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辛娘使劲挣扎, 她真觉得宋祈彦在别人污蔑自己的时候, 他不但没站出来, 反而还休了自己, 这种男人根本就不配再来碰自己……
宋祈彦没想到辛娘会这样的反抗, 竟意外地被辛娘推开了。
辛娘手捂着胸口, 瞪着他, 指着门,“你走,马上离开, 从你给我那张休书的那刻起,咱们俩之间就恩断义绝了!”
说着,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辛娘, 我知道是我不对, 我听信了他们的话,冤枉了你, 可是, 你也应该知道, 我心里很难受的, 你想想, 过去咱们俩多好啊,我对你咋样, 你不知道吗?就算是咱们有钱了,我也从来没有起过纳妾的念头, 我一直都疼着你自己个儿……辛娘, 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
“你……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走吧,等下孩子们回来看到了,他们会……”
孩子们现在都瞧不起你,你等着孩子们赶你走,就更尴尬了。
辛娘本能地还在替着他着想。
他说的没错,在没去东照之前,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恩爱的。
可以说是宋家庄最恩爱的夫妻!
可是,两个月的时间,改变了一切!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从天而降,宋祈彦变了,变得狰狞可怖,变得辛娘都不认识他了。
“辛娘,你放心,我回去就跟娘说,我要替着你跟她解释,你在我们宋家做的事儿,那都是人人可见的,也没什么错,没准儿都是洛家人在那里浑说……”
宋祈彦边说着,边走过来。
“辛娘,你不要哭了,看着你哭,我就心疼……”
说着,他伸手过去,揽住了她。
“呜呜……”
辛娘失声痛哭。
她多久没有靠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好好地撒撒娇了?
“辛娘,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是我们宋家对不起你……”
宋祈彦拍着她的后背,唇抵在了她的额头上,滚烫的吻雨点般的落下。
辛娘的周身都在发烫,无力阻止他。
她很想说,辛娘,你不要这样,你清醒清醒,这个男人不是以前的宋祈彦了。
可是,他在她耳边说着疼她爱她的情话,她听着听着就好像回到了过去,孩子们都不在家,老太太出去串门子了,家里就剩下她跟宋祈彦。
每到这个时候,宋祈彦就会把大门从里面插上,然后在院子里就抱辛娘打横抱起,一路小跑着回到房间里,辛娘会欢叫着,“你个憨汉子,快放我下来……”她边喊着,边小粉拳捶打着他,但是天知道,小粉拳落下来,给宋祈彦的感受那就叫一个爽!
辛娘,辛娘……
他喊着辛娘的名字,急喘吁吁地将她扑倒在炕上。
辛娘一脸的娇羞,粉红妖娆。
她的衣裳被他扯得扣子都掉了,然后就露出了他最稀罕的的物件。
辛娘,我来了!
他低低地呐喊着,跟上战场的大将军一样,征服了身下窈窕美丽的小妇人。
此刻,过去的种种就辛娘的眼前浮现,她多想回到过去,多想没有东照之行,没有洛家人的无耻,没有连世誉,没有一切阻碍她跟宋祈彦恩爱的东西,没有……
似乎一切都是过去的重现,宋祈彦将辛娘扑倒在炕上的时候,他兴奋的脸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但辛娘的眼角却无声地滚落下了一颗泪珠。
半个时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辛娘躺在宋祈彦的臂弯里,在无声地哭泣着。
“辛娘,我会跟娘说,让她同意你回去的,你给我点时间……主要是最近我的腰有点疼,寻了郎中来瞧,郎中说,这是常年积劳成疾的,有可能会……唉,辛娘,其实,我也是怕会连累了你……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什么?祈彦,这是真的吗?郎中真的那么说?”
辛娘震惊了。
难道宋祈彦休了自己,真的就是因为他患了重病,他不忍心拖累自己?
“嗯,这事儿我能糊弄你吗?”
宋祈彦点点头,“我没告诉娘,但是她逼着我休了你的时候,我本来想说的,想说,你让辛娘留下吧,反正我也没多少日子了……”
“祈彦,我不准你这样说,你如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我跟孩子怎么办?”
