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夜风的轻轻一“嘘”,天忽尔就亮了,成片成片的亮色从天边驱逐般散开。升起的太阳,如一个炙白的火球,冉冉升起。须臾片刻,四方天地已经一片亮白。
因昨天夜里,跟蓝琤商讨事情,商讨的太晚。夏目睡到舍不得起身,还是蓝琤亲自到他房里来,将他好生捉弄了一番。
只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夏目睡梦中,用手将那个游荡在自己脸上的瘙痒感觉推开。不想,没一会儿,那感觉又回到他脸上来。夏目彻底是怒了,霍然从床榻上坐起来,正要大怒。
猛然瞧见蓝琤定定站在自己跟前的身影,那满心的怒火,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消失的无踪。只留下一脸的苦恼,闷闷的瞪着蓝琤,怏怏的道,
“蓝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呢。扰人清梦,是一件格外恶劣的事情。”
“噗。”被夏目的模样逗的笑了,蓝琤上前去,忽的想去捏他的脸。走近之后,才发现夏目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奶娃子。而夏目的面容,是跟秋凛睿极其的相似。
一时间,蓝琤的心就如冷了下来。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曾娶妻,并不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他。而是,他的心里一直留着一个人的位子,谁也代替不了。
忽尔瞧见,蓝琤无端的失神,夏目迎着他的目光,唤他一句,
“蓝哥哥?”
在夏目的呼唤声中,蓝琤才是回过神,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呀,该起床了,门外的侍女都喊了八百遍了,硬是担心你的臭脾气,不敢入内来。”
“哼,本世子才不相信你。”蓝琤的话,夏目是不相信的。他跟他娘亲一样,对府里的下人极其的好。所以,差点养成了他们无法无天的模样。
“行了,不是说让你安排我见你父王么,照你这么睡吧。得到猴年马月,我才能见到你父王呢?”不跟夏目瞎扯,蓝琤跟夏目提起正事儿。
夏目也是反应过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噼噼啪啪的穿衣穿鞋。
一番折腾下来,硬是在没有婢女侍候的情况下,将自己穿戴整齐。而后,在临出门的时候,叮嘱着蓝琤道,
“蓝哥哥,你且在我书房里头等着。我这儿就去将我父王,请过来。”
“好。”颔了颔首,蓝琤应过夏目。夏目这放心的离开,看着夏目离开的背影,蓝琤失笑的摇了摇头。
小的时候,夏目的模样长的跟路之晴有些像,但性子却是似秋凛睿的。如今,长大了模样倒是像极了秋凛睿,而性子倒是跟路之晴差不多了。
还真不愧是一家人。可是,在想到这个词的时候,蓝琤又忍不住伤感起来。
当初,他若是再努力一点点,是不是陪在路之晴身边的那个人,就会是他了。可惜,这个世上从来多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就在蓝琤胡思乱想的时候,夏目那头,已经顺利的将元古给带到夏目的房间来。蓝琤远远的,就听见夏目的声音,
“父王,儿子带您去见一位故人。保准您见了,会很开心的。”
“故人,什么故人?”似乎被夏目的举动,弄的一脸谨慎,秋凛睿的话里,都是谨慎的。
夏目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告诉他真相,仍旧跟他卖着关子,
“急什么,等你到了,不就知道啦。”
话音刚落,夏目就将元古带到房里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蓝琤也从内室走了出去,正好跟元古打了个照面。不得不说,蓝琤看着元古的面容,自然而然的将元古当成了秋凛睿。等的元古过来,蓝琤双手抱拳,给他行了一个礼,
“见过睿王殿下,哦,不对,应该是西陵王殿下。”
“蓝琤!”敢大摇大摆的在西陵王府里头出现,元古自然是做了些功夫的。眼下看见蓝琤,亦是将蓝琤认了出来。
想起花荣曾交代过他的事情,将蓝琤的名字唤出。
“正是在下。”被元古连名带姓的唤了一声,蓝琤也不计较,反而是不痛不痒的应一句。而后,自己到一旁坐下。
随着蓝琤坐下,元古也到堂前的软榻上坐下,正好位于蓝琤的上方。仔细端凝了一会儿蓝琤的眉色,元古出声道,
“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回来,我们好歹是多年的好友,所以便想着。来看看你。”面对元古算不得友好的发问,蓝琤端着一脸的不以为然,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一句话落下后,元古便是不再理会他,只是自顾的喝茶。端起茶水后,才发现,茶盏是冷的,里头的茶更不用说。
心里一恼,又是将茶盏放回到案上。
而坐在元古手下的蓝琤,则是面无表情的,用眼角的余光仔细打量着堂前元古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越是看下去,蓝琤心里的疑惑就越来越大。
蓝琤跟秋凛睿是旧相识,哪怕因为路之晴的事情,两人有一些不对付。但是,对于秋凛睿多一些细微习惯,蓝琤还是清楚的。比如说,眼前那人,眉眼间浮现的浮躁。要知道,秋凛睿就好似是冰块做成的人,莫说是浮躁了,便是让他有着丝毫的情绪,也是难得的。
难不成,这些年来的江湖漂泊,还能将他的性子改了不成。
为探寻心中的缘故,蓝琤又道,
“蓝溪阁的木槿花又开了,我想着,寻个时间不如让晴儿跟夏目,一起到蓝溪阁去玩玩。以前,是因为你不在,我不好让他们母子靠我太近。如今你回来了,凡事皆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若是想看木槿花,本王大可在院子栽上一片便是,何须大费周章的,到你的蓝溪阁去。”都不等蓝琤将话说完,元古立马就回着。
“哦。”心里隐约有了定论,蓝琤只是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便是没了后话。
两人又是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元古实在是受不得蓝琤了,才是寻了胡乱的由头,离开了夏目的房间。
送走元古后,夏目又折回到房里,跟蓝琤道,
“如何?”
