着和惠公主于于雍正七年十月十六出嫁喀尔喀博尔济吉特氏。和惠自幼长于雍亲王府,后养育宫中,深的雍正和怡王的宠爱。虽是满蒙联姻,但雍正终不舍女儿远离,便在京城择址为公主建造驸马府。得到消息后,唯式心中大喜,公主不用归牧,自然自己也不用跟去蒙古。她不想走,这里,有她想见的人。

  和硕和惠公主,康熙五十三年十月初十日出生,怡亲王允祥的第四女,母为允祥嫡福晋兆佳氏。雍正初抚养宫中,雍正七年十月十六日下嫁喀尔喀博尔济吉特氏多尔济塞布腾,封和硕和惠公主。

  这日,从淑妃处回来,格格游兴未减,正值芙蓉盛开,便嚷着要采些新的芙蓉叶来,一时口渴,便先回桃花坞了。唯式和几个小宫女在这边等着,几个小太监已经下船了。午后的天空还是有些余热,偶尔一阵清风吹过,荷花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唯式不由的想到古人撑船游园的景致,才子佳人、闲云野鹤、悠哉游哉,你赋诗我填词,何等美妙。“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想想自己,早已过了婚嫁的年龄,守着一个虚幻的身影,独熬宫中寂寞长夜,不由的一阵心酸,又心生不甘。“唯姐姐,”几个小太监已经捧着好些了,她细细地看了看,点点头,便一同回桃花坞了。把芙蓉叶放入长瓶里,拿过来让格格瞧瞧,“嗯——”格格伸手摸了摸粉嫩的花瓣,花心里一滴水珠趁势流出,“好花好花,只是好花不长久,”说着便回身歪在卧榻上。

  “格格怎么说了这么伤感的话?”唯式将花瓶放在书架上,走了过来,站在旁边。“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格格歪着脑袋,冷不丁的蹦出这句,“花虽不长久,但是年年都会开,世人看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倒是人,过了今天再想回来过一遭也是不能了。”唯式漠然无语。“让人给淑妃娘娘送些去,我看着她身体也没以前好了。”“我去吧,底下的人怕是办不好。”格格转过身睡了。

  唯式捡出几支好的,用帕子包好了便往淑妃宫室走去。因为最近几日总是心事重重,再加上走得急,回廊的拐角,竟和人撞了满怀,手中的荷花叶落了一地,唯式顾不得捡花,急忙侧身行礼。“也不看看撞的是谁,就着急行礼。你一个人,四妹妹呢?”唯式听得出是弘基的声音,这一撞好像是撞出了心中所想,一张脸瞬间绯红。听着弘基明朗的声音,她只得说道,“格格睡了,因着急去给淑妃娘娘送花,不小心撞着公子,请公子恕罪。”“哈哈哈,唯姐姐多虑了,我们之间哪还用得着这些虚礼?”说着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荷花,“只是可惜了这花儿,散了,还沾着灰了。‘莲出淤泥而不染,’这下怎么好送人。”唯式嘴角微扬,“是花不是莲。”“是了是了,你瞧我——”弘基嘿嘿的笑两声,又说道,“本是我撞坏的,也只好我来赔,今天我也做回采莲人吧,请姐姐指路。”

  唯式心中暗喜,又怕误了他的事,因说道,“桃花坞里的莲花池,不妨事的,我再让人采些好的。只是公子进宫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断不可为了小事而误大事。”“我也没什么事,只是后天就要随同工部的那些大人们出京视察,来给妹妹告个别,既然她睡了,就不去打扰她了,请姐姐代为转告吧。”“几日可回?”“小则十天,多则半月。”唯式点头,默默的在前走着,弘基也不好说话,两人走着难免的尴尬,整个空气都打了结儿。只等其中一个打破,否则,断然没有了呼吸的余地。“我听额娘说,妹妹出嫁后,姐姐是可以回家去的。”“格格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替姐姐高兴,不仅姐姐一家团聚,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她紧握手中的帕子,细细的想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我们?你、我吗?”唯式暗想,“姐姐要是回去了,可得好好管教沁伊——”弘基语塞,才意识到她们姐妹的关系一向是不大亲密的。“自然会的,”唯式并未意识到。

  事出突然,这边并没有安排小太监等候,还好刚才的小船还在,弘基看看四下无人,便准备登船,转过身,手伸向唯式,唯式愣了一下,那双伸向自己的手,正在等着自己,她颤颤的抬起手,恍惚间发觉弘基的手似要收回,唯式只当是船心不稳,把手搭在了他的手心上。船身稳稳的向湖心划去。平日里只是安静的看着,心中那份隐秘的“虚幻”,弥补着自由无奈的遗憾。她注视着他的背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脉脉含情。因为格格的关系,唯式自幼便能常常见得到这个人,进宫后,来往便不似从前那般方便,寂寞深宫,与之相伴的只有草泣虫鸣。格格虽好,但深宫大院难言孤寂。弘基的到来成为心中最隐秘的期盼。

