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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憋着笑用托盘给新房送来两碗汤, 门口听房的小子们越来越少, 从花椒炸得火大了, 到葱花老了, 这两口子挑肥拣瘦地吃吃喝喝, 实在急死众人, 大伙儿甚至同情了一下盼孙子盼疯了的老谷主, 实在耗不过里面那俩吃货,门口的人彻底走干净了,连儿放下碗筷直接把思思抱进了喜帐。
一早上新婚夫妻要敬茶, 冷不丁梳成发髻的思思还有点不习惯,新婚没大小,卿儿本就喜欢和二嫂臭贫, 南乔这回也没拦着卿儿, 瞧着思思脸红她也哈哈笑。
在谷里成了婚就安顿去乾州摆酒,琅玕可是应下的连儿大婚是要领着天泽返乡的。诺然和诺依吃完第二天的团圆饭一道要回洛阳, 淼淼一听说和爷爷还有云舒分开, 立刻哭成了泪人, 有心把淼淼留下, 可茗钰舍不得, 没有让人家母女分离的道理, 琅玕也是擦着眼泪和大孙女分开,难为他都没好奇给茗钰诊脉,也没关心她肚里的是男是女, 只是反复叮嘱淼淼, 闲了回家住着和爷爷玩来。
南乔满脸是笑送别女儿和儿子,只是看不到她们背影的时候也落了泪,琅玕把她搂在怀里一路安慰着回到谷里,沙远新,文远斌和方予南哥三个正在切磋武艺,见琅玕搂着南乔回来,文远斌嘴一撇“太不像话了,大庭广众之下就搂搂抱抱的,回房里还了得?”
远斌,你又欠揍了吧?”沙远新脸一沉,文远斌一吐舌头也就罢了。
南乔正有话问他“远斌,大师兄最后收养那小孩可好?”连日忙乱,南乔也顾不上问苏念的下落,往来信件又怕为歹人利用,不敢提一个字。
“念儿聪慧,大师兄收做关门弟子了。”远斌如实回答,南乔点头“那就好。”
“那孩子什么来历?你都不敢养在身边,不会是驸马爷的私生子吧?”文远斌继续皮,琅玕直接答道“我私通你媳妇生的,千万给我们养好了。”
大伙哈哈大笑,南乔也被琅玕气乐了。
老沙推了一把文远斌,予南看看山谷依旧,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山,不由分说就和琅玕叫姐夫,虽然当时很丢脸,现在想想挺有先见之明的。
柳小姐过来请公爹回柳家住“爹,我娘家就在山下不远,我爹昨儿还说请您小住几天去。”
“你和平威带着孩子回家住几天,爹和你师叔人太多,还是吃他划算。”老沙一指琅玕,难得说句笑话同儿媳妇,柳氏咯咯笑了“那我回娘家去了,给谷主省几颗粮食。”
柳老爷子亲自过来请“咱们才是亲家,住他这干嘛?家里粮食有的是。”老爷子要拉沙远新,琅玕不乐意了“和我也是亲家啊!在云南时候我没少吃他家的饭,住我这儿理所应当。”琅玕知道他和南乔肯定有话要聊,是不肯放他下山的。
沙远新确实没打算去柳家住,吩咐平威领着妻儿去岳父家住几天,自己陪王爷留在沧澜谷,文远斌就势一撇嘴“瞎话说得真溜。”
宋老二寻过来要去看看王爷的坟,琅玕命人叫来二爷和三爷以及各自的媳妇同南乔领着众人一道去拜,除了文远斌对这袁吉玉没什么兴趣,余下人都整理衣服,一脸肃穆。
宋老二连连磕头请罪,琅玕看不下去只得拉他起来,见南乔在坟前掉眼泪,又拿帕子去擦“不哭了,仔细风吹了脸疼,不光我心疼,他瞧见了也心疼不是?”
宋老二一见南乔掉眼泪,不好再固执,大伙儿往回走问琅玕“说好了回乾州摆酒,索性去我家住些日子。”
“我可不敢。”琅玕一脸不正经。
“谷主,咱不闹了行不?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当年的事也不能怪我,要不是你……”宋兰斋被琅玕挤兑的没法了差点脱口而出。
“当年怎么了?”方予南一脸好奇。
宋兰斋满脸通红也不好意思说,这当着方予南也就罢了,这还有老沙和那文远斌,实在说不出口。
“宋将军,七尺男儿怎么吞吞吐吐的?”文远斌有了八卦的兴趣。
“十几年前他干过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李闻亲眼所见的。”宋兰斋也不在乎了,反正你俩孩子都生了三个。
“我说怎么李闻死了,大伙还不让议论。原来你把他杀了,那天窗外的人是他?”琅玕也明白过来。
“我不杀他,还留着他?”宋老二直着脖子,眼睛瞪的比铃铛大。
“行了,你俩别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南乔不愿意他们再提那些事。
“停,小凤凰姐姐!我好像听明白了,原来这小子和你早年偷情还被人瞧见过。”文远斌一脸我不敢信又不得不信,南乔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琅玕立刻护媳妇道“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会儿她昏迷不醒,我趁机轻薄,算不得偷情。”
“被她知道了没把你打残废?”文远斌仔细看看南乔,南乔一摊手“我今天才知道,有必要打残废他给我自己找累赘吗?”
