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揆叙与阿灵阿能相出这样的毒计, 也是摸准了康熙的喜恶。
康熙对太子胤礽的厌恶由来已久, 但真要说康熙不喜胤礽哪个方面, 揣测上意的那些人, 怕是能考虑到方方面面, 将胤礽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罪无可恕的人。
但有一件极为龌龊的事, 却是完全没有争议的。
那就是, 康熙对于胤礽喜好南风一事,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手段之卑劣,都让胤禛耻与这些人为伍。
谈论笑闹尚在继续。
这些人, 肆无忌惮,百无禁忌,什么都敢挂在嘴上说, 他们能将任何人和事, 都牵强附会到太子胤礽身上。
从那些人口中,胤禛了解到了一个, 完全不同太子。
胤禛就算是知道这些人说的都是假的, 可他还是忍不住相信, 可见其厉害之处。
这些人行事这般没有顾忌, 想是已进行了一段时间, 而且还进行的十分顺利。
胤禛看着与他同在一席的三哥、八弟、九弟, 他猜都能才道,这其中,肯定有他们的手笔。
只是不知道, 谁是主导, 谁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柴加薪。
在座的兄弟中,可以说,胤禛与太子的关系最好,可没有任何人出面阻止。
胤禛他们的放任,就是最好的鼓励。
其实,就算阻止,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流言早已形成,只再需要一点时间,就能传到康熙的耳朵里,
传言之所以叫传言,那是因为这些事纯属子虚乌,但又因为有人相信,所以就成了真。
纳兰揆叙和阿灵阿也不是要让康熙相信这些流言,他们不过是想在中伤太子胤礽的同时,加深康熙对其的厌恶,影响康熙对太子的判断。
从如今的成效来看,似乎很成功。
胤禛能想到,若纳兰揆叙与阿灵阿所谋成功,那储位又将空悬。
这对胤禛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听着别人说太子不是,面上总有些挂不住,胤禛提早离席,远离这是非之地。
胤禛一走,原本与胤禩相视而笑的胤禟,举杯道:“四哥他可真是正经,一点儿玩笑话都听不得。”
妄议皇储,可是能治罪的大事,到了胤禟嘴里,却成了“不过是件玩笑”。
胤禩似笑非笑,道:“你就少说两句,四哥他这样一生不吭的离席,怕是会让纳兰大人惊慌,我去与纳兰大人说两句,缓和缓和。”
“八弟你又何必为四弟周旋,他又不会领你的情。”胤祉突然道。
胤祉自己,已没了希望,但他总要为以后考虑。
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就属胤禩身边聚集的力量最为强大。
“咱们兄弟之间,又何分彼此。”胤禩脸上常带笑容,言语间竟是谁都不想得罪。
这也就是为什么,胤祉想要帮扶胤禩。
胤禩拥有的少,所以怕失去,也就谁都不敢得罪。
只有胤禩这样的性子,才令人有发挥的余地,才能为自己从中摄取足够的好处。
“八弟你说的对,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更该互相帮助才是……”胤祉意味深长地道。
“三哥这样说,不如找个时间,咱们细聊?”胤禩似是荣幸不已。
胤禟在一旁拍手称好,更让坐于另一桌的胤衤我坐过来,似是要说一些不能让外人听到的话
。
在回去的路上,胤禛气氛难当,一人坐在车上生闷气。
那些人,那些人当真是可恶,只知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为一己之私,行不义之事。
他们,对不起百姓,对不起这江山社稷,更是对不起……对不起汗阿玛。
胤禛绝不会让自己,变成他们那样。
局势越发紧张,到处是漩涡暗流,胤禛想要置身事外,都已成了一件难事。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胤禛让自己继续忍耐。
那一天,总会到来的。
如此一来,圆明园似乎就成了胤禛的世外桃源,那里远离尘嚣,没有纷扰。
胤禛的美好想象,在今天似乎是要落空了。
当胤禛听到,弘昀因弘时的不小心而受伤时,胤禛都来不及愤怒,心里只有担忧。
胤禛最介怀的,就是他子嗣单薄。
未成家与刚成家的不算,胤禛可以说是子嗣最为稀少的一个,他之比胤禩好一点儿,比他多一个儿子,可胤禩比胤禛年轻,而且弘旺长的健壮,没病没灾,一看就是个命长的。
胤禛正方面的弱势,也会他在争夺皇位时产生不利。
为以后计,康熙在立储时,或多或少,会考虑道继承人的继承人这方面。
说到底,还是因为康熙的这些儿子,都已不再年轻。
“弘昀现在如何?”胤禛没去弘昀那里,而是到了乌拉那拉氏房里。
乌拉那拉氏一行礼,道:“弘昀已无大碍,李氏正看着呢。”
胤禛皱眉道:“是谁让李氏呆在哪里的?难道弘昀身边都没人伺候了吗?”
