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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叹叹叹她人比花娇 粟西米 4221 2021-04-02 19:49

  楚韬又在书房里熬了一宿, 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他躺到榻上小憩了一个时辰, 却是如何也睡不踏实。

  他做了个梦, 梦到了乾太子, 那样雪霁天光风华无限的男人, 即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也依然云淡风轻,不见一丝一毫的畏惧,仿佛死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过程, 脱离了凡尘回归仙途的历劫罢了。

  乾太子的死,成全了楚韬的仕途,却也在他心中根植下了沉疴难起的顽疾, 楚韬从不后悔处死了这个让先帝寝食难安的心头大患, 遗憾的是他做得不够利落,最终还是被那个聪颖慧黠的女子发现, 他年少时最为仰慕的小姐姐, 居然为了一个前朝余孽舍弃了公主的尊荣, 甚至连生命也放弃了。

  直到如今他依然想不明白,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 徒有一身光华满腹经纶却无□□定国的治世之才, 在那个战乱纷飞的时代注定倾覆满盘皆输。

  那是他最大的一次疏忽,没有及时发现长公主的异样,没有及时夺下她搁在颈间的金簪, 让那般至情至性的女子在最美的年华里就那样陨落了。

  能让楚韬另眼相看的女子不多, 可惜要么跟他无缘,要么就是离他而去,陪在身边的反倒话不投机,同床异梦。

  楚韬梦醒之后再无睡意,叫来长随奉茶,可拿着茶盏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砸了砸味,不对。

  长随跟了楚韬多年,也是个机灵人,一看他皱眉就立刻解释道:“南方多地发水灾,这专产贡茶的郡县也遭了难,今年大减产,运来的贡茶不多,都紧着给公主送过去了。”

  贡品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享用,楚韬能饮用这上等好茶,也是因为有个驸马的名头,沾了昭华公主的光,如今公主自己都不够用,又能匀出多少给侯爷呢,何况夫妻俩分居多年,还剩下多少感情呢,这回又因郡主的死矛盾激化,就连表面的相敬如宾也很难维持了。

  道理是想得通的,可这胸口的气还是有些堵,楚韬放下茶盏,碰到桌面发出一声闷响,长随听得心头一颤,赶紧将脑袋埋得更低,主子不发话,他也不敢吭声。

  “侯爷,贡茶到了,小的这就去烧水给您沏上。”

  楚韬身边得力的管家从公主府那边回来,手上捧着一个紫砂茶罐,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禀报完了正要出屋,楚韬沉声叫住他。

  “公主自己有没有茶喝?”

  “有的,今年南方遭了灾,公主只分到了两罐,自己留了一罐,这罐还是公主派嬷嬷送过来,小的和嬷嬷在门口碰上,就赶紧带过来了。”

  无论侯爷和公主私下感情如何,闹得有多僵,他们做下人的是不能表现出一丝喜恶的,特别公主身份高贵,对侯爷利大于弊,他们只能劝和不能挑拨。

  楚韬微皱眉头,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淡淡道:“到我库房里挑几样古玩给公主送去。”

  她想通了不闹了,他也不会跟她太计较,相敬如宾礼尚往来是他们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孙嬷嬷送完了茶叶回到公主府,不等昭华开口问,她就将去往侯府遇到的情况详细禀明。

  “送到了就行,管他喝不喝,我和他也就这点一起喝贡茶的情分了。”

  昭华神情恹恹,向来面容精致的她这些天只化了淡妆,眉眼透着倦怠之色,似乎没什么事情能引起她的兴趣了。

  孙嬷嬷看主子这样更是担忧不已:“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出去散散心,不如奴婢陪公主到城外走走吧,昌兴县有个温泉山庄还不错,周边景致也好---”

  “杀害庆仪的凶手还没查出来,姚绥远有没有嫌疑,跟庆仪的死有无关联,一想到这些我就寝食难安,叫我如何有兴致去散心。”

  中年丧女让昭华元气大伤,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

  “他有一点说得对,我是自作自受,如果我狠狠心对庆仪严厉些,约束着不让她出门,她又怎么可能去得了砡州,她不去砡州,后面的祸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女儿的死,丈夫的寡情,说为女儿报仇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私心,看透了楚韬的虚伪,使得昭华越发生出一种厌弃的情绪,可又无从纾解,一日日的沉积在心头,压得她都快透不过气了。

  “公主,公主,院门外有个女子求见,说是郡主相熟之人,听闻郡主离世噩耗,特地前来祭拜。”

  “相熟之人?”昭华坐了起来,懒洋洋地问:“姓甚名谁?府上何处?”

  “这,她说她从砡州来,脸上覆着面纱,看不清容貌,还说前两日郡主入她梦中,告诉了她一些事情。”

  公主神色微变,直了直身子,话里带着一丝急切:“快让她进来!”

  “有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造访公主?”

  楚渊回过神,眸光如刃:“可有查清女子身份?”