  船停,唯式收回自己的思绪,递给他一方帕子,“小心划了手。”弘基小心翼翼的折了几支,用帕子包好才交给唯式拿着。“若许我自由一身,我愿一世守一池青莲,”她似对他说,又似自言自语,弘基不好搭话,只笑笑,依旧划船。弘基上岸,谁知因唯式心重,船倒后划了,一个重心不稳便倒在了弘基怀里。

  虽说是自幼相识,但是像如此的“亲近”到底没有过,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弘基傻傻地站着,一双手僵在半空中。唯式淡然的脸早已红透,那颗心好似要冲出喉咙。定了定神,才退后了几步,略停了一下,便向淑妃处疾步走去。

  宫道空旷,恰不似此时的心境,唯式有点茫然无措。那情、那景分明像极了“鱼婆船翁”,只恨空困在深宫无法动弹。虽空,到底还是觉得难以喘气。就这么想着,一时间失了神。眼前出现了人影也没注意,就那么直直的过去了。那人轻拍她的肩膀,她瞬间抬起的眼神让对方的手尴尬的悬在了半空。眼神中的警惕在对方看来竟有一丝凌厉的阴暗漏出来。“书录公子?”唯式随即恢复了正常,并堆满歉意。“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都晃你半天了,也没见有反应,”书录故作轻快的说道。“没什么,书录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呀?”唯式也意识到刚刚的失态,暗自自责。“我去找四阿哥。”“那唯式就不耽误公子了,”说罢微微俯身施礼。书录本来想说,“好漂亮的芙蓉啊。”一句被噎了回去,也就作罢。想来唯式的端庄大方,美丽轻柔,怎么会有那么阴暗的情绪呢?也许是自己吓着她了,可是到底她也没说什么能让她如此失神啊。书录也懒得去想。

  话说,怡亲王从朝堂上出来,和同顺一路去看格格,对于刚刚的“池中采莲”是尽收眼底。同顺只觉双腿发软,“臣管教无方,请王爷降罪。”怡王倒是哈哈一笑,“这倒省了咱们的事了,唯丫头有心——只不过我一直以为是二丫头。”同顺不知何意,也不敢起身,“你这把老骨头了还跪得起吗?怎么还要我亲自搀你起来?”说着弯下身子要去扶他。同顺急忙起来,口中还一直说着,“惭愧惭愧。”“这没什么,”怡王说道,“今儿不过去了,怕他们不好意思,改天再来吧。”

  两人在宫道上走着,同顺还为刚发生的事情颇感不安。怡王已察觉到,因熟悉这个老部下,也不劝解,只说道,“我早就说过,你我是注定的亲家,不过我一直以为是沁丫头……如今倒好了,等格格的婚事一过,咱们就把这事办了。”同顺见怡王并无怪罪之意,便放了心,回家后便告诉了他夫人。大夫人倒是挺奇怪的,弘基、沁伊,她是看在眼里的,四公子对沁伊的心错不了,怎么突然就跑到自己女儿身上了。不过她也没细究,“眼见为实”嘛,她自是高兴,倒底还是自己的女儿嫁入了王府。这么想着,便一门心思的想让沁伊答应了段家的婚事了。

  段为秦进京,除了述职,就是要为幼子段翎结一门亲。老段家与老李家世代相交,同顺被圈进时,这老段也没撇清关系,算是十足的交情。后来雍正念同顺侍奉怡王有功,才特许准入旗,成了瓜尔佳族的人。这老哥俩相见,免不了相互絮叨。前些日子,接了老段的信,同顺虽有此意,但还是顾忌到王府那边,也没立刻答应。现在也没了王府的顾忌,就只等沁伊点头答应了。

  老段进京,同顺设宴招待,大家热热闹闹的聊着家常。沁伊明白是怎么个套路,看那段羚也像个一箭头也射不出一句话的人。模样挺清秀的,但是少了弘基的那份英气。“额,我竟然……作比较了——”沁伊暗自想到,手不自觉的交互搓起来。她不怎么搭话,就在大夫人旁边安静的坐着。

  大夫人带了段夫人去客房休息,一路上说说笑笑,段夫人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那样子一百二十个满意啊。“两人倒是像姐妹,”沁伊暗想。她和段羚一前一后的走着,她在前,段羚在后。沁伊看不到段羚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自己已经快尴尬死了,总觉得后背上一股光阴森森的盯着她,像要盯透似的。

