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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南乔 老羊is乐乎阡陌 10904 2021-04-02 19:49

  南乔知道琅玕肯定是对西戎他们动手脚了, 当着外人也不好问, 寿已经拜完, 酒席摆上, 诺然一回来同舅舅和流金勾肩搭背就喝上了, 诺依带着弟媳妇们领着孩子们在后院热闹, 琅玕陪着南乔和他们昔年同袍把酒言欢, 直闹到晚上才撤下残席。

  南乔今天格外高兴,回房里拉着琅玕说个不停,问问西戎, 问问兴起的库部,又问问北境,琅玕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逼他们后退了那么多。

  琅玕笑而不答, 抱起南乔就放到了床上,“媳妇, 我只愿等你六十岁生日的时候, 我俩还能继续温存。”

  “老色鬼。”南乔看他那一脸不正经的笑, 就知道今晚又得陪他, 不经意间, 俩人成亲已经十一年了, 见她不专心,琅玕有些不满。

  “想什么呢?”琅玕用了点蛮力提醒她,南乔认真看了看他“十一年了。”

  “没有后悔嫁给我吧?”琅玕有点得意。

  “不后悔, 有你余生无憾。”俩人闹到一半这一闲聊起来, 琅玕很快也就缴械投降,搂着媳妇笑道“也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呸,你恨不得人还没长大呢,就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南乔语气有些酸。

  “身体上得到的满足,不如心里得到了满足,从前做了那许多混账事,没有同你在一处了觉得舒服,怀里搂着对的人,梦里都是甜的。”

  “嘴好。”南乔帮他把被子盖好,琅玕从年轻那会儿睡觉时候就喜欢光着,而今老了这毛病依旧没改。

  “我相信会有下辈子,你早点嫁给我好不好?”琅玕开始央求,南乔笑说“你早点寻到我,我自然就早点嫁给你,若是下辈子我投个男胎怎么办?”

  “我若是女的就嫁给你,若是男的,我们也在一处。”琅玕顺口胡扯,南乔推他一把渐渐睡熟。

  诺然在家里最高兴的是淼淼,他和云舒扯着诺然前山后山到处乱跑,郎朗和爹有些陌生,躲在娘身后偷偷去看,茗钰扯着他上前“让你父王背背呀。”

  诺依这次回来没带孩子,玳昴越发的离不开皇孙,一天见不到就冲荣王发脾气,人老了脾气越发古怪,不满琅玕一句想淼淼了,茗钰就领着淼淼和郎朗回沧澜谷,“许他想孙子,就许我想我孙子。”这是玳昴的道理,或许这辈子,他对琅玕的不满是在骨髓里。

  诺然兄弟姐妹几个难得聚一起,白天大伙基本上都在驿园玩闹,冷清了多年的驿园,一下子又恢复了热闹,诺卿顽劣,撺掇斯承揍云逸,要不就鼓捣淼淼和云舒打架,又被诺然骗到后山中了机关掉进陷阱被关了一夜才放出来。被南乔知道了也就咬牙说句,“活该。”

  几个老家伙住了十几天才陆续告辞,琅玕对方予南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给他带上了不少的药。诺然边境没事,索性在家里一直住到春节,每天陪陪妻儿,也和母亲一起研究袁家枪法的演变,诺依得回洛阳,年底诸多祭祀,送走了舅舅他们,诺依带着卫队一个人回了洛阳。年终尾祭过后,皇上下诏书册封皇二子霰元齐为太子,嫡妻袁氏为太子妃,入主东宫。

  琅玕收到消息叹了口气抱紧了云舒,“心肝儿,你长大了,爹爹宁愿你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嫁到是非里面去。”诺然见爹爹灰心,逗小妹道,“云舒,和大哥说说,长大了像嫁个什么样的人?”

