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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安好心(捉虫)

童养媳就得惯着 辞醉颜 12451 2021-04-02 20:00

  眼见着两天过去了, 辛娘彻夜不眠地守在云良身边, 人都瘦了一圈, 精神也貌似变得恍惚了, 见着云庆就喊云良, 哭一阵, 笑一阵, 不是说老太天不该强着让她带孩子来东照,就是说那洛家人就是豺狼虎豹,把她的良儿给害了。

  云福跟云庆看着心疼, 可怎么劝说辛娘就是不肯去休息。

  没办法,云福只好让云庆去买了一点用于安眠的一种叫做卷叶儿神的药草,熬出来之后混在了水中, 给辛娘喝下去了。

  她这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就是睡着了,也不安生, 总在梦里喊着, 我的儿啊, 你快回来, 你去哪儿了啊?娘……想你啊……

  把跟云福心疼得不轻。

  跟云庆商量着, 得赶紧想办法,不然云良就是能醒过来, 娘亲也危险了。

  他们连着请来了几位郎中,据说都是东照城里出名的妙手回春, 可他们来了, 却都在给云良检查之后摇头,道,“他中毒至深,能不能醒来,也只是看老天的安排,别人是帮不了他的!”

  然后就都走了。

  甚至连诊金都不要。

  他们说,知道这位宋小公子的事儿,他年龄虽小,但骨子里却是条血性的汉子,他们佩服,却不能救他,已经是愧疚得很了。

  “怎么办?云福,你想想办法啊?云福,求你……”

  宋云庆完全没有了书生的那种淡定,他眼圈含泪看着云福。

  云福无语了。

  她想说,庆哥哥,你真当我是福星高照,啥事儿只要我点头说,嗯,没事啦,没事啦,大哥,你快醒来……然后大哥就醒来了啊?

  “我去找干爹!”

  她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忙得都有点迷糊了,有两天没见着干爹了。

  “云福,连伯伯不在家里,客栈也关门了!”

  云庆垂头,说道。

  “啊?干爹没回来?那会去哪儿了啊?”

  云福一下子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出现了各种不详的画面,难道是那个华盖下的女人把干爹给杀了?

  不会啊,如果她真的要害干爹,那日也会连自己一起杀啊?不然留下了活口,那以后她的行径不就暴露了吗?

  还有,她如果真的是跟坏人,也不会让那个小春子跟着自己去找黄知府啊!

  她正满脑子胡思乱想着,云凤从外面进来,小脸皱皱巴巴的,“姐姐,二哥,那个……官儿来了!”

  官儿?

  云福稍稍一思忖 ,外面院子里已经响起黄斌的声音了,“宋姑娘,你可在家吗?”

  因为云福在龙舟会上所表现出来的机智跟勇敢,很多人都觉得她其实才是宋家人的主心骨,至于辛娘,那就是一位寻常妇人罢了!

  所以,黄斌一来,就找云福,也是这个原因。

  “黄大人,不好意思,我大哥一直昏睡没醒来,所以娘亲心焦过度,不能出来见您……”

  云福心情不好,也不待见这个黄知府。

  那日,若是他能稍稍有点做父母官的良知,对那个洛致远的所作所为有点斥责的话,事儿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大哥可能也不会被伤!

  “不妨事,不妨事,本官呢,也是挂念着宋小公子的伤势,所以才放下公务过来探望的,王师爷……”

  他说完,身后就过来一个干瘦如猴般的男人,他手里拎着一个盒子。“姑娘,这几日呢夫人受惊了,我们老爷体察民情,关心民生,所以特意送来一点补品,请姑娘熬了给夫人补补身子……”

  “呵呵,黄大人,无功不受禄,您还是拿回去吧,我娘亲身子太虚,不适合大补。”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宋云福冷冷地推辞道。

  “哎呀,姑娘,这是嫌弃礼薄吗?”

  那王师爷果然跟猴儿一样精明,这话一说,似乎宋家就无法拒绝了。

  但宋云福是谁?

