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见探春这般果决, 心里高看她一眼:“那就去吧, 银子不用担心。事情办成了, 让你们太太签下过继文书, 再让大老爷去衙门备案, 这事儿不能糊里糊涂, 不然后患无穷。”
探春起身告辞:“多谢凤姐姐援手之恩, 探春没齿难忘。”
平儿十分同情探春,好好一张脸哭成花猫:“三姑娘,梳洗一番再去吧。”
凤姐摆手:“不用, 就这样去,平儿你亲自送她过去。”
平儿出面,说明凤姐首肯了, 贾赦办事也没了顾虑。
探春这人有能力, 只要拢住了,今后只有好处。
且她到了大房, 不过多出一万银子嫁妆, 她若是来了正好接受迎春的生意, 今后替大房打理生意, 多少银子也赚回来了。迎春释放因子都攒了五万两, 不怕探春不尽心。
这回就看她的本事, 办不办的成了。
凤姐没想到,王氏会那样无耻,探春去贾赦买年前哭了一场, 贾赦原本对探春的影响不错, 小姑娘长得好,性子爽朗,嘴巴甜。如今跪着痛哭,可怜兮兮,一个爹又是傻子,听说孙绍祖不是东西,也不忍心。邢氏见不出钱只出嘴巴就能膈应王氏,十分怂恿贾赦。
贾琮得了惜春得好,知道姐妹们很是不错,那容忍别人买卖姐妹?
也拍着胸脯子说,今后要照顾一众姐姐。
贾赦被全家人怂恿,遂道:“我去劝劝你们太太,若是她执迷不悟,那时再说可成?”
这般两人便去了荣庆堂,当着贾母的面,贾赦跟邢氏便一起劝说王氏。
贾母闻听孙家不成器,也道:“既然孙家不好,另外在寻一家吧,她姐姐表姐都嫁得好,她如今也是正经的子爵府千金,哪里就因为一万银子坏了前程?”
王氏顿时炸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是她嫡母睦,我还等着她出息了帮衬宝玉,难道会害她?
“那孙绍祖虽然岁数大些,也不过三十岁,正当年华。如今已经是正五品的郎官,上官信任,还要再升,他身上还有云骑尉的爵位,父母不在京都,探春进门就当家,哪里不好了?什么吴家丫头作践死了,我都打听清楚了,都是那吴家丫头不自量力,还以为是吴贵妃在世呢,就张狂起来,夫君出门吃酒,买个小妾,什么相干?竟然闹起来,自己作死,怪得谁人? ”
吴家丫头就是该死,吴贵妃当初如何笑话元春,如今还不是被贼王圈禁饿死了?
探春一个输出的丫头,还想过好日子?她金枝玉叶的元丫头都死了,探春这个赵不死养下的贱种也甭想好过!
老天爷真是没长眼,竟然让林家的那个肺痨丫头成了太子妃,迎春这个二木头竟然也成了精了!
她就是要让探春进孙家,孙绍祖不混账她看不上呢!
他眼睛冒火,盯着贾赦:“大老爷说什么国法家规,把我们二房赶出去,我们不敢有意见,可是,大老爷插手二房的家务又算是什么规矩?”
贾赦冷哼:“不知死活的蠢妇!”
王氏气个仰倒:‘欺人太甚!老太太,您要替二房做主啊,大房欺人太甚啊!“
贾母蹙眉看看贾赦,看看王氏,最终选择帮助探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探丫头这些年我都看着,对你这个嫡母敬重有加,从不忤逆?”
王氏道:“既然不忤逆,为什么不顺从我嫁去孙家?”
探春就磕头:“太太,拒了孙家吧,女儿宁愿一辈子不出嫁,孝顺您,伺候您!”
王氏嗤笑:“你都想做大房的女儿了,还敢满嘴谎言?”
探春道:“只要太太不把我嫁给孙家,女儿愿意伺候您一辈子。若是您不同意,女儿情愿青灯古佛,也绝不嫁进孙家。”
王氏却道:“这事儿由不得你,我就要把你嫁给孙家,明儿就过定,三日后就过门,孙家说了,就要你这个人,不要一文嫁妆!”
探春顿时被挤兑的头晕眼花,心中气毒了,一头撞上墙去。得亏凤姐见事不对,将探春拉住了。
探春顿时扑在凤姐怀你大哭:“凤姐姐啊,你不该拦住我,我既然不能好好活,索性死了干净,到了地下我有祖父庇护,再不受人侮辱!”