  “爹爹那样!”云舒脱口而出逗笑了大伙。

  “可是爹已经娶了娘啊!”诺然给小妹妹提醒。

  “我就要爹爹。”云舒撇个小嘴撒娇。

  “让给你。”南乔倒也大方的紧。

  “当着孩子也这么没正经的。”琅玕笑着指着南乔。

  家里张灯结彩,今年人齐全,都在一处过春节,驿园的花开的格外的娇艳,谷雨折来插好瓶,每天都送到正房原来南乔的妆台上一瓶,或许他的世界才是最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

  家里大小事思思全权都能料理,连儿长了几岁,性子越发沉静,琅玕从小把他养大,也不得不感慨诺念像“他”,偶尔说句俏皮话儿都觉得新鲜,不及小时候爱闹了。

  云鹤爱琢磨,琅玕这些年苦心经营的药圃,被自己宝贝儿子快踏平了,琅玕也认命了,由着他折腾罢了,云鹤不断的拔,琅玕不断的种,诺然对弟弟的行为很是赞赏,举起云鹤告诉他,“大哥小时候有个理想,就是拔光爹的药圃,我看你能做到,拔到他彻底不种的那天,大哥给奖励,要什么,随便挑。”

  气的琅玕琅玕追着扯诺然的耳朵。谷雨依旧对焰火感兴趣,家里男孩子多,琅玕让人多准备焰火,春节那天晚上,最大的焰火在琅玕按住了云鹤的同时,被谷雨抢着点着了,乐的谷雨直拍手。

  夫妻两个坐好了接受了儿孙们的拜年,看着这一大屋子的人,琅玕一脸的得意,“平时我催你们抓紧结婚生子,过年的时候看出来了吧,多热闹啊,斗嘴还得有个人呢。”

  “是啊,自己不着急,催别人可是比猴儿都急,淼淼,你得管云舒叫姑姑,这怪你爷爷,他自己不着急,害的我这总错着辈呢。”诺然又开始挤兑他爹。

  “大哥,咱爹那可是名声在外,没准等淼淼长大了,他一高兴,还给咱添个妹妹呢,那可就差两辈了。”老三自然是要帮腔的。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我听说了,有位姑娘一心要给咱爹做妾,都等到三十多了,要不,问问娘同意不?同意的话,你收了?没准我们还能多几个弟弟妹妹。” 诺然消息灵通,琅玕老脸一红,二子说得自然是当初吕家那位小姐。

  “我没意见。”南乔品着茶,看着孩子们挤兑琅玕。

  “老二,我看是你小子想纳妾吧?思思,今晚回屋好好审审,不用怕他,爹给你做主。”

  “知道了,爹。”思思笑着答应。

  “至于老三嘛,我就不揭你短了,和你大舅子多增进增进感情,比什么都强。”琅玕露出暧昧的神色,老三一囧,他真是冤枉。

  琅玕笑的有些语重心长,又看了眼诺然,“你就别寻思了,朝廷法度驸马不得娶二房,你挤兑老子的时候琢磨琢磨你自己。”琅玕一边喂淼淼,一边挤兑他们哥仨。

  “爹,还是我喂孩子吧。”茗钰见淼淼一直坐爷爷腿上,不肯自己好好吃。有点过意不去。

  “让爹喂,我小时候他都没喂过我吃饭!”诺然一把拽住茗钰。

  “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老子从西戎回来的时候你就会自己吃了好不好。”

  “反正我们八个,你喂过我姐,喂过我弟弟妹妹,就没喂过我,偏心。”

  “来,你过来,今天好好喂喂你。”琅玕一把抓起桌上的鸡腿,直接塞诺然嘴里,没等他嚼完,拎着肘子就奔诺然使劲,吓得诺然连忙跑,爷俩在院里上蹿下跳逗的几个年幼的孩子连连喊加油。

  “刚吃完饭,又灌一肚子冷风!都给我下来。”南乔气的追到院子里喊,谷雨一看热闹连忙助阵,老二老三更是跃跃欲试。

  南乔已经拦不住他们了,打发年幼的孩子们抓紧回去睡觉,领着媳妇们边聊天,边守岁,索性不理他们爷几个。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过了春节,诺然领着谷雨带着妻儿回了洛阳。

  飞鸽传书来报宋兰亭病逝,南乔哭了一顿好的,打发老三两口子赶紧去帮着料理,她和琅玕把家里孩子们安顿给思思,也急匆匆去送故人最后一程。

  迟姐虽然看起来衰老了许多,面对丈夫的离世还算平静,昔年琅玕给了她那两颗药丸,助她得了一儿一女,而今跪在灵前也不算冷清。

  宋兰斋家的三个小子加上女儿女婿都在这里,宋老二哭罢了也感慨“大哥病了多年,走了不再受罪未必是坏事。这些年嫂夫人煎汤熬药伺候着,辛苦了!”他又给嫂子行礼,迟橙摆手道“伺候自己的男人,心甘情愿。”望着灵位叹口气“你个老东西等着我,自己在那边儿谁照顾你?”

