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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南乔 老羊is乐乎阡陌 10962 2021-04-02 19:49

  你那个嘴也是刻薄, 这些年, 你心里有数, 我心里也有数。咱俩到底夫妻一场, 你事事瞒着我, 说起来是为了我好, 说到底你出身江湖, 这些见不得光的宫闱丑事,你又了解多少?知道什么还是告诉我的好。”南乔坐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而今她这脸皮也修炼到位, 丝毫不介意儿女突然跑进来看到。

  “我怀疑,中宫还是有心术不正的小人,整日撺掇着皇后惹是非。”琅玕这手搂着媳妇的背, 俩人头挨着头聊道。

  “太后在还好, 宫里起不了什么风浪。”南乔看了看琅玕这张脸,忽然发现他的眉眼和太后是有几分相似的, 而今年岁大了越发显得像。

  “太后可快七十了。”琅玕见媳妇看自己, 立刻做出笑意, 好显得他风流潇洒。

  “荣王而今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皇帝虽然性子倔强, 到底大事不糊涂。”南乔不希望朝局再乱了, 虽然她不是很希望荣王被立为太子。

  “当心色令智昏。”琅玕笑的猥琐,气的南乔狠狠的拧了他一下,“都跟你一样好色呢。”

  “我怎么好色了, 他多少老婆?我只有你自己。”琅玕立刻还嘴, 南乔哼一声“你碰过的女人,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吃醋啦?”琅玕连忙抱紧媳妇哄着“好妹妹别生气,从你身子给了我,我可没沾过别人。”

  “行了,少拿你哄你那些莺莺燕燕那一套哄我。”南乔从他怀里站起,去看看孩子们。

  这几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一家子早早的投了馆驿,荼蘼花开,春色已尽。

  琅玕近来倒是爱上了风景画,在房里这笔笔细致的描绘着春意,南乔一边伺候他研墨,时而品评一二。

  云舒要找爹爹,琅玕自然放下笔,抱起心爱的小闺女,谁知道这云逸也是闹个不停,讹着三哥背着去找爹,见爹爹抱着妹妹云逸,小嘴一咧就哭,南乔无奈接过他,“娘抱你好不好,乖乖不哭了。”

  卿儿见爹娘哄弟弟妹妹忙得手忙脚乱,出门还和莹儿幸灾乐祸“有本事说我,他们倒是继续生呀。”

  莹儿牵着云鹤和天泽找蜗牛,回头说道“仔细挨捶,你紧着上街看看有没有蛋黄酥,刚才云鹤念叨着要吃呢。”

  一大家子到乾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南乔看着昔日温馨的小院不由得感慨住不下,好在老三一家去他老丈人那住着去了,等着请客那天再赶过来。

  思思看到这个熟悉的院落也是感慨,要是父母还在多好。方炎送来了米面,厨师因为有事没能及时到,琅玕也不在乎,反正也不呆几天,也没敢张扬怕惊扰地方。大不了一家子天天下馆子呗。

  南乔懒得出去,这辈子她只煮过粥,行军打仗那会儿,一点野菜,一点糙米那种。今天来了兴致非要给大伙做饭,连儿吓得目瞪口呆看着爹爹,希望他能阻止娘这个疯狂的念头,琅玕看着一脸兴奋的南乔,咬了咬嘴唇,“又毒不死人,怕什么,吃就是了。”

  琅玕带头盛了一大碗,配上带来的八宝酱菜,好歹做熟了,几口他也就吃进去了,连儿一看爹平时那么挑剔都吃了,鼓足了勇气尝了一口,还好,就是锅底糊了,有点烟味强忍着也咽了。

