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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红楼之王熙凤 香溪河畔草 12117 2021-04-02 19:48

  杨亭聪知道赵志兴到了平安洲, 冷酷的笑了。

  不管谁给他的消息, 是好意还是坏意, 他都不管了。

  重要的是, 他追着杀了几年的杨志兴, 自动上门送死来了。

  他本来预备到最后跟朝廷谈判时告他个御状, 顺便替自己伸冤, 把赵志兴阴死。

  如今却不用了。

  他的身份就是伸冤成功,也洗不白了。总之,他的前程完了。

  他从未奢望过, 仅凭这些泥腿子,就把朝廷推翻。毕竟眼下不是乱世,受灾的百姓也不过方圆几百里。

  想让平安洲外面那些吃喝不愁的百姓跟着你造反, 做梦去吧!

  杨亭聪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 这次若是搞死了赵志兴,他就再次归隐。

  他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光是户帖, 他就准备好几个。

  他是孤家寡人, 走到哪里都能安家落户。

  冯唐贾琏都被赵志兴排挤, 成了闲散人员。

  这日, 贾琏收到了王子腾传回来的消息, 啸聚的佃户们已经知晓朝廷不准诏安的消息。义军的情绪很悲壮。

  啸聚的佃户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许多村寨的水井都下了毒。

  王子腾建议大军暂时不要进山围剿,先围而不剿, 不要贸然进村驻扎, 食用的清水一律自备。

  王子腾传回消息,义军首脑并不在军中,而是藏在平安湖的水寨,与占岛为生的水匪结成了同盟。

  如今有许多渔民农民投奔水匪,水匪有壮大趋势。

  最恼火是,这些水匪跟渔民混杂,根本分不清楚谁是水匪,谁是渔民。

  平安洲卫所就曾经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

  贾琏把消息转给了冯唐,冯唐马上转交西宁王。只可惜,副统帅赵志兴,根本不相信这个消息。

  他手下探子回报,义军首领就在城外五十里的二王山。

  赵志兴以为,只要把义军首领斩首,就可以瓦解这支揭竿的匪民。

  西宁王虽是统帅,但是,赵志兴是皇帝的亲信,他不得不采纳他的意见。

  西宁王最终决定,抽调奉圣军的骁骑营,紫旗军的□□营,先清剿平安湖水匪。

  既然义军隐匿行踪,水匪有迹可循,那就先行剿灭水匪,免得水匪与农民军互为犄角。

  赵志兴则信心十足,他率领手下锦衣卫与预备队共四百五十人,子时开拔,向二王山挺进潜伏。

  冯唐与贾琏则被被接触指挥权,奉命看守剿匪大本营。

  西宁王与赵志兴分头开拔之后,贾琏向冯唐请示外出探听消息。根据图标,在城西十五里与王子腾合会。

  王子腾得知西宁军出兵平安湖,赵志兴攻打二王山,摇头叹息:“指挥官不能齐心协力,这剿匪只怕要剿上好几年了。”

  他又问道:“冯将军在作甚?他为什么不反对?大军初来乍到,佃农却祖祖辈辈住在这里,除非他们自己列队出来跟我们打阵地战,像如今这般藏起来,根本没办法寻找。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他不懂吗?”

  贾琏道:“西宁王耳根有些软,赵志兴传达陛下口谕,责骂冯将军妇人之仁,命西宁王接管奉圣军。冯唐将军带出来的两千人马都交出去了,如今已被搁置了。小婿也被免除了指挥权。不过,我借口我的营队是攻城部队,没交出去。骁骑营,□□营,跳荡队,预备营,斥候营,都交了。辎重也被接管了。我眼下跟冯将军就是吃闲饭。”

  王子腾颔首:“自从我得知陛下拒绝诏安之后,已经给陛下上了密扎,那些义军其实就是因为灾荒交不起赋税,关成仁这个狗贼,不仅不通报朝廷救济灾民,反而抄家抵债,逼迫人家卖儿卖女上税。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冲突,佃户对官府有怨气在所难免。

