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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初见安禄山

运河造船记 苏家大小姐 3888 2021-04-02 19:49

  船行千里,乘风破浪,幽州之地,范阳之所。

  这船行驶到通州段附近便到了这范阳的边境,苏韵忙着指挥伙计卸下船上的货物,此时安禄山正带着幽州大小官吏远远而来。

  这是第二次苏韵见到安禄山,与上一次华清池畔的宴会比起来,他又胖了。

  隐隐的能够看到他满月的脸,和微微驼背的腰。传闻安禄山得了一种病,吃不得糖,怕是病情越发的严重了。

  “安将军,别来无恙。”郭子仪走了过去,而安禄山则是扬起那胖胖的脸笑呵呵的。

  若是不知道安禄山变脸的模样,或许人们以为安禄山不过是一个笑眯眯的佛陀。

  “哈哈哈……还是这么客气。还别来无恙呢?要不是你亲自给老安我押运粮食,我这数万嗷嗷待哺的兵士怕是要端了我的老窝,让我不得安宁了。算起来,郭老哥还是我老安的佛爷贵人,我可是盼了好久才来的。”

  安禄山一出口,便是一种自来熟的模样。

  “到底是安将军,这嘴巴……就是甜呢。”郭子仪哈哈笑起来。

  “还安将军呢?该叫老安了……哎……这不是……这不是那谁?”安禄山挠挠头,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大唐第二女校书令,余杭造船坊的苏掌柜?”

  苏韵有礼的笑了起来,“安将军有礼,劳烦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难能不记得呢?这李皋当时乘坐车轮船……啊……不对,是明轮船才对,那可真是惊艳四方来宾。听说你自己和李皋一起建造的吧?”安禄山那本就胖的脸,笑成了一个肥胖的加菲猫的模样。

  “我不过是出了图纸,真正建造和完成的该是李皋李大人。”苏韵刚说完,却看到安禄山笑着指了指苏韵。

  “这有文化的人呢,就是喜欢谦虚。这李皋如今不仅是转运使了,还是你们杭州的知府大人了。啧啧……就是谦虚。老郭,我在府邸给你准备了酒宴,你可不能拒绝我。”

  安禄山不由分说,抓住郭子仪的手,就带着郭子仪往府里走去。

  苏韵看着那状似亲密的二人,又想起前几天那黑着脸说着安禄山的模样,果然,为官两张口,必然两张脸。

  不过,谁能伸手打笑脸人呢?

  这安禄山的府上很多突厥打扮的人,苏韵皱起眉,这跟突厥人打仗,却府里很多突厥人?

  就在苏韵发呆的当口,俞默焕把苏韵直接拉到了怀里,而从她身边匆匆跑去的,她见过此人,叫做安庆绪。

  安庆绪是安禄山的第二个儿子,是嫡夫人所出。

  此时一人一副书生模样,站在了苏韵的身后,那笑容仿佛是濯水而不妖的荷花,君子之风,扑面而来。

  “小友勿恼,我那弟弟就一蠢物,不小心伤了小友,还望海涵。”

  弟弟?安庆绪是他弟弟?莫非是安庆宗?

  苏韵嘟起嘴巴,直接回道,“小友?你还没有大我几岁,怎么来的小友?”

  “小友便是小友,不过痴长几岁,便足以为兄长。”安庆宗笑了起来,拱手作揖,“丹丘生,是否?”

  安庆宗知道俞默焕?苏韵还在诧异之中,安庆绪扛着一个马刷子走了出来,看到俞默焕的时候,直接丢掉马刷子,开心的看着俞默焕。

  那模样仿佛跟俞默焕很熟一般,她更是陷入了沉思。

  “哎呀,这不是云山雾里不知处的丹丘生吗?怎么,寻仙访友不玩了?”安庆绪的笑容很开朗,眼角里除了惊喜再无其他。

  “我此次前来不过是陪同阿韵……”

  “陪同阿韵?这就是你口中那个难以忘掉的女孩?啧啧,大唐第二女校书令,到底是个人才。来来来,给我好好看看……”

  安庆绪看着苏韵的眼神,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一般,那是一个越看越开心的模样。

  “话说丹丘生啊,你到底是个人才竟然能挑到这样英气十足的女子。要是我也能有这样的巾帼……怕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安庆绪才说完,仿佛才想起什么,“爹爹让我赶紧去马厩刷马,一会郭伯伯也和我爹骑马,我先走了。”

  安庆绪犹如火一般,匆匆而去,安庆宗淡淡一笑,“别介意,我这二弟就这样,风一样的性子。走,进去,我请两位喝茶。”

  安庆宗爽朗一笑,率先往前走去。

  这便是安家人吗?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传说中的阴暗和阴冷?