  思思没当回事,她和爹娘逃难那会儿也吃过不少苦,上来就吃,结果吐个一塌糊涂,诺连连忙诊脉,一下子就笑出声。

  琅玕一看猜个八九不离十让思思伸手,自己诊了脉:“走,会宾楼,爹请客,姬家有后了。”南乔一听乐得把碗放下,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了顿饭,庆贺思思有孕,琅玕面对孙子,偏心就体现出来了,厨子老妈子,要方炎赶紧送来伺候二奶奶,琅玕比南乔怀云鹤那时候还激动,他有孙子了,姓姬的孙子,自己爹到死都没听到一声爷爷,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不孝。

  把徐家上下,加上思思舅舅一家,还有一些住在这里相处的不错的街坊邻居都请到酒楼里好好吃了一顿,正式告知了连儿和思思成婚的事,也顺便告诉他们思思有孕,姬氏一族有了第三代人。大伙来之前心里都明白,依旧旧时称呼,还是叫他姬大夫,徐源媳妇看着穿金戴银的思思,心里也是暗暗嫉妒,自家女儿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徐天泽那小子满身的绫罗绸缎,脖子上还挂着亮闪闪的金麒麟,一副公子王孙的模样。

  招待完了宾客,琅玕备了三牲祭礼,只带着天泽和连儿,进了徐氏墓地。

  天泽渐渐的也懂了些事,跟着二哥给自己父母磕头,琅玕看了看徐成夫妻的坟墓,居然羡慕他们生同寝,死同穴,自己和南乔纵然而今恩爱,百年之后,却不能葬在一块儿。

  刚回到家里,洛阳飞鸽传书就到了,太后病逝。

  这纷杂乱世,太后毕竟给过南乔温暖,这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也被她温暖的母爱唤醒过,思思有孕,南乔立刻安排连儿留下,照顾思思和天泽,云逸还有云舒,两口子带着诺卿夫妻和云鹤千里奔丧。

  洛阳城的守将看到远远的来了几匹快马,马上的人都是孝服,国丧期间这般打扮疯跑的怕是皇亲国戚,连忙吆喝行人避让。来人没有打着旗帆,不知道是哪府的贵人,到了近前一看,大伙纷纷跪倒,迎接长公主殿下。

  南乔一刻也没有停留,一行人直接奔了宫禁,国丧之际,长公主一家直接就奔了长乐宫,依孝礼痛哭爬进大殿,一声声母后,哭诉着这一世的心酸。

  皇后见时候差不多了,扶起一身重孝的长公主,见过皇兄,皇嫂,这热孝中不受礼,兄妹两人又抱在一处哭了一番。

  深夜的长乐宫一片银白,正殿里,玳昴和南乔跪坐守灵,想到母后慈爱,兄妹二人不时擦眼泪。皇后担心玳昴身体吃不消,今日长公主殿下回京,他又陪着守灵,带着荣王进来打算让荣王替他父皇。

  “你们去吧,朕和皇妹一起给母后守灵。”玳昴不肯动,皇后继续规劝,国丧期间显然她的禁足令自动解除。“陛下龙体要紧,驸马爷在殿外候着呢,还是让长公主和驸马守灵吧,皇儿陪伴就好。”

  “母后是我和南乔的母后,琅玕是女婿,让驸马爷歇着去吧。”玳昴把披风给南乔披上,“女孩家的畏寒,别冻着。”冲着皇后冷漠地说了句,“还不退下?”

  “臣妾告退。”皇后无奈,领着荣王含着眼泪去了。

  “皇儿,你看见了没有?这还当着太后的面呢。”回了中宫,皇后有些失态。

  “母后。”荣王怎么可能不明白母后的心思,可是他也了解自己岳母,说到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陪皇妹守灵,只怕心里想着的是和他媳妇给母后守灵吧。”

  “母后慎言。”荣王不知道母后近来怎么了,容易急躁,一点小事就烦的不轻。

  “这回仪嫔那个贱人不用嘚瑟了,正主回来了。凭着她长的有几分像南乔郡主,这宫里还装不下她了。”