  她可是穿越过去的现代人,现代人对于王师爷这套死皮赖脸的要给人送礼的套路见得多了,往往这样的时候,最直接的做法,就是给他一句狠的,让他哑口无言。

  “哼,王师爷,亏你还是跟在知府大人身边的,你难道不懂,在黄大人没抓着那个对我行凶的黑衣人之前,我们既不能给大人送礼,也不能接受大人的任何东西?!不然那就是行贿,就是毁黄大人的名声,我宋家人也跟着被人诟病不齿。如今我家大哥生死不知,这可是人命,更是让我们一家人心碎,你觉得你用什么样的补品能把我们一家人痛得破碎了的心弥补好呢?”

  “哎呀,这个……”

  王师爷卡壳了。

  补品能补气,补营养,没听说能补心碎啊!

  “好,我闺女说的太对了!黄斌,告诉你,你就是给我闺女吃什么人参鹿茸,那我闺女也吃不下,因为云良那可是她大哥呢!”

  说话间,连世誉走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个人一身软缎子的服饰,行走时步履不急不缓,一看就是稳重淡定之人。

  “干爹!您去哪儿了啊?云福……”

  云福想说,我担心您啊!

  “好闺女,别难过,我给你带了一个京都有名的神医来,他一定能把云良救醒的!”连世誉怎么会不知道云福这满面愁容所为何事,所以也不绕弯子,直接就把身后那个人引见过去,“云福,这是慕容神医……”

  “呵呵,您说笑了,神医算不上,就是悬壶济世,尽本分而已!”

  那慕容德讪讪然一笑,继而近前道,“姑娘,病人何在?请带在下去吧,救人要紧……”

  “哎,慕容神医您跟我来……”

  云福大喜过望,神医来了,大哥一定会没事儿的!

  她急急地带着那慕容神医往后院走。

  这会儿就听那黄斌对连世誉道,“今天天气不错,您老人家也看起来真是精神矍铄,相貌堂堂啊!”

  “哼,少在老子跟前耍花腔,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猫着呢,黄斌,我告诉你,若是你找着了那黑衣人还则罢了,找不到,哼,不用你的上司来收拾你,我一个人就把你给灭了,你信不信?”

  连世誉这话是带着八分的怒意说出来的,那气势雷霆万钧的,把黄斌给吓得连连点头,“您放心,本官一定把那黑衣人抓住,给宋家以及老英雄您一个交代……明日下午,本官就把那黑衣人送来,请您验明正身!”

  “哼,黄斌,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吧,你别以为老子是个傻子,你随便着那洛家人找个把替死鬼给我看,这事儿就完了,不可能!告诉你,那黑衣人明摆着就是个花钱雇来的杀手,这起事件背后呢,若是没有人主使,那黑衣人断断没有去对我闺女下死手的道理,所以,怎么做,你看着办?老子的眼里可是不容沙子……”

  “是,是,您放心,本官一定秉公办理!”

  黄斌快步退出了宋家,边走边抬起袖子来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走出了胡同拐角,他站住,对着街旁的一棵树斜睨了一眼后说道,“洛老板,躲躲藏藏的干嘛?出来吧?”

  “啊?黄大人,您……您真是明察秋毫的,您一眼就看出洛某在那里啊!”

  洛致远从树后出来,一脸尴尬的笑,“呵呵,黄大人,洛某可不是跟踪您来的,凑巧,完全是凑巧,因为这宋家是洛家的至亲,所以我是来探望他们的……”

  “呵呵,至亲?洛老板,你觉得现在人家宋家还把你当至亲吗?”黄斌的一句话把洛致远的脸都给说绿了。

  他声音颤抖着道,“难道是……是那跟宋云良……他竟死了吗?”

  “呵呵,不管他死不死,本官之见,你想要跟宋家人再度攀亲这种事儿你还是免了吧!”

  他说着,就冷睨了洛致远一眼,心道,给人家心口上插一把刀子,完事儿你还没事儿人一样再来给人家伤口上抹上一层蜜?你可真想得出来!

  “黄大人,其实我们两家真的是至亲,我娘亲……”

  “好啦,好啦,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不管,但是人家宋家说了,一定要黑衣杀手……”

  “哦,这个好说,我可以给他们……”

  洛致远一脸轻松。

  “而且他们说了,这黑衣杀手呢,就是被买来的,那么买他的人,他们也要,责令本官明日下午就要把黑衣杀手跟他背后的指使人一起抓来……”

  啊?

