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懂什么呢?天赋再好,还是太年轻了,这两年也用不上。济世真人暗自感慨。
想到这里,他便端起那花茶,饮了一口。
还是他素来爱喝的龙跳春,装在白色莲花形状的圆腹茶杯里。
龙跳春气味清雅,喝下去,起初非常淡,但是过后一阵一阵的回甘特别猛烈,好的龙跳春,甚至能回甘三四次。
茶味如旧,然而对面的座位上,却再也不可能坐着自己的宿友了。
济世真人眼神复杂的盯着那空座位,突然道,“有一次,你爹爹打算将画像携带,发现它竟然无法装入乾坤袋。画像又不是活物,怎么可能装不进乾坤袋。我料定那画像肯定有古怪。”
济世真人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那时就劝你爹爹好生检查画像。不过你也知道,你爹爹那性子,从来不会听从我的劝告。”
白萱听他起了兴致,开始啰里啰嗦埋怨起不语真人的脾气,想着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切入正题,便装作关切的样子打断了他的话。
“爹爹的脾气确实谁也奈何不了!不过那画像中到底有什么古怪呀,是什么孤魂野鬼附在上面吗?”
济世真人摇了摇头,“不是画像,是那画轴有古怪。你爹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画轴。”
他说到这里,突然嗓音一滞,拿住茶杯的手也握紧了。
雪白的杯沿上竟被捏出了一丝裂缝。
怎么了?白萱瞬间警觉起来。
济世真人猛地站起来,他伸手便抚灭了烛火,轻轻走到一扇朝南的窗子边,悄悄地向外观察着。
白萱被济世真人突然的举动搞得有些害怕,她想着济世真人是宗门最强的修士了,就算有什么事,也是在他身边最安全,这样,白萱便紧跟着站到他后。
窗外夜色漆黑,群山的影子微微泛着青黛,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白萱心道,该不会是掌门真人太过谨慎,神识有所误勘吧,这样想着,她便抬头悄悄撇了济世真人一眼。
济世真人双目如炬,紧紧盯着南边的山峦,似乎在等待什么。
白萱顺着他的目光,也往那边看去。
慢慢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灰点,那灰点越来越近,逐渐变成了白色,然后又从白色变成了红色。
难道是一颗流星?
白萱心道,便极目远望。
作为修士,修为增长,目力也会增长,白萱便逐渐的看清了那抹红色,竟然是一个人轮廓!
根本不是什么星辰,那就是一个人啊!
那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袍子,站在一柄莹白的飞剑上,御空而来!
御剑飞行!
白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原来修士真的可以御剑飞行,日行千里!
那么,所谓的寿元增长、身外化身,六道轮回,也是真的了?!
修士真的能颠覆轮回、颠覆自己作为凡人的宿命!
白萱受到的冲击不亚于自己的重生!
而济世真人,看到那红衣修士已飞至一味宗上空,便暗沉丹田,口中声音如同龙吟一般:“来者何人!还请往东北处最高峰一叙!”
这一声响彻云霄,又如洪钟巨铝不减声响,在山间来回回荡,不一会儿便传遍了宗门!
这便是传音!白萱暗道,筑基期的修士,果然有大神通!
济世真人说完那句话,便低声嘱咐白萱呆在屋里不要乱跑。
说完他便凌空一踏,眨眼间飘出几丈远,而后济世真人便如惊鸿一般,霎时间往一味峰远去了。
东北处的最高峰,便是一味峰。
空中的御剑修士,也闻得这声指引,在空中御剑画出一道八卦调转了方向,往东北方落去。
夜色,方才被划开帷幕。
平素静谧的一味宗夜晚,今晚注定喧嚣!
在一处杂役聚居的山坳里,许多男女听闻那龙吟虎啸般的传音,都跑出屋外。他们看到天空中那道红影,眼神利索的杂役自然看到那是一位御剑的修士。
到处都是惊叹和窃窃私语!
白萱手下唯一的杂役田七也裹在人群中,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田七住的屋棚附近,住着一户四口人的家庭,这家人全家都在一味宗做杂役,她家有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儿,穿着一件嫩黄的小衫子,被一个矮瘦的妇人抱在怀里。
小女孩不懂俗事,不明白身为凡人,对这些人的艳羡和恐惧,看到那御剑之人,她便单纯地高兴不已。
小女孩兴奋地指着天空道:“娘亲!娘亲快看!那是仙人吗?”
“是仙人啊!”人们纷纷惊叹。
修士原来真的这么厉害呀!田七喃喃自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不禁有些心酸。
这群杂役,就算平日里和一味宗修士朝夕相处,也没见过有修士能凌空御剑的。
那红衣修士,宛若一颗灿烂的星辰,在夜空划出一道耀眼的红光。
而后这颗星,就落在了一味峰上。
徐家,来了位筑基期的真人。
世子来了!同样沸腾的,还有先入驻徐家的那群少年修士。
很快,这位徐家世子的传奇故事,便从徐家修士的口中流传出来。
这一位仙人般姿容的男子,便是徐家的家主徐凌云!
他是霍州最年轻的筑基真人,曾是昆仑忘心道尊的座下弟子,却舍弃在昆仑的大好前途,回到霍州承担起家族的重任。
徐家已经连续几代未出杰出弟子,这一代,自从徐凌云横空出世,冠绝同辈,一路拜入昆仑之后,徐家竟是天降福运,一时间发现不少有灵根的弟子,徐家的霍州霸主地位再一次得到巩固。
此次将一部分徐家弟子送入一味宗,便是徐凌云的决定。
田七从各处搜刮到这些消息后,便跑去了小木屋。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突然就记挂起白萱来。
小木屋的灯还亮着。
田七唤了声“白萱修士”。
白萱坐在花房,亦是沉浸在徐凌云到来的风姿中,久久不能平静,直到田七的声音,把她从思考中唤回神。
白萱喊了田七进来。
田七束手束脚地站在花房里头,深怕碰了哪颗灵植,闯下大祸。
站定后,田七才磕磕巴巴的说起他打听到的关于徐凌云的传闻来。
自徐凌云来后,白萱早就同多瓣,互相传鹤信,所谓“徐凌云是昆仑道尊的徒弟”,她也已得知。
看着田七絮絮叨叨说这些,白萱有些想笑,田七这是害怕了!
白萱倒也理解。
她这个修士,对徐凌云展示出的视力都有些惊恐,跟别说这些弱小的凡人了。
不过需要更加努力修炼而已。
白萱暗暗下了决心,又是一夜修炼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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