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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叹叹叹她人比花娇 粟西米 4108 2021-04-02 19:49

  魏珩是在入夜之前被皇帝紧急召入宫中的, 到的时候, 魏琰也在场, 红着眼圈跪在地上, 紧抿嘴唇挺直背脊, 单薄偏瘦的身躯看着有点晃, 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耍硬气也得先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身子骨, 魏珩看太子颤巍巍的弱鸡身板很不顺眼,很想一脚踢上去让他彻底躺平,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魏珩敛眉肃容, 站在魏琰身侧,隔了几步的距离,微躬身向皇帝行礼:“不知皇伯父此时召臣侄入宫所为何事?”

  魏琰转头, 抬眼看向站得犹如苍松青竹般俊挺的男人, 要笑不笑道:“大堂兄深谋远虑,心智过人, 就算父皇不说, 你也能猜到吧。”

  听到太子的话, 皇帝本就微皱的眉头, 顿时皱得更深了, 脸上辨不出喜怒, 只在看向世子时神色稍微和缓。

  “朕听闻昭儿将郑家二公子打得脑袋出血,至今尚未苏醒,前去诊治的太医也拿不准郑二公子何时能好, 昭儿如今也不过十六, 为何行事如此暴戾,一言不合就将人打至昏迷,这般任性胡来,往后可如何是好!”

  皇帝语气说不上特别重,但也好不起来,亏得眼前站着的是魏珩,换做其他人,少不了一顿痛斥。

  皇帝亲自过问,魏珩不想隐瞒,也没打算遮掩,将自己查问到的事件始末详详细细向皇帝道来,快要讲完了,魏琰也终于忍耐不住了,插嘴道:“明明是堂弟生性残暴,仗势欺人,大堂哥非要将他的过错归咎到酒后失态,若是这样,往后人人都以酒醉为由滋事逞凶,父皇最新颁布的政法律令,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我们皇室子弟不知以身作则,反而知法犯法,更应罪加一等,以儆效尤。”

  太子就像朗诵似的慷慨激昂,字字珠玑,也让皇帝和魏珩不由侧目。

  皇帝:他哪根筋不对了?

  魏珩:谁教他背的?口才进步了!

  头一回见魏珩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魏琰分外得意,面上又强行保持几分淡定,想学魏珩的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可嘴角终是压抑不住地稍稍往上扬起。

  皇帝淡淡扫了儿子一眼,便不想再看,望向魏珩的目光复杂难辨:“太子这番谏言,你觉得如何?说得对不对?有何要辩解的?”

  “臣侄以为太子这番话过于偏颇,并不适用在此事上,王公贵胄之间的打闹,本就有失体统,传出去两边都不讨好,所以臣侄才私下找郑国公和解,尽量化干戈为玉帛,郑国公也表示不再追究,郑家都不计较了,太子如今又是在喊哪门子的冤,还是说郑家出尔反尔,嫌我打得不够狠,要让我皇室子孙也同他孙儿那般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命还一命,才肯善罢甘休!”

  人分三五九等,三教九流,更何况皇族,本就凌驾于众生之上,地位超然,不容被挑衅,这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就算郑二公子吊着的那口气哪天断了,郑家也不可能真的让魏昭偿命,莫说归南王府不同意,就连皇帝也不会答应。

  魏琰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扬眉吐气一回,却不料魏珩游刃有余的陈词过后,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话竟然顷刻被推翻,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强词夺理,纵弟行凶,重伤大臣子嗣,却无半点悔过之心,还口出妄言,大堂兄如此作态,与地痞恶霸有何分别?”

  魏珩冷笑一声,眉眼不眨,气定神闲地反问:“那我倒要跟太子理论几句了,太子姓魏还是姓郑?我魏家子弟的命难道不比那郑家金贵?或者说,太子眼里只看得到郑家人,而忘了自己姓魏?”

  这话说出来,问题就大了,太子一瞬间白了脸,讷讷失语:“我,我当然知道我姓魏,可郑家是母后的娘家,也是我外家,他们遭遇到不公正的待遇,我帮他们说两句话又怎么了?难道大堂兄就没有外家,就不偏袒外家?”

  还是以前那个脑子拎不清,又扶不上墙的二货太子,魏珩鉴定完毕,便不再想搭理了,拱手朝皇帝恭敬道:“是非曲直,臣侄说再多,可能在太子心里都是千错万错,陛下慧眼如炬,无论裁决如何,臣侄代归南王府表示全权听从,绝无二话。”

  魏珩这么一表态,魏琰也慌了,事态发展超出了他的设想,他一时乱了分寸,只能跟着表决心:“父皇爱民如子,处事公允,一定能还郑家一个公道。”

  皇帝克制着体内的怒气,先对魏珩道:“你且退下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无论郑二是生是死,往后休得再提。”

  “臣侄敬诺!”

  魏珩退得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魏琰跪了半天,双膝疼得不行,可皇帝不叫起,他也不敢起,此刻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感觉自己这苦肉计白做了,到头来还是抵不过魏珩轻飘飘的几句话。

  “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皇帝沉默半晌,一开口便是质问,听得魏琰神魂一颤,却又不甘心道:“错的不该是归南王府吗?”