贾母听她说起贾代善,顿时也哭了,搂着探春一声声哭着:“我的儿啊,切莫想不开,让我去了地下如何有脸见你的祖父啊……”
这般时候,迎春惜春都被惊动了,贾蓉可卿也到了荣府。
具体的事情,贾琮已经说了个大概。贾蓉闻听也是气得直冒火星子。
急匆匆就来了荣府。
贾蓉可卿先给贾母贾赦见礼,又给王氏见礼。王氏冷哼:“既然来办我,何必假惺惺?”
贾蓉冷笑,回身去贾赦身边坐了:“大伯爷安心,孙儿已经让人娶亲族老,蔷儿去了国子监请宝二叔。等大家到齐了,大家商议要不要开祠堂。”
贾赦回头吩咐贾琮:“去叫蓉儿,就说大老爷请他过府,商议如何处理卖女求荣的毒妇!”
王氏也冷哼:“莫说是请族人,这官司达到金銮殿,我也有道理。”
贾母怒斥:“你好有脸!”
王氏觉得贾母肯定不会怎么她,贾政如今就是傻子一个,难道修了她还能再找一个?
王氏有恃无恐。
却没想到,正因为贾政傻了,根本不需要老婆,还有一个琥珀,如今在娘家养着,并未嫁人。
她身子被赵姨娘搞坏了,最后一个孩子没保住流产,造成她终身不育。她曾经数次表示愿意进府照顾贾政,只是凤姐跟王氏到底是姑侄,没有当众打脸的道理。
果然,三方四老太爷,四房的五老太爷爷,六房的六老爷进府之后,闻听王氏竟然把庶女往火坑里推,却不愿意接受大房一万的补助房庶女一条生路,很是气愤,大家众口一词要开祠堂,休弃这个不慈的恶毒妇人。
王氏顿时撒泼:“我犯七出之条,你们凭什么休我?”
贾赦冷笑:“你没犯七出之条?”然后把拟写好的王氏罪行递给贾代儒。
贾代儒便一条条念出来给大家听:“嘉和二十五年,王氏偷盗老公爷贾代善名下白玉香炉一个,汉白玉如意一对,紫檀古董插屏两座,吴美村字画扇面两把,唐寅美人图一张,折价白银五万两,嘉和而是八年,王氏偷卖金陵老宅祭田一千亩,获利一万元,从嘉和十年开始,每年偷盗公中白银数千上万年,二十年间,偷盗白银八万两……“
王氏浑身颤栗,没想到贾赦要算旧账,她我大声喊叫:“这都是之前的事情,我退还了白银十万两,还不够吗?我都是为了元丫头啊,老天太的知道的啊?老太太,您要为我做主啊?”
贾母冷哼:“这个时候知道我是老太太,是你婆婆了?”
贾赦冷笑:“偷了几十万,换了不足一半,你就洗清白了,不是盗窃了?我们不跟你计较,是为了宝玉的面子,将来读书做人,有个做贼的母亲说出去不好听,你却以为我们怕了呢?”
贾代儒哼哼两声:“肃静。七出罪二王氏不顺舅姑,查琥珀乃七公婆赏赐,为贾政小妾,曾经怀孕,因王氏拒不救助,致其落胎,七出罪三,善妒。综上三条,王氏不堪为贾门之妇,建议开祠堂公议除妇!“
贾代儒将条陈递给贾母:“大嫂,您看看是不是将王家人请来,咱们再开祠堂,总要给王家一个面子,毕竟也是二奶奶的娘家!”
王氏愤恨欲死,如今请个娘家人竟然要看凤姐的面子,她竟然混到这个地步?
王氏再次撒泼:“我是贤德妃的母亲,是朝廷恩赐的子爵夫人,你们无权休我。”
贾赦冷笑:“元春是我贾府的女儿,跟你什么相干?我马上上折子呈情,将你的罪恶公之于众,朝廷恐怕也不会要你这样的诰命夫人给朝廷抹黑,你好好享受最后几日荣光吧,你很快就不是子爵诰命了。”
王氏顿时慌了,她以为有了元春这个护身符,谁也奈何不得她了,原来不是。贾赦真的发狠,把这些事情传到朝堂上,元春的名誉要受损,宝玉还有什么脸面科举做官。
话说,自从凤姐将那通灵宝玉的灵气封存了,收拾了赖头和尚与假道士,烧了他们纠缠,宝玉排除了感染,再没犯过病,反而能够像个寻常人,读得进去书了。
眼见宝玉翻年回家就要科举,她的丑事翻出来,宝玉的前程就完了。
王氏终于怕了,却是不肯低头:“迎春翻年就要出嫁,家里传出丑事,难道不怕北王府退婚?”
贾赦道:“只要你成了出妇,跟贾府什么相干?”