  “那些佃户没饭吃,活不下去,又被有心人挑唆糊弄,脑袋一热,就抢了大户与富商。事情出来了,关成仁跟黄兴民又想镇压,把事情摁住。卫所为了掩盖罪行跟关成仁沆瀣一气,派兵抓丁拉夫,抓捕人家大姑娘买进青楼,后来得知有人进京告状,竟然灭口屠村。

  “黄兴民肯定要千刀万剐。但是,陛下自以为统治的天下是朗朗乾坤,锦绣河山。如今激发民变,却不想承认他统治的天下,竟然犹如前朝一般激发农民起义。陛下怕青史书写他官逼民反,死扛着不诏安,反而派兵镇压,想要把事情摁下去。

  到如今,雪团越滚越大,从前没有啸聚的村庄也因为藏匿亲友,支持粮草,而变成朝廷的敌人。这般搞下去,平安洲方圆千里只怕要变成废墟,鬼蜮了。“

  贾琏不免疑惑:“难道不是三叔您上书朝廷剿灭叛贼?”

  王子腾笑言:“我提议是先收回被占领的县府村镇,再陈兵威慑,整饬卫所,杀贪官污吏,赈济灾民,安抚民心,双管齐下,平复起义。可惜,陛下把我的密折留中不发,只公开平安洲民变这一点。大约还是觉得泥腿子没本事,好欺负,想要杀人立威吧。为清剿海疆北疆壮声势。为此竟然两次增兵,闹得如今民怨沸腾。我都不知道陛下该如何收场了。”

  贾琏很担忧:“陛下是愤怒他们杀了朝廷命官,七品县令主簿也是朝廷命官了。这些佃户说杀就杀了。陛下并不知道那些县令如何作恶,但是他却知道朝廷命官被人砍了。还有几个卫所的千总百户,这都是朝廷命官。杀来杀去,眼睛都红了,还谈什么和谈?如今闹成这样,大约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干到底,要么义军投降受死,或者杀光为止。”

  王子腾冷笑:“杀光了,我或许能够平安无事,若是杀不光,陛下不得不低头,那时或许我、冯唐、西宁王,都要成为替死鬼。为了不当替死鬼,我准备回京面圣,当殿奏报,请求陛下诏安,逼迫陛下自己承担责任。”

  贾琏不懂政治,却知道这样有些不妥:“这样一来,三叔岂不是跟陛下撕破脸了?”

  王子腾道:“我知道,我也就嘴上这么一说。陛下下旨让我出京,却没下旨让我回京,就是埋着伏笔呢。我岂能束手就擒,我已经给上皇上了折子,我还说服西宁王冯唐将军,给分管兵部北静王、熙郡王上了密扎,请求他们说服陛下诏安。我们三人还联名给分管户部的英亲王上了密扎,要求增加粮草,若是不诏安,粮草眼见就要短缺。”

  贾琏沉默半晌言道:“英亲王跟陛下一直不对付,肯定会嚷嚷,陛下若是被逼迫担负罪名,只怕要对您怀恨在心,他明处不敢,只怕要暗地下手。您出京早或许不知道吧,大妹妹跟了上皇了,怀了孩子之后却差点一尸两命,如今命保住了,孩子却没了。宫中的事情咱们弄不明白,可是,您能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吗?在他眼里,咱们是臣子,保他是该当,一时出错就会被报复回去。他连个女子也不放过,这心眼有多小啊?三叔,您今后可要警惕些。”

  王子腾蹙眉,这事儿凤姐没有告诉他:“确定是陛下所为?”

  贾琏摇头:“我们没敢打听,也打听不到,我是猜测。上皇喜欢大妹妹,后来好转是太后赐予丸药,徐后被废了,您说宫中还有谁的手能够伸进养心殿?”