  “母后,您在这深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而今这是怎么了?别听那些小人挑唆。”荣王头痛不已,皇后以国母之尊被禁足许久显然是不平,禁足期间一应供应仅仅是按照嫔位的例。

  “皇儿,母后委屈了一辈子不要紧,母后就是怕仪嫔那贱人,凭着她那狐媚样子,让她那贱种得了你的储君之位。”皇后拉着儿子的手开始诉苦。

  “母后,不会的。”荣王身为皇子对储位自然是有想法,可他相信父皇会传位给他。

  “你岳母手里如今没有兵权,你也就能指望上诺然和方予南。他俩都是领兵的人,这朝里没有人可不行,你听母后说,顔巡的女儿模样性情不错,你纳个侧妃,也好将来多个臂膀。”

  “母后,现在国丧期,您说这话不合适。况且我已经有嫡长子,按照我朝惯例,亲王有嫡出长子是可以不纳侧妃的,诺依如今又有着身孕,您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我的傻儿子。”皇后近来烦的厉害,仪嫔那贱人又有了,仗着皇上恩宠,已经开始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当初太后拦着,不许她晋位,而今太后已薨,只怕皇儿再不被立为太子,自己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她太知道玳昴对他皇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也明白仪嫔得宠的原因。

  太后的灵柩在玳昴和南乔的护送下,直奔皇陵,太后并非原配,离先帝一尺的位置,掘开墓穴,早已经修建好的地宫打开,在宗亲的护送下,走完了最后一程。

  太后已过花甲之年,算的上是高寿,大伙纷纷劝玳昴和南乔不要再悲戚,接下来大伙依礼守灵,玳昴子嗣稀薄,三皇子年幼,之前有几位皇子早夭,并没有序齿。皇长子被囚禁宗人府,皇帝并没有除去他的皇子身份,仅仅荣王一人主事,累得他手忙脚乱。

  瞧着跪垫上连外孙小云鹤都跪得这么靠前,玳昴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膝下寂寞,同南乔商议接元初来磕头,南乔点了点头。

  荣王亲自回洛阳,拿着父皇的手谕接出来了元初,一见荣王,元初还以为自己大限已至,□□王依礼见过长兄,递上孝衣让他在马车里换好,悄悄地带他来到了皇陵,打发了內监和侍卫,这哥俩跪在太后灵前,元初磕头如捣蒜,父皇和太后的栽培,终究是被他辜负了。

  灵堂里这会儿仅仅有皇帝,荣王和南乔,见他行了孝礼,玳昴示意荣王在门口守着,拉着元初到了偏殿。

  玳昴示意南乔也坐,摆手让元初也坐,父子俩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他指着南乔说道“你师娘作证,你受的委屈父皇心里有数,冯氏得为她残害皇子付出代价,可父皇保不住你了,就必须得保住你弟弟元齐,先君臣后父子,你皇祖母后事办完,你依旧得回宗人府思过,父皇会叮嘱你弟弟,在父皇百年之后,社稷安稳之时,放你出来,给你个封地安养天年。”

  元初没想到自己能是这样个结果,磕头谢恩之后玳昴命元齐带他下去,这几天不许他接触外人,仅仅由元齐照管他。

  玳昴瞟了一眼南乔,微微叹口气“元齐好歹也是你女婿,抽空儿多多教导才是,他母后糊涂,可他秉性忠厚。”

  “这几天若是他能好好待元初,皇兄尽管把心放下就是,虽然是皇后所出,终究是皇兄的血脉。”南乔自然明白玳昴的心思。

  “看皇儿面上,朕睁一眼闭一眼罢了,遗诏朕早都写好,就在玉玺盒子下面的锦匣里,如果朕那天走的急,这一切就托付给你了。”玳昴拍拍南乔的肩膀,继续说“早早的立了太子,就是众矢之的,仪嫔出身虽微,心却甚大,宫里的把戏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后这点子聪明,都在面上了,真要是狗急跳墙出了点什么事,朕这辈子的心血就全完了。”见南乔温柔地看着自己,玳昴低头露出些许笑意,一改方才沉重的语气“你回去歇着去,这两天你天天跟朕这么耗着,琅玕脸色难看的紧,都是男人,朕能理解,回了洛阳不许急着走,周年之内诸多祭礼不说,朕这后院也不安稳,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帮一把才是。”

