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夜凉的求和,只要夜凉的皇帝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再钟离临修一路势如破竹,攻下那么多城池之后才求和,他们不过是把那封求和书压后两个月。
而这两个月,自然也被夜凉的皇当做了下马威,所以才一口气直接割了一个州,虽然这个州面积是夜凉十二州最小的一个,经济也是最贫穷的一个。
但……却与西北接壤。
便是,再好不过。
虽然,事情现在出现了一丝偏差,但却依旧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也就不值得浪费她的精力了。
虽然,她依旧觉得钟离临修的性格,糟糕至极,怎么也并不符合帝王星。
但……那都无所谓了。
只要他是小姐的儿子。
而唯有他,能为小姐正名,将小姐推上一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即便小姐已经死了,而且也并不需要。
但她的小姐,总是需要最好的。
微微将眼眸眯起,含桃慵懒的躺在躺椅上,伸出一只手,挡住尚有些灼眼的阳光。
宫锦柔,不知等你收到韩宁疏的死讯时……
我送你的这份礼物,你可还满意?
犹如,小姐该是在怎样的绝望之下,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我,绝不会让你那般容易的,死去——
……
“你说……什么?”
“禀陛下,禀皇后娘娘,臣未能即是发现南函使臣有异,更未能保护好荣亲王,以至荣亲王深受重伤,在回京路上……不治身亡。”宫荣川跪在地上,额头再一次磕在地上。
实际上,他与荣亲王遭受了不止一次的刺杀。
在谈合宴那一次上,其实他们已经起了疑,但他却非要一探究竟,想要搞清楚齐肖再玩什么把戏,才会将计就计,却没想到齐肖竟然敢正大光明的围剿刺杀,但那一次,他们还是杀了出去,而荣亲王也仅仅受了伤。
可是他们谁都没想到,齐肖会在武器上淬了毒,一路上荣亲王的伤势再不断的恶化,而他们也三番五次的遭受刺杀。
那个时候,他已经基本确定,它们的队伍里,有内鬼,一直再向对方透露他们的行踪。
因为找不出来那个内鬼是谁,因此干脆他与辛钥带着伤势已经恶化的荣亲王脱离了部队,这才摆脱了追杀。
可他们最后还是因为在医馆寻求为荣亲王治疗的时候,被对方发现了行踪。
荣亲王为掩护他,这才会死。
所以,对于韩沐清,他是愧疚,甚至悔恨的。
宫荣川将所有的事情尽数娓娓道来,再一次将头狠狠磕在地上“还请陛下和娘娘责罚。”
最后,荣亲王明明是有机会可以走的。
可是,他却放弃了。
——“我的身体我清楚,就算我回去了,治好了伤也是废人一个,可你不一样。”
——“宁昭的江山,总要有年轻人来守。”
——“况且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指的悲伤或者惧怕的事情。”
——“只恨,身为一个将军,我却不能死在战场之上,到了九泉之下,列祖列宗面前,未免显得窝囊。”
这是他第一次跟他们宁昭这位传说中手握重兵,功高盖主的荣亲王合作,也是最后一次。
以往有无数人用许多的词汇去形容过荣亲王,什么战神在世,情深之人,手握重兵,功高盖主,威严,不苟言笑,严于律己,强势,不容反驳等等……
但在那一刻,他却深深的体会到……
他们宁昭的荣亲王,不过重责二字。
他仿佛被深深的束搏在了什么之中,死的那一刻,反而解脱了。
可却还念着一句,这宁昭的江山,需得有人来守。
在他与荣亲王四处躲避追杀的日子里,荣亲王跟他说了很多。就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想要许多未说的话,尽数说出来,虽然,他的身边只有自己和辛钥。
比如,何为荣亲王府?
荣,的确是荣耀的荣。
但那所有的荣耀都要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那就是宁昭永存!
“荣亲王托臣带回来两件事。”
“一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将荣亲王尸首火化之后,半数撒于戎城,半数葬于水云间。”
“二是,荣亲王怀疑朝中有内鬼,而且必然身居高位,而且平南军中亦是如此。”
听到第二个消息,钟离临炘神色邹然变了,但更多的还是被荣亲王死讯的悲伤所浓浓笼罩,但他却不得不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和理智,然后安慰身边之人。
“沐儿……”
与钟离临炘所想象的不同的是,在韩沐清巨大的悲伤错愕之后,韩沐清却邹然平静了下来,甚至冷静的不断向宫荣川询问整件事的细节。
也正是如此,才让钟离临炘更加的担忧。
因为当人遭遇了巨大的悲伤之后,哭出来了,总能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抹平心里的创伤,即使可能还是会留下一道伤疤。
但若是连悲伤都没有,反而会让人担忧,会不会有一日会因此而崩溃。
而韩沐清却太过冷静和理智,冷静到了一种让人感到心惊的地步。
“求皇后娘娘责罚。”
韩沐清却是缓缓抬起头,看向外边“不,你没有罪。”
“本宫的父王,没有人比本宫了解。”
没有人能左右她父亲的想法。
而这,本身的确也怪不到宫荣川的身上。
“如果所猜不错,父王的想法……”韩沐清微微合上了眼“我父王又给你什么东西吧。”
宫荣川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锦囊。
“这是什么?”