  “这,公主屏退了下人,只留孙嬷嬷一人在屋里伺候,恕属下无能,没能打听清楚。”

  楚渊坐到位子上,拿过剑穗子在手里捏了捏,沉思了好半晌才道:“多派几个人手盯着,一旦那个女子出府,悄悄跟过去问清楚。”

  至于问的方式,就没说得这么简单了。

  公主府内,昭华挥退了女子,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孙嬷嬷赶紧倒了杯热茶给主子奉上。

  昭华推开茶盏,无心饮用,呆呆坐了一会,似乎终于缓过神了,神情由惊疑变得愤怒,胸口的怒火急剧燃烧。

  “狼心狗肺的东西,禽兽不如,连自己的妹妹都要害,当初就不该可怜他,早早除了,我的庆仪就不会死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世子从小到大都对您恭恭敬敬孝顺有加,谁料到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下竟藏了那样的险恶用心。”

  孙嬷嬷跟着主子的情绪愤愤说完,稍稍顿了一下,觑着主子侧脸,小心翼翼道:“不过这女子面容已毁,实在瞧不出她是不是红绸,这体型像的女子多得是,如果,奴婢是说万一啊,侯爷的死对头,譬如那位姚大人故意派人冒充红绸,企图挑拨您和侯爷的关系,您这时候去找侯爷,不就是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孙嬷嬷的话,昭华何曾没有考虑到,楚渊的说辞是红绸也被歹人害死了,应该是想斩草除根,可既然是斩草除根,为什么不除掉最有威胁的侯府世子,而去害一个徒有荣华却并无实权的郡主。

  更让昭华不能释怀的是,同住在驿馆,两个女人死了,楚渊活得好好的,以他的机敏和警觉,怎么可能一点发现都没有。

  妹妹死了,也不给姚家人施压,不管凶手是谁,姚绥远总要给个说法,可他倒好,一个人灰溜溜跑了回来。

  “不管这女人是不是红绸,我对楚渊始终存有疑点,我要亲自去趟砡州,当面质问姚绥远。”

  “可侯爷那边如何应对,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孙嬷嬷说出自己的担忧。

  “他当然不可能同意,我去了砡州,他又如何顺利攻城,若他真的不顾我的生死,那他也算是活到头了。”昭华有些咬牙道,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恨意,多年来的隐忍,终于要绷不住了。

  “公主,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再为难自己呢,实在过不下去了,那就回京都,您是公主,皇上的嫡亲妹妹,侯爷薄待您,是他的损失,他迟早会后悔的。”

  “我何止是让他后悔,行了,不说这扫兴的人了,你赶紧去安排,我们走后门,不用府里的马车,到外面去借一辆,把那个女人也带上。”

  主子主意已定,孙嬷嬷劝不住,只能按她的意思来了。

  然而,还没等到出门,就有个令人昭华意想不到的特殊访客上门了。

  “子游怎么来了?”

  想到女儿被这个侄子迷得神魂颠倒,闹着要去京都,却在边境丢了命,昭华心口气不顺,很难对魏珩和颜悦色。

  “侄儿此次前来,是想请姑姑同去砡州,探查庆仪死因。”想到还要托这位小姑姑提亲,魏珩对着昭华的冷脸倒也不甚在意,说不上有多热络,但也温淡有礼。

  昭华不动声色道:“庆仪难道不是被姚家人害死的,他们要做的就是为庆仪偿命。”

  魏珩挑眉:“小姑姑就这么轻易相信楚渊的话,他去京都第一件事就是到郊外看望自己的生母,还在山里住了好几天,后来又去到砡州向姚家提亲,却不想姚氏夫妇没有将女儿嫁给他的意思,这种表面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的人,小姑姑还是提防一点,毕竟您对他生母而言就是天大的仇人。”

  为了娶到心仪的小媳妇,魏珩也是拼了,从不过问别人家事,这回则是不遗余力地想把楚家的浑水搅得更臭。

  皇室的人天生多疑,昭华本就对楚渊怀有疑心,听魏珩这么一说就更加动摇了,她跟楚家本来就没有多少情分,自然更相信亲侄子。

  “若他真的包藏祸心,那么你和我又如何去得了砡州,这里是楚家大本营,哪怕你有三头六臂的神通,也不可能敌得过他们人多势众。”

  “那就需要小姑姑的配合了。”

  “你要回京都,为什么?”

  楚韬原本不耐烦应付昭华,却被她一句话弄得有些愣,盯着她的神情透着一股审视的压迫感,换别人可能就怯场了,但昭华夫妻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的冷僻怪戾,已经没什么怵的了。

  “我女儿无缘无故死在了砡州,姚绥远又查不出凶手,我只能回京面圣,请皇兄下旨彻查。”

  “我说了报仇的事由我来做,姚绥远必须为他犯的错付出代价,这里离京都路途遥远,时有山匪出没,若是你也出事,叫我如何是好。”

  昭华毕竟是公主,姚绥远再不待见她也要为她的安全考虑。

  “不必了,有子游陪着,出不了事,庆仪走得这么突然,我只想回娘家散心,再呆这里我会疯掉。”昭华根本不需要假装,也不可能再被男人的虚情假意打动,她此时情绪完全是真实的反应,看姚绥远的眼神也是带着压抑的愤懑。

  “前些时日听渊儿说世子失踪了,甚是担忧,没想到他来了肃州,世子这行踪倒也是神出鬼没。”

  魏珩一到公主府,就有线人报到楚韬那里,所以楚韬才来得那么快,他听渊儿说魏珩对姚家女儿有意思,放下架子讨好姚家,却被姚家人趁机下了毒,还失踪了好些天,也不知是死是活,跟姚绥远有没有关系。

  楚韬听闻以后,当时闪过脑海里的念头就是,毒死了最好!

  可魏珩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早死,为情所困那是一时糊涂,魏珩犯这一次傻,在他看来都是很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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