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余清鸢也忍不住笑了笑,红纹镜,真的是可以说很倒霉了。
就像前世玩一个游戏,明明自带了一个全地图的逆天透视外挂,却发现,整个地图只有两个玩家。
其中一个还是他自己。
仔细想了想,余清鸢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红纹镜真的有点可怜了。
温从秀只是静静听着,余清鸢也继续说:“因为这个能力,所以他知道了我脑子中存在的灵魂图书馆,更是知道了里面存在着大量的信息,情报,这就是他不择手段都要我和他站在同一个阵营的原因。”
温从秀有些恍然,然后又有些后怕,如果余清鸢第一个遇到的人不是林杉画,不是在白坪镇,而是红纹镜,那依照着红纹镜的脾性,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战火漫天了。
而这样两个妖魔站在了一起,凭借着余清鸢的情报,再加上两人不分伯仲的策略,恐怕他也没把握能赢下来。
但现在,他很庆幸,不管是什么原因,余清鸢没有和红纹镜站在一起。
这也是他为什么说,他很高兴,高兴周南国有她。
余清鸢也明白了温从秀的意思,心里轻松一分。
她看着温从秀的眼睛,右手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紧,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已经死过一次,这一次,我很幸运,我也很高兴遇见了所有人,不管是曾经的敌人,还是现在的朋友,亲人,我很幸运。”
余清鸢很认真的看着温从秀的眼睛:“所以请你们放心,我无论怎样都不会和红纹镜站在同一阵营,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相信你。”温从秀只是回答了四个字。
……
余清鸢的左手手臂还在慢慢恢复着,但筋脉具断,大量失血,这样的重伤,远远不是短时间能养好的伤。
林杉画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余清鸢有些怅然,林杉画……是不是不愿意接受,所以干脆躲着?
她坐在亭子里,一只手托着脑袋,把自己想的快要钻进牛角尖。
“小姐,该换药了。”林蓝蓝来到凉亭中,余清鸢这次受伤太重,她一向都是亲自照顾,就连端杯茶水,都是她亲自送来。
“我这就回去。”余清鸢叹了口气,起身回房。
她的药,一直以来,都是温从秀亲自换的。
就连林蓝蓝,温从秀都不让插手。
回到房中,桌上是已经准备好了新的白药,干净的白布,温从秀坐在一旁,望着她。
“快来换药,换完之后,杉画应该就要回来了。”温从秀说。
“杉画究竟去哪里了?!”余清鸢眼皮一跳。
“就知道你一定想多了。”温从秀瞥了她一眼,声音带笑,“她去草原了。”
“什么!”
余清鸢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林杉画居然去了草原?这是要做什么?
“红纹镜还在草原王庭!”
她有些急切,这个时候独自一人去了草原,这不是自己往虎口里钻吗!
“余清鸢,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温从秀忽然脸色一正,认真说道。
“你一直告诫自己,不会再独自一人站在所有人前方,可现在,你依旧想要把所有重视的人挡在身后。”
温从秀摇摇头,重感情,是好,也是不好。
“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危。”余清鸢不认同。
想起这一次去草原,她把齐戈和所有暗卫都留在了明月阁,三人只身犯险,结果落得如此下场,这一次林杉画一个人去草原,更是危险重重,她实在担心,但身上伤口还在,也没办法离开明月阁。
为了照顾她,温从秀也从未回过江都王府,一直宿在明月阁,江都王也没说什么,大堆大堆的药材不要钱的往这里送。
他们在草原上的事情,江都王也很清楚,温从秀只是瞒下了余清鸢的身份,其他的,全部没有隐瞒。
这些事情很重要,会影响到江都王府的决策,他不会干傻事的。
细心的给她重新换好药,伤口一片血红,被穿透的手臂完全不能动,为了减少疼痛,余清鸢特意让温从秀找了块木板,从肩膀往下,把整个左臂都绑了起来,牢牢固定住。
“杉画这次去草原,只是去打探红纹镜的下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何况,这次随她一起去的,还有她师父。”
温从秀帮她把袖子整理好,轻声说。
“渊来了?”余清鸢有些诧异。
“他的徒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坐不住的。”温从秀头也没抬的说道。
既然渊来了,那林杉画的安全自然是没有了什么问题,她也放下心来,只是,仔细想想,林杉画这个师父,倒是对自己徒弟的事情这么上心。
以前听唐先生提起他的时候,不是说这是个没有什么感情的老杀手吗?
