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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切身世

花开时节动京城 墨墨语 3867 2021-04-02 19:49

  钦波家的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波切王子, 久久无法出声。纳囊等人也不过于急切的逼迫, 待他自行消化。波切王子被奉上最高位落座, 这位也沉得住气, 自顾自的喝酒, 面无表情, 不发一语。倒是有股高贵的气场。

  “恕我冒昧, 这一切没有一个合理的前因后果,没有人会相信这位的身份。”

  “前因后果很简单。波切王子的母亲是金城公主的贴身侍女。前任赞普一次酒醉后,错认了人, 宠信了她。赞普碍于公主的情面,不愿意此事被知晓,便远远的打发了那位侍女。谁知道这侍女福分不浅, 一夜承宠竟然怀上了赞普的子嗣。说来, 波切王子还算是赞普的兄长呢。”纳囊家简单却条理清晰的描述着情况。

  说来也巧,纳囊正在苦苦思索如何推翻赤松德赞的时候, 一天, 他府上的管家神神秘秘的向他禀报。在他庄园的奴隶中有一号人物竟然与赞普长得十分相像。纳囊不信, 与管家悄悄前往查看, 远远的见着在田地里那打着赤膊, 干着体力活的汉子从身形到长相竟然与赞普有五分相像呢。凭着敏锐的直觉, 纳囊家的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在那个奴隶一转身之际,在其左臂上看到的那个赤色的火云型标记的时候,纳囊的心情是狂喜的。

  他悄悄的退了出来, 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 克制住兴奋的心情,压低了的嗓音,对管家吩咐道,

  “你,放下手里面的所有活计,去把这个奴隶的身世、来龙去脉打听得一清二楚,关于他的所有的事情不分大小,我全部要知道!记住,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这个管家只三十岁多一点,跟了他十来年了。一开始不过是逃难来的平民,一家子人都死绝了,走投无路卖身为奴。从最底层的苦力干起,脑子活络,为人圆滑,一步步爬了上来。尤其是那次跟着他外出办事,在山上遇到了野狼围剿,拼死救主立功,自己却回家躺了三个月,差点没活过来。自此算是在他眼前挂了号,慢慢的前任管家儿子夭折了,不知怎的也看上了这小子,收作了养子。老管家意外身亡以后,荐了他接任。他也就允了,这些年下来,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是。奴才这就去查!”

  在纳囊家的焦急难耐中,管家给他带回了惊天的秘闻。

  这个奴隶叫做波切。今年三十三岁,是庄子上土生土长的奴隶。但是他的母亲,曾经在金城公主的宫里侍奉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被打发出来了,嫁给了庄子上的一个奴隶。听还健在的老人说,这女人人才出众,只是可惜嫁给了那么个奴隶。后来不足月生下了波切,众人才明白,这不是个安分的,暗地里没少嘀咕。

  “这女人现在在何处?”纳囊急切的问道。

  “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唉!可惜了!”他长叹一声。

  “不过,奴才跟金城公主身边的老人打听过了,那女人是被王赶出去的,但金城公主不知为何十分厌恶她,非要羞辱她,令她嫁给了一个奴隶。那女的被赶走的时候明显发胖了。奴才也对了她被赶走的时间,离宫不到半年,就生下了现在这位。”管家脑子活络,也猜到某些惊人的事实。

  “天助我也!”纳囊家的仰天大笑。

  钦波家的为人谨慎,再次发问,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人证物证可在?”

  “金城公主身边的那几个老人我已经控制了起来,再说了,就这位的长相,与赞普站在一起,谁又能说些什么不吗!”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训练这位流落在外的王子的举止坐卧没少花心思,如今总算有所成就了。

  “你待如何处理此事?”钦波的语气有所松动。

  “放心,我已有安排,到时候你只需要站在我们这一方即可。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相同的困境。”

  “那是当然。”

  虽是答应了,钦波家的神情却显得有些犹豫,倒也符合他一贯墙头草的作风,瞻前顾后。纳囊家的到相信了他的做派非伪。

  一番商议过后,歌舞又重新开始,宴会又热闹起来,在舞姬们长长的袖口与多彩旋转的裙裾下,钦波家的酒喝得多了些,眼神也涣散了,盯着身边佳人的白腻胸口,渐渐的放浪形骸了起来。纳囊一个眼色,那舞姬懂事的扶着眼前的大人去客房欢愉不提。

  若不是明日有朝会,钦波家的估计还不会被送回自家宅子。一滩软泥样的被扶着进了大门,待关上大门以后,他才缓缓的自下人身上直立了起来。幸亏,去之前喝了赞蒙提供的解酒药,否则软玉温香,酒酣耳热的不知道被套了多少话去。

  翌日大朝会上,例行般的各样政事禀报完毕以后,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纳囊家的站了出来,神情庄重,

  “臣有事禀报。”