  这下洛致远傻眼了。

  “他们这也太过分了,是黑衣人伤了他们的,也不是……”

  他的话打住了。

  “洛老板,你还想瞒着我吗?”

  “这个……黄大人,我真的是冤……枉啊!”

  “呵呵,你冤枉?你若是冤枉,那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黄斌说着,冷清地扫视了他一眼,“洛老板既然信誓旦旦说自己冤枉,那好吧,本官就只好照实了去查办了,至于最终这事儿查到谁的头上,那本官可就顾不得了,到时候,你洛老板可不要说本官无情!”

  “黄大人,您留步,洛某有话要跟您说啊!”

  洛致远一看黄斌要走,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眼神闪避,语气犹豫,“这个……黄大人,您是知道洛某的,落寞对您也一向都是很尊崇的……”这话的话外音是:逢年过节的,我们洛家可没少给你这个知府大人进贡上礼啊,你可不能这会儿想要撒手不管了!

  “你以为本官为什么跟你啰嗦这些?本官就是知道你为人,才拿了这礼品想跟宋家人说和说和,让他们就此罢了,但是人家宋小公子还昏迷着,宋家人不肯罢休,我也没办法,换了是别个,我才懒得这样跟他苦口婆心的,本官直接派了人去抓他就行了!”

  黄斌这话一说,那洛致远就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洛某晓得,可是眼前这事儿,您看……”

  “走吧,富贵楼喝杯茶吧,本官也是渴了!”黄斌提议。

  “好,黄大人您请!”

  两个人一起往富贵楼走去。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从茶楼里出来。

  黄斌的袖口里多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他低声对洛致远道,“洛老板,本官能给你拖延的时间可就只到明日下午,那个时候你若还是没安排妥当,那本官就会……你也知道,本官在朝为官,替百姓们做事,想要堵住悠悠之口那也是处处难的……”

  “是,黄大人您放心,洛某明白,明日下午一定给您个交代,这事儿了了之后,洛某定然另外表示……”

  “呵呵,本官知道洛老板是跟明白人,走吧,回吧!”

  黄斌上了来接他的马车,径直扬长而去。

  “真是只喂不熟的狼,我呸呸呸!”

  洛致远对着黄家马车去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姓黄的,你别让我找着别的靠山,不然我定会要你好看,你吃拿了我那么多,到了紧要关头却还要这样揩油,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他心疼那一千两银子半天,这才迈步往家里赶去。

  一进府门正好就遇上了张管家。

  “哎呀,老爷,您回来了啊!”

  张管家一脸献媚的狗腿笑。

  “呵呵!”

  洛致远阴沉着脸,没回应张管家,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老爷,您……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儿啊?您说,只要奴才能办到的,一定帮您消愁解忧!”

  张管家一向狗腿当惯了,一看到主子不高兴,就想要跑上前去摇摇尾巴 ,说说好听的。

  往日里他就是这样说了,那洛致远也不理会他,径直进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但是今天洛致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一转身,就直面张管家。

  “艮沧啊,你在洛府多久了啊?”

  “回老爷话,奴才跟了老爷有十年了!”

  张艮沧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的觉得这事儿不妙。

  但他也不敢表露出来,更不敢撒腿就跑,不理会他这个主子,什么也不能干,他就只好毕恭毕敬地站在洛致远跟前,听他说 。

  “艮沧啊,老爷我这些年对你不薄吧?”

  “嗯,是,老爷对奴才恩重如山呢!”

  张艮沧越发觉得后背嗖嗖冒冷风了。“那老爷我今天有难,你是帮不帮?”

  事儿果然来了。

  张艮沧浑身一跟激灵,语气就讪讪然了,“老爷,那得看什么事儿啊,奴才蠢笨,有些个精明事儿,根本奴才也办不了啊!”

  “张艮沧,你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你很清楚老爷我面临的是什么事儿,告诉你,一旦老爷我倒台了,你也得跟着倒霉!”

  “呵呵,老爷,奴才充其量就是再被卖一次……”

  反正不会丢了性命就是了。

  只要人在,那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了。

  以他张管家的溜须拍马的功夫,在那家大户里不能混得风生水起啊?

  “哼!怎么你现在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脱离洛家了?”

  洛致远冷笑,笑得张管家心里发毛,“没有,老爷,奴才要伺候您一辈子呢!”

