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晴细细一打量,她旁的不知道,可是这千年人参,她却是知道的,这东西名贵难得,便是宫里翻个遍,也不能寻出几根来,这东西可是吊命的良药,当初玄冥也曾用这前年的人参吊着莫宸萧的命过。
对于这人参的功效,她是再熟悉不过了,眉头一皱,宋晴晴修长玉笋一般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这千年人参,启唇道:“对于医术,我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即便如此,却也知道这千年人参的功效所在,那可是续命吊命的良药。”
那太医微微弯腰,颔首道:“回少夫人的话,正是如此。”
“这一日的光景便用了半根的人参,看来驸马爷的身子虚空得很呢!”宋晴晴手指划过那人参的用量,嘴角似有似无的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那太医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自然一时之间不敢插话的。
窗外,树影婆娑,风拍打着窗户发出一声声骇人的声音,宋晴晴手中紧紧的抱着暖手炉子,目光落在危机二字上,心头竟然有一丝畅快闪过。
思绪翻飞如同秋日里随风飞舞的落叶一般,她收回思绪,瞧着眼前眼底隐藏着忧虑的凤舞公主,“定然会的!公主与驸马,定然会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凤舞公主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她自己还是在嘲讽宋晴晴,寒风拂过脸庞,远处那暗沉沉的乌云随风而动,竟然渐渐的移动到了近前,抬头望去,只见眼前触目皆是黑压压的一片,好似那暗沉的天空随时会压下来一般。
将眼前这一副盛世画面,给压的支离破碎,伸手紧紧的回握住莫宸萧的手,宋晴晴即便心中有着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却也无力改变莫宸萧去香河平定叛乱的事实。
当初既然选择跟他回到云都,回到庆恩侯府,自己便应该想清楚这其中的种种利弊才对,如今面对他去平乱,信中竟然还是抵触的。
似是懂得宋晴晴信中所想,莫宸萧只是温和的将她凝望着,他身上着了金丝玄甲,那金丝玄甲穿在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清冷如风,英姿飒爽,在这一群朝中大臣官员之中,他整个人都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似是落入了凡尘的谪仙一般。
清俊的面容,如画的眉眼,云淡风轻的气度,与他身上那一身金丝玄甲有些格格不入,却又那般的贴合,他身上清冷的气质,与金丝玄甲透着寒意的玄甲相辅相成。
他整个人挺拔如松站在那里,好似一副淡雅的画儿一般,远处,传来阵阵车马的轱辘声,宋晴晴转头望去,只见那青色的马车缓缓而来,在青色马车之后跟着的是深蓝色的一辆马车,马车顶棚四下里都垂着流苏的穗子,随着车马的晃动,不断的摇晃着。
那马车的车棚用料极为的讲究,上面还绣着暗纹祥云图案,寓意平安吉祥,比之前面那辆青色的马车倒是华贵不少。
宋晴晴自然瞧得出来,那是庆恩侯府的马车,不为别的,只是因着庆恩侯府每一匹马身上都有着特殊的标记,所以一眼就认得出来。
不止是庆恩侯府如此做,这云都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府邸,但凡是养了马匹的,大多都会如此做,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区分马儿,二来,也是为了方便管理,尤其是云都城门口的守城士兵,更是将这云都官员家的马匹的标记记得清清楚楚,如此,他们才好行事。
也是为了不会因着不知道是哪位贵人的缘故,便轻易地得罪了人。
赶车的马夫急急的止住了马车,还不等马儿站稳,他已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身后的马夫亦赶紧停下马儿,前头的马夫止住了马儿,方才搬了脚凳,恭敬道:“老祖宗,到了!”
看来老夫人说话还是算数的,说今日会来送莫宸萧,就真的会来,岂是即便是她今儿个不来的话,莫宸萧也是不会怪她的,毕竟,她方才已经与莫宸萧说过老祖宗病了的事情,他唯有担忧,道:“既是如此,老祖宗不来还好。若是再吹了冷风病情加重,岂非是我这孙儿的过错。”
看着老夫人由着楚婆子扶着下了马车,宋晴晴与莫宸萧赶忙迎了上去,莫宸萧还未说什么,老夫人已然伸手抓住他的手,咳嗽了两声方才道:“萧儿啊!你能去香河平乱,那是咱们庆恩侯府的荣光,能为皇上效力,那是许多人盼也盼不来的恩赏。
此番前去香河平定叛乱,你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祖母身下也唯有你们三个孙儿,祖母等着你,等你凯旋而归的那一日,祖母便将你祖父在世时封存的好酒取出来,为你接风洗尘!”
老夫人虽然时不时的咳嗽,可是一席话说的却是铿锵有力,皇上身边的福禄赞叹道:“老夫人这般的深明大义,也难怪能教育出世子这般的贤德之人,这是南赵国的福气,也是庆恩侯府的福气啊!”
老夫人不卑不亢的看着福禄微微颔首,“福禄公公过奖了!为陛下效力,乃是身为臣子的本分,庆恩侯府承蒙皇恩几代,自然也不能忘了报销朝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庆恩侯府众人皆以陛下马首是瞻。”
宋晴晴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老夫人深谙朝堂上的这些个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也是丝毫没有犹豫,想来这样的话,从前定然也是不少说的。
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一番表忠心的话,宋晴晴不免佩服老夫人,那厢柳氏也领着她的女儿下了马车,携了莫子玉走到老夫人身边,低声道:“子琰这孩子就是不懂事,也怪妾身多嘴,在他哪里说了老祖宗咳嗽的事情。”
言罢,偷眼看了看陛下所在的地方,方才又道:“妾身说老祖宗身体不舒坦,总是咳嗽,那孩子便心中焦急,任凭妾身如何说,只一味说老祖宗的身体最为重要,便是不来,世子这位兄长也不会怪罪的。”
“他这般说了,老祖宗也是知道的,子琰这孩子性子倔强,妾身念着他一片孝心的份上,也就没有强求,还请老祖宗责罚。”说着,竟是领着莫子玉当着众人的面儿跪在了地上。
她那一席话虽然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可是却也不大不小的刚好够周遭的官员听了去的,柳氏口中的莫子琰乃是一个大孝子,孝顺祖不惜耽搁给兄长送行,便是老夫人心中有所不满,也不好当众惩罚了。
老夫人目光落在柳氏身后的莫子玉身上,莫子玉这小丫头年纪小些,又因着是个女儿身的缘故,是以,柳氏很少教她那些个争宠的手段,所以,即便是在庆恩侯府生长,莫子玉仍然有着极为活泼的性格。
她好似这庆恩侯府中一朵圣洁高傲的莲花一般,长在庆恩侯府这般污浊的大泥潭之中,仍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尤其是她那活泼纯善的性格,便是连宋晴晴对她也没有丝毫的抵触,被老夫人这般一看,莫子玉抿着唇默默的往柳氏的身后缩了缩,她一双手使劲儿的绞着手中的帕子,一副很是紧张的样子。
瞧着莫子玉这般样子,宋晴晴微微垂眸,想来方才那一番孝悌忠信的话,也不过是柳氏为了圆自己在老夫人处当着她与老夫人说下的大话的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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