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俞老的声音,台下惊叹声此起彼伏,很多人拿起毛笔将词写在自己面前的纸上,仔细品读后更是惊叹。
“这词……”楚鸣轩皱着眉头,心底虽然很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首确实比自己的要好。
“这首诗的作者也是七巧玲珑心,‘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妙语生动,尤其是那个‘闹’字,写出春意的生机,妙哉。”温从秀仔细品读着,很是赞叹。
方老爷子和身边的蔡县丞不住点头,这首词的水平在近些年的诗会中当数最高。
“俞老,这诗是哪位才子所作?也好让我等结交,共论诗词。”一位年老的文人脸色激动,当即一拱手,冲台上一脸笑意的俞老大声问道。
“对啊,还请俞老说明。”又一位文人站了起来,能作出这种词的定是一有大才的人,此时结交,以后好处不小。
“诸位,比起这首词,这首词的作者,反而更让我赞叹,作此词定是不易。”俞老温和笑道。
“还请俞老指出。”众人大声说道。
余清鸢位置靠后,此时她有点诧异,早知道这帮子文人这么激动,就挑一首名气不大的词了,不过这也是个机会,把握好了,就能让自己和林杉画脱离苦日子。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旁边压抑着惊喜的林杉画,余清鸢轻轻一笑,能让跟着她的林杉画远离苦日子,倒也值得。
记忆深处,两人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日子,自己可不会忘,何况林杉画性子单纯,她若是不护着,免不了有人欺负,那方家方景,就是一个。
两个女孩子在后边有说有笑的,俞老看了一眼,也是笑着摇摇头,然后说道:“《木兰花》的作者,就是今年诗会参加比诗的人中,唯一的女子,余清鸢。”
话音一落,一片哗然,大部分人惊愕,还有人像闻墨和远处站着的方景,心里则是有几分嫉妒。
“竟是一名女子所作!”老文人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余清鸢,震惊的表情还僵在脸上,让人感觉好笑。
“余清鸢……。”温从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余清鸢。
感受到他的目光,余清鸢无视周围人或惊叹或嫉妒的眼神,冲他微微点头一笑。
“原来是她。”楚鸣轩心底不服气,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嗯。”温从秀还是那副温和平淡样子,看起来很好说话,却又让人感觉被拒之千里,幽深的眸子让人看不出深浅。
待到众人安静下来,俞老开始讲评这首诗,台下众人也都耐心听着,余清鸢却是毫不在意,这诗词俞老讲的再怎么优秀,在她看来也不及现代人对这首名诗的分析到位。
不知不觉俞老讲评已经结束,余清鸢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白梅,林杉画依旧在细细研着墨,笑眼弯弯。
“各位,今年的冬日诗会不再进行第二轮,提前结束。”一直在方老爷子身边站着的方玦突然走到台前,对着众人大声宣布。
“什么?”
一片哗然,这冬日诗会举办十数年时间,怎么今年突然提前结束?
余清鸢疑惑着看着掏钱站着的方玦,方玦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余清鸢心底疑虑更重,决定等下就去找方玦问个清楚。
往年诗会通常会有两轮,最后评出最佳者,由方老爷子赏赐金银财物,今年提前结束,不光余清鸢感到疑虑,更多的人则是感到不满。
“敢问为什么提前结束?”闻墨还想着在下一轮中赢回面子,这突然结束,他心中很是不满,当即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诸位。”方老爷子起身,目光凛冽的扫向众人,一股威严弥漫开来。
绛雪院慢慢安静下来,这方老爷子可是蔡县丞的好友,不能得罪了。
温从秀和楚鸣轩只是有说有笑的看戏状,着方老爷子和八上品的蔡县丞关系再怎么好,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余姑娘的春意词深得我喜爱,俞老也认为足以称最佳,更何况余姑娘乃一女子,所以今年的最佳就给了余清鸢余姑娘。”方老爷子解释道。
“对啊,余姑娘的春意词妙不可言,最佳给了余姑娘老朽没意见。”
“给就给吧,余姑娘当之无愧。”
“单凭《木兰花》一词的精妙,我也没意见。”
方老爷子目光扫视四周,看着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渐渐露出满意的笑意,一挥手,就准备让人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物品拿上来。
”方老爷子!“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方老爷子一皱眉,面含不悦的看向说话人。
闻墨很是不甘,之前在茶馆里就输给了余清鸢,此时方老爷子为了她的一首《木兰花》竟然提前结束了冬日诗会!在他眼里这简直是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在第二轮做不出更好的诗词,这让一向傲气冲天的他怎么容忍。
“方老爷子,小生认为不应该提前结束这冬日诗会,且不说这《木兰花》有多好,第二轮万一有人文思泉涌作出比这《木兰花》更好的诗词,那岂不是不公?”
