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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金算盘 木木木子头 6962 2021-04-02 19:55

  昭亲王夫妻借着小算盘的满月礼, 可谓是大捞了一笔, 而小算盘满月没几天, 风二答应昭亲王建城的银钱也到位了。五娘出了月之后, 就开始投进了金满城的修建之中, 忙碌了起来。

  三年后

  “小秤砣, ”小算盘已经从小肉团子长成了小肥崽, 他的五官简直就是按着他父王的那副模子刻下来的,此刻他正趴在摇篮边,想要伸手逗弄他刚满五个月的弟弟, 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就摸一下,轻轻的。”

  只是他的小肥爪子还没碰到他弟弟的时候,就被一只白嫩纤长的大手给握住了:“小算盘, 弟弟在睡觉, 咱们等他醒了,再跟他玩好吗?”已经年满二十的五娘, 梳着双刀髻, 发上只简单地攒了一支发簪, 她相较于三年前略显丰润了一些, 但更见韵味了, 人看着也少了以前的稚气,增了几分大气。

  她牵着小肥崽子来到榻边坐下:“你父王呢?”今天昭亲王刚好有空, 说是要带着小算盘去骑马的,怎么这会不见人影了?

  小算盘人虽小, 但还是听得懂大人的话的, 他歪头略作思考了下,便撅着张小肉嘴,说:“父王有事,去书房了,让盘盘来找母妃。”

  五娘抱着肥崽上了榻,就让兮香拿了他爱玩的玩具来:“母妃陪你玩一会,等一会看你父王有没有空,让他带你去骑一会马。”

  小算盘一听今天骑马还有戏,就高兴的在榻上蹦蹦跳跳的:“好耶……哈哈……”

  五娘笑着看了看在榻上兀自玩得开心的大儿子,又扭头瞧了瞧一边的摇篮。日子过得很快,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在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经历了那些事情,五娘也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五娘了,现在她不但掌着昭亲王府,还接手了金满城跟灵州城,每天在她手里过得钱财已达万金之数。

  金满城在两年前就已经建好了,当它刚刚建好的时候,边莫的国王莫拉珥跟北辽大王巴鞔就都派来了使臣,跟昭亲王府谈交易互通,这正好迎合了昭亲王夫妻的商城计划。

  这一谈判就谈了近三个月,最后三方终于就交易品类、税收、边境安全等等一系列条款达成了协议,同时昭亲王府还同边莫跟北辽签订了边境三十年和平条约。在边莫跟北辽眼里,早已把西北昭亲王府当成了大景的当家了,毕竟在西北昭亲王府就是天。

  金满城正式立碑的那一天,城里汇通钱庄、状元楼、华纺阁、十六铺子、第一楼等等在同一时间开门营业,天下商户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金满城。

  昭亲王府手里的宅子铺子,除了自留的,半月之内被抢购一空。现在的金满城还被称为不夜城,这里的走商贩子不计其数,每天南北互换的交易量更是惊人。

  一开始也有一些不长眼的想打金满城商户的主意,只是昭亲王府的几次杀鸡儆猴都毫不手软,以儆效尤的效果立竿见影,不过为了维护金满城的安全跟和谐,昭亲王府还是派了一批西北军进驻了金满城。

  金满城的繁华也带动了紧挨着的灵州城,现在的灵州城也被称为逍遥城,那里花楼、酒家、赌坊成片成片的。那些花楼、酒家不但有中原美色,异域风情更是常见,勾得那些行商走贩魂都快没了。

  五娘也组建了自己的商队,而且不止一支,南货北运、北货南下,现在大景单单十六铺子就有近百家,而第一楼、华纺阁、也紧跟十六铺子的脚步,开了一家又一家新店。

  她的马场今年也可以为西北军提供上好的良驹了。要说那些良驹还是昭亲王府跟边莫和北辽谈判时索要的,北辽跟边莫也不想给的,只是所求于人,就不得不低头了。

  西北军在这三年里,不仅休养了生息,还从三十万大军,扩充到了三十五万,现在大景谁都知道昭亲王府惹不得,而京里的景盛帝装死了两年,终于不再继续沉默下去了,从去年年底就开始一道又一道的圣旨发往西北,只是那些来西北传圣旨的没有一个能活着进西北地界的。

  昭亲王进入后院,就见他小媳妇正坐在榻边发呆,而他的大胖儿子则在榻上拆着九连环,小胖儿子这会也躺在摇篮里睡得喷香。看到这一幕,他刚刚在前院因为接到京城的消息,而有些不快的心情,也变得好了。

  他走进他媳妇身边,只是还没等他媳妇回神,他大胖儿子就先看到他了,立马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行礼:“盘盘给父王请安,父王好。”

  听到儿子的声音,五娘才回神,看向朝她走来的夫君,三年过去了,他已经三十岁了,外形更加坚毅,整个人看起来也更加成熟稳重,更富有威势了。

  他走近,她只是淡笑着,并没有起身:“是不是京里又有什么事儿?”