  “你个混账东西,珩儿的话你有没有好好在听,你莫不是把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愚子,不可教也!”

  免不了的,太子又被皇帝训得灰头土脸,找不着北了。

  回城的路上,经过繁华夜街,魏珩听到叫卖糖葫芦的地方口音,甚觉有趣。

  “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一口咬下去,咯嘣脆儿甜,再咬一口,那甜里又透着酸,酸酸甜甜,送给心上的姑娘,保管笑开颜,欢欢喜喜抱新娘......”

  魏珩叫常远停下车马,掀开帘子一角,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颌,沉声吩咐道:“你去买串糖葫芦,包严实了,不要让人看出来!”

  “是!”主子如今越来越随性,时常做些匪夷所思的行为,常远捉摸不透,干脆不摸了,照做就是。

  进了王府,到了竹园,魏珩才叫常远把装糖葫芦的小匣子递给他,他捧着匣子径直往楼上走去。

  常远立在楼下看着主子似乎行走得有些过快的背影,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透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早该想到的,可又觉得不太可能,但回到竹楼,除了那位,世子又能送给谁呢,总不可能自己吃吧,比起世子自己吃糖,常远宁可相信他是送给菀娘的。

  魏珩进到屋里时,菀娘正躺在榻上小憩,知春和知秋,一个给她打扇,一个在做鞋袜。

  知春面对着门的方向,最先看到魏珩进来,略显慌张地要屈膝行礼,却被魏珩打了个手势制住,他摆了摆手,示意姐妹俩出去。

  两姐妹不敢耽搁,放下手中的活计,迈着小碎步快速离开了房间,走到廊前稍远的地方,知春回身望着房门口,有些担忧道;“我们就这么丢下菀娘,也不叫醒她,不太好吧?”

  知秋轻声斥责妹妹:“你莫不是忘了这里最大的主子是谁?世子就算对菀娘做了什么,也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

  “可我觉得菀娘对世子好像并不---”

  知春话还没说完就姐姐一把捂住了嘴,将她往楼下拉:“你就少说两句吧,主子的事,我们不该问,也管不了!”

  菀娘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忽然觉得脚底有点痒,好像什么东西在挠她,她扭来扭去,转了好几次身子,依然躲不开这恼人的东西,实在气不过,眼睛还没睁开,就顺着感觉起身抓了过去。

  这一抓,就抓到一只硬硬的大手,菀娘也登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榻外侧,就见魏珩手拿着一根羽毛站在她脚边,从容淡定得很,一丝被捉包的尴尬神色都没有。

  这人真是,看着沉稳内敛,实则要多坏,有多坏!

  “睡得可好?”

  不好!

  菀娘很想赌气的回,可生生忍住了,转而又道:“世子既然来了,为何不叫醒奴婢,免得奴婢怠慢了世子。”

  本是暗含了责备的意思,谁料魏珩竟然一本正经的回:“并无怠慢,你睡相乖巧,没甚不妥,只是一直偏向一侧,脸上容易留印子,久了对身体也不好,最好是左右两边轮换着侧卧,或者仰躺,四平八稳的睡。”

  这几日他和她同寝,就发现了她这个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往往一觉醒来,她卷着被子缩到了内侧墙角,背对着他,离他远远的,这真不是个好现象,至少对他而言,一点都不好。

  世子发话了,菀娘能说什么呢,心里不以为然,面上也得做做样子。

  “世子关怀,奴婢感激不尽,只是这个习惯养成许久,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可能要花比较长的时间了。”

  至于多长,那就不是他说了算的,得看她的心情了。

  魏珩点到即止,要计较也不是现下,等到夜深人静,他自有办法,而如今,魏珩将手里的匣子递给菀娘,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路上碰到了,觉得和你很配,就买了来。”

  魏珩送得随性,菀娘接得异常慎重,在世子爷看似不经意又充满压迫感的注目下,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却见里头放着一个长长粗粗的纸包,不知裹的何物。

  菀娘不禁抬头看了男人一眼,魏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一眼对个正着,她仿佛在云淡风轻的世子爷眼里看到了一丝丝催促的神色。

  菀娘提着心神,将纸包拿出来,慢慢地剥开,这纸包得有点多,一层又一层,剥下了四五张油纸,菀娘有点绷不住了,怀疑世子是不是又在戏弄她了,然而,纸变薄了,菀娘又隐隐能摸出里头物件的形状。

  圆圆的,一颗颗的,像是......

  菀娘再次抬眸看向魏珩,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儿时的回忆,自从进入王府以后,就再也没有吃到了。

  见菀娘停了下来,魏珩道:“为何不继续?”

  菀娘张了张嘴,正想问出心中疑惑,就见魏珩眯起了眼睛,沉沉望着她的样子,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好像她不剥完这些纸,就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菀娘心底叹了一声,装作很好奇的样子,继续剥这让她很想一剪子全部剪开的油纸,又剥了三层纸,直到那鲜艳欲滴的红色露了出来,菀娘适时地发出一声惊呼。

  “呀,是糖葫芦!”

  魏珩眼底浮上一抹愉悦的神色,觉得这一刻异常的圆满,再也听不到比这更加动听悦耳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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