王氏这才怂了,低头不甘心,继续闹腾也不敢,就开始哭诉:“我的珠儿啊,你睁眼悄悄啊,这些人是怎么作践你娘啊,我的元丫头,可怜你死的惨啊……”
这般地步,还不肯认输,凤姐真心服了。凤姐福身一礼:“各位长辈稍等,让我单独劝劝二太太吧。”
贾母允了:“好好劝她,看在宝玉呢!”
宝玉跟凤姐乃是表姐弟,血脉至亲,不看在王氏也要看在王子腾。
凤姐将王氏拧着去了隔壁,然后打了隔绝罩。问那王氏:“二太太到底想怎么样?”
王氏冷笑:“如今不是当初,我要看你的脸色了?是不是很高兴?哈,我压不住你们,还压不住探春,我就要坑她,若不是赵不死的收受贿赂,贾环倒卖义仓,老爷怎么会变成傻子?如今也是正经子爵老爷,谁敢轻视我们,宝玉有老爷辅助会比谁差?赵不死的害得我们母子如此,探春还想靠着我的元丫头的恩惠,做了子爵府的千金小姐,飞黄腾达,叫我怎么能不恨?”
凤姐冷笑:“你真以为元春忠孝节义啊?”
王氏一惊:“难道不是?”
凤姐笑道:“我告诉你吧,你知道大老爷为何如此憎恨你?因为你们母女都是一样,自私自利,只管自己快活,不管他人死活,你为了自己享乐,偷卖田产,偷家里的银子,头祖父祖母的古董,这还罢了,不过是损失钱财。元春比你更狠,知道她干了什么?她偷人,她还想窃国?知道她跟谁勾搭成奸吗?”
王氏听着凤姐侮辱元春,顿时肝胆摧伤,撕心裂肺的叱骂:“你这个贱人,竟然胡说八道,玷污娘娘,我的元春是为了上皇太后殉情,她是忠贞大义之人,是所有女子的楷模,你竟然诬陷她,我打死你这个毒妇……”
凤姐抬脚一挑,将扑上来的王氏推回去,厉声道:“给我做好,我来告诉你,元春如何死了,她跟英亲王私通,英亲王监国的圣旨就是元春伪造,她与英亲王丧心病狂,当着上皇的面在养心殿私通,被太后发现了,她们害死了太后。然后,上皇被惊醒了,上皇掐死了元春,然后自己气死了。元春是被英亲王挂上房梁,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却说元春殉情。若是追究起来,你就是逆贼,你说我若是把证据交给陛下,你是什么下场,宝玉是什么下场?”
王氏吓傻了,上下牙只是撕咬,把嘴唇都咬破了:“你胡……胡说,我的元春最是金尊玉贵的忠贞之人,怎么会偷人,怎么会杀人,更不会矫诏……“
凤姐见她陷入疯癫,一耳光把她抽醒了:“要不要我把证人带来?证人就是元春丫头抱琴,我把她关在一个特殊的地方,你想不想见她?”
王氏吓得双手乱摆:“不要不要,我不见,我不信。”
凤姐冷哼:“你觉得皇上信不信?英亲王还活着呢,关在宗人府里,你想他会不会说?”
其实,凤姐已经抹掉了有关元春矫诏的通奸的记忆。凤姐也怕那家伙反咬一口,陷害贾琏。
这个荣府若非凤姐有非常手段,别说荣华富贵,早就抄家灭门了。
这个王氏只怕五马分尸也不为过,竟然还不满足,还要害人?
王氏这时终于知道厉害了,趴着给凤姐磕头:“凤哥儿,姑妈知道你本事大,姑妈求求你,放过元春,放过宝玉吧,我从今往后吃长斋,替你祈福,我祈求菩萨保佑你百子千孙,福寿延绵,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凤姐讽笑:“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偏偏要折腾。既然你肯悔改,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我饶恕你一回,不过我有条件,打今儿起,让琥珀进府照顾二叔,你住进孝慈庵吃长斋,就说给二叔祈福。从此再不管二房的任何事情,你可做得到?”
王氏眼泪如梭,磕头如捣:“做得到,我一定做得到。”
凤姐警告说:“你可别搞事,上吊抹喉什么,你想想宝玉,你死了,他有三年孝期,三年过后,他读的书只怕也忘记干净了。再者,你若跟我作对,我就让人引诱宝玉去嫖去赌,总之把他变成猪狗不如,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王氏无不应承:“多谢凤哥儿,我保证不搞事,若是敢搞事儿,叫我不得好吃,死了变成畜生。”
凤姐一笑:“这才对嘛。”
她收了隔绝罩,让李纨进来:“大嫂子替你婆婆收拾一下。”
凤姐冲着几位老太爷与贾母行礼:“孙媳妇幸不辱命 ,二婶已经答应,再不会逼迫三妹妹,还要常驻孝慈庵吃长斋,替二叔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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