乌拉那拉氏接过胤禛解下来的外衫,交给一旁的奴才后,道:“她到底是弘昀的生母。”
“让人去叫李氏离开,然后我再去看弘昀。”胤禛眉头皱的更紧,似乎在思考。
胤禛一掀袍子,坐下道:“先让人将弘时叫来。”
不管弘时是有心还是无意,错的总是弘时,胤禛要先惩处弘时。
李氏人在清晖阁后殿,心却分成了两瓣,一瓣记挂着弘昀,一瓣惦记着弘时。
这两个儿子,就是李氏全部。
“李额娘。”
李氏回神一看,不知何时,二格格已近在眼前。
面对如今唯一还活着的女儿,李氏神色淡淡,并不像在胤禛面前表现的那样在乎。
胤禛府里的孩子,总是养的格外艰难一些,二格格不仅是李氏唯一还活着的女儿,也是胤禛唯一还在世的女儿。
按说,二格格应该很是受宠才是,可偏偏二格格的身子,如她那些早丧的姐妹一般。
李氏心里怕呀,怕有了感情,等二格格去了的那一天,她会承受不住。
干脆,李氏就不在二格格身上耗费情感。
“二格格怎么来了?身体可好些?”李氏不咸不淡地道。
一想到二格格已定了人家,分别在即,李氏更不愿多花精力。
二格格无声行礼,不等李氏再话说,便已自己坐下。
“我是来和李额娘道别的,我住李额娘这里,到底不方便,额娘已给我另外安排了住处。”二格格道。
李氏先是一愣,她没想到,这事儿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可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身子已经大好,实在没必要再劳烦李额娘。”二格格中规中矩地道。
李氏慢了整整一拍,道:“这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二格格答道:“就在昨天。”
李氏:“那……那福晋将你安排在何处?”
二格格:“金鱼池。”
“那地方好,东西可收拾好了?我送你过去。”李氏道。
二格格淡淡地道:“我的东西已在今天一早,就已搬去金鱼池,李额娘不必相送,我会时常来给您请安的。”
李氏没给二格格温暖,乌拉那拉氏也是照章办事,养的二格格也是一副冷淡性子。
二格格道明事情,起身道:“李额娘既担心二弟与三地,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二格格爹不疼娘不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她能感觉到李氏的冷淡,自然不想再呆在这里受罪。
“今天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年玉瑶抱着个汤婆子,躺在炕上持续掉血。
年玉瑶挪了挪汤婆子的位置,当让它能更贴近小腹。
龚嬷嬷拿了一个大一号的汤婆子,塞在年玉瑶的脚底。
“侧福晋可有感觉好些?”龚嬷嬷半坐在年玉瑶身边,问道。
年玉瑶点点头,紧抿的双唇微微抖动,道:“好多了……”
“奴才已已按侧福晋你说的,让厨房熬了红糖姜茶,另外,奴才还他们准备了一些暖身子的菜肴,侧福晋你看可好?”龚嬷嬷起身,按压被角。
年玉瑶摇头,道:“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也没什么想吃的,等喝了红糖姜茶再说。”
“你跟我说说,现在二阿哥和三阿哥都如何了?”年玉瑶疼的睡不着,光躺着又难受,现在只想跟人说说话,分分心,好让自己感觉不那么疼。
龚嬷嬷看看左右,低声道:“已经伤了一个,总不能伤另一个,王爷发了两位阿哥身边的奴才,有挨板子的,也有掌嘴的,也有被罚去做苦役的。”
年玉瑶嘴里尽是苦味,人又特别的虚,一听这些让人难受的事,心情变得异常压抑。
“奴才已派人将侧福晋的事,禀告给福晋。”龚嬷嬷道。
年玉瑶疑惑,问道:“我的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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