  王子腾有些疑惑,虽然贾琏分析的有些道理,但是,陛下干得过上皇那个老狐狸吗?

  他一辈子算死了多少人啊?除非他也想元春死!

  想起元春,王子腾不由想起宝钗,这两个他看好的外甥女儿竟然一夕之间全部废了。

  宫中那个吃人的地方,不去也好。

  王子腾盯着贾琏,心中别扭,如今成器的竟然是这个他当成棋子的纨绔女婿!

  王子腾这里分析一番,告诫贾琏:“你回去之后迅速告诉冯唐将军,让他去劝说赵志兴,稍安勿躁,等候陛下圣旨。我这就去劝阻西宁王,不能在这个阴沟里翻了船。”

  西宁王可是四大家族的盟友,不能眼见他折了。

  若是西宁王把骁骑营□□营丢在平安洲,回去绝对会被搁置起来,这一辈子甭想再出头了。

  王王子腾这边拦住了西宁王,木兰却给了他一封赵志兴寄回京都的密扎,除了诋毁冯唐贾琏畏战,同情叛贼,还大言不惭,说自己已经锁定叛军,一月之后,必定凯旋。

  木兰是活捉信鸽。

  王子腾吩咐她继续放飞信鸽。

  王子腾分析乾元帝有意用赵志兴取代自己。

  那么,他就不能让赵志兴回京了。

  贾琏回去之后,本当当夜报告冯唐,想起赵志兴的龌龊行径,决定天亮再说吧。

  木兰在一天之内,同时接到凤姐与王子腾叔侄两个的密令,让赵志兴落入叛军手中。

  当晚,木兰赶往二王山潜伏。

  赵志兴的锦衣卫竟然放火烧山,结果被叛军反包围了。

  蚂蚁一般的农民薅锄锄头粪耙子潮水一般蜂拥而上,似乎不怕死也不怕疼。

  锦衣卫的绣春刀杀得血流成河,自己也死伤惨重。最终,锦衣卫被农民的悍不畏死吓着了,攻势溃败。

  赵志兴被四个锦衣卫架着逃命。

  木兰催动灵力,绊住了背负赵志兴之人。然后,借着他们跌倒的当口,把赵志兴飞跌回去,落在一个疯狂追杀赵志兴的义军头领脚下。

  那义军头目得了赵志兴便鸣金收兵,将赵志兴押回了二王山!

  次日,冯唐得到王子腾密令,正要出发去追回赵志兴。结果,在半路上遇见了锦衣卫残余部队。

  四百五十人,已经只剩下百十人,许多人身上还带了伤。

  锦衣卫四个郎官死了三个,剩下一个水清,正是宗亲。见了冯唐就哭倒在地:“将军,这仗没法打了!”

  冯唐大吃一惊:“还有人呢?”

  水清捶地大哭:“死啦,死啦,死无全尸啊。”

  冯唐差点把牙根咬断:“预备队呢,被你们带去的预备队呢?”

  水清道:“有些死了,有些被抓了,估计也活不成,那反贼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恶鬼、凶神、疯子……”

  回到营地,清点人数,跟着赵志兴去捡军功的预备队,只逃回来十三人!

  死伤惨重!

  冯唐虽然当时极力反对,可是如今死成这样,他也不知道回京如何交差了。

  贾琏不由庆幸,得亏他把贾赦的密友燕候的幺子骂回去了,那可是上皇嫡亲孙子,虽然是私生子。若是死在自己手里,只怕荣府又要被上皇厌恶一回。

  冯唐当晚牙齿上火,却是不得不亲笔给朝廷密报。同时派亲兵把十几个活下来的人保护起来。将来他们回京就是活证据。

  冯唐可没同意他们出兵,他们自己被赵志兴蛊惑,偷跑了。

  这些人违抗军令且不论了,但是,他们死了冯唐可不想担责任。

  冯唐的密扎三日就到了陛下龙案之上。

  这样的消息乾元帝不敢隐瞒。

  消息一出,京都哗然,随后是一片的鬼哭狼嚎。

  之前被贾琏冯唐怼回去的五十多名纨绔,这般时候只觉得贾琏与冯唐两人比他们亲爹还亲!