  昭亲王靠在她身边,隔着她伸手去够他的儿子:“过来。”

  小肥崽子立马就把自己的两只肉爪子放进了他父王的大掌里。昭亲王握着他的小胖手,稍稍用力一提,就把他抱进了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右手臂上,亲了亲他,后说:“你先跟兮香姑姑还有迎香姑姑去换身衣裳,一会父王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小算盘拍着肉爪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大声回道:“好……”

  “去吧,”昭亲王把他放到了地上,就让兮香跟迎香带他下去了。

  五娘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对她说,这会能听得懂人话的大儿子已经被他支使着离开了,她便问了起来:“怎么了?”

  三年下来,他们夫妻的感情不仅没变淡,而且还更深厚了,也变得更加信任彼此了。昭亲王府的后宅依旧只有昭亲王妃这么个女主子,当然还多了两小子。

  昭亲王摸着他小媳妇细嫩光滑的脸蛋,不禁有些动情,不过他还有话要对她说:“半个月前,一群死士想要上乐山。”

  五娘一惊,也不再坐在榻上了,急忙问到:“母后跟我娘怎么样?”

  昭亲王在三年前就不断给乐山跟镇国侯府加强防卫,单单埋伏在乐山的暗卫没有八千也有五千,就连凤卫他都派去守着乐山了:“那些死士没能上得了乐山,这次已经是今年的第八次了。”

  夫妻多年,五娘也算是了解他了:“咱们回京吧,西北这边已经安定了,金满城跟灵州城也已经捋顺了,西北军也休养得个个兵强马壮的,我们没必要再蛰伏下去了,是时候该回去算账了。”

  昭亲王环抱着妻子,轻抚着她的乌发:“现在京城里乌烟瘴气的,什么牛鬼神蛇都有,你跟着我回去,只怕又要受累了。”

  五娘环着他精壮的腰身:“你会让我受累吗?”

  昭亲王就知道她媳妇会这么问:“我不会,我只想让你跟着我享福。”

  五娘仰头看向他,这个她放在心里的男人:“只要你不让我受累,别人想要欺我,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再说我身边还有凤一在,以我的身份,京里还真没几个能给我脸色看。”

  昭亲王看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实在忍不住,便低头捕捉到她的粉唇就品尝了起来,后加深了这个情到浓时的吻,接着自然是水到渠成,进了内室。

  只是当他们进入内室之后,凤一就苦恼了,只能守着屋里的摇篮发呆,后院还有一个肥崽子是左等右等就是没能等到他父王来,真是气死小肥崽了,他父王肯定又去缠他母妃了。

  京城奉国将军府了然堂,景盛帝微服出访,他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在他跟前的老妇人,心里是五味杂陈。他查了二十年,没想到他的生母竟不是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而是宫外的,甚至还是一个臣妇。

  他竟然只是个奸生子,怪不得父皇临死前交代他不要查,他就是太后所生的嫡长皇子,他现在也后悔追根究底地查了:“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朕来动手?”

  韩氏闻言,慢慢抬起头,看向坐在上位的皇帝,双目饱含泪水,哽咽着说:“儿啊……娘能抱抱你吗?娘做梦都想要抱抱你,你是娘的心头肉啊。”韩氏很明白她现在应该做什么?皇帝自小就没体会过母亲之慈爱,他缺母爱。

  景盛帝见韩氏这般,果然心中酸涩无比,自小他长在父皇身边,太后对他几乎不闻不问,他时常偷偷去坤宁宫看太后,小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太后能抱抱他,亲亲他,可是却从未实现过:“你……你有后悔过吗?”