  “一辈子太长,我或许只想要你几天……”

  啊?

  “老爷您什么意思啊?”

  张管家心惊肉跳的。

  “那宋家人在要黑衣杀手跟背后的主使,你说老爷我该怎么办?”

  洛致远眼盯着张管家。

  “哎呀老爷,这个奴才哪儿知道啊?奴才觉得吧,要是您实在是得交出人去,那……大少爷那腿脚是个问题,不如……那样的话,您就保住了自己,只要您在,儿子您还不是想多少就有多少吗?况且,您还有小少爷呢……”

  张管家这话一说,把个洛致远给气的啪啪就甩给了他两耳光,“好你个张艮沧啊,你这是想要害死我儿子啊!”

  “老爷,奴才这是给您出主意啊,您……难道您想自己去投案吗?”

  “混账,本老爷根本没犯下事儿,投什么案子?”

  啊?

  “那您的意思……”

  张艮沧心头窜出一个念头来,跑吧,我现在就跑,跑得远远的,不被这洛家人抓住,那就不用给他们当替罪羊了。

  “张艮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明天下午呢,我就要把你跟一个黑衣人一起送到知府衙门去……你呢,就把这事儿担了下来……”

  “啊?老爷,您不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说的正对,正是因为你上有老,下有小,你才必须要去,不然,你要死,你的家人也要死……一个不留,你知道我的手段!”

  “老爷,您……您不能这样绝情啊?”

  张艮沧都要哭了,今儿一早上他的右眼皮就不停地跳,他心里就不安,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儿,怎么都没想到,这掉脑袋的事儿落到他头上来了。

  “你放心,你死了以后,你的家人我会好生照顾,这是一千两银子,我马上派人送到你家中,你想想,你一个人死了,保住了你全家,还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是多好的事儿?”

  好事儿?好事儿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去,你自己去呢?

  去了就掉脑袋了,就不能在这花花世界里混日子了!

  张艮沧是哭也哭不出来,恨也不敢说,只能是耷拉下脑袋,无力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谁让他是主子养的一条狗呢!

  他嘴太贱,贪吃得太肥了,结果就要被主人给杀了吃狗肉了,呜呜……

  --

  慕容德给云良扎了针,又给他服下了他自己带来的药丸,两个时辰后,云良醒来了。

  “良儿,良儿,你感觉怎样??你可把娘给吓死了啊!”

  辛娘喜极而泣。

  云凤也是欢喜不已,喊着,大哥,大哥,我给你买了糖瓜,你要不要吃?

  “你……你们……”

  云良看看周遭围着自己的人,眼神略带着一些迟缓。

  云福的心蓦然就觉得不安。

  怎么看起来大哥的神情有些不对啊?

  她看一眼云庆,云庆似乎也发现了,眉心紧紧地蹙成一个结。

  “慕容神医,我大哥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利索了?”

  再怎么样都是要面对的,云福咬牙,问慕容德。

  “姑娘,连将军,咱们借一步说话……”

  慕容德说完,就先带头出去了。

  云福跟连世誉也跟出来。

  “姑娘,这位公子是中毒导致的昏迷,毒性虽然不是太重,没有致命,但却已经渗透进脑子里了,毒素损害了他的一些神经,导致他行为变得迟缓,思想运作的能力也会随之下降,简而言之,他现在可能比以前少了些灵活……”

  “啊?您的意思是我大哥变成了傻子?”

  宋云庆也出来了,正好就听到慕容神医的话,大惊失色。

  “这事儿看后期他恢复情况,不过,老夫说句实话,前景不容乐观……他的智力的确是被毒素侵袭后有所降低了……”

  看着宋云福呆在那里,眼泪都要涌出来了,慕容德叹息一声,“连……老先生,那在下就走了,没有帮上大忙,实在是抱歉……这几天只要我不走,这边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过去找在下,在下决不推辞!”

  “多谢了!”

  连世誉对着他抱拳施礼。

  “哎呀,在下哪儿承受得起您的礼啊!”

  那慕容德吓得撒腿就跑了。

  一下午宋家人都在围着云良转,云凤甚至举起三个手指头,问他,“大哥,你数数,这是几个?”