  这是送了他们一条命啊!

  那活下来的十三人,听说有人连鞋子都跑掉了,尿在裤子里!

  若是他们不能在平安洲战役建功立业,今后就是一辈子的笑话。

  赵志兴率领的锦衣卫,大多是皇亲国戚,或者是勋贵子弟。

  如今因为赵志兴轻敌冒进死伤殆尽,所有皇亲国戚联名声讨,要把赵志兴抄家灭族,千刀万剐。

  更可笑的是,赵志兴的老婆也是宗亲侧枝嫡女。

  往日这个身份给他无数的好处与方便,今日却不成了。皇室宗亲,勋贵联合起来,必须把他除之后快。

  乾元帝面色晦暗:“赵志兴下落不明,有可能已经战死了!”

  即便这样,也没人愿意放过他。一群人磕头苦求:“人死了,罪名不能死,恳请陛下将他法办,抄家灭族。”

  赵志兴是乾元帝的人,专门用来撕咬百官的疯狗。

  乾元帝觉得赵志兴很好用,如今却是不能保了。

  再者说,他已经死了,保了也是白保。

  他还是首先平息民愤吧。

  赵志兴在二王山等待陛下发兵救他的时候,乾元帝下旨,赵志兴轻敌冒进,致使锦衣卫死伤惨重。着抄家,男子斩首,女子官卖。

  最终,他老婆逃出一命,但是,他那一双不满十岁的儿女却没有幸免。

  那丧子还不甘心,他们不敢咬西宁王,却想咬冯唐。

  冯唐也不好咬,他岳父是礼部侍郎,还是宗亲,出列禀奏:“微臣记得三月前,冯唐不肯收纳纨绔子,有人上殿参奏,说他什么啊?”

  贾赦今日也在,他看出来了,只要咬住了冯唐,只怕也要咬他的儿子贾琏。

  贾赦忙着补刀:“有人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冯唐尸位素餐,鼠目寸光,不愿意提携后辈,打击热血青年尽忠报国……”

  水侍郎一贯瞧不起贾赦这个老纨绔,这一回却拱手:“多谢恩侯仗义执言!”

  贾赦大言不惭:“冯将军乃是国之柱石,谁敢摧毁国之柱石,微臣决不答应!”

  乾元帝在上听得胃疼,却不敢说他不对。

  下朝的时候许多人议论贾赦:“这个老纨绔,若不是他儿子在奉圣军冯唐手下,他岂会说话?竟然拉大旗,越发不要脸了!”

  这话恰好让冯唐的小舅子听见了,冷笑道:“儿子在奉圣军中之人,岂止贾恩侯一人?”

  百官一个个捏紧了鼻子,再不吭声了。

  宗亲中许多人的儿子都在西山奉圣军镀金,这回跟着冯唐去平安洲,冯唐把他们护得好好的。至于那些死了的预备队纨绔,谁让你不听号令呢?

  凤姐得知赵志兴已经落网,便命木兰木槿几个分兵两路,紧跟王子腾与贾琏,命他们暗中协助贾琏斩首危及贾琏生命的敌人,不要主动追杀那些农民义军。毕竟,他们不是邪魔,非铲除不可。

  凤姐希望乾元帝能够早点诏安。不要继续愚蠢的拿那些垂死的百姓磨刀。

  可是,凤姐没有等来乾元帝诏安的消息,却发现这一日京都出现血日,那即将落山的太阳,忽然泛出血色,瞬间染红了西南半边天。

  这是异象!

  他在警惕有心之人注意,人间即将发生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凤姐被惊动了。

  她看懂了异象,但是,她却不会推算,她算不出遭难之人在哪里。

  京都长春观的观主长春子,大声诵念:“无上太乙救苦天尊!”