  子侄磕头劝她千万别想不开,迟姐还算平静“谁说我想不开,只是让他在那边规规矩矩的,不许他沾花惹草,等我去寻他。”

  想来这是人家两口子的爱称,南乔陪了迟姐几天,觉得她渐渐虚弱,琅玕悄声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一下子走一个,她日子也不多了。”

  办完宋老大的后事,南乔觉得云鹤也大了,亲近人里有年龄合适的女孩儿,南乔没少了打听,她恨不得云鹤能跟他二哥一般,干脆娶个童养媳回来,早点把终身大事定下,谁知道她和琅玕到了这个年岁还有几年好活?

  云逸打小被南乔娇生惯养,而今到了念书的时候又开始后悔,她也不指望云逸求功名,只希望能做个好大夫别丢了他爹的人就行,可这孩子聪明有余,勤奋不足,专门爱和女孩子们在一处玩儿,南乔恨得牙痒痒,可又拿这小儿子无济于事,再不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打骂几回,又哭着劝他几次,这小儿子把叱咤风云的南乔郡主,差点挤兑成怨妇。

  管儿子不听就埋怨琅玕,可琅玕也没少偷着给小儿子钱出去吃酒去,就算琅玕不给,二嫂和三嫂背地里也没少填补云逸的亏空,连儿只是觉得这弟弟贪玩些,秉性忠厚,尊重嫂子爱护妹妹,实在没有母亲骂得那么不堪,这么大家业,由着他花能花几个?只要不赌不嫖就行呗。

  云逸倒是不赌钱,年节和嫂子们侄儿们玩几把牌也是有数的,只是喜欢和丫头们闹。

  说到底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和丫头们不清不楚的算不得什么污点,连儿假装不知道,年年谷里采买女孩子由着他先挑,反正其他房里的丫头都是做点粗活的,只有他房里是陪他取乐的。

  清平三十三年冬,说好了给南乔庆贺六十大寿,被云南的一封加急传书搅合了,予南病重,嫡子百川已经正式主理军务,南乔和琅玕带着云逸和云舒几乎马不停蹄跑回云南,云鹤和天泽和哥哥嫂子在家里等信,若是不好再去。

  这是云舒第一次见到方百川,这位大表哥和自己大哥看起来差不多年纪,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嫡妻薛氏总是带着温柔的笑,照料方予南也是极孝顺的。见南乔到了,方予南的几个侍妾扶着他起来,拉着姐姐的手,方予南有点难过道。 “姐,你别担心,我略养养就好了。”

  “听你姐夫的话,好好吃药,不许喝酒。”南乔这一生大部分时光都和琅玕朝夕相伴,就算不通医术,也比常人知道的多,弟弟面色晦暗,只怕是时日无多。

  琅玕诊脉,狠狠瞪方予南一眼,碍着南乔在,又不能深说,打发南乔带着孩子们歇着去问着方予南道,“不是不许你喝酒吗?”

  “姐夫,喝惯了,改不掉。”方予南也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真的丧期到了。

  “抓紧安排身后事,姐夫也不是神仙,只能尽力救你。”琅玕心说你这兔崽子年过五十还不保养,已经是阎君勾魂册上的人了。

  夫妻两个带着云逸和云舒在云南一住就是半年,方予南虽然病重,有琅玕精心调养着,也略见强,南乔倒也宽心了不少。

  洛阳急报,皇上驾崩,南乔无奈和琅玕带着百川赶回洛阳,云舒和云逸只得留在云南,让薛氏帮着照应一阵,霰玳昴终年六十四岁,在位三十四年,在帝王里也算的上是高寿。

  奇怪的是被禁足多年的冯氏,在皇上驾崩前三天去世,草草葬入妃陵,虽然准许太子登基后追封为太后,可冯氏死的蹊跷,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太子殿下按照先皇遗诏登基,仅仅追封了冯氏为母后皇太后,并没有再度封赏其母家,嫡妻袁氏被立为中宫皇后,按照昔年太后的意思,封岳父琅玕为承恩公,又惹得朝野上下偷偷议论,这实心眼的皇帝女婿不追封亲老丈人,倒是封后老丈人,也渐渐被品出点儿那么点子意思,琅玕毕竟白衣出身,怎么封也威胁不到皇权。