  大夫人早就让人收拾好了几间客房,段羚、沁伊各自回房。只那两家夫人仍在说个不停,也难怪,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18年前了。

  段羚回到房间,就让二哈锁好门,自己躺床上,眼睛盯着床板,一直想着。沁伊那张脸,圆鼓鼓的、像熟透的桃子——挺特别的,段羚想半天,也没个好的形容词。美是自然的,更多了一丝俏皮、可爱,黑黑的大眼珠子能转出水儿来。虽是安静的坐着,那种骨子里的东西终究还是掩盖不了,估计平日里也是活泼惯了的。那么娇小的身段,抱在怀里一定很舒服,就这么想着,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羚儿,开门,”是娘的声音。二哈探个头问他的意思,段羚从床上爬起来,有点不耐烦,他走到门口,“娘,儿子知道您想说什么,我这边还没想好呢,回头再跟您说,”说完就又回卧房了。“呀,这孩子,敢把你娘关门外了都,”话这么说着,段夫人也没有硬要进来的意思,只说到,“一会儿就来啊。”“欸欸,知道了夫人,”二哈替他答应着。

  “她平时什么样子呢?”段羚心想着。突然跑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末了满意的点点头。“公子美着呢,”二哈笑道。段羚一脚踢过去,二哈灵巧的躲开了。“我说真的呢,就公子着模样,能迷倒万千小少女。”“那你说,那沁小姐——”“能,保准一口答应,”二哈抢言。“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她平日里是个什么样啊?”“这我哪知道啊。”

  老段述职得走好几道程序,他们就先在这住下了。看得出两家父母非常满意,段羚自是告诉了母亲自己的心意,当下就只等沁伊点头了。

  “这事啊再也不能拖了,不说段夫人见着就说这亲上做亲的事,那段老爷的公事都办完了。再等下去,只怕这门亲就打水漂了,”大夫人不满的说道。同顺慢慢的喝着茶,半响才说道,“这个得需要沁伊同意了,才能定。”“要我说,咱们就设个宴,这事就算定了,都给了沁丫头这么长时间了,她——”大夫人还想说什么,被同顺打断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我不想让她母亲在那边还怨着我……”大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看看她去。”

  天热脑乏,丫头们都懒懒的歪着,见同顺来,慌忙站起来。“姑娘呢?”平阳听见声音就迎了出来,“姑娘在屋里了,老爷请。”平阳端上茶,同顺便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这几日见过段伯母吗?”沁伊点点头。“段家的来意你知道了?”沁伊又点点头。“爹爹觉得段羚那孩子挺好的,段家对我们也挺认可的,”顿了顿他又说道,“你觉得呢?”沁伊不说话,只顾转杯子。“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爹希望你的一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这是关乎你一生的事,你的终身由你来做主,我和你娘决对不会勉强你。”

  同顺本希望沁伊能给个明确的态度,无论成否,总能有话回给段家。再这样含糊不清下去,恐怕他老段有什么想法。无奈,沁伊只是不言语。同顺又略坐了一会儿,只好走了。

  平阳在外间隐约听到一些,同顺刚走她就急急地过来。沁伊依旧转着杯子,水都洒出来了,也不在意。平阳一边用帕子擦一边着急的问她,“老爷说什么了?”“没说什么,”她懒懒的说着,同顺来时她本来想睡呢,这会困意又冲上来了。“姑娘还不明白?段家公子来就是要和咱们家结亲啊。”她挪到卧榻上,淡淡地说道,“我不同意他们也没法。”平阳无法,把她驾到床上,“别在卧榻上水,小心脖子落枕。”自己坐在一旁发起愁来。

  眼看着离京的日子就到了,弘基想去看看沁伊,想着他近些日子冷冷的态度,总是走的不安心。听门上的人说,他们家还来人了,想结亲。想想弘基就堵得慌。

  每次去找沁伊,大夫人总是有借口瞬间出现在他们跟前。弘基想来想去,也只有门房的人,去通风报信的。这次弘基好说歹说,并许诺半个时辰内必定出来,恰好那日大夫人和段夫人去庙里了。门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沁伊坐在桌旁看着平阳描花样儿,冷不丁的就看见一个人闯了进来。“门外没人了?”沁伊生气,弘基赶紧的说着,“是我不让她们声张的。”沁伊也不让他坐,也不吩咐人取茶,就那么别着脸坐着。一旁的平阳看着俩人,一个憋气、一个委屈,不由的笑了出来。她拉过弘基让他坐下,奉了茶,就去外边了。