  法源寺的主持广济也被预警惊动,盯着天空念佛:“阿弥陀佛!”

  随即,两道人影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凤姐也在观察,忽然察觉京都竟有灵气波动。京都之内竟然另有修炼之人?速度快如闪电,修为不浅。

  凤姐吃惊之下忙着追了上去。

  一追就追出了五十里,到了莽莽大山之中。

  广济与长春子在一座破败的寺院前停住脚步。

  寺院门楼写着三个大字-华法寺。

  席凤虽然是天师,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夺舍,故而,很少进寺庙佛堂,怕的就是魂魄有异,被人察觉。

  华法寺虽然破败,大殿上菩萨天尊却保存完好,凤姐也不想跟得太近被人发觉,故而潜伏在外面一棵茂密的松树上面,用神识将华法寺罩住。孰料,凤姐第一次神识侦探竟被人察觉,那一僧一道竟然同时看了凤姐一眼。

  那眼神犀利冰寒,杀气十足。

  凤姐吓得倏然而退。按住胸脯子思忖半晌,发觉他们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不然,凭着这两人的功力,自己的神识早就受伤了。

  故而,第二次悄悄将神识延伸进去,却是远远的缀在他们身后,看看他们到底来干什么。

  凤姐可以肯定,这座寺院没有修士,因为凤姐没有发现灵力波动。

  于是她顺着一僧一道到了后堂,在钟鼓楼下竟然另有乾坤。钟楼下竟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殿,四面墙上一个一个的灯台上点燃不是蜡烛,却是一颗颗龙眼大的夜明珠。

  大厅上九九八十跟大柱子拱卫一个八卦形状的浴池。

  血池中央坐着一人,身穿道袍,血池边上也有一人身穿道袍,脸上额上肚皮上都画着八卦图,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正在做法。

  一僧一道并未理睬那一对疯子,却在那些三人合抱的柱子上敲打,柱子的下端竟然能够旋转。

  原形柱子里竟然藏着一只大木桶,每只木桶里都有一个昏迷的女童。这些孩子的双手带着镣铐。掉在主子的顶端,似乎是为了防止她们跌倒。

  这些女童情况很不好,胸口被扎破,血水汩汩而流,流入她们脚下的槐木桶里,木桶内有血槽,鲜血顺着血槽而下汇集到中央的血池里。

  一僧一道却是同时出手,道人手中的佛尘射向道士,和尚却把手里的木鱼直接砸向血池中的莲台。

  但听哔哔哔哔一阵炸响,血池中的血水在一阵爆炸声中化作青烟。

  凤姐的神识被腥臭逼退。

  凤姐正在发愣,就听广济和尚言道:“小友既然来了,就来搭把手,也是功德一件。”

  凤姐这才进了寺院。

  长春子早有准备,带了止血的药包,三人一起动手,忙碌了半个时辰,终于替孩子们止住了血。

  不幸中的大幸是阵法启动不足八十一天,戴权为了取血做药引,每日给孩子们吃得很好,事后及时止血。

  若是八十一日满了,无论戴权成功不成功,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广济言道:“我们要处理这两个孽障,这些女童就交给施主你了。”

  凤姐不解:“我救她们可以,养育她们也可以,可是,这些女童是哪里来的,我总要知道前因后果吧?”

  广济道:“这是平安洲地面过去一年中失踪的女童,我已经抹去了他们痛苦的记忆,施主把他们送回去交给令夫君,就说是从拐子手中寻回即可。作为对施主的福报,令夫君从此飞黄腾达。”

  凤姐冷笑,把她当傻子吗?

  她出面?

  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是荣府作恶呢?

  凤姐指着地上两人:“他们是什么人?道士如今这样猖狂了?还有,这是华法寺,不是应该有和尚方丈吗?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不问个清楚明白,我可不敢接手!”

  广济道:“让施主帮忙,自然有你的因果!”