  南乔以大长公主之尊携全家守灵,诺依刚刚生育了一个小公主,这会儿尚未出月,先皇临终时候还嘱咐内命妇,照顾好太子妃,让她养好身子,不必拘礼。

  可她以皇后之尊,哪能离开灵堂,皇室的女人三十几岁还在生育儿女,显然恩宠有加,看着女儿虽然憔悴,可身上几乎一直披着丈夫的孝衫,新皇能如此敬爱发妻,也算是一段佳话。

  新皇做皇子的时候连个侧妃都没有,仅仅有个侍妾李氏生育了一个女儿,也是养在诺依跟前,母凭女贵李氏封了妃,余下几个侍妾,按照各自家世晋封了几个次嫔,也就算是摆设一样。

  而今南乔只能劝女儿大度一些,做了天子,后宫要是太空可是被举国上下盯着的,依依逗着自己小女儿还算是笃定,她有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又和皇帝有着近二十年的夫妻情。

  背地里新皇没什么变化,特意把岳父接到后宫,就为了显摆自己的小公主,三位嫡皇子不敢怠慢这位没有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外祖父,大皇子依旧亲近,见过礼还凑到琅玕身边讨要药囊。那俩小子因为玳昴暮年的时候下令养在宫里陪自己解闷,连琅玕过寿都不放人去。

  他管不了茗钰生的儿女,可是把自己的孙儿看得紧紧的,或许这辈子到最后一刻,他都在心里和琅玕暗暗较劲,可他赢得了江山,心里却输给琅玕了一辈子。

  诺依还算庆幸先皇高寿,自己三十几岁彻底走进这内宫,这辈子怕是很难有机会再出去了。

  再回到云南,已经是承平元年冬,方予南的病一天重似一天,最初还能和姐夫说几句笑话,渐渐的气息越来越弱,一只手拉着琅玕的手,“谢谢你这些年,拿我姐这般心肝宝贝,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报答你。”另外一只手拽住了姐姐,“我先走,你别难过,五十多了也够本了,争取下辈子我做哥哥,好好照顾你正如你这般宠爱我。”

  方予南最终闭上了眼睛,南乔紧紧地拉着弟弟的手,不住的落泪,百川依制袭爵,南乔浑浑噩噩的把弟弟送到陵寝,葬在父王脚下,沙远新没想到方予南居然走到自己前面,一把年纪也是痛哭不已,大伙顺路到苍砾观歇息下。

  南乔总算是又见到了小苏念,那孩子长得机灵可人疼,跟着师父给南乔问安,南乔亲昵的摸了摸他的头,嘱咐他,“好好念书,明白道理。”钟远啼聪慧,早就猜到苏鸣念的父亲是谁,这事是不敢说的。

  方予南的病逝让南乔备受打击,整日里精神不振,琅玕陪她又在云南住了些日子,方予南出殡时,云南百姓路祭无数,南乔依稀看到了徐凤仪的影子,琅玕命人查问,果真有迎阳大长公主府的路祭,打听了住处,带着妻儿一起去拜访,丽江边一座寻常的宅院,南乔递进去拜帖,很快凤仪匆匆忙忙的出来迎接,暮年姐妹再见面,南乔抱紧了她,哭出了声。

  “予南这些年累到了,你培养了一个好弟弟,好王爷。就冲着百姓们这份心意,方家几代人在云南血没有白流。”凤仪自然知道南乔为何哭泣,看了看云逸和云舒,不由得破涕为笑道“行,真行,又生了俩都这么大了。”

  “疯姐姐,这话就不对了,关键是我媳妇能,服侍的好。”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虽然没办法逗笑南乔,但是也让她暂时忘却弟弟离去的愁苦。

  凤仪也不废话,一醉解千愁,直接吩咐准备酒宴,好好招待他们夫妻,那位先生虽然有些腼腆,不过也过来见了礼,再三给南乔赔罪。

  “罢了,喊你姐夫,可敢应我?”南乔有些骄傲地问道。

  “小人不敢。”

  “不敢就算了,喝酒。”南乔也不废话,连连招呼凤仪喝酒,“姐姐会享乐,秀色丽江就在脚下,云南的天地灵气怕是都集中在你这里了。”

  “屋舍宽敞,多住些日子,老了,总觉得还应该回到云南。”

  “你回的来,我却回不来了,有机会去我家转转吧,看看我住的地儿。”

