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鸢实在坐不下去了,这样一直待在屋内,早晚要被无聊逼疯。
她先是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后来又打开了窗户,屋外的风景一成不变,看久了实在是没有乐趣,她有些烦躁的关上窗户,最后一脸生无可恋的打开了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江唤和蒋伯几人都在前院,温从秀在自己的房中,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空落落的院子,心里也有些空。
温从秀在隔壁写着公文,手边的事一件件的安排,余清鸢敲门的时候,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他赶紧收起手边的信纸,仔细放好,然后才去开了门。
余清鸢站在门外,神情有些低落,漂亮的眼睛里也少了很多光彩。
“你怎么起来了!”
温从秀见到她先是埋怨了一声,然后把她扶到桌前坐好,又倒了水,放在面前。
“我只是觉得身体好了很多,一直闷在屋内又实在无趣,这才出来走走。”
余清鸢捧着手里的一杯白开水,茶杯中映照出她自己的眼睛,有些暗淡,也有些怅然。
“想什么?”温从秀注意到她,担忧的问道。
“我准备去一趟鸾台。”余清鸢顿了顿,说道。
“鸾台?”温从秀眉毛都皱了起来,去鸾台?
“为什么要去?”
余清鸢仔细想了想,说:“那卷圣旨虽然与我无关,证明了红纹镜只是在欺骗……”说道“欺骗”两个字,余清鸢语气微微一重,旋即便又恢复正常,“红纹镜既然欺骗了我,那么,我不可能放过他。”
余清鸢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温从秀心中突然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要去鸾台,既然文的行不通,就来硬的,用我一枚金丝令牌,来换红纹镜项上人头。”
用利益换取利益,这才是最简单粗暴的做法。
余清鸢微微低着头,手心中紧紧攥着金丝令,温润的玉石浸染着汗水,像是要融化在手心一般。
“我担心,就算你愿意这样做,任雪风也不会同意,鸾台杀手也杀不了红纹镜。”
过了片刻,温从秀缓缓摇头。
“既然金丝令牌在我手中,那我如何处理,就有自己决定的权力,鸾台内一向也以实力为尊,如果真的有人能从我手中夺走金丝令,任雪风也不会翻脸不认。”余清鸢慢慢解释道,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温从秀。
“我已经知道,金丝令不是鸾台的主体系,说白了就是一个空有高地位的客卿身份,不管是在我的手里,还是在随便谁的手里,作用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红纹镜人头价值十万两黄金,我想如果真的有机会可以完成任务,任雪风也不会拒绝。”
一口气说完,余清鸢长出口气,这枚金丝令究竟给谁,给不给,她一点都不在乎,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离开的机会。
温从秀太聪明,就算平日里不愿意太暴露锋芒,不知不觉间也会有灵光显露。
她不求能完美的瞒过温从秀,但她必须要离开。
去草原,去见红纹镜。
有些话,不能和温从秀说,不能和明月阁内的人说,甚至不能再周南国内说。
只有红纹镜,这个野心勃勃的同胞,才能用她想要的思维去听她说。
她心中有些空洞,有些决定一旦落锤,那就算是千牛万马,也更改变不了了。
这是周南国先负她的,是他们的不信任。
余清鸢说完,轻轻笑了笑,温从秀心中虽然有些不安的预感,但不知从何而来,看着眼前人的目光,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了,只能无奈点头。
“这样做虽然冒险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行,只不过,任雪风已经亲自接下了这个任务,我有点担心,就算你付出金丝令,也不会有太多的杀手愿意出手。”
温从秀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任雪风已经亲自出手,作为鸾台之主,下面的人去和他抢任务,实在是有些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余清鸢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说道:“我会以个人的名义发布新的任务,和上一个并不冲突,只要有新的任务出现,鸾台众多杀手就有权力动手,这一点,就算是任雪风也不能横加阻拦。”
两个任务并行,只要代价足够,一定会有人愿意动手。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按你说的做吧。”
温从秀轻轻笑了笑,笑容平淡却又久久不散,余清鸢望着他,忽然就有种做了错事的感觉,慌忙低下了头,避开他的目光。
“我先回去了。”
她低声说道,然后慌忙离开温从秀的视线,回到自己的房中去。
温从秀目送着她离开,原本轻轻放在桌上的手指忽然就是一动,眼中笑意渐渐消失,变得幽深。
余清鸢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急,连这么纰漏百出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浓烈,他细细想了想,一时也没有想到余清鸢究竟是想做什么,最后无奈只能作罢。
或许是自己最近也太累,有点想多了。
他揉揉眉心,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余清鸢回去之后,马不停蹄的立即伏在桌案上,手中毛笔挥扬,白色信纸上墨迹晕染,很快,写好的信被她仔细的折叠起来,放到信封之中。
“来人。”
她轻轻喊道,一道黑影从屋檐上灵巧的落了下来。
“小姐有何吩咐?”
鸾台的暗卫一刻不停的守在她身边,有意思的是,这些暗卫大部分时间都在帮她传递消息,真正保护她的时间,反倒是寥寥无几。
在周南国内,有温从秀在,余清鸢的安全不成问题,而她离开周南,去草原的时候,又禁止他们跟随。
齐戈也是心里苦,又无奈,余清鸢手里拿着金丝令牌,他们这些暗卫无权抗议上层的命令,就算明知道她去草原会有危险,可还是无可奈何。
遇上这种不拿自己当回事的主子,他们这些暗卫,有时候简直要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把这封信送到星月楼,要尽快。”
齐戈从她手中接过封的整整齐齐的信封,神色复杂,看着眉宇间满是难言的余清鸢,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个主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
有些秘密他虽然不知道,但也能猜出些许端倪,似乎,余清鸢一直都被诸事缠身,无论如何挣扎,也于事无补。
那些事就像是荆棘一般,层层缠绕,挣脱不得。
也许,只有跳脱出来,破釜沉舟,才能求得解脱。
“快去快回吧。”余清鸢叹了口气,齐戈眼神一凝,深深一拱手,踩着窗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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