  凤姐言道:“我觉得您二位马上报官,把这两个人交给官府审讯。否则,别怪我没有提醒您二位,您要是想庇护这二人,只怕这事情的恶果要落到您二位身上。您们是高人,可以一走了之,可是长春观的那些道爷呢?法源寺也有十几个僧人吧?”

  凤姐说着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言道:“您二位若是选择报官,我可以支持钱粮,谁让我好奇赶上了?我自认倒霉!但是,您二位若是含含糊糊,想私了,我绝对不会掺和!”

  凤姐叹息道:“两位大师别以为我是推脱。这么多的孩子悄无声息运道平安洲是不可能的,不说这些孩子经过这样恶劣的事情,能不能熬过去恢复正常还两说,在她们眼里,我们到底是恶人还是好人,只怕也不能分辨。”

  “还有他们的家人会怎么想?只怕不会感激,还会怀疑我们同流合污?信女愿意帮助她们,也不需要她们回报,但是,信女希望能够干干净净,不受牵连。所以,我坚决主张报官。”

  长春子无奈开口:“这个人……”

  长春子想告诉凤姐,这个犯案人员很特殊。

  他不是不报官,他是想悄悄让该管之人来管这事儿。

  凤姐认出了戴权,就更不会沾手了。

  她已经嗅出这事儿不平常,能够从平安洲把人偷运几千里,悄无声息把人藏在京都,这事儿闹得不小。

  她绝不能陷进去,忙摆手:“我说了,这事儿我不掺和,他们是谁,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除非您报官,不然我马上离开。”

  长春子与广济对视一眼,走到一边商议,最终,长春留下善后,广济去报官。

  这期间,凤姐也没闲着,她开始一个个检查哪些小姑娘,好在都是处子,没被侵犯。

  凤姐松了口气,给那些伤势沉重的瞧瞧疗伤。

  约莫一个时辰,刑部与兵部齐齐而来。

  其中还有一个人是凤姐的熟人,这人就是临时分管兵部的北静王。

  凤姐一见北静王,忙着与长春子商议:“这些人我不能见,您若是想让我帮忙,可以跟北静郡王说,我是您道观的香客,想请我们荣府协助您照顾这些孩子。”

  凤姐言罢不等长春子答应,几个起落窜出了山门。

  但是,凤姐并未离开,而是潜伏在寺庙后面的一颗大松树上面。

  北静王与刑部兵部三堂会审。

  结果让人惊掉下巴。

  其中一人竟然是上皇的宠婢戴权。

  凤姐再不想听了,马上溜之乎也!

  不是凤姐不好奇,乃是长春子与广济能够感应凤姐的存在。

  北静郡王把哪两人押回了京都。

  同时把那些女孩子送进长春观。

  长春子这时跟北静王商议,想请几位有香火情分的香客帮忙招抚这些小女孩。不然,他们这道爷实在不方便。

  北静郡王十分给力,不仅答应了,还答应从自家王府派遣嬷嬷宫女前来帮忙。

  长春子已经发现了凤姐治愈的本事,岂能放过她,亲自写了名刺让小道爷送去荣府。

  门子到没奇怪,凤姐却是经常去长春观品茶求平安符。因为凤姐不敢去寺院,她佛法无边,照出她的魂魄原形。

  长春子抱拳请求:“女施主宅心仁厚,救救这些孩子们吧!”

  凤姐明白她看出自己的功底:“没有问题,但是,我要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我再决定参与多少!”

  长春子郁闷极了,女人真善变,先说报官就好,这会子又要追究根底。

  凤姐之所以追究根底,乃是她想起那个阵法。既然有转生诀这种邪术,那么借命,盗运这些邪术是不是也存在?