  南乔起身告退,刚回到自己临时寝殿门口,宫女福身问好“皇后娘娘请殿下说话。”

  只得跟着侍女去了皇后寝殿,冯氏一身重孝,不施粉黛倒看起来亲切了许多,当年那个温婉的大家闺秀,而今已经染上了深宫妇人的内敛与算计。

  “臣妹见过皇后娘娘。”国丧期间礼数从简,南乔福身还没等蹲下,皇后忙道“妹妹请起。”

  她打量着眼前的人,虽然唤她妹妹,皇后也知道,她大自己十几岁呢,当年英气逼人的南乔郡主她是见过的,如今迟暮之年,倒也端庄秀丽,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慈爱,眉目依旧如画,皮肤依然紧致,不施粉黛的一张俏脸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眼前的女人,她依稀记得先袁王爷看她时,眼底的深情;她也记得驸马爷看她时,那说不出的宠溺;更知道夜半无人私语时,自己的丈夫对窗的声声叹息,以及低不可闻的南乔。

  “妹妹看起来单弱的很,这几年可是疏于保养?”这客套话是要说几句的,皇后觉得她瘦了好些。

  “都是我那俩个小冤家,有他们兄妹的时候战事未了,连日颠簸疲累,加上年纪大了,养了这许久都好了很多,多谢皇嫂惦记了。”南乔语速平缓,就像是寻常人家姑嫂叙话。

  诺依有孕,这回没跟着来陵寝,嫡出的孩子越多越好,母后走之前还记挂着诺依腹中的孩子呢,说又是一个小皇孙。”皇后从南乔的女儿开始说,南乔的态度依旧没什么变化,慢悠悠说道“皇兄子嗣上艰难,好在荣王已经成年,我们也就没什么可烦心的了。”

  “太后的事儿一出,朝中大臣正议着早立太子,以安国本呢,妹妹在陛下面前是说的上话的,你意下如何?”皇后总觉得从南乔口中说出子嗣艰难有讽刺的意思,可她虽然贵为国母,实在惹不起南乔。

  “皇兄有皇兄的打算,皇嫂不必为这些事烦心才好。”她依旧平平淡淡的,似乎储位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什么,气得皇后有几分急躁“妹妹总要念在皇儿也唤你一声娘的份上,多多照看才是。”

  “从皇兄那论他是我侄儿,从诺依那说,他是我半子,怎么说都是我的孩子,自然要照看,只是皇嫂,朝廷法度后宫不得干政,就算为了荣王殿下,您也要三思。”南乔好心提醒她,不过显然好心当做了驴肝肺。

  南乔告退前看了一眼皇后身边的小宫女,这女孩子眉眼间带了些许戾气,并没有寻常宫女脸上常见的低眉顺眼,而且生得有几分熟悉。

  南乔的态度,皇后很不满意,身边的侍女也跟着帮腔:“长公主殿下自视清高,娘娘可得为咱们荣王早做打算!”