  韩氏知道皇帝心软了:“娘……娘从来都是身不由己,你刚被抱进宫的时候,娘几乎哭瞎了眼睛,还时常忍着太后娘娘的冷眼,进宫偷偷去看你,可是……可是娘真的是……真的是没有法子,娘不想跟你分开……娘看到太后娘娘那般冷待你,娘心疼死了……呜呜……”

  景盛帝是知道韩氏的,在先帝在世时,韩氏的确经常进宫,难道韩氏真的是为了进宫看他,而不是为了跟先帝偷情。只是不管她进宫干什么,他都不能再留着她了,他拿出一粒早已准备好的丹药:“这颗丹药你服了吧,它不会让你痛苦的。”

  韩氏呆楞住了,她看着皇帝手中那粒黑糊糊的药丸,身子就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我要是你,就留着她,”就在这时,一位身高八尺,穿着月白锦袍,年约五旬的男子跨着八字步走进了了然堂。

  景盛帝看到来人,忽地站了起来,右手指着来人,怒斥道:“大胆赵寅,身为东南军统帅无召竟私自回京,你可知罪?”

  来人正是赵寅,他瞥了一眼景盛帝,嗤笑了起来:“你有这力气治我的罪,还不如坐下来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屁股下的那张龙椅吧?昭亲王已经四年没回京了,你确定他今年还不会回京吗?”

  赵寅不亏是东南军的统帅,一招便拿住了景盛帝的要害。景盛帝放下了手,看向跪坐在地上的韩氏,这次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好似一把尖刀一样,要置韩氏于死地。

  韩氏被他看得瑟瑟发抖。赵寅也看向了地上的韩氏,这个女人,脑子没有多少,胆子倒是挺大,敢算计周作灵,不过要不是她来了那么一出,老头子也不会找到空子。多年准备下来,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只是现在最碍眼的还是周作灵母子。昭亲王一日不除,他奉国将军府就只能俯首称臣一日。

  韩氏颤抖着手,准备拿皇帝手中的那粒药丸,她不是想死,她也知道她死不了,因为赵寅不会让她死,现在这么做,只是为了让皇帝心里存着点她的好。

  果然赵寅见她拿药,便开了口:“她现在还不能死。”

  景盛帝不想理会赵寅,等他解决了韩氏这个妇人,接下来就该轮到赵寅了。

  “她死了,谁来帮你解决太后?”赵寅知道皇帝是个蠢货,他可不希望韩氏就这么死了,他留着她还有用:“谁来帮你名正言顺地坐在那把龙椅上?”

  这次景盛帝才理会赵寅:“你什么意思?”

  赵寅没打算跟他绕弯子,就直接开口了:“你只要知道一个事实就是了,那就是太后当年明知怀的是死胎,为了保住她在宫里的地位跟荣宠,就硬生生的夺了韩氏之子,以假乱真。而韩氏多年忍辱偷生,就是为了静候时机,揭发太后当年恶行。”

  景盛帝已经查明了事实,原他只想着将最后的证据给除了,现在经赵寅一点拨,他瞬间有些犹豫了:“可是这样一来,朕就不是皇家血脉了,不行,这主意不行。”

  赵寅接着说:“韩氏当年跟太后的出嫁时日相隔不过半月,你是谁的种还不是看韩氏怎么说?”

  景盛帝细想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韩氏这时也出声了:“我因为是庶出,自幼不得人喜欢,我跟先帝是真心相爱的,只是因我身份卑微,不能嫁于他为妻。周作灵看着好似端庄大方,其实她内里歹毒至极。”

  韩氏编着故事,哭得很是伤心,估计这故事已经在她脑子里演绎了不知多少遍了,现在就连她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她发现先帝与我相爱,就利用奉国将军对她的爱慕,设计于我,我……我只能被许配给奉国将军。可是我跟先帝情难了,在我婚前见了一次,没想到会情不自禁,”说到这韩氏露出了娇态,后脸色又一变,面上带着感激:“奉国将军自知有错,对我一直礼让,他知我跟先帝相爱,虽娶了我,但却从未动过我。”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一朝情动,竟会珠胎暗结,”韩氏痛哭流涕,好似要把她这么多年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一样:“好在奉国将军明理,他打算认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哪知天意弄人,没想到就在那时候周作灵也怀了身孕,只是她胎象一直不好,九个月的时候,太医说她的胎没了胎息。她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位,竟趁着奉国将军不在,夺走了我的孩子。”

  这个时候,韩氏的眼神变了,变得凶狠,变得恨意满满:“周作灵作恶多端,天理不容,老天也没有放过她,她以为她抱走的是奉国将军和我的孩子,她错了,她抢走的是先帝跟我的孩子……呜呜……”

  赵寅看着韩氏,要不是知道实情,他都快要被她给骗过去了,果然不能小瞧这女人:“皇上,您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您还满意吗?”