“能够让我们出兵南函,且名正言顺的东西。”或者说,是能够证明齐肖多次刺杀韩宁疏的证据。
两国交战,而且在谈合期间,出了这种事情,必然会受到道德谴责。
虽然以往不是没有过,但却不能被人摆在明面上。这也是往往两国交战,总需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的原因。
至少史书上,需要让人写的好看些。
蛮夷之国不在乎,但大多数国家总要打着正义的幌子。
好歹像夜凉和南函也是扯了边境摩擦,冲突升级,我们子民或者士兵被你们的人误杀,我们只想讨回公道,或者接回他们的尸首,却没想引起误会。
虽然这原因,但凡有脑子的人,看了都只会呵呵一笑,但毕竟也算是事出有理,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的默认了,面子上过的去即可。
然而,韩沐清的这份冷静,在宫荣川走后,并未能熬过一个晚上。
钟离临炘紧紧抱着已经涕不成声韩沐清,一边的的轻轻唤着沐儿。
他知道,此时他应该做的并不是安慰韩沐清,而是先让她把痛苦发泄出来。
“爹爹。”
是什么时候她同韩宁疏变得生疏起来了?
在娘亲死后,甚至在她早早地就明白娘亲和爹爹并没有世人口中的那么相爱后就埋下了伏笔。
她口上说着不怪,看起来也好像不怪,甚至从来不去探究爹爹与娘亲的过去,但事实上……怎么能不怪呢?
而她也许久不曾唤过韩宁疏爹爹这一称呼,而是变做了父亲。
在她意识到,她的爹爹心里真的心心念念的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对何人的时候。
而她所真正“怪”韩宁疏的,也并非比如娶了娘亲,却没能让娘亲幸福,或者明明心中爱的是她人,却依旧娶了娘亲这样的事情。
毕竟那曾经是娘亲和爹爹的共同选择,除了他们本人,没有人能够评论对错,即便,她是他们的女儿,也正是因此,她就更没有资格,因为,有了他们,才会有自己。
那么,一直以来让她渐渐疏远韩宁疏的是什么呢?
是当故事的另两位主人公,变成了姨母和承武帝。
过去的故事就一下子变了含义。
它并非是单纯的一对海誓山盟爱人,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在一起而劳燕分飞。
而是,爹爹选择了退步。
在他选择的君主面前。
放弃了姨母。
是爹爹当年对姨母爱的不够深么,韩沐清觉得,并不是,否则爹爹和娘亲就不会走向那样的结局。
而是对于爹爹而言,爱情,没能比得上君国大义。虽然这两个选择,怎么看都选择后者更为何时,也更适合一个成年人的理智。
但事实上,若爹爹当年真的选择了姨母会怎样呢?真的就会背井离乡,需要舍弃韩家军?舍弃荣亲王府?舍弃宁昭?
虽然会成为承武帝心头的一根刺,但实际上,没有那件事也会是一根刺,无非是早几年,晚几年的区别。
而以承武帝的性子,绝对不会自掘坟墓。
换而言之,此事是可以两全的。
可爹爹退步了。
她不信爹爹当年真的想不明白其中关键,可他却没有去赌,不是用荣亲王府去赌,而是……不想赌。
然而之后,又披着情深的外衣,伤害了娘亲,虽然那是娘亲早就料到的。
自诩情深。
可无论是姨母,还是娘亲,他既护不了她们周全,也没能给她们想要的爱情。
最为可笑的是……
就连自诩的情深,其实到最后,终归是被时间,磨平了菱角。
——“爹爹,你心中现在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
韩沐清将头紧紧埋在钟离临炘的怀里,可她知道。
如今也不过被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水云间,那是……娘亲的埋骨之地。
并不在京城,而是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听娘亲说,年轻的时候她去过一次,然后,就爱上了哪里。
………………
唔,感觉之前铺垫的不是很好,没有写出韩沐清对韩宁疏态度的转变。
然后至于韩宁疏渣不渣的事情,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简单的说就是,其实当年韩宁疏完全可以态度坚决的选择宫锦柔。宫锦柔是因为不信任钟离轻与,觉得他真的能做出除去荣亲王府和韩宁疏的事情。但实际上,对于钟离轻与来说,荣亲王府的存在依旧有价值,会不断削弱荣亲王府在宁昭的影响力,但是却不会真的让荣亲王府消失。
而韩宁疏是明白这一点的,但是他依旧选择了……退步。
坦白的说,就是韩宁疏其实被他爹他娘洗脑的挺严重的,忠君,或者说忠于宁昭,始终排在第一位,而只要钟离轻与是一位对于宁昭来说的好皇帝,他就会完全忠于钟离轻与。而宫锦柔,没有忠君重要。在他的意识里,纵然在其他人看来,每一任宁昭皇室再怎么制衡荣亲王府,但对荣亲王府依旧是信任的,所以他与钟离轻与,也不能心生缝隙,而宫锦柔,实际上就是这个缝隙。
而这一点,钟离轻与也明白,宫洛惜到后来也明白了,所以她才说,她累了。
而韩宁疏在那个时候,的的确确是只爱宫锦柔的,没有钟离轻与的插手,我必然会与宫锦柔相守一辈子。但对于不是恋爱脑的韩宁疏而言,爱情不是第一位,仅此而已。
而到后来……是我写的隐晦,韩宁疏是爱上了宫洛惜的,但不肯承认。在忠君这件事情上,他很执着,在爱情上同样如此,虽然是精神执着,这还是受他父母的影响,所以当他发觉自己心里有了宫洛惜的影子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背弃了与宫锦柔的爱情,所以从这一点上,韩爹还是有点渣的。
而钟离轻与也的确是爱着宫锦柔的,只是依旧不是第一位,在天下面前他会选择委屈宫锦柔,然后再补偿宫锦柔,但绝不可能为宫锦柔舍弃天下,所以爱情至上的宫锦柔,才会始终无法接受钟离轻与,宁愿选择沉溺在过去的海誓山盟之中,自欺欺人,然后他们两个的,后文还会有小段戏份,也会解释一下滴。
毕竟文笔渣,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觉,好多埋得线,自己都看不出来。
简直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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