  “她才是最了解咱们陛下的心思的人,没准这就是皇上的意思。”皇后开始揉头,婢女连忙上前帮忙捏着。“娘娘还是琢磨琢磨仪嫔那贱人,肚子里的再生下来,太后已经不在了,谁还能挡住她晋位,陈太医可说了,又是一个皇子。”

  “现在是个次嫔,上台面的事儿,没她的份儿,再生个皇子,晋个妃位是说的过去的,俩皇子在陛下眼前晃,再加上那个酷似南乔郡主的狐媚脸,只怕这中宫都得让贤了。”皇后越发头痛。

  国丧期,琅玕不敢玩乐器,只得靠在窗前看书,皇陵这里比家里要冷好些,琅玕孝服外搭了件白色披风,看着南乔一脸沉重的进了屋子。

  “别和她一般见识,宫里的女人,眼睛里只有争。”示意她坐自己怀里暖和暖和,南乔也不客气,钻他怀里,裹上了他的披风说道“她们不争,就活不下去,男人只有一个,皇位也只有一个。”

  “还是嫁给我这个江湖郎中好吧?活的舒心,自在。”琅玕把书放下,又把媳妇裹紧,直接亲一口,虽然国丧期间,躲房里亲自己老婆还犯不着忌讳。

  “诺依不该许给皇家。”南乔直接抱怨起来,甚至想起当初逼琅玕娶老婆生儿子,把依依嫁给他儿子的话来。

  “为了这丫头,我没少和他吵这事。说到底,孩子自己也是愿意的。你也不必自责,姑爷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虽说有几个外面孝敬的侍妾,不过是聋子的耳朵,连个正经侧妃都没纳,两口子伉俪情深的,我还算满意,敢欺负我闺女,老子废了他。”琅玕的眼里露出狠厉的神色,丝毫没想起当初南乔说过的话。

  “诺依是这个家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受尽了宠爱,凡事不可能一顺百顺。”南乔第一次向命运屈服,外面传来脚步声。

  “爹,娘,儿子过来请安。”诺然一路风尘从北境赶了回来,灵前行礼过后,见过圣驾连忙过来给父母问安。

  “来,爹看看。”琅玕拉过儿子,诊了脉,知道他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坐下。

  “回京之后,嘱咐你媳妇,少进宫,少说话。”南乔叮嘱儿子。

  “娘您放心,茗钰明白着呢。”诺然晒黑了不少,胡子拉碴的显得成熟了些。拉他过来把琅玕刮胡子的刀给了他“回房里收拾收拾,等起驾了一同回洛阳,茗钰给你生了儿子,还没见到爹呢。”

  “说起来我对不起她们母子,好在平安,回銮就能见了,爹给取个名字才是。”然然直接把盔甲卸下,随意地坐在琅玕身边。

  “叫郎郎吧,袁斯郎。”琅玕说出这个字,南乔摆手“犯了你的讳。”

  “无碍的,又不同字。”琅玕不在意,那就这么定了,然然要回房歇着,琅玕拉住嘱咐“你媳妇盼你回来一次不容易,国丧期间管不着明媒正娶的两口子,多疼疼她,女人不能让她太寂寞,太后不会怪罪你的。”

  南乔啐他一口“你怎么总能扯到这事儿上?”

  “你们一个个都是死心眼,我是心疼儿媳妇。”他理所当然,然然伸胳膊搂着他脖子,凑到耳边“我娘离不开你是这个原因不?”

  南乔直接提起一边的马鞭子,然然落荒而逃。

  丧礼完毕之后,陛下有令起驾回洛阳,连儿带着思思和那几个孩子一路缓缓的也到了。云逸和云舒第一次进长公主府,俩个小家伙好奇地看着这那。

  有哥哥的女孩子是幸福的,尤其是有很多哥哥的女孩,比如姬云舒。她的六个哥哥除了小哥云逸会和她抢东西之外,其余的都很宠着她,虽然她还不懂什么事。

  淼淼喜欢爷爷,从南乔一家回了洛阳之后,淼淼就住在长公主府,有爷爷哄她玩,有云舒和她厮闹,俩个小家伙没大没小的,经常打成一团让诺然很头疼,自己闺女比自己妹妹还大一些,还不是很懂事的淼淼经常会喊云舒妹妹气的诺然问女儿,“你要喊爹做大哥是怎么?”逗得茗钰眼泪都要出来了。