  凤姐觉得长春子这个前辈道爷肯定知道。

  这种邪术,在席凤那个时代,人人得而诛之,席凤曾经把几个邪恶之徒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长春子纠结了半晌,决定不再隐瞒。将自己与广济跟这事儿的因果说了。

  那个做法的道士,从前是法源寺的和尚,然后他遇见一个跛足道士,觉得道法高深,反出了法源寺,跟着道士学道,后来跛足道士失踪了,他没了着落,却学道画符捉鬼的本事,就在长春观挂单。

  后来机缘巧合跟皇宫当权太监戴权结识了,两人一见如故,臭味相投,成了亲密无间的酒肉朋友。

  然后,长春子又道:“我之前说施主跟这件事情有些因果,并非空穴来风。那道士姓王,名唤王道林,曾经被府上的老太太请回去看相,断定你们家大姑奶奶是富贵之人。他因此结识了宁府的贾珍,贾珍替他引荐了戴权,他因此犯下许多的罪恶,虽然不是贾府作恶。但是,贾府这段因果跑不掉。”

  凤姐蹙眉:“作恶?做什么恶?”

  长春子道:“借命啊,借运啊。”

  凤姐问道:“戴权是在借运还是借命?”

  长春子回道:“他是在修炼转生诀,他不知道听谁说,只要收集九九八十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处子的心头血,侵泡九九八十一日,就能够修成转生诀。”

  凤姐没听懂:“他又没死,为何要修炼转生诀?”

  长春子吐口浊气:“传说只要修炼转生诀大成之后,人的生命就会重生一回,所有器官都会重生,戴权是个无根之人。”

  这回凤姐懂了,一个太监却想长处子孙根,这是想给皇帝带路帽子啊!

  凤姐懂了:“天边的血日就是因为这八十一个女童会流血而亡?”

  广济摇头:“他们若是死了,平安洲就会多了八十一个怨鬼作祟,怨鬼怨气太大,是不会托生的,他们会回到平安洲蛊惑家人朋友作恶,若是杀害几位皇亲国戚,那么平安洲的百姓就跟朝廷不死不休了,血日正是为此哭泣。”

  凤姐蓦地想起长春子之前所言:“大师当才说,那个恶徒曾经借命借运,未知他们借了谁家,又是帮谁所借?”

  长春子正是因为得知恶徒借命,赶去阻止,因缘际会知道了凤姐的名字,后来也才会在凤姐上门求平安符的时候,有意结交。

  这事儿说去来,也是贾府的长辈自己做孽。

  长春子道:“我破除了他的法术,官府也会判他死刑。死了之后,因果报应还要继续受,施主莫要纠结于此。”

  凤姐气道:“他们害死人受到惩罚,可是那死了的人怎么办呢?他们本来可以好好活着?”

  长春子道:“死了之人,一是他们寿岁到了,若是不该是之人死了,说明他们或许就是不该存在之人。他们的生命本就是运运而生,一旦使命完成,生命便会消散。正如月升为了月落,花开为了凋谢。这就是他们的命。”

  这话玄之又玄,长春子自己也勘不破,不然早就得到飞升了。

  凤姐问的是墨玉之死,还有贾敏几次三番差点死掉。

  这时难免横向联系思考,这话是说,墨玉生来就不是为了林家养老送终,传宗接代。

  他出生就是为了夭折?

  他的使命是什么呢?

  让林家绝户?

  没儿子也罢了,给了儿子又收回去,整的人悲痛欲绝!

  这个送子娘娘无事生非,耍着人玩吗?

  凤姐还想跟长春子讨论讨论,是谁这样变态,操纵这样的局面。却见长春眉头打结,很不愿意再谈。长春子也是大师级别,凤姐看不透长春子的修为,不敢把人惹毛了。想着自己帮忙救人出钱安置,长春观与法源寺算是欠了自己。事实真相以后混熟了再慢慢挖掘。利用自己了解因果,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凤姐安置好了一群小姑娘,却听说想要修炼出子孙根的戴权死了。