  景盛帝虽然心乱了,但还是偏向了韩氏所说的,毕竟太后知道他非她亲生,昭亲王手里又握着西北军,他即便是除了韩氏,依旧是坐不稳皇位。他看向立在一边背着双手的赵寅:“你呢,为了什么?”

  赵寅回视着皇帝:“为了奉国将军府,为了自己,太后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现在不动作,不代表她会一直忍下去。要是她哪天忍不下去了,那么奉国将军府就会面临着灭门之灾,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皇帝虽还有些疑惑,但赵寅说的的确在理:“那朕接下里该怎么做?”

  赵寅语调一转,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血腥味:“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彻查宗室,找理由除掉他们,不然就算韩氏的故事再动听再感人,你依旧是个见不得光的奸生子。不要说还活着的昭亲王,就是当年被我父废了的肃亲王,他的儿子都比你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景盛帝慢慢握起了放在双膝上的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一除了宗室,就去乐山迎回太后,”赵寅继续蛊惑着:“昭亲王那里,有我帮你牵制着,他一时间还动不了你。到时候韩氏揭发太后,咱们只要拿住太后,昭亲王就不得不束手就擒。到时候要杀要刮,还不是随你的心意。”

  韩氏觉得这个计划简直就是完美无缺:“将军说的对,皇上,咱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景盛帝看着赵寅许诺到:“只要你帮朕坐稳皇位,朕就封你为异姓王,把东南沿海的襄州城跟永州城赐予你。”

  赵寅单膝跪地行礼道:“那臣就先谢皇上隆恩了。”

  景盛帝起身,准备离开,只是他刚走了两步,韩氏竟想起韩国公府:“对了,韩国公说他手里有当年那事的证据。”

  景盛帝顿住了脚,赵寅却一点都不在意:“皇上放心回宫,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景盛帝闻言也没问,就起步离开了。

  九月,京城里已经透着秋意了。前韩国公韩执最近总是心神不宁,这天他约了镇国侯,来到第一楼相聚。

  韩执到第一楼的时候,镇国侯还未到。他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眼皮子一直在跳。上次眼皮跳得这样厉害的时候,还是他父亲逝了的时候。这次他想应该轮到他了,不过他年岁也到了,也是时候了,但有一个人,他还是想见见。

  镇国侯还是老样子,一身崭新的锦袍,人看着虽瘦很精神,他推门进来的时候,韩执正在打盹,不过听到推门的声音,他便坐直了身子:“你来了,快坐吧,我已经点好了酒菜,就等你来。”

  镇国侯已经有一阵子没见韩老狗了,没想到这老狗头发都全白了:“你今天怎么舍得破费了?”他可不认为韩老狗会有这好心。

  没一会,店里的伙计便把酒菜都给上了。韩执笑了,一脸的褶子,他亲自给镇国侯倒上酒:“周作杨,我们韩家欠你们周家的算是还不清了,但你相信我,我已经努力过了。这杯酒我敬你。”世人都说周作杨纨绔,可他知道周作杨聪明得很,镇国侯府要是没他这个纨绔在,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镇国侯看着韩老狗满头的白发,心里也没见多开心:“你活该,一辈子都搭在那个贱人手上了。”

  韩执苦笑,没有反驳:“是啊,我这一辈子忙忙碌碌的,到头来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韩氏一族?”

  他说这话,镇国侯没吭声,这事只有他姐能出言,他可没那资格放言。

  韩执今天就是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来跟镇国侯叙叙话,算是了了心思:“我手里有一本脉案,明天我让韩勉给你送过去,我只求你,给韩氏一族留条血脉就行。”

  镇国侯想想,韩氏一族除了奉国夫人那贱人,其他人也还算过得去,也就点了点头:“太后不会滥杀无辜的,你就放心吧。”

  这天两人像是老友一般喝着酒,吃着菜,畅谈了一番,该赔罪的赔罪了,该骂的也骂了,直到日头快落了,两人才由府中护卫带离。

  只是镇国侯没有想到,等他一觉醒来,这世上已经没有韩氏一族了:“你说什么,韩氏一族昨夜被人诛杀殆尽?”

  镇国侯夫人莫氏也红了眼睛:“谁这么歹毒?韩氏一族上下上千条人命啊!”

  镇国侯看着外面明媚的日头,他好像闻到了血腥一般,心中怒火难压:“辅国公黄石青呢,他死了没?”

  “没有,”侍卫垂首回道。

  镇国侯怒吼道:“他统管京禁卫,韩氏一族上千条人命,昨夜被斩杀殆尽,那他这个京禁卫统领还活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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