而蓝琤,只是摊了摊手,
“倒是,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就这模样,分明就是你父王的模样。到底,他也是在江湖中漂浮了这些年,若是有个什么差异,那也是人之常情。”蓝琤的这一番话,说道倒是跟路之晴极其相似,听的夏目很不是滋味。
撇了撇嘴,夏目闷闷的道,
“你们说的还真是轻巧,可是这事情,分明就……”
“好了,眼下我左右不过见他一面,哪能知道的那么多。接下来我是要在这王府住上些时日的,定能多看一些,你也不必太着急了。再说了,在江湖呆的久了,性情跟以往有些不同也是有的。”看夏目就要发恼,蓝琤忙忙上去,顺了顺他的毛。
蓝琤这番一说,夏目也是觉得甚有道理,当下不再多言,
“行吧。”
“嗯哼。”见夏目的情绪松缓下来,蓝琤才是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想起什么,跟他道,
“既然你父王已经知道我来了,那么你索性给我安排一间厢房吧。你这书房,睡的我极其不舒坦。”
“行,回头我让人将我这院子西边的厢房收拾出来,给你住如何?”没等蓝琤话说完,夏目想都不想,就道。
无论如何说,蓝琤都觉得是好的,当下点了点头,
“随意。你且安排着,我去你娘处,看看你娘。”
“哦,好的。”听蓝琤说他要去看路之晴,夏目倒是没拦着,“哦”的一声,就放蓝琤离去了。
因为西陵王府的格局跟京城的睿王府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蓝琤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路之晴所居住的花颜苑。
蓝琤到的时候,路之晴正在食用着寒衣新捣腾出来的桃花栗子糕,美味的路之晴几乎停不下嘴。远远的,就听的寒衣的声音传出来,
“王妃,您不可再吃了,左右撑着,该如何是好?”
“哎哟寒衣,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呢。你再这么絮絮叨叨的,是嫁不出去的哦。”路之晴是什么人,那可是来自二十一的新人类,一句话下来,就把寒衣的嘴堵的严实。
没了寒衣的阻拦,路之晴吃的格外开心。
就在这时候,蓝琤走了进来,看着路之晴堆满笑意的面容,蓝琤忽尔觉得自己心跳仿佛漏掉一拍。站在原地许久,才是唤出一声,
“晴儿!”
听到声音,路之晴抬眸望去,瞧见蓝琤的片刻,路之晴也是失了神,几乎难以置信,
“蓝琤,你来了。”
“嗯。”蓝琤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在蓝琤坐下后,路之晴就招了招手,将一屋子的婢女丫鬟,全部退了出去。
等的下人们全部走干净后,路之晴才是将一盘没吃完的桃花栗子糕,推到蓝琤跟前,
“来,尝尝,我府上的丫鬟做的。手艺极好,味道非常的不错。”
“好。”盛情难却,蓝琤拿起白瓷玉盘上盛着的桃花栗子糕,放入嘴里咬了一口,本是香甜可口的栗子糕,不知为何,竟然变的苦涩起来。蓝琤还是一口,将起吞到肚子里。就好似,将他这些年来的思念,一并吞了下去。
吃完后,蓝琤才是抬眸,看向路之晴,道,
“这些年,看来你过的不错。”
“嗯哼。”并不否认,路之晴点了点头,
“有夏目相伴,哪怕是苦,也是甜的。如今,秋凛睿又回来了,也算苦尽甘来吧。”
“嗯。”心里本该有千言万语,可真到路之晴跟前,听她所言之后。蓝琤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闷声闷气的,附和着路之晴。
“是夏目喊你过来的吧。”场面本是沉默着,路之晴瞧着着实尴尬,便是又出口说话。
没想到,路之晴也知道,蓝琤不敢瞒着,只能点头,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路之晴柳眉反而是一蹙,继续开口,
“那,你们可有查到什么东西?”
“我们……”习惯了对路之晴无所隐瞒,一时间,蓝琤差点就将所有实情,如实告诉路之晴。不过,在最后关头,蓝琤还是刹住了脚,想起夏目的叮嘱,话锋一转,
“一切都挺正常的,并没有其他的。就是那位荣礼公子,也不过是普通的江湖中人。”
“蓝琤,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傻。”蓝琤的话一说完,路之晴没有征兆的,忽然问一句。
蓝琤真的是被问的愣住了,愕然的看着路之晴,
“什么?”
“还是你们,觉得我很傻。难不成,有些东西你们能看的出来,我就看不出来?”瞅着蓝琤一脸的惊讶之色,路之晴继续道。
恍惚间,蓝琤顿的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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