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菀娘最近迷上了小话本, 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 实在是太牵动人心了, 以致连续三天, 她都是枕着本子, 在极其困乏, 眼皮子沉沉, 想睁都睁不开的情况下入睡的。
谷雨每天早晨叫醒菀娘都得花不少工夫,而且手边必备一个水煮蛋,给菀娘揉一揉使用过度, 晦暗发青的眼底,然后苦口婆心地劝:“小姐,您再不能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熬夜伤眼睛, 瞧您这眼圈,青影子好明显, 还有些肿, 这要是被夫人看到了, 又问起来, 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若是没词了, 说出您通宵看话本,您千万不要怪奴婢,奴婢实在是没辙了。”
“好啦好啦, 我知道了, 你不说我也会停一停的,又不是铁打的身子,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菀娘终于追完了她最牵肠挂肚的故事,皆大欢喜的结局也让她的心情倍儿好,望着自己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还有明显有些发干的皮肤,当然也很心疼自己,决定先修养两天,再接着看另外一个故事。
“我自己来,你去忙别的吧。”
“好,那我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果然又是这个,谷雨每天早晨必做的事。
菀娘接过水煮蛋,握在手里,闭着一只眼睛,一圈圈往眼皮上滚,等着谷雨发出声音。
这回不是啊,不是呀,而是带点困惑的咦了一声,“小姐,这回小少爷挂的是一只紫檀木做的兔子。”
菀娘听了也是诧异,第一回收到的是金子做的兔子,第二回是银子,这第三回不是铜,也该是铁,咋直接跳到木头了。
谷雨将窗棂上挂着的兔子取下来递给菀娘,菀娘拿在手里观察,和之前两只,还有最开始送她的那只小玉兔的外形一模一样,就是用来制作的材质不一样,菀娘想认错想装作不认识都不行。
他堂堂一个世子,何时这么有闲情,改行做手艺人了,更可怕的是,他出入后院有如无人之境,姚府的护卫居然都没发现,连着三天,他什么时候过来又是什么时候离开,藏身何处,菀娘都不得而知。
想不通查不到,索性就不纠结了,别的她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她确定,他不会伤害她,送这些兔子估计也是心血来潮,反正这位世子不按常理出牌,总是做些出乎意料的举动,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不想承认的是,菀娘内心其实是有触动到的,特别最近看多了痴男怨女的故事,书生为了见到心上人,用尽了各种办法,托邻居送花送信送各种小礼物,为了伊人彻夜难眠,菀娘看得都替书生着急,并对书生的心上人产生了一丝丝的羡慕,而这时候魏珩又做出这番举动,菀娘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小姐,要不您去跟少爷说一声,往后直接送到屋里,这挂在外面,要是哪天风大给吹跑了,少爷不就白做了,您要是不想出门,那奴婢就过去一趟。”
“不用了,待会一家人用膳时,我跟他提一句,叫他不要再送了。”
菀娘面不改色,暗自思忖,今晚一定要早些睡,明日早些起来,赶在谷雨前头,若是窗外还有兔子,那就赶紧取下来藏着,若是没有,那就最好不过。
“好的,那小姐赶紧洗漱梳妆,不要让夫人等久了。”
菀娘刚回来那几天,姚绥远改变了作息,尽可能在家里陪女儿,后来积压的公务实在太多,他想陪也抽不出时间,于是又恢复了天亮即起的早出生活,但无论多忙,夜里是必须回家的,从不在府衙或是外面过夜。
家里人也都理解他的辛苦和不易,只要每晚看到他平安归家,他们就很满足了。
这一日,姚绥远又是天刚破晓就出了门,菀娘来到主屋,只见沐锦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好奇问道:“阿泽呢?他每次都比我早到,这回犯懒了?”
“阿泽一天天大了,八岁生辰一过,你爹对他要求更严格了,自己出门也把他叫上,放在身边说是多学多看多锻炼,早日成长起来,也好为这个家分忧!”
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和娇养的女儿不一样,一些必要的磨练,沐锦和姚绥远是有共识的,这时候多吃苦,将来少受罪。
沐锦和弟弟相处时间短,相比爹娘的严格,她则更加心疼:“弟弟才刚满八岁,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这个你别担心,你爹心里有数,再说,你弟弟比你想象的要坚强,能扛事,我有时都比不上他。”
他们要固守的是一座城池一方百姓,又是在最不安稳的边境,每天都得厉兵秣马,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懈怠。
“不仅是你爹和你弟弟,包括你和我,在必要的时候,可能也要做出妥协和让步,从我们来到砡州的那刻起,就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沐锦语重心长的话,也让菀娘心有戚戚,他们姚家的处境,真的算不上好,出了砡州就什么都不是,甚至危机四伏,外有强敌窥伺,内有小人作祟,又被皇帝不喜,爹肩上的担子有多沉重,可想而知。
“夫人,小姐,庆仪郡主派人捎话,说是不日上门拜访。”管家进来禀报。
庆仪郡主居然到砡州了?
菀娘看着母亲问道:“昭华公主生的就是这个庆仪郡主吧?”
沐锦不屑地轻嗤:“可不就是那个珠胎暗结的私生女?”
若不是先帝看重,甫出生就被封做郡主,保全了体面,不然连个庶女都不如。
看得出沐锦对昭华公主母女很抵触,菀娘也不太想见庆仪郡主,可她内心又有疑问,不得不提。
“娘,您不觉得奇怪吗?平西侯的儿子和女儿先后来到砡州,又是最有分量的两个,平西侯就一点都不担心,昭华公主就这么放心自己女儿外出?毕竟爹爹当年在朝堂上参奏昭华公主,两家结下了梁子,爹爹被贬到砡州,也是平西侯从中推波助澜,他们就不怕爹爹一怒之下把世子和郡主全都抓了?”
沐锦面色变得凝重,转头问管家:“郡主可有说何时来访?”
管家摇头。
沐锦一声冷笑:“这哪里是她来拜访我们,分明是等着我们上门求见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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