  “你……我头疼……”

  云良眉头皱紧,一脸的痛楚之色,把跟辛娘心疼得眼泪汪汪的,“洛家人太狠毒了,这可是毁了我儿子一辈子啊!”

  云庆攥住了拳头,“不行,得把洛致远抓起来,都是他做下的恶事!”

  “想要抓住他,恐怕不容易!”

  连世誉说着,走进门来,“我已经着那个知府黄斌要这事儿的幕后主使,但黄斌未必肯真的去彻查此事儿……”

  “那怎么办?”

  云庆问。

  “庆哥哥,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咱们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云福的话惹得连世誉点头,“嗯,丫头说的对,这事儿咱们没完,但不能急于一时,先等着看看明日他们怎么说……”

  “也只好这样了!”

  云福看着宋云良,心疼得跟针扎似的。

  自小大哥就憨厚,就真心实意地对家里每个人,想想之前她还歪歪的要大哥去抓天上的老鹰来吃,那日大哥还真的去了老山坳,在山坳对面的巅峰上,搭箭要射老鹰,不是老爹赶去的快,他可能就会被老鹰所伤,要知道,那山中的老鹰可是不好斗的!

  为这事儿,她歉疚了很久。

  如今,心里就更觉得后悔了。

  第二天,宋云良吃了云福熬的燕窝粥,燕窝是干爹拿过来的,又服下了慕容德留下的药丸,他的情绪有所好转。

  云凤过来逗他的时候,他也会说一半句的,虽然都是迟缓的,有些口齿不清,但好在终于他能认清楚人了。

  有了这个好转的迹象,宋家人都高兴坏了。

  尤其是辛娘,又是拜天拜地拜菩萨的,后来还竟拉着云福要她坐在炕头上,她也要拜云福。

  把云福给弄得哭笑不得。

  “娘,您这是做什么啊?”

  “云福,云良能有这个好转,都是连老先生的功劳,也是你的功劳……”

  言下之意,你不认这个干爹,那咱们云良可就没救了。

  “说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云福说的对,咱们是干亲,都是一家人……”

  连世誉不放心云良,也是忙着过来探望。

  “哎呀,云福快点给你干爹上茶……不,云福,今儿起,你就叫连先生爹爹,连先生连救了你跟云良,这可是大恩大德啊,你跟云良以后哪怕是不孝顺我跟你爹,也要孝顺连先生,知道吗?”

  辛娘说着就泪眼婆娑了,“可怜的云良,早知道来东照会这样,我就是被婆婆打死,也绝对不会来啊!”

  “哈哈,好,这个提议好,云福啊,快叫爹,爹有礼物……”

  连世誉高兴地哈哈大笑。

  “爹!”

  既然娘亲都答应了,云福也没什么犹豫的,本来她干爹干爹地叫着,就想起现代社会里那种圈子很乱里的干爹了,叫着叫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哎!好闺女!”

  连世誉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那小瓷瓶看起来做工十分的精美,遍身都画着好看的图案。

  “这里面的丹药是……是有人给我的,十分的贵重,对于气血亏虚、郁气不散,很有效。这个给你娘服用,别再焦心得生病了,那就不好了!”

  连世誉小声对云福道,“爹爹呢,我知道你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娘亲跟哥哥能好起来,这个礼物,是我跟人家讨来的,千金难买呢!”

  “谢谢爹爹!”

  云福自然是明白,连世誉说的,跟人讨来的,那个人她就是那日大船上的贵妇人。

  她嘱咐了云凤去拿水来,伺候着辛娘把丹药服下。

  辛娘感激不已。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说话间就到了房门跟前了。

  “你们站住!”

  云庆从侧屋出来,拦住了那些人。

  是谁?

  云福跟连世誉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呵呵,宋姑娘,连先生,是本官啊,本官尊着昨日跟您们说好的,给您送来人犯,您们看看……这两个呢,一个是动手伤云福姑娘的杀手,另一个呢,就是洛府管家张艮沧,这个祸害仗着在府中有些权力,想要阻止宋家跟洛家关系走太近,就暗中花银子买了一个杀手,就是他!这是个无业游民,一直在街上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那日被张艮沧请回去喝了一顿酒,就指使他在龙舟会上伤害宋家人,这畜生见钱眼开,就真的去做了那凶恶的事儿,害得姑娘掉下了河坝,险些铸成大错,这一切呢,本官都已经查清楚了,而且他们也都供认不讳,今儿个呢,本官就特意带他们来,请连先生跟宋姑娘验证一下,本官的案情奏折已经写好发出去了,相信上头很快就能来信儿,到了秋后,一并要了这两个恶徒的命,给宋家出气,解恨!”

