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想要就藩的事情只有寿王夫妻俩做着准备。杨玉环没有告诉杨钊, 至于杨氏, 就待走的时候休书一封给她吧。她若愿意跟着回益州, 她当然愿意侍奉老娘, 如若不愿那就只有赠银买断母女情份了。毕竟若不是她穿来, 原身大概早已化为白骨了。
有了共同的隐秘的计划, 李瑁和她都把一切的烦心事抛在脑后, 益州成了一个美丽的梦,仿佛去到了那里就完满了,太平了。
为此, 李瑁去拜访了太子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也是他隐秘的忌讳对象,忠王李亨。
李亨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放光的十八弟, 听着他的言语, 第一个感觉是他莫不是疯了吧。
李瑁竟然想要去就藩,愿意倾他的力量去支持他登太子之位, 条件是在他奏请就藩时能予以呼应。
李亨眼露怀疑, 不是他妄自菲薄, 从小亲娘早逝, 虽被先皇后收养, 皇后又坏了事, 父亲更加不待见他。虽然他暗自有所筹谋,但毕竟李瑁有身为宠妃的母亲,在父亲面前的存在感远超于他。
“三哥不要疑心, 自我母亲去世以后, 我对名利权势看淡了。况且我自认为文治武功都比不上三哥。我只想安稳度日。”
李亨权衡了一下,选择了相信。李瑁由始自终都是被武惠妃给推着走,他自己于大位上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否则这么些年来,于朝政上并无任何建树与布局。先哄走一个竞争对手也是好的,至于其他,等他登位以后就由不得李瑁了。
自从知道寿王妃的真实身份以后,高力士对寿王府的监视日趋严密。他拿着手下的密报百思不得其解,寿王与忠王不说势同水火,至少也处于对立面吧,怎么就相谈甚欢呢?
直到圣人披阅奏章,看到了寿王的奏折。李隆基认真看了奏折对侍候在一旁的高力士笑道,
“这十八郎倒是一贯的淡泊名利,在这当口,李林甫为他上串下跳,四处串联。他倒来了个请求就藩的奏折,也不怕李林甫气死。”
高力士听着这寿王的打算,总算明白了白日里两王交谈的部分内容,寿王就藩,远走他乡,可寿王妃呢?圣人的限期抵近,事已至此,虽然他与武惠妃有旧,但为着自己的前程,他只得如实交待了寿王妃的真实身份。
高力士跪在堂前,忍着圣人的长久的沉默。
李隆基回想着记忆里关于寿王妃的印象,很难与让他食髓知味的倾城佳人对上号。但高力士所述总总又无可辩驳。这些日子的煎熬,让他不管不顾了起来,奋笔疾书,驳回了李瑁就藩的请求,但令其代天子巡查剑南道,即日启程。
“明天一早,你去宣旨。同时,朕要巡查十王宅。”
高力士低着头,低声应答。
寿王府,寝殿中,杨玉环躺在李瑁怀中,跟他描述益州城的美好回忆。
“益州城最美的芙蓉花,比曲江边的牡丹也不逊色。
益州的山水风光也秀丽多姿。
还有风流名士的遗迹,诗仙诗圣……”
“诗仙诗圣是谁呀?”
她卡壳了,一时忘情把后世的称谓给说了出来,诗仙在,诗圣可还没出生呢。她换了个说辞,
“蜀地风光旖旎,多出才子,喜好诗会,胜出者被赞为诗仙诗圣之类的。”
烛火摇曳着,李瑁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她娇美的容颜,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伸手捂住他那双深情的眸子,
“怎么这样看我?”
李瑁没有反抗,任由她欺压在他身上,
“只是很感慨,此生有你作伴,三生有幸。如若有来生,你是否愿意,再与我情定终身?”
来世?来世她可不要再身在古代,各样的不便利。话却要说得漂亮,
“怎么说出这些不吉利的话,此生与你还没过够呢。”
“我总有种紧迫感,怕与你分离。”他握住她的手,露出他深情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固执的寻一个肯定的答案,“可否与我相约来生?”