说了这话,辛娘忽然就又觉得悲哀了。
还能怎么办?
她都是他的休妻了。
“辛娘,你别担心,我也活得够了,穷日子过过,富日子也过过,死了也没啥遗憾的,就是不放心你跟几个孩子,你一个人受苦,我真的觉得过意不去……”
“那郎中没给开个方子吗?”
辛娘问。
“说了……可是,我拿着那药方去药铺问了,人家说郎中开的药都很贵,大概要几千两银子,我哪儿有啊,你也知道,咱们家的银子都在娘手里掌握着呢,我又不想告诉她我的病,怕她担心……她年岁也大了,那天,就是你去东照的第七条,她竟走着走着,就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好容易缓和回来,这会儿子也是一阵一阵的头晕,所以我才让大嫂跟三弟妹过来照顾她的……”
这一照顾,就渐渐地给你和娘洗了脑了吗?
辛娘想这样说,但又觉得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
她想了想,就起身穿好了衣裳。
“辛娘,你就那么讨厌我?陪着我躺会儿都不行吗?”
宋祈彦声音里有恳求。
“你我现在已经不是夫妻,被人看到,只会说我辛娘太贱了,我……”
辛娘说着就落泪了,“我虽然被你们休得不明不白,但也得继续活下去,不然怎样?几个孩子也都还得靠我呢!”
她说着,就下地了。
宋祈彦无奈,只得坐起来。
唉唉地在那里叹气。
他其实真的很不想休妻的,可是看了那封信,他也真被气得狠了,那个姓连的到底有多好,会让他宝贝了这些年的女人两个月就跟他了?越想越是生气,后来甘慧芬他们又在一旁说得很难听,他实在是气不过,面子上也过不去,就写了休书。
见到辛娘回来,他休书刚在气头上写好。
如今错已造成,他想要挽回,却一边是老太太跟大哥他们不让,一边又是辛娘那柔软的眼泪,他想得头都要疼了,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是五千两银子,都是云福在东照卖了房子赚来的,你不是生病了吗?拿去瞧病吧,瞧好了……云庆、云良他们不能没有爹……”
辛娘把几张银票递给他。
“辛娘,你哪儿来的这些银子?”
宋祈彦大惊失色,他一下子想起来今早上,红梅在老太太屋里说的话了,她说,你们都不知道吧,其实那个姓连的男人还给二娘买了一栋房子呢,那房子啊足足值八千两银子呢,您们呢都好好想想,什么样华丽的房子值八千两啊?
甘慧芬一听就急了,“红梅,你怎么不早说啊?那不要脸的货手里攥着八千两银子?”
“就是,就是,若是早说了,咱们就是把她按在地上,搜也要搜出来啊,那许多银子,得买多少好吃,好穿的啊!哎呀,你这个笨妮子,真是气死我了!”
李彩凤伸手就捏住了红梅的耳朵,好一通拽。
把红梅气得一下子就推开了李彩凤,“娘,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拽我耳朵,我的耳朵那可是很珍贵的,将来要……你们都要跟着我沾光呢!哼!”
她说着,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头上戴着的金簪子,想起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承诺,他说了,自己有什么事儿就去城里找县官,不知道自己手里没钱花,这算不算是事儿?
如此一想,她麻溜地下地了,“娘,我出去了……晌午不回来吃饭了!”
“你这个笨妮子,你要去哪儿?不回来吃饭,你打算把自己饿死啊?”
“你放心吧,饿不死我,我可不能死,我还等着……哼!”
天机不可泄露!
红梅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神情来,小浪腰一拧,就出了门了。
“老三媳妇,我怎么觉得你家红梅从东照回来有点不着四六啊?”
甘慧芬看着红梅刻意扭搭着出门去,说道。
“你才不着四六呢?你全家都不着四六!”