  “我明天要离京…”弘基说着,看着沁伊没有丝毫关心的样子,就有些着急了,“你不问问为什么也不问问什么时候回来吗?”“又不是不回来了。”“果真不回来呢?”沁伊摆弄杯子的手停下,也没说什么话。“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沁伊见他急红了脸,撇了撇嘴,没忍住那股笑。 “笑什么?”“想笑就笑了,”沁伊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桌子,“要你管啊。”弘基又急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他提高了嗓门,门口的平阳吓了一跳,温润如玉的四公子急起来也是挺吓人的。“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沁伊突然站起来,气鼓鼓的瞪着他,腮帮子更圆了,“园子,你——”她一口气说了三个字。“因为这个?”弘基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我不信。”“那你要信什么?说出来,我就照着你说的重说一遍。”“那你是讨厌我吗?还是打定了主意,从今往后,再不理我了?”“……”沁伊没想到他这么说,一时语结。“我每次来见你,大夫人总会跟着过来,你不明白吗?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她有顾虑,”顿了顿他又说,“现在你们家又来了不速之客,那意思,我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非得我说出来吗?”平阳紧地贴着窗子,听到此,心下激动了一番。“瓜尔佳•沁伊,你要嫁的人,那个人只能是我,”弘基眉头紧锁,注视着她,决然说道。沁伊懵了,他竟然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心里——竟然甜甜的。

  “我要嫁给谁,可是我说了算,”沁伊走到卧榻边坐下,摆弄着衣衫,依旧嘴硬。弘基紧跟过去,挨着她坐下,“不行,我不同意。”“离我远点。”“不行,”弘基心内着急,一时语塞。过了好久,像下定了什么似的,说道,“我——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我心里只有你,我不想你嫁给别人。”沁伊内心暖流涌动,她缓缓的抬起头,注视着他。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人,儿时就说过,会照顾自己一生一世,现如今说出了这番话,和那时一样吗?她想过所有的事情顺其自然的走着,只是年龄是无法拉回的标杆,所以一切都变了,变得要用言语才能明白对方的心了。

  “等我回京就跟阿玛禀明。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变,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不,比以前更好,”弘基小心的握着她的手,沁伊不想反抗了,任由他握着。嬉闹惯了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触,沁伊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俏红的脸蛋,弘基看着,那种冲动又来了,他想吻她。碰触的那瞬间,沁伊后退了,瞪了他一眼。这回,弘基没有继续的胆儿,他识趣儿的坐直了身子,略脸红、略尴尬,手依旧握着。

  他手心里湿湿的,沁伊动了动,那个力量更重了。甜蜜占满了心房,她了解弘基,只不确定她的了解能否化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她渴望弘基的心意,渴望得到他全部的爱。如今他已表明了心意,沁伊想答应的,只是母亲的事情,她仍旧忘不了母亲脖子上的印记。

  “有个条件,你能答应我就答应,你若不答应,我也不敢答应。”“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正好趁着这几日,你也好好想想,我不想你只为了应个景,就立刻答应了,你就立刻答应了我也不信。”“你说?”沁伊看着他,正色道,“你能许个承诺,今生今世只娶我一个人吗?你能做到吗?”弘基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眼神中掠过一丝慌乱。沁伊却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丝慌乱。她的心有点痛。

  弘基走后,平阳进来,沁伊以手掩面躺在卧榻上,平阳走过去,才发现异常。她扒开沁伊的手,她双眼紧闭,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怎么了?”平阳着急,替她擦着耳垂。“你是不是听见了?”沁伊的睁开眼睛,晕红的眼圈,平阳看着心疼,“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要求无理取闹?”平阳不语,对爱情的自私别人无可指责。“以弘基的身份,他是不可能只娶一个的,就算他愿意,怡王福晋也是不答应的。我的这番话,他估计想也没想过。我说出来,他也怕了吧。”“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平阳并不知道沁伊生母的事情。沁伊坐直身子,擦了擦脸,低声说道,“你没来府里前,是一个叫银杏的姐姐陪着我,她是我娘的贴身丫鬟,她看着我娘嫁给我爹,又看着她受了十年的病痛折磨。最后好不容易,我爹回来了,我娘却不堪受小姨娘的排挤,死了……大娘一直跟我说是病死的,她不知道我看见了……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我娘脖子里的那道勒痕。银杏是被赶出去的,因为我爹以为是她告诉了我娘的死因。现在呢,那几个姨娘也消停了,又多了几个姨娘。你看她们哪个是开心的过活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天天盼着爹能去她们一眼,这么活着多累。”

  平阳也没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她也不能确定弘基会怎么说,只能等他回来,为这一切画上句号。 “也许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沁伊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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