  诺依虽然有孕,趁着母亲在洛阳倒也时常回来,荣王忠厚,和岳父一家又亲近,诺然爱逗这个当姐夫的,搞得长公主府整日乱糟糟的。

  面对一堆小舅子荣王也是头大不已,心里到底有没有埋怨岳母生那么多儿子就谁也不知道了。

  方予南刚回云南不久,太后薨逝。安顿了防务连忙进京磕头,国丧期间禁止宴乐,匆忙过来见见姐姐姐夫,还得赶回云南去,南乔有些心疼的看着弟弟,“予南,人过三十天过午,到底要保重身子才是,闲暇时保养,少和小老婆喝酒。”

  “姐,你放心吧,你兄弟身子棒着呢,你看我姐夫快五十了都能让你生对龙凤胎。”方予南一脸坏笑,虽然染上了风霜,依旧圆圆的娃娃脸,想想弟弟眼看四十了,南乔也不得不感慨岁月匆匆,“听说川儿聘了薛家的闺女。”

  “国丧过了之后也该完婚了,川儿都十八了,姐。”提起儿子予南还是很高兴的。

  “薛成殉国,薛家那姑娘我见过,模样性情都好,藩王正妃还是配的上的,咱们姐弟都老了,以后再见面就难了,你说话也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凡事稳重,方家几代人镇守云南了,千万要把云南百姓放在心上。”南乔还是不放心予南,琅玕立刻劝道“行了,南乔,他都多大了,你呀操心的命。你羡慕我这个岁数照样能当爹,那你可得好好练练,要谨记酒色二字最伤身。”琅玕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常年酗酒伤了肝。

  “我呸,酒也就罢了,你确实不天天喝,色字啊,姐夫,你逗我呢吧?谁不知道风流倜傥的姬琅玕。”予南直接揭短。

  “你还别抬杠,你姐夫我不是纵欲之人,我从十几岁开始伺候陈昭然,一年去玩几次那是有数的,我根本就没有空,娶了你姐之后我才敞开来的,如今她都控制我不许连着玩。”琅玕是个实诚的人,几句话就把两口子的频率暴露了,南乔瞬间脸红到脖子,寻常人家虽然正妻和丈夫一同起居,可过了育龄的女人基本也就没了和丈夫行房的机会。只是这琅玕依旧需求多,她连个妾都没给人家买个,确实落人口实。

  “也不是外人,又害臊了。”方予南一看这架势连忙告辞,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谁知道姐姐一会儿翻脸会不会冲着自己来。“姐,我这就云南,等川儿成亲,务必来喝杯喜酒。”予南恭恭敬敬给姐姐行礼,南乔夫妻带着孩子们送到城外,兄妹洒泪分别,谁知道暮年姐弟,这一别又是哪年再见。

  虽然人在洛阳,长公主府整天就是闭门谢客,思思有孕,不过也没影响她爱玩闹的性子,诺卿那个没正经的又爱逗他二嫂,叔嫂两个拌嘴是常事,只是而今不敢找嫂子切磋武艺罢了。

  眼看着年下,思思一天天的笨重,长公主府备好了稳婆,乳母等着孩子降生,南乔开始紧张。思思在她眼里和自己女孩一样,这第一次生产,难免有些慌,连儿这些天已经不去分堂了,就在家里陪着思思,等着孩儿出世。

  琅玕整天盘算着孩子名字,孩子们是云字辈,想让孙子们是雨字辈,惹的南乔啐了他一口,他自己反应过来指着媳妇笑话,“你个没正经的想哪去了?”