  赤松德赞一挑眉,道

  “许是上了年岁,难得看大相亲自回禀政事,请说。”

  “臣近日发现了前任赞普的流落在外的骨血。赞普的兄弟。”

  纳囊的一番话是震撼性的,整个朝堂开始窃窃私语,进而声音越发大了。

  赤松德赞环视左右一圈,渐渐的众人声音消了下去,议事厅里安静的可怕。他目光犀利的逼视着纳囊,纳囊也不愧常年身居高位,顶住了他这股威视,目光平静而坚定,仿佛自己说的就是事实一般。

  赤松德赞笑了,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点瘆人。

  “大相不愧是位高权重,一出手便是这样的大事。来人,去宣我这个人晋见。在这之前,大相不妨解释一下事情的曲直。”

  “是。”纳囊的声音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很让人相信。

  待他说完以后,扎勒素率先开口,指责道,

  “就凭几个年老昏聩妇人的话也想让人承认这个不知从哪钻来的野小子的身份,未免也太可笑了。大相若是这么容易轻信,改明儿我找他十个八个老婆子跟你编几个儿子,也省得纳囊家就一根独苗,在我的军营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总是胆战心惊的生怕哪天一个不留神,把纳囊尚结那小子操练坏了,大相不得找我拼命吗。”

  他的一番粗鄙说词换来了那群都护们放肆的大笑。

  “大都护慎言,朝堂之上岂可如此放肆。”纳囊不与扎勒素一般纠缠,此刻正事要紧。面向上首道,“臣此言是为着赞普着想,有这样一个身世存疑之人做着最低级的奴隶,于赞普的名声有碍。况且,此人身形威武,长相不凡,很有赞普的英姿。就算不是赞普的兄弟,把他控制在眼前,也省得有人利用其做手脚。”

  正在这时,那位波切也被带到了议事厅。众人都紧紧盯着这缓步走来的高大郎君,内心比较着与上首那位的长相。这位要说有多像赞普那是说笑,其肤色偏黑,但其鼻梁的弧度、眉眼的距离、眉形、眼窝的深邃度倒是有几分意思。尤其是今日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赞普身穿一身浅金色的长袍,这位穿着一身银色长袍,一比较,倒是有些吃不准了。

  纳囊满意的打量着众人的神色,最后亮出杀手锏。

  “臣在赞普年幼的时候曾经在纳囊妃的寝殿中见过洗浴的赞普,见你的左手臂上有一块赤色的火云胎记,而臣正是见着了这位手臂上的胎记,才有了疑惑,才命人去打探,才知晓了这样曲折的事情。真是恭喜赞普了,喜得这样一位英武的兄弟。”

  赤松德赞神情复杂的抚着左臂,他这一下意识的动作,大臣们都明白了几分,此言非虚。但碍着赞普的威仪,没人敢轻易的发表意见。

  打破这一僵局的是钦波家的,他站了出来,

  “这位波切有三个有利证据,一是有金城公主身边的亲信作证;二是身上的胎记;三是长相确有几分相似。但前任赞普已经仙逝,没有人能确切的作证此事。臣提议,不管他是与不是,就冲着这三点的缘分,不如就封他一个闲散官职,荣养起来吧。也不提他的身份,如果赞普愿意,可以随时召他进宫。”

  这到是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就把波切看管在近前,也不怕掀起什么风浪。赤松德赞点头同意了,在逻些城内赐给了波切一所宅子,但命扎勒素带人布置、巡防。

  散朝以后,纳囊追上了先走一步的钦波,责怪道,

  “你怎么不按照我们说好的来,如今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身份,如何成事!”

  “纳囊大人已经准备好所有的计划了吗?打算跟赞普硬碰硬吗?大人可别忘了,这吐蕃内外的兵权都在赞普的手中,他一个气愤随意找个借口,杀了波切又有人敢说些什么?“”

  “这……便如此算了?这步棋就这样废了?可惜我一番周折呀!”

  “大相被眼前局势所迷了,不妨看得长远些。”

  “你是说……”

  “一旦赞普有什么不测,没有子嗣,朝臣们的眼光会放在谁的身上?到时候你我在推波助澜一番,还怕不能成事吗?”

  “哈哈哈,钦波家的,还是你眼光独到!此事确是大有可为!”

  “大相可别高兴的太早,波切这步棋有用的前提是赞普没有子嗣。”

  “你是说……”

  “以赞普和赞蒙的恩爱程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喜讯传来呢。以赞蒙的出身,赞普手中的兵权,佛教一派的支持,就算届时赞普有什么不测,扶持幼主登位,赞蒙摄政也不是没有过。况且咱们这位赞蒙现在可一直端坐在议事厅内呢,摄政名正言顺。”

  钦波家的点到为止,扬鞭前行,留下了纳囊家的独自思考着,神情变幻不定。最后纳囊家的调转马头,纵马往城外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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