  这长长的一段话,听来可都是他知府大人为了宋家不断的努力,查案,办案,而后抓人,写奏折……

  但云福却皱起眉头来。

  “黄大人,他们既然是案犯,您抓了他们,那就是主持公道,替老百姓伸冤,绝对不是给我们家解恨,出气,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公道自在人心,不是谁一个人能掌控的,洛家不成,宋家不成,您黄大人似乎也不能吧?”

  “呵呵,对,姑娘说的太对了,刚刚本官的话里是有疏漏,其实本官主要也是想说,本官查案,办案这一系列的事儿呢,都是本官的本分,都是在为朝廷解忧,为百姓做事……”

  黄斌讪笑几声,心道,好一个厉害的小丫头,竟把他话里唯一的那点嘲讽干爹意味给听了出来,看来,以后在这个小丫头跟前说话,那可是要掂量三分了。

  他还在那里琢磨呢,云福就已经走到了张艮沧跟前了。

  “张管家,又见面了!”

  “哼!是我干,都是我干的,跟我们老爷一点关系都没有,有本事你们立马就杀了我,给跟痛快,我张艮沧活腻歪了……”

  张艮沧是被五花大绑来的,身子不能动,就嘴巴能说些气急败坏的话,眼神也狠狠地瞪着云福。

  “其实,张管家,我真的很不相信这事儿是你干的……”

  云福这话马上就得到了连世誉的赞同,“对,我闺女说的没错,我也不相信,黄大人,你这不会是在给老子玩套路吧?”

  想想连世誉堂堂一护国大将军,若非因了十几年前那桩事儿,他怎么沦落这里?更不会把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放在眼里。

  “不,不是的,连先生,天地可鉴,本官真的去查了,证据确凿,张管家就是背后的主使,这个人呢,也是杀手……”

  黄斌说着,就用手指戳了戳那个捆绑着的黑衣人。

  不料,那黑衣人竟咣当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个意料之外。

  额?

  这下黄斌有点傻眼了。

  “怎么回事?你装死啊,快点起来?”

  他踹了踹那黑衣人。

  黑衣人却哼哼了几声,声音微弱,“饿,我好饿啊,给我点吃的吧?”

  啊?

  这能杀人越货,赚黑钱无数的杀手竟被饿成如此惨象?

  连世誉一脸愠怒,“黄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真的是杀手?我怎么觉得让他杀鸡都费劲啊!”

  “真是啊,主要他……他变成这样,是因为他被抓起来之后,我府衙的那些衙役们对他的所作所为那是深恶痛绝,所以才发狠心饿了他几天,这不就成这德行了!”

  黄斌说着,就讨好地笑看着云福。“宋姑娘,他们也都是同情你们大哥的遭遇啊!”

  “呵呵,黄大人,您成为知府靠的不是颜值,也不是学识……”

  云福语气淡淡的。

  “那以姑娘看,本官靠的是什么?”

  “是嘴皮子!”

  云福也不客气,白了他一眼,道。

  “哈哈!我闺女说的对,黄知府,你这个嘴皮子虽然厉害,但却说的却不足以让我们相信,就算你们饿了他几天,那我可是要试试他的武功,那小子可是有武功的,这个……呵呵……”

  连世誉是什么人?那可是统领全军的大将军,那个人会不会功夫,在他面前走上一遭,他就心知肚明了。

  “啊?”

  黄斌明显吃了一惊,这一点,他倒是没考虑,怎么也没想到,连世誉还要验证这杀手会不会功夫?

  这关想过,看来难了。

  连世誉朝着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走去,眼见着就要到了跟前,大门忽然被人推开,而后一个老妇人就苦咧咧地进来了,进门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就扑通跪在那里了。

  竟是洛家老夫人洛李氏。

  她这是什么套路啊?

  云福被惊了一下,回头看看自家爹爹连世誉,连世誉耸肩,两手一摊,做了一个现代社会男人面对突发事件经常会做的无奈表情,表示他不知啊!