余清鸢摸了摸下巴,沉思。
温从秀收拾好桌子,又给两人倒了茶水,然后静静喝茶,只是他的目光,时不时的还是会落在她身上。
自从草原回来以后,余清鸢表面上还是和原来一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温从秀能感觉到,有很多东西,都变了。
她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独自一人去吃饭,独自一人去书房,独自一人留在房中。
就连秋秋,她都没有去看过几次,几乎每一次,都是秋秋跑来探望她。
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很是孤寂。
她下意识的,把自己排斥在周围人之外,似乎是认定了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她独自一人生活,和这个世界的习惯格格不入。
温从秀看在眼里,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
因为就算是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在面对真相时,也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凡人和神仙之间的差距,只会让凡人觉得遥不可及,而神仙有了烦恼,凡人也无可奈何。
他只能不断的表达自己的信任,坚持,希望能帮助余清鸢早一天走出精神的困境。
就连林蓝蓝,也看出了些许不对劲,自从她的小姐从外面重伤回来,就变得愈发陌生,以前那个和下人们打成一片,毫无架子的小姐,一夜之间消失了。
剩下的是一个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一片冷漠,浑身更是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的小姐。
一夜之间,很多事都变了。
林杉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跟着一个深夜来访的黑衣男子离开,她告诉了温从秀,却只见到这位无所不能,精明能断的温公子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任由林杉画离开。
整个明月阁,气息凝滞,月光都透不过重重云层,让人透不过气。
余清鸢没想过告诉林蓝蓝这些事情,温从秀和林杉画知道,已经是极限。
三个人,温从秀和林杉画可以信任,而红纹镜,一定要死。
必须杀死他。
余清鸢握了握拳,嘴唇抿得紧紧的。
林蓝蓝端着茶水,站着在她的房间门口,已经是傍晚,余清鸢交代了一声,也没有吃东西,就将自己关在了门内。
屋内灯光昏暗,只有一盏烛火在跳动,林蓝蓝隔着薄薄的窗纸,凝望着正坐在桌边的人影。
孤独,寂寥。
与世隔绝。
林蓝蓝脑海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词,以前那个平易近人的大小姐,现在已经把自己心底的那扇大门关上,与世隔绝。
极少有人能够走进去。
“怎么站在这里?”温从秀忽然从转角出现,看着站在原地发愣的林蓝蓝,轻声问。
“小姐她……”林蓝蓝转动脖子,目光却没有立即移开。
温从秀很自然的接过茶水,脸上浮现出安慰性的笑容,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推开房门。
林蓝蓝忽然拦住他,然后向后退了退,温从秀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透过打开的房门,林蓝蓝看到余清鸢正握着毛笔,眉眼间全是认真,似乎是在写些什么。
“喝些水,早些休息。”温从秀放下茶水,因为已经是傍晚,所以茶水也是很淡的清茶,不影响休息。
余清鸢点了点头,温从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轻轻一扫,摆在桌面上的宣纸上,写满了文字,只是,被写了满满一张的,却只是简单三个字。
红纹镜。
写了满张的红纹镜。
如果是个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会有所误会,但温从秀却知道,这重复了无数遍的三个字下面,是怎样一种恨意。
因为恨他,所以才会不知不觉中出现在脑海,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然后去思考对策。
思考杀人的对策。
温从秀给她送了茶水,没有多说什么便退了出来,红纹镜这个人,说是余清鸢现在的精神支柱都不为过,只要能杀了红纹镜,余清鸢恐怕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关好了门,余光看到余清鸢依然伏案,温从秀不可察的轻叹一声。
他身后,林蓝蓝更是难过,满目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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