  “好,沧澜谷闻名天下,姬少谷主却非谷主亲生,这份胸襟,我倒是佩服。”凤仪对琅玕成见少了许多,南乔笑道“他从小养大的孩子,跟亲生的没区别,那会儿他们爷俩相依为命的,我倒是后娘。”

  生老病死,天道循环,看透了。”南乔捏着酒杯自言自语,凤仪解劝道“管它什么来世因果,这辈子且还没活完呢。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你我姐妹活到今天这个岁数都是赚下的,予南是活生生的让政务累倒的,十八岁袭爵到五十二岁,哪天过的轻松?再说了你父王殉国,不也不过三十多岁嘛,想开点才是。”

  虽说国孝家孝在身,云舒终究是到了爱美的年纪,思思剪了些白色的玉兰花给她装点在发上,南乔的全部儿女都来送舅舅最后一程,看着这一大堆孩子,凤仪羡慕不已,拉过诺然笑道“这不就是吉玉少年时那会儿的模样吗?”

  南乔眼里带了足足的爱意“这个精气神也像,老三虽然生得像他大哥,可也就相貌像,你给娘省点心,娘就烧香。”南乔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她已经没什么好嘱咐诺然的了。而今他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挺好的孩子被你说成什么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凤仪撇嘴。

  “姨娘,我娘最是偏心,她最疼云舒,尤其是我爹。”老三依旧贫嘴。

  “云舒都比你懂事。”南乔瞪了老三一眼,“莹儿不在我说你一句,去那种地方还和大舅子喝酒,你这心得多大?”

  “娘,男人在外面难免约在青楼会朋友,我二哥一天怎么什么都乱说。”卿儿真是冤枉,他什么都没干。

  “哎,怎么是我说的呢明明是人家和爹说的,那青楼是爹朋友开的。”连儿立刻解释道。

  “娘,要是说逛青楼,我爹最有经验,你还是好好审审他吧。”老三抓紧溜,琅玕立刻表白“媳妇我是清白的,我都这个岁数了,这点精力都上交了。”

  凤仪被这一家子活宝笑出了眼泪,大伙在凤仪郡主这里住到玳昴忌日才告辞回洛阳,转眼间,玳昴都走了一年,祭礼时,皇帝放出来了囚禁多年的霰元初封为徽王,等父皇祭礼过后,令往徽州安养,元初跪在父皇坟前连连叩头,又祭拜了他的亲生父亲。不敢在洛阳逗留,匆忙去了徽州,当年的侍妾一直服侍着他,久陷身囹圄,元初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也没再有孩子。念及王妃惨死,这侍妾的姐姐自尽,抬举她做了继王妃,相伴左右,如今虽然有了自由,也不敢任性,乖乖的在王府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皇陵住了几天,琅玕夫妻总算能和女儿团聚几日。一家子难得齐全说说笑笑一会儿,诺依依旧端庄秀丽,看的出,宫廷生活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带了天家的贵气,母仪天下的气势。

  私下里皇上依旧恭谨,和他们闲话家常,也打听打听民间疾苦,他虽然不及他父皇有魄力,倒也勤勉,算的上是个好皇帝。嫡出皇子都大些,庶出的那位公主没有带出来,嫡公主机灵俏皮的很惹人疼,琅玕喜欢的爱不释手,可惜不能抱走享受天伦之乐,唯一的外孙女到成了这一家子的开心果,大伙轮着抱着,逗着。

  回洛阳之后,南乔连公主府都没回,直接带着一家子继续游山玩水。云鹤越来越大,这孩子经常在房里鼓捣些药草,弄的满屋子都是烟,南乔也不好干涉,琅玕的孩子,或许骨子里就好这个。琅玕看云鹤的眼神越来越满足,这孩子脉息好,心思静,沧澜谷的医术,总算是传承下去了。

  云鹤已经奔了二十,倒成了小有名气的姬大夫,无事就在分堂药店里坐堂,倒是多接触病患,长了不少见识,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人样子好,惹来不少说媒提亲的,云鹤依旧不着急,可琅玕急的火上房一般。

  已过花甲之年的琅玕,重蹈了他父亲的覆辙,而今开始花式逼婚。天泽已经定了亲,说的是当年吕家的孙女,人样子不错,性情也好,最重要的是天泽自己看上的,回来求了娘去提的亲。琅玕有意早点娶回来,人家打算留姑娘两年,这两年要不是碍于国孝和家孝,琅玕早就去要人去了,他恨不得天泽赶紧娶了媳妇养了孩子。