宋老二也笑了“而今老夫老妻的,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这群老伙计在谷里住上一阵,天天和南乔两口在一起品茶喝酒,琅玕依旧热情洋溢,还带着他们去后山打猎,下河叉鱼,予南有军务不得不回,老沙脸皮薄,非要和王爷一块走,无论琅玕怎么留他,也不好意思再住。
而今都上了年岁,琅玕对他反而释然,他既然是南乔重要的亲人,那同样是自己的亲人,知道他爱喝葡萄酒,给他带了一大桶,这才恋恋不舍送到山下。
莹儿惦记回娘家住几天,开始撺掇着回乾州,南乔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嘱咐思思赶紧张罗出门,让人准备三辆马车。
公公没有和儿媳妇坐一辆车的道理,可一家子出门又带着一群小娃娃,一辆马车先装满了货物,另外一辆也装了半车衣服吃食,莹儿一看领着云鹤天泽和云逸上了那辆装东西的,本意是把那宽敞的留给爹娘,琅玕一看这傻丫头没看出个火候,公公和儿媳妇哪好坐一辆车?可连儿两口也没当回事,催促爹娘带着思思和云舒上这辆,他和老三一人赶一辆马车,另外那辆交给小厮就是。
南乔没想到琅玕老了老了,倒是在意这些俗礼,看他别别扭扭坐车厢口那儿索性不理他,这娘俩哄着云舒取乐。
一家子也不着急,缓缓走上几天琅玕也就不再别扭,同思思也能说笑几句。
几个孩子不一定混在哪辆马车,一会儿去找三嫂,一会儿去找二嫂,或是和爹娘撒娇,云逸长得惹人爱,虽然他爹更疼云舒,他娘和这俩嫂子都很宠他,这小家伙还喜欢新鲜的东西,嫂子头上的花儿,娘的手镯,或是项圈耳坠子,只要样式精美他就喜欢抓来玩儿,南乔指头一点他额头“你别长大是个好色的。”说完还白了琅玕一眼,这货脸红低头,心说像我也是正常。难得没抱云舒,把云逸抱在怀里仔细看,这孩子越大长得越像爹,细看比云鹤生得还俊。
南乔也没再念叨严加管教,对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这俩最小的孩子,她也是百般溺爱,偶尔琅玕嫌弃云逸欺负妹妹凶他,南乔都不答应。
在馆驿休息的时候伙计们过来回事,南乔从些微琐事里又听出了不对,打发了伙计她拧着眉毛道“冯氏再这样下去,势必会连累元齐。”
“耳朵够灵的了,我已经给诺依诺然传信了,近来能不入宫就不入宫,袁家不许趟这趟浑水。”琅玕一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老猎狗,无时无刻盯着皇城的动向。
南乔有几分不屑“这是皇上秉性忠厚,若是先帝那会儿,就那冯氏怎么保住的后位我都纳闷。”
“我可听说,原来就一宫女,生了小皇子才进了次嫔,据说那小模样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南乔郡主。”琅玕一脸不正经的笑,搂着媳妇说道。
“还笑的出来?”南乔一推他的头。
“太后心里明白的很。直接一句,三皇子尚未成年,仪嫔虽然母凭子贵,倒也不可晋位太快,不能坏了宫廷的规矩。”琅玕到了这个年岁才开始佩服他那位姑姑,真是什么都明白。
“一个奶娃娃,路还长着呢,只要咱们中宫这主子沉得住气就可以了。荣王可是嫡子,她急的什么劲儿!”南乔也是拿这冯氏没办法。
妇容,妇德,妇工,冯家的家教倒也无可挑剔,她性子平和,若是入宫的是我,两年都活不过。”南乔望着洛阳方向叹口气,琅玕依旧搂着老婆说“宫里的把戏罢了,我就不信当年的坏事就是淑妃一人干的,她再不收敛,只怕惹祸上身。”
琅玕心知肚明,元初返京之后仅仅是幽禁,而且贴身还留了他的那个侍妾服侍,皇后娘娘同样也鲜有出席皇室庆典,除非去不可的场合,连管理六宫事宜都交给了肃妃协助,显然也是被暗地里禁足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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