这话把李彩凤给气着了,当即就顶了甘慧芬几句,甘慧芬也是不甘示弱,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吵起来。直到老太太一声怒斥,“都给老身闭嘴……”她们才消停了。
之后,老太太把两个嘴碎的媳妇都赶出去,只留下了宋祈彦。娘俩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宋祈彦再出来的时候,就直奔这河边的小院子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银子是云福买房子卖房子得来的赚头,我……不过是拿着孩子的钱给你,如果你还算是有良心,那就去……唉,算了,再怎么咱们也回不到过去了,你走吧,我把这钱给你,不图意什么,就是……不想让他们几个孩子被人说是没爹的孩子……”
辛娘拉开了屋门。
宋祈彦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银票,好一会儿,眼底的神色很是诡异。
但辛娘却没留意。
她满心都是悔意跟委屈。
既觉得自己刚刚跟宋祈彦做的那事儿太没骨气了,又心里酸溜溜的,认为这个憨汉子对自己太过分了,既然休了我,那就不要来找我?
可是他来了,还做了那羞羞的事儿……
唉,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劫难啊!
她想着,心口就痛着。
“我走了……”
宋祈彦终于从炕上下来,低着头,从她身边经过,竟没有再看她一眼,辛娘的心里又是各种滋味泛起,既觉得这个憨汉子太憨,又认为他太冷情,最起码也跟她道个别,说些子安慰她的话再走,或者给她一个承诺,哪怕是空头的,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会兑现的那种承诺,也好过他这样从她身上滚下来,就匆匆地走了?
各种纠结,让她呆呆地站在屋门口好一会儿,这才返身把门锁上了,去河边找云良跟云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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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福跟云庆到了临城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
因为是走着的,加上两个人走在路上,一路说话,看光景,时间就耗费的多了一些。
临城的街景自然是比不过东照,过往的行人打扮也不如东照新潮时尚。
不过,在云福看来,还是小地方人心地纯良。
洛致远倒是大城市里的人,那货却是最不是玩意的。
想想就恨他恨得牙根痒痒。
“云福,我就纳闷了,你说,那个洛致远,他干嘛时时处处地跟咱们过不去啊?咱们都回来了,按理说不妨碍他了,他还要来信,害咱娘,真是可恶……”
云庆这话听来也是有道理的。
洛家这样做,到底图一个啥?
云福也琢磨不明白,但她想,或许是因为他们在东照的时候,风头太盛,而且把洛家给折腾得不轻,那洛致远太恼火,所以才没完没了……
事情的解释,似乎只能是这一种。
“不管他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费脑子去想那些也没用,好好过日子吧,好歹现在有住的地方,在钱上,咱们也不缺,不能委屈了娘跟云良他们,这就够了,其他的,总有揭开谜底的那天……”
云福这话说来,云庆也是点头了,先搁着吧,不然能怎样?
“云福,你饿了吧?给你买点吃的?”
看着街边的小吃铺子了,云庆问她。
“不,我心里有事儿,先不急着吃,咱们找找看哪儿有卖农具的?”
卖农具?
你是想……
云庆马上就猜到了自家小娘子想干嘛了,“可是,他们能相信咱们吗?”
“嗯,话说的也是,单凭咱们的嘴皮子,人家是不会相信的,他们会当咱们是来寻他们开心的……”毕竟年龄在哪儿摆着呢,
“云福,你说,要是咱们的‘漏’没被大伯他们抢走就好了!”
云庆这话让云福也赞同。
是啊,如果有漏,那直接找了农具店,给他们看样式,他们若是想要订购,那云福再从东照杜老板那里订货,如此,一来一去的赚个差价。
走着走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家农具店,门口挂着的幌子上写着铁牛农具铺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继而走了进去。
“两位,是家里人让你们来买农具的?”
店铺老板果然把他们当成是给父母跑腿儿的小孩子了。
“呵呵,是……”
云庆窘笑。
“老板,我们先看看……”
云福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看到这里的农具比起东照杜老板店里的,真差太多了,不说品种少,就是质量也不过关,有的东西一看就做工就挺单薄的,怪不得爹以前老说,买的农具太不抗用了,用几次就得坏了,重新买,镇子上就这样一家农具店,不买他的就得去更远的城里买,几天来回,还得搭上路费钱,实在是不划算。
看起来,果然如此。
而且这个老板的态度也不甚好。
他见云福跟云庆两个人转悠了半天也不买东西,当即就变脸了,“出去,出去,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到我这里来玩,耽误我做生意赚钱,你们包赔得起吗?”