  “和你在一块儿,我还学的到好?要不让连儿自己起去吧,反正是他儿子。”南乔有些头大。

  “我那好儿子根本就不管这摊,儿子好像替我生的一般,整天就是夫人辛苦了,你看他有空理我这个爹?”琅玕竟然有几分吃醋。

  “诺连小时候可是和爹最亲了,娶了媳妇你看看,悔不当初少疼他些吧。”南乔一脸揶揄。

  “爹,思思肚子疼。”说连儿,连儿就着急的在院里喊上了。

  “你大爷的,叫稳婆啊,遇到点事就喊爹,这事你爹能进你屋吗?这傻儿子,赶紧传稳婆,烧热水。”琅玕一嗓子管家连忙传人,南乔不放心,直接就跟着去了东跨院,思思抓着床头疼的不断冒汗,哭叫着喊娘。

  “娘在,别怕,孩子你听稳婆的,让你用力你再用力,不疼的时候抓紧吃点补补体力。”南乔端着参汤,就着疼痛的间隔喂着思思吃些,疼的越来越紧,思思已经顾不上吃什么了,稳婆知道时候到了,帮她按着肚子指挥她用力生,连儿被琅玕拽住不让他进屋,“别进去了,看着女人生孩子心里更难受。”

  “思思都疼哭了啊,爹!”连儿还是想进屋,琅玕一把抱住他不许进说道“她为你疼这一阵子,你就好好疼她这一辈子,听爹说,你进去帮不上忙反而添乱,影响你以后办事的心情。”

  “去你的老不正经。”连儿拿这没谱的爹一点办法都没有,怼了句“你陪我娘生了两回也没耽误你办事。”

  “我们岁数大了,而今就剩下乐呵乐呵了,你爹再勤快耕种,也收获不出什么,你们不一样!”琅玕就是不许连儿进屋。

  莹儿听说思思要生了急的也是在廊下直转,卿儿拽着她不许她进去,怕吓到她。总算是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仆妇出来道喜“恭喜二爷,二奶奶添了个孙少爷,母子平安。”

  琅玕笑着命人赏,连儿和宋莹冲进屋里,南乔见连儿抱着儿子一个劲儿亲,提醒他“好好伺候你媳妇月子,为你受了好罪,娘抱了孩子给你爹看去,一会儿就给你们送回来。”

  琅玕看见这宝贝孙子也就有了灵感,直接取名姬斯承,南乔仅仅是抿嘴笑,最终他还是放下了袁家的还是姬家的区分,这一代孩子用了同一个字。

  “这孩子有福气,男身女相,这小脸蛋和他大姑生下来一个模样。”南乔依偎在琅玕身边看孙子,两口子品评着孩子的模样。

  “胖的那是,还是思思会生,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我生那几个,一个比一个小,就诺依还大些。”南乔有点失落,自己好像真的算不上一个好母亲。

  “有脸说,怀诺依那会儿我们哥俩伺候你,换着样的给你弄吃的,我光厨子就给你找了三个,还有点心师傅,诺然生下来啥样我不知道,连儿他们哥俩就是俩小猴,丁点儿大。云鹤也就比连儿大点,云逸和云舒就别提了,看着都可怜。”琅玕这老脸贴着孙子的小嫩肉,越看越喜欢。

  “母后忌日过了,咱们就回家里,沧澜谷有第三代人了。”南乔接过小斯承,抱屋子里递给乳母,思思年轻体力好,连儿好歹是个大夫,琅玕隔段时间也诊脉照料,出血不多,虽然虚弱些,也难掩初为人母的兴奋。“娘,给我抱抱我儿子呗。”

  “听话,出了月再抱,让乳母抱着你看就好,月子里好好养身体才是,不然受罪一辈子。”南乔示意乳母就在二奶奶身边喂,让她睁眼就能看见自己的儿子。

  “汤好难喝啊!”思思抱怨。

  “月子里不给吃太多盐的,坚持坚持,满了月想吃什么让他们做。”