  就在这时,一个人在银杏树下,看着满树金灿灿的黄叶,扬起眉,整个人像是沉浸在其中,似乎没有料到有人会来。

  “朝义……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安庆宗刚说完,只见那人回过头来笑起,“朝清跟庆绪去玩了,我这人爱静。”

  史朝义看向俞默焕和苏韵,“丹丘生,这就是你常说的女校书令阿韵?到是有些韵味,像只……小鹿……”

  像只小鹿?苏韵瞪大眼睛看向史朝义,却看见史朝义哈哈笑起。

  “果然,小鹿朦胧,大眼朦胧……有些趣味。”

  安庆宗摇了摇头,“你呀,戏弄小姑娘还是在行,当心丹丘生罚你。”

  史朝义耸了耸肩膀,指了指身边的铜钱,“阿堵物,最令人厌烦,哎……怎么办?”

  阿堵物?这不是王衍说的钱吗?济南大明湖后边的暗坊是史思明的东西,难道归属史朝义?只是史朝义这番模样也不像是个大奸大恶的人啊。

  难道面向这个东西本来就是骗人的?

  此时苏韵已经分不清楚眼前的一起诶,只能诧异的看着众人,而俞默焕则是走过去,拿起乾元重宝也不客气,仔细观摸起来。

  “你倒是有闲情雅致,不是效仿魏晋潇洒吗?”俞默焕歪头看向史朝义。

  “家弟为了博取父亲的喜爱,弄了一些破铜烂铁,这满面铜臭味,让我不得不仔细观摩。”史朝义拿起铜钱逆着阳光看过去,“这到底有什么好,竟让爹爹如此的喜好?”

  看来外面风传史思明更喜欢史朝清是真的了,史朝义虽然是长子却不得喜爱。

  “行了,别看了,难得丹丘生来……走,咱们去喝杯茶?”安庆宗还想往前走去,却被史朝义拦下,“喝茶倒是不急,倒是有件事很着急。”

  “什么事?”安庆宗被史朝义说的毫无头脑。

  “听闻苏校书令是女中造船的能手,我这里有些造船的技艺还想着与校书令讨教几番。”

  史朝义的眼睛直视苏韵,让苏韵愣住,这算是下战书还是挑衅?

  这人还没坐下,水还没喝一口,就要带她去比试一番?这是为什么?

  看来史家人真的是不怀好意。

  俞默焕则是将苏韵拉在身后,眉头微皱,“朝义,喝杯茶,再聊。”

  “有趣啊,丹丘生竟然袒护自家女孩了,看来是真的陷进去了?啊?”安庆宗打着哈哈。

  “陷进去了是陷进去了,就是陷进去的不愿出来罢了。”俞默焕干脆承认。

  苏韵的脸蛋红了起来,俞默焕这厮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羞涩……她的脸。

  “可是古有曹冲称象,如今这万石军粮却不得经典再现,我的心还是很痛呢。”史朝义虚情假意的皱眉。

  是吗?这是怕她运来的军粮不足?

  她最讨厌被怀疑!

  “曹冲称象?你想看,看一次有何妨?”苏韵骄傲的看向史朝义。

  俞默焕回过头来看着这个任性的女孩,她十八岁了,难道还不知道轻重?

  安庆宗此时已经不知道如何接下话题了,只能冷场在原地。

  而史朝义仿佛正中下怀一般,笑起来,“看来我也算是个福将,半路杀出来,还能让人家如我所愿。”

  “那就走吧。”苏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史朝义挑了挑眉,那嘴角的微笑,让她知道,一场暴风雨将到来。

  只是她没料到暴风雨会持续那么久。

  “阿韵……你太冲动了……”俞默焕靠近苏韵,轻叹一声。

  这通州段的运河不输给余杭的运河,波澜壮阔的河面,苏韵指挥着数百个伙计将军粮装船。

  吃水位的军粮以百为计,装了数百次,人们用了三天才完成整个装运和承重。

  苏韵憋着一股劲,就想证明苏家漕运童叟无欺,却没有料到史朝义这次安排的深意。

  随着讫货量请,史朝义那本是嗜着笑容的脸越加大了起来。

  “如何?我余杭苏家漕运岂会是那种言而无信之辈?”

  苏韵本事骄傲的,却被史朝义冷冷嘲讽道:“货物是不错,只是三天验货,这效率如此之慢,赶不上扬州。也对,扬州毕竟是漕运天下的大家,你余杭不过是京杭运河的尾端,确实差别不小。”

  史朝义只差说一句上不得台面了,这让苏韵起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厮花费了三天时间,没让她参加宴席,光做苦力了。

  如今竟然成为了小作坊上不得台面?

  她越来越肯定史朝义就是济南大明湖畔暗坊的主人,他这是给她树立下马威呢,是吧?

  俞默焕暗暗摇了摇头,阿韵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太过意气用事,着了道。

  “好了,这粮食确实分毫不差,省了我粮官清点入仓了,来人,将粮食抬走,入库。”史朝义连一句感谢也没有转身离开。

  苏韵攥起拳头,俞默焕走到她的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阿韵,低调。”

  苏韵抬起头看向俞默焕,“阿焕,他欺人太甚!”

  “我知道,但是你要稳重,控制你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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