  “哎呀,老夫人,您快请起,你这样给我们这些小辈儿跪下,岂不是折煞我们了!”

  辛娘还是善良的心性,她虽然恨洛家人所为,但为人最本能的做法就是奔过去,要把老夫人扶起来。

  “韩玲,你们都给老身跪好了,宋家二娘若是不能谅解咱们对他们的慢待,那就是把这里给硬生生跪出一个大坑来,你们也得给老身跪着……”

  洛李氏根本不起来,还果断回头对随着她一起跪倒的儿媳王韩玲,以及孙女洛婉君等人道。

  “是。”王韩玲等人一脸苦相,都个个垂头跪着。

  “云福……”

  云庆悄悄地挪蹭过来,低声喊了一句。

  “嗯,庆哥哥,他们这是想要逼咱们接受这黑衣人跟幕后主使呢!咱们且不要说话了,还是听娘的吧,想必娘也能猜出他们的用意,但终究……唉,还是听娘的吧!”

  云福也悄悄对他说道。

  “……嗯,只是可恨了那真凶真恶,可怜了我们大哥……”

  云庆咬牙,脸上笼着一层薄怒。

  “唉!”

  云福何尝不心疼云良?

  想想那么憨厚老实的大哥,却要变得跟几岁的孩子一样的智力,她就心疼。

  “庆哥哥,以后不管咱们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大哥,咱们就是大哥的依靠!”

  “嗯!谢谢你,云福!”

  云庆打心眼里感激善解人意的云福。

  云福对他,也只是嘴角掠起一抹安慰的笑来。

  两个人再相对无言了。

  倒是洛家老夫人那边的戏码正精彩上演,她道,“二娘啊,都是老身教子无方,才让你们受委屈了,现在,老身跪下来,不是求你过去那些事儿都翻篇儿,而是希望你能就此机会,把老身,把我儿,把我儿媳,还有孙子,孙女都一并央知府大人抓起来,我洛家对你二娘不起,我们全家满门都愿意被关进大牢赎罪……”

  呵呵,这话说的,太特么有病了!

  敢情你们错了,还要上门来逼人家原谅啊!

  云福闷哼,对于这个洛家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失望!

  “小丫头,你不用管这老乞婆如何说,你想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这事儿他洛家想要善了,没那么容易!”

  连世誉早就在一旁气得不轻了。

  什么玩意啊?随便弄两个替死鬼来顶罪,还要上门来闹腾,他洛家是脑子进水了吗?

  “爹,还是听我娘亲的吧,终究……”

  终究她是长辈。

  “嗯,好!”

  连世誉也知道云福的意思,云良是辛娘的儿子,若是她不怨恨洛家了,那别人再说什么,似乎就有些……

  好吧,洛家,你就作吧,老子在旁边看你能演出个大花来?

  “老夫人,您快点请起,地上凉!”

  辛娘搀扶洛李氏。

  但她就是坚持不起。

  “二娘啊,都是老身的错,老身是来求你原谅的,你若是不原谅,那老身就是跪死在这里,也不会起来!”

  呵呵,这就是赖上了!

  辛娘一时就没了主张了。

  她转头看看众人。

  众人也都看着她。

  “云福……”

  她习惯性的跟云福求助。

  “娘亲,既然……”

  既然他们愿意跪着,那就让他们跪跟天荒地老好了,没毛病!

  这话是云福想要脱口而出的,但她知道这话是不能说的,于是强压下心头的厌弃,道,“娘亲,不如这样吧,什么时候老夫人他们起来了,那咱们再论论这黑衣人及其主使人,他们不起来,那这个案子就那么放着好啦,反正咱们都吃饱喝足了,闲着无事,在这里跟老夫人拉拉家常挺好的,我看天色不错,说不定能来个及时雨什么的,那样咱们就打把伞,继续跟老夫人,跟知府大人好好聊……”

  她这话淡淡而出。

  众人却不淡定了。

  尤其是黄斌,他抬头看看天,果然阴沉沉的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

  洛家人这样闹腾,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人家宋家姑娘这说了,要陪着他们闹腾到底,管他刮风下雨呢!

  那自己呢?

  也傻呵呵地陪着他们在这里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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