  厨房不敢大意,二奶奶坐月子这一天五顿饭仔细伺候着,殿下高兴,上等封赏众人,大伙喜气洋洋的等着孙少爷满月大伙讨杯喜酒喝。

  国丧期间,南乔也不愿意张扬,满月酒并没有办,家里的众人每人赏了银钱一人一瓶好酒,各自喝去,南乔夫妻带着诺然一家,诺依一家,连儿一家,卿儿一家和几个孩子坐一起吃了顿饭就当给孩子过满月了,诺然抱起这小斯承喜欢的了不得“祭祖得告诉我父亲去。”

  “诺然,你要是敢说他叫袁斯承我打折你腿。”琅玕吃了口菜瞪了诺然一眼,为了连儿的姓氏他没少和南乔生气,这会儿一下子来了脾气。

  然然也不好笑,从思思养下斯承琅玕也不再催生,脸皮比琅玕还厚的卿儿丝毫不放在心上。

  荣亲王府的侍从匆忙过来送信,“娘娘出事了。”荣王立刻起身就要进宫。

  “站住!”南乔知道,这个时候荣王还是不牵扯的好。

  “娘,我母后她?”荣王脑门见了汗,南乔缓缓说道“明天说好的入宫为太后礼佛祈福,娘带着诺依和茗钰入宫,你这时候进宫怕是帮不上忙。”

  “可是,娘。”荣王不放心他生母,茗钰也焦躁不安。

  “都坐下,来人,去秦府,这瓶酒给秦将军送去,就说孙儿满月,国丧期间就不招待各位了,然后吩咐管家,时常走动的各府邸,都送上一瓶,记住,除了秦素英的,别的府一律不收回礼。”南乔随手把桌上喝了半瓶的酒拿给侍从,侍从应了出去,琅玕摆手把饭菜撤去,反正也没胃口再吃。

  傍晚薛奕才回来,带回来一本佛经,说愿佛祖庇佑小公子长命百岁,南乔的手都有些微颤抖“诺然,你立刻回甘州去,不论谁找你,推脱不要回洛阳就好,茗钰,你和淼淼郎朗就住二道院正房。”

  “娘,我母后到底怎么样了?”荣王急的团团转,他哪里懂这些哑谜。

  “皇后有被废的可能,这可是国丧期间,你母后她惹大祸了。听话,不许你进宫,等娘的消息就是。不要听信小人挑唆,诺依,好好服侍你夫君,明早跟娘进宫。”南乔这会儿又定了定心神,皇后死活是她自己作的,她的儿女她一定要保护好。

  诺然推说甘州有紧急事务,连夜走了。南乔看着外面清冷的夜,“琅玕,风又起了,真凉。”

  “别怕,有我陪你!”琅玕紧紧抱住她。

  一大早南乔收拾了,带着茗钰和诺依入宫礼佛,宗亲命妇都到齐了准备去正阳宫朝拜皇后然后一起去给太后礼佛,竟然是贤妃和肃妃出来带着宗亲命妇去佛堂为太后祈福。

  內侍过来通传,谢各位夫人厚意,长公主殿下留下御书房见驾,其他人可以出宫去了。

  南乔也不理会这些妇女悄悄议论,让茗钰和诺依候着,直接去了御书房。

  “坐。”礼尚未完,玳昴直接招呼南乔坐下。

  “谢皇兄。”南乔告了坐,一言不发。

  “都不问问出了什么事?”玳昴语气生硬,他心里拿南乔当家人,可她连点儿急都不着,委实气人。

  “皇兄若是想说,自然会告知。”南乔看他脸都黑了,继续沤他。

  “刁钻,冯氏长本事了,刺王杀驾,要毒杀朕。”玳昴把茶杯往案上一摔,南乔不屑道“那是笑话,她没那个胆子。”

  “奇怪就是证据确凿,亏了昨儿皇儿在你那住,要是昨晚入宫肯定被禁军先拿下再说。”玳昴还有几分庆幸,南乔只得问一句“皇兄打算如何处置?”

  “皇妹打算如何处置?”他这脑子又不大够转,直接问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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