  云舒调皮又机灵,云鹤哥哥的房里经常会发现各种香囊扇坠子,汗巾,手帕,云舒经常会挑自己喜欢的要了来。云鹤拿这小妹妹也是宠溺的没法,那苹果一般的小脸蛋,略有几分撒娇的声音,自己这做哥哥的,怎么忍心拒绝。

  琅玕还是操心云鹤的婚事,说了多少姑娘他就是不动心,急的琅玕问儿子:“你看上谁,你说话,不管是谁家的,哪怕有夫之妇你都跟爹说。”

  “你以为我是你,我就是不想这么早成亲。”云鹤被爹折磨的无奈,只得呛他。气的琅玕狠狠瞪宝贝儿子一眼。

  “南乔能管管你儿子不?这么多保媒的,哪月不撵出去几份?”琅玕气的埋怨南乔。

  “当年给你提亲的,哪天不撵出去几份,这会儿你倒是知道着急了。”南乔一边整理自己书稿一边呛他。

  云鹤默默的冲母亲竖起了大拇指,回房继续专研医书去了。琅玕被逼的没了法子,亲自命人挑拣了了几个丫头,模样都还算标志,两个伺候云舒,两个伺候天泽,两个伺候云鹤,两个伺候云逸。他的用意自然很明显,恐怕云鹤和天泽外面偷嘴不干不净的,男孩子大了,身边没有女人家里总是悬着心。

  那俩大的对多这俩丫头也没多看一眼,只是命她们端茶递水洗衣做饭,云逸房里的丫头有一个算一个,就没剩下一个完整身子的。

  琅玕假装不知道,他没想到云逸倒是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这个好色的劲儿,不得不承认,像自己。

  “那俩大的倒也罢了,云逸才多大?你弄那俩妖精似的在他房里,夜夜不消停,孩子身子骨还没长成呢?”南乔冲琅玕发脾气。

  “没事,我那么大那会儿,服侍的人也都碰过了,这不身子骨也挺好的嘛,男人嘛,有需要正常的。”琅玕一脸的无所谓。

  这事说到底南乔也不好管,她只得睁一眼闭一眼,他只要别太胡闹也就由得他过罢了。谁知道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这个毛病,越来越严重,他又不缺银子,南乔就发现他开始夜不归宿,跟着找去,直接就跟到了青楼,气的南乔咬牙,又不敢在儿子办事的时候进去抓人,恐怕吓着了以后不成。

  蹲在青楼墙根的南乔想起了第一次抓琅玕的时候也是蹲在青楼外面,气哼哼一跺脚,直接回家等着去了,反正他最后得回家。

  第二天一早拎着鞭子就在门口等着,云逸一回来就捆上吊到了马棚,直接抽了二十鞭子。

  南乔虽然六十多岁了的人了,可她自幼习武,一顿鞭子抽的云逸皮开肉绽,琅玕又疼又气,又不敢言语,让云鹤把弟弟背回去上药调治,连连劝儿子烟花之地少去,云逸一脸委屈道“爹,人家去的,我如何去不得?”

  “儿呀,烟花之地不干不净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咱们尽管买了服侍你,或是喜欢哪家小姐,咱们娶回来就是。”琅玕被老婆和儿子挤兑的没了法子,就差求求小祖宗了。

  “都是你给他惯滴,你个老不正经,你上梁不正下梁歪。”南乔气的连琅玕一块儿骂。

  “爹,谁怕老婆怕成您这样,您就不能管管?”云逸看父亲老老实实在屋里听着母亲骂,一声不言语也是无语。

  “儿子,要不娶媳妇吧,你看谁家姑娘好,爹去求亲去,你爹这老脸,是人就得给三分面子,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你尽管挑。”

  “我才不娶呢,娶回来跟您一样,让老婆给管的一天灰溜溜的。”云逸不怕父亲,直接扭头不理他,气的琅玕没办法。自己就这俩亲儿子,一对儿不着急娶亲,他开始理解自己爹当年绝望的心情,心里感慨着报应来的太快。