见他神情执着,杨玉环也认真的思考着她与寿王的关系。他爱她,她感动于他爱她;他对她好,她因他的好而回报她的柔情。
“瑁郎,这样的世道,女人的命运由不得自己。若有来生,若我能主宰自己,愿意与君相识。”她耍了个心眼,没有说明白。
两个人的视线相接,身体炙热纠缠。
翌日,李瑁按着往常的时辰清醒了过来,洗漱更衣,回头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她,忍不住回身在她颊边印上一个柔情蜜意的吻,替她掖了掖被角,才出了寝殿。
今日朝会,圣人应该会针对他的奏章有所指示。还不待他走出寿王府,高力士便登门了。压抑住内心的不安,李瑁迎上前去,
“阿翁,这时候怎么亲自临门?”
“殿下接旨。”高力士不与他视线相触,直接宣读了旨意。
李瑁内心的空洞随着旨意的内容无限扩大,他的就藩没有被准许,却要他巡查地方?他从未曾接触过政务。
“阿翁,不知圣人是何用意?”
“殿下不要多心,剑南道一线刚刚有水患的灾情报来,圣人又看到殿下的奏折,便让殿下巡查。”
“那什么时候出发?”
“灾情紧急,请殿下即刻出发吧。”
“那等我告知王妃一声。”
“殿下还是先请吧,侍卫们都等着上路呢。”实在是圣人旨意要求下圣旨即刻起,不令两人再相见。
李瑁脸色苍白,这样的紧迫匆忙与流放何异?他的流放连与妻子告别都不行。高力士着人快速的替他收拾行装,然后李瑁浑浑噩噩的被送上了马车。
他回头看向府门外自他走后依然重重兵士把守,内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这是要失去了她了吧。
前院的动静不小,很快传入后院。阿香和春桃两人匆匆的进到寝殿,唤醒了尤自在睡梦中的娘子。
“娘子,宫里来人命郎君巡查剑南道,已经出发了。”
“这么急?可有说什么缘由?”
“婢子没听清,但府门外多了禁军的人把守。且高公公一直在府中。”
杨玉环了悟,原来事发了。事到临头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就像一直悬在头顶的宝剑终于落了下来,不就是扎个透心凉嘛,有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了,服侍我沐浴更衣吧。一会儿有人上门拜访。”
她选了件平日里家常的素色衣裙,交领,绝不露一丝风情。妆容,良人都不在,要什么妆容。
李隆基轻车简从来到了寿王府。高力士已经驱赶了闲杂人等,整个寿王府安静的没有丝毫生气。
“她呢?”
“娘子在清风亭。”
李隆基转过□□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亭子里自在喝茶的佳人,一派的镇定异常。他反倒犹如赴约的少年郎,忐忑的,踌躇满志的。
“环儿……”他试探着呼喊她的闺名,从唇齿间滚过的字眼令他内心火热。
“儿媳见过父亲。”杨玉环没打算给他好脸色,一出口就抵得他心肝肺疼。
李隆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出身,眉目一挑,
“这么快就忘了旧情,那夜可是一声声唤我三郎。”
“请父亲恕儿媳失礼,那夜酒醉了不知父亲身份,有失恭敬。”她绝口不提旁的事情。
“你我之间只失的是礼数身份?”
“儿媳喝多了,其他一概不知。”
“哼。”他冷笑一声,欺上前来,“你以为在寿王府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吗?”
被他搂抱住的杨玉环失了镇静,一边推拒着他的胸膛,一边温柔小意,
“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我这样的身份,那一夜本就是一场错误,我已没有面目见瑁郎。你又何必还要纠缠不清?何不就当做一场梦……”
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看着她泪眼朦胧又楚楚可怜的样子,李隆基又唤起了往昔的美好,不顾她微弱的挣扎把她拥入怀中,摩挲着她的发,喃喃呓语般,
“我也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我恋慕你这样久,我曾经做个无数次与你欢好的美梦,好不容易美梦成真,你却是那样的身份。只要一想到你与十八郎朝夕相对,情深意长,妒忌使我丧失理智。”
老不休!听说被他意淫无数次,杨玉环忍住脑子里的疯狂谩骂,小心翼翼的开口,
“圣人,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以后决计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可好?”
“你就这样喜欢他,不愿意分我一点心神吗?”她的一再推脱,温柔宛转不过是想要拒绝他。
我X!杨玉环简直要疯了,一介帝王,并且是以多情闻名的,跟她玩深情?!谁他妈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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