  凤姐有些惊讶,她昨天看了戴权,虽然受了伤晕厥,醒来后用狼崽子一样凶狠的眼光瞪视广济长春子。

  凤姐还在想,什么时候避开长春子与广济,抽空将他弄死,在永业火毁灭他的魂魄,让他灰飞烟灭,不得超生。

  只可惜,他竟然自己死了。

  凤姐想要看看戴权的尸体,长春子没让,用草席子卷了尸体,拧到城外丢在乱葬岗。

  然后,凤姐亲耳听见广济替他超度。

  他的超度可不是凤姐那么简单,念起咒语,直接把人送上奈何桥,护过忘川即可。他念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往生经。

  凤姐用神识观察了戴权的尸体,可用血肉模糊形容。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披头。一张脸已经看不出形状,嘴巴还让人用针线缝起来了。

  刑部大牢是随便之人能进去呢?

  凤姐大约知道戴权死在谁手里了。

  再看戴权身上的痕迹。这是活着不让人认出来,死了也不许他多嘴多舌。老老实实下十八层地狱去吧,不要拉扯别人!

  广济念完了往生经,用手一摸,替他解开了缝衣线。

  看来,广济也知道是谁杀死了戴权。

  广济走了,凤姐本来准备一把火烧了他,却看见几只野狗正虎视眈眈,一群乌鸦也在飞旋觊觎。

  凤姐忽然觉得,一把火烧了他太便宜了。

  之后,凤姐带着尤氏可卿迎春,长春观帮忙,旬日里长春观祈福他们也是一起,这回做好事当然也要一起去。

  长春子精通病理,帮着这些孩子诊脉开方。

  荣宁两府出钱出力,再有北静王府派遣的嬷嬷宫女,老北静王妃也带着北静王的妹子荣慧郡主前来帮忙。

  三日之后,这些孩子身上伤痕好转了,一个个脱离了危险,但是,她们被绑架拘押的后遗症也出来了。

  这些孩子多是八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处子,最长的孩子被关押一年左右,最短的孩子也被关押了三个月。最近两个月的时间,她们每日在取血,疗伤,然后被逼迫喝补汤中度过。没有丝毫的人格,完全是猪狗一样。

  她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活体取血。

  如今虽然身体逐渐康复,心灵的伤害并未消除。其中二十三个是十一岁道十五岁的女孩子,在众人的抚慰下,知道被解救了,大哭一场之后,逐渐恢复了平静,期待着回家。她们不仅照顾自己,还可以帮着照顾安慰那些一起被抓捕来的小女孩。

  其余五十几个五岁到十岁的孩子,年纪太小,依然处于死亡的恐惧之中。除了天天接触之人,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她们就会恐惧,尖叫,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后来,长春子不再继续接纳京都命妇前来帮忙,只是留下凤姐尤氏可卿迎春还有北静王府的嬷嬷宫女,继续照顾孩子们。

  即便孩子们不抵触凤姐这些最先照顾之人,她们也只是猫咪一般依赖,静静地枯坐,静静的发呆,自己跟自己玩。

  她们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跟人交流,甚是不睡觉。若是多问几句,就会烦躁。

  长春子没法子,只好给她们服用镇定的汤药,让她们得到休息。

  不然,长期下去,孩子们不傻也疯了。

  七日后,凤姐得到消息,乾元帝叫大起,决定派遣北静王去平安洲诏安。

  凤姐舒口气,终于等到招安了。

  当日午后,北静王与兵部尚书就到了长春观。他们是来接手这些孩子。

  朝廷要利用她们软化农民起义军,进行和谈诏安。

  可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这些孩子对于他们根本不理睬。

  兵部的差役想要用强,抓她们上车,招致她们疯狂的反击。她们又哭又喊,又打又抓又掐,逼急了还会咬人,死活不肯出房门。

  北静王与刑部兵部商议之后决定,请求长春子与广济,亲自护送孩子们。

  广济与长春子不能拒绝,只好亲自跟这些孩子们谈心,答应亲自护送她们回家与家人团聚。

  凤姐觉得应该多给孩子们一段时间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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