“哼!”方老爷子心中不爽,闻墨的话就是在说他的决定不公,认为他和蔡县丞,俞老的眼界狭窄!看不起他们众人!
“闻墨,这是我和蔡县丞,俞老一起决定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可是,单凭这一词,小生不服,想必在座的其他人也有不服,只有这一词,万一是这女子请人所作呢?”闻墨略微低头,掩盖住眼底的嫉妒。他其实知道这诗会的规矩,作诗词的题目都是诗会开始后由方老爷子现场决定宣布,余清鸢不可能提前知道题目再情人作好,但他不满,不甘,不忿,所以忽略了这一点,一口咬定余清鸢时请别人所作。
方老爷子心中更加不爽,看着闻墨的眼神透着怒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闻墨这已经是在质疑他提前泄露诗会主题了。
“哼,老夫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余清鸢一直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和周围的议论声,这方老爷子是把她推到浪尖上了。一边想着,余清鸢慢慢起身,众人随着她的起身声音渐渐变小,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让她莫名有一种以前在学校讲课的感觉。
“大家请听我说,我知道仅凭一词难以服众,那么这样可好,诸位再给我出一题目,作诗作词也有诸位决定,我作的诗词若不能让大家满意,那我自愿退出此次诗会,方老爷子,敢问清鸢如此解决,可好?”
余清鸢目光冷冽,犹如墙角白梅,心中对那闻墨则是厌恶至极,凡是任何阻挡在她面前的人,她绝不会留情。
“好,那就依你。”方老爷子一甩袖袍怒气冲冲的坐回主位,闻墨则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敢挫他面子,那就别想好过。
“还请出题!”余清鸢直直站着,眼神锐利如刀,不畏任何人。
前世她就不畏惧任何人,但也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谁知到了这古代,反倒有人不停地为难刁难,她心里早就怒了。
周围众人的议论声“嗡嗡”响着,旁边看热闹的温从秀和楚鸣轩看见余清鸢这般姿态,也是不由得心生赞赏,对这女子的兴趣也越来越大了。
“我辈都是读书人,自然不能仅限于一个方面,余姑娘的婉约诗词已是我辈榜样,不知豪放诗词如何?不如就以沙场为题,作诗词一首可好?”闻墨冷笑问道。余清鸢现在不过十六,如何能见识过沙场浴血?既然没有真真正正见识过,那写出来的诗词就不可能有什么意境可言,闻墨也算是用心险恶。
“好,就以沙场为题。”方老爷子,眉头一皱,正准备开口,余清鸢抢先一步一口应下,旁边的林杉画早已替她备好纸笔,正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铺平宣纸,余清鸢迅速在脑中回忆中国历史上有哪些有名的描写战争沙场的诗词,瞬间,她就选定一首。
“从秀,你说这姑娘能写出这种题目的诗词吗?那小子就是存心刁难。”楚鸣轩哼了一声,十分不屑闻墨的手段。
“肯定是有难度,战争沙场,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写出好的诗词,唯有真真正正上过战场,感受过战争的人才能真正写成传世好诗。”温从秀摇摇头,有些遗憾,对于余清鸢,他之前一直心存怀疑,怀疑她是魏太师派来的人,可那天他派人调查后,却发现自己原来误会了她,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此时在看着余清鸢,倒是有几分欣赏了。
沉吟片刻,余清鸢开始落笔书写,旁边离得近的几人伸长脖子去看,看了一两句后,却立即坐正坐正不再看,面色不变,让人很是好奇。
片刻,诗成,余清鸢吹干墨迹,将诗递给了前来取诗的方玦,方玦低头看了一眼,眼睛一亮,余清鸢对着他浅浅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方老爷子拿到诗,一旁的蔡县丞和俞老也来了,三人越看眼睛越亮,最后蔡县丞更是带头鼓起了掌,满脸赞叹。
闻墨看着三人的表情暗道不妙,但又不相信余清鸢真的能写出战争沙场题目的好诗,一时间心中忐忑不安,两只手下意识搅动着。
“余姑娘真乃才女,本县丞佩服。”蔡县丞拿着诗,大声赞叹道。
“姑娘有大才!”俞老在一旁笑容满面,一脸赞叹。
台下除了那几个看过余清鸢作诗文的人外,其余人皆是不敢置信,那题目可是豪放诗词中最讲究的战场,根本不可能经历过战争的一个十六岁小姑娘,怎么可能作出好诗?
俞老看着纸上的《春望》,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看向余清鸢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别的情绪。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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