说着,竟还动手去推搡云庆。
把云庆气得反手就推了他一下,“你这是做生意的态度吗?真难为你怎么在临城干了这些年,那些受你气的百姓们真该都不来买你的东西,让你赚不到一文钱!”
“嘿,你这个臭小子,敢咒我,看我打死你!”
那老板竟恼羞成怒,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来就冲着云庆打来。
“你信不信,若是你打了他,你这个店就不用干了!”
云福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说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
额?
你什么意思?
那老板被云福的神情吓住了。
在他看来,一个不过十岁的小丫头再怎么机灵,那也得是害怕大人的,尤其是他现在动怒了,要打他们了,可是,她竟一点惧意都没有,就好像身后有人给她撑腰一样。
他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穿的衣裳质地跟款式都不错,一看就不是穷困人家能穿得起的,而且就两人的这个神情,颇有富户家中被惯坏了的少爷小姐们的样儿!
他悻悻地把木棍放到一边。
“敢问二位是……”
“哼,我们是专门来砸你场子的,你呢,识相点就三五日内搬出临城,不然的话,等我们来收拾你,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云庆一看云福的吓唬起了作用,索性他也把牛皮吹大点,反正吹牛皮不上税。
“你……你们这也欺人太甚了!”
那店老板有点急眼了。
“呵呵,我哥哥已经把话给你撂下了,你呢,看着办!庆哥哥,咱们走!”
云福憋着笑,心道,小相公啊,我给你搭根杆子,你就往上爬啊,你是属猴子的,还是咋的啊?
“嗯,咱们走!”
云庆神情也是极其淡定的。
那样子真的好像我身后可是有千军万马的,你丫丫的小心了,等下你再不滚远了,我那些马啊军啊的,都会来,一股脑就将你的铺子给连窝端了,看你能找着地儿哭吗?
“喂,你们……”
那店老板傻眼了,追出来喊了一声,但人家两个人根本理会都不理会,径直拐过街角,走了。
这算怎么会子事儿啊?
这两个又是哪儿来的强硬的主儿?
店老板懵圈了。
“哈哈,云福,太好玩了,原来那些自以为很了不得的人都是不经打的纸老虎啊,咱们不过吓唬吓唬他,他就被吓得找不到北了!”
拐过街角,云庆就哈哈笑起来了。
“你才知道啊 ,这种奸商,就跟洛致远一样,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店里那点货是怎么回事?就因为知道,所以他们才明目张胆地赚黑心钱,可怜的是那些农夫们,辛苦地从土里刨食儿赚来的一点钱,都送他店里了,结果买回去的农具还都不经用!”
“对呀,这些家伙就得有人出头收拾才行!”
云庆也说。
“庆哥哥,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出这个头儿?”
云福笑呵呵地看着自家小相公。
“嘿嘿,云福,你难道不想?”
云庆也笑看着她。
“我有想吗?”
云福低头,偷笑,她觉得有些时候吧,自己跟小相公之间还真是能配合默契,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在想什么,他很快就能领会精神,并且义无反顾地去帮自己实践,这种全盘对她的信任,让她简直感动地不要不要的……
“其实,我也觉得可行,咱们可以开一农具店,比这家更好的,就在这临城街面上开,反正咱们的钱也足够了……云福,你说呢?”
“嗯。”
云福点点头,觉得这次进城真没白来。
左右在宋家庄,他们也没地,也没房的,离开了也没啥留恋,在城里开了农具店,全家就住在店铺后面就成!
如此一想,她心上一直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了。
“走,云福,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今儿个咱们吃点好吃的,再买一些带回去给娘他们……”
“嗯,好。”
云福没有拒绝。
大家都郁闷了几天了,难得今日做好了未来的打算,也该庆祝一下。
于是,两个人就进了一家小酒楼。
不曾想,在这个小小的酒楼里他们竟遇上了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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