  连儿来信,说吕家有意尽快完婚,家里有人病重,全当冲冲喜。琅玕连忙带着妻儿奔吕家去,恍惚间也有二十多年了。门庭依旧,吕家大小也接出了门外,说起来倒也是段好姻缘,天泽和连儿出去办事,客栈遇到了吕良带着女儿佳欣,都做药材生意,闲聊间两个孩子投缘,女孩子也愿意,天泽有话喜欢和娘说,南乔知道吕家也是规矩人家,家教甚好,直接就让连儿带着媒人去说,一说也就成了。只是当年的吕小姐而今也四十开外了,据说至今未嫁,南乔听说后摇头叹息。

  吕老爷子尚在,再见到琅玕依旧热情,虽然女儿没嫁成琅玕,这孙女倒是成了琅玕的儿媳妇,辈分有点乱,只得各论各的,连儿依稀对吕家有印象,四下看看觉得熟悉。

  “娘,我是不是来过?”

  “姬少谷主好记性,来那会儿,你才不过三两岁,还是谷主抱着你呢。”吕老爷子鹤发童颜,声如洪钟。

  “我记起来了,那个大院,爹和娘比武,娘把爹的的扎头的带子给挑了。”老三专门揭他爹的短,气的琅玕瞪他一眼,“有脸说我,你到现在都打不过你娘。”

  当年的比武在座的都见识到了,昔年风流倜傥的姬谷主,迷的自家大小姐至今不嫁,已经成了笑话,当年娇俏的陈夫人,而今也是人到暮年。大伙定了天泽的亲事,琅玕代表徐家正式下聘。

  父亲这里琅玕写上了徐成和自己的名字,拍着天泽说道“爹总算是交差了。”

  双方定了婚期,吕老爷子有点尴尬,见孩子们出去了和琅玕商量,“小女病已成势,求谷主给个名分,二房也好,妾也罢,让她走的安心些可好?”

  “吕大哥,这万万不可。”琅玕没想到过了二十年,又提起这事。

  “夫人,您是知道的,小女素来骄傲,这个年纪没有人家,没了又不能进祖坟,这……不成体统。”吕老爷子又冲南乔恳求。

  “琅玕,人家一片痴心对你,娶了便是。”这个岁数了,南乔劝琅玕把人领走,说起来也是琅玕太欺负人。

  “我这胳膊到现在这疤还有呢。”琅玕瞪了南乔一眼,把袖子揭开给众人看,琅玕拒婚当初被陈夫人暴打,吕家是知道的。

  “谷主,又不是真要你怎么样,给个名分人接不接走都行。”吕老爷子为了女儿也舍出去老脸了。

  “吕大哥有所不知,朝廷法度,驸马不得娶二房,不得纳妾,内人方氏就是大长公主殿下。”琅玕又拿媳妇的身份说事儿,南乔笑着摆手揭短“公主府里不准而已。”

  “吕大哥坐下,琅玕,你别拿这套糊弄吕大哥。”南乔倒也不是装贤惠,她就是觉得吕姑娘太可怜了。可琅玕不肯继续说道“南乔,为了这吕小姐,二十年前咱俩就打起来一回,你可是应了我的,不会逼我娶她。”

  “咱把人接走,算是给你买个妾行不?”南乔执意要带吕姑娘走,琅玕气得站起来“我都六十多了纳妾?儿孙一大帮不笑掉大牙,我老没出息!”

  吕老爷子为女儿难受,说起来也不怪琅玕,人家当年明确拒绝来着,早就听说他和陈夫人不清楚,如今孩子生了三个。

  “琅玕,我没逼着你跟她举案齐眉,女孩儿家,总是要有个人家的,她这样老在家里惹人笑话。”南乔继续劝,吕家老爷子帮腔道“谷主,您哪怕给个文书,人不领走都行,将来她去了,坟上好歹写上算你家的如夫人行不?”

  “大哥,自古这痴男怨女,情关难过,吕姑娘是个明白人,就当委屈她服侍我吧。” 南乔拿出了张银票,“吕大哥别嫌南乔小气,我买你女儿做个侍妾,若是愿意,人我领走,愿意的话写文书。”南乔身为正妻,买妾回家是她的权利,琅玕被气得直瞪眼“吕大哥,丑话说在前面,我都这个岁数了,能给的也只是个名分,其他的不可能,吕小姐若是恋家,还是在家里养病就好,我们一家居无定所的,跟着受委屈。”他只得答应给人家个名分,不想领人走,心里埋怨着败家老娘们。

  吕老爷子都没看银票数额,一把夺过藏好,命人立刻写文书,让女儿出来给主母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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