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纹镜见状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手,对着被藏在身后的余清鸢遥遥说道:“清鸢,没想到你这一次的眼光不错,那么多公子哥,你一下子就挑了个最好的。”
余清鸢从温从秀身后站出来,说道:“我的丈夫是怎么选的,就不用你多虑了,你答应我的事,应该算数吧?”
“自然算数。”红纹镜微微点头,任雪风脸色变了变,一把拉过余清鸢,对着红纹镜冷声道:“你将她抓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边说着,任雪风已经扶上了他那腰间长剑,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姿态。
温从秀却脸色变了变,任雪风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不代表他也注意不到,红纹镜和余清鸢都恨不得不择手段的杀了对方,现在红纹镜竟然去这般亲密的称呼她?
最重要的是,余清鸢竟然也没有反对,反而是欣然接受。
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从秀冷眼旁观,对于余清鸢他是绝对信任的,他现在只想知道,红纹镜和余清鸢之间,在他没有看见的这一小段时间,究竟说了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能够让恨之入骨的一个人,接受仇敌的这般称呼。
细致入微的观察,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强项。
留意到这种细节后,温从秀对红纹镜更是仇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余清鸢被威胁了。
“你觉得你们杀得了我吗?”红纹镜笑眯眯的说。
对于任雪风的话他充耳不闻,反而是转头看向温从秀。
这两个人,一个是余清鸢未来的丈夫,一个是她看重的友人。
却没有一个人帮她想想,没有一个知道皇帝想要杀她。
红纹镜哈哈一笑,看着余清鸢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怜悯。
温从秀和任雪风不明所以,站在他们身后的余清鸢动也未动,静听着红纹镜的刺耳笑声。
“好了,红纹镜,我没心思在这里跟你废话,该说的刚才都已经说过了,放我们走。”余清鸢冷声喝道。
“你随时都可以走。”红纹镜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淡说道。
“不管你和清鸢说了些什么,我这个时候杀了你,一样可以离开。”任雪风缓缓抽出长剑,本以为红纹镜就算不会害怕,也会慌张,却没想到他脸色不变,反倒是笑眯眯的歪了歪头,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余清鸢。
“清鸢,你的好友可是要杀了我啊?”
余清鸢上前一步,从温从秀和任雪风的身后走出,然后挡在了两人面前。
她望着红纹镜,平静说道:“红纹镜,我们本为同胞,所以你尽管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离开后暂且不论,但是在这间宫殿内……”说着,她转过身,望着错愕的温从秀以及手指停住了所有动作的任雪风,“在这殿内,我不会让人伤你。”
““好!那就话不多说,某些事你知我知,红某就在此等候佳音。”
余清鸢点点头,心中却是一阵叹息,这算什么事,回去之后,温从秀和任雪风,都需要她给一个解释。
更何况,京城皇宫中,皇帝究竟有没有写那道圣旨,这件事宛如一根毒刺,虽然并不显眼,小小一根,但却刺在了最柔软的地方,就算不经意间,也会时时作痛。
温从秀动也未动,眼底深意却愈发幽深。
任雪风一脸难以置信,他不远万里前来,就是为了杀死红纹镜,此时眼见人就在面前,本该最恨红纹镜的人却拦住了他?
余清鸢到底和红纹镜说了些什么?
任雪风平日里一向吊儿郎当,很多事情看似不放心上,但其实他也是一个既聪明的人,余清鸢对红纹镜的必杀之心,整个明月阁,就连一个最低级的下人都能说得有理有据,信誓旦旦,他也知道那股恨意绝对做不得假,但现在……
他目光一转,越过站在面前的余清鸢,落在红纹镜身上,这个一身红袍的妖异男子,究竟给余清鸢灌了什么迷魂汤?
“清鸢,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下次见。”红纹镜对任雪风快要喷火的杀人目光视而不见,转身就走,留下一个背影。
孤零零的背影,毫无防备,甚至像是故意送死一般。
“红纹镜!”余清鸢没有转身,忽然大声说道,“这一次我放过你,但下次,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我知道,你不杀了我,恐怕以后三十年都将寝食难安,我等着你再来。”
红纹镜也没有回头,看似随意的摆了摆手,脚步不停。
黑衣人紧跟上他的脚步,但确实走在他的侧方,那个位置,如果任雪风真的暴起发难,他是绝对来不及救人的。
任雪风眼中神色一阵变换,但余清鸢坚定的站在他面前,看也未看正缓缓离去的红纹镜一眼,目光清澈而坚定,一门心思的就要拦下温从秀和任雪风。
“清鸢,我相信你,但我要你一个解释。”
片刻,红纹镜的身影彻底消失,任雪风收起长剑,温从秀沉默了许久,说道。
“对不起,但这件事,我必须要做。”余清鸢惨笑一声,这一次放过了红纹镜,谁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她更不敢想,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皇帝已经写好了圣旨,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旨,完全是因为玉西湖在帮她压着,那当她看见那份圣旨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如现在这般坚定。
是不是……真的还愿意杀了红纹镜。
不被信任的感觉,实在太过痛苦,有一丝的可能性,她都要亲自证实。
红纹镜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相应的,她也相信,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没有任何证据,但她愿意信他一次。
这是在赌。
这世道,真可谓人心难测。
余清鸢忽然有些发晕,身体晃了晃,最后勉强稳住身形,温从秀也来不及和她计较什么,赶紧上前扶住她,任雪风也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放下心中的芥蒂,一起帮忙。
“我们走,这里的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余清鸢深吸口气,轻声说。
“别说话,我来背你。”温从秀摸了摸她的脑门,没有生病,他背上余清鸢,转身就走。
任雪风跟在周围,保护两人。
“直接离开就行,红纹镜已经掌控了整个草原王庭的皇宫,这里的兵士侍卫不会为难我们,只会放我们顺利离开。”余清鸢疲倦的靠在温从秀身上,双手紧紧环住。
“好。”
温从秀相信余清鸢,也相信她和红纹镜之间的交易,必然涉及到了他不能明白和理解的东西,但这些都不重要。
三人顺利的从偏门离开草原王庭的皇宫,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侍卫。
见状,温从秀和任雪风更是沉了心。
余清鸢,究竟和红纹镜说了什么,那个男人竟然如此顺利的放他们离开。
出了草原王宫,余清鸢已经闭上了眼睛,很是心累,任雪风却留意到,在最高的一处,红纹镜和他的侍卫正站在那里,对着他们遥遥挥手。
似乎是在说再见。
如果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他们是极好的朋友。
除了皇宫,三人回到客栈,简单收拾后带上干粮和干净的饮水便径直从后门离开,所有的杂事都已经被余清鸢解决,他们一出后面,就看到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候在那里,余清鸢被红纹镜带走的时候,还以为已经没有了用处,没想到还是用上。
三人钻进马车内,车夫见到余清鸢,知道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待三人全部坐好,马夫一挥马鞭,马车疾驰而去。
周南国和草原平日里多有商贸往来,就算草原王有对周南兴兵的念头,但只要一天没有打起来,商贸还是会持续一天。
余清鸢心神极累,又受到一重重的刺激和打击,在马车上直接就睡了过去,整个人都倒在温从秀怀里。
温从秀紧紧抱着她,一刻也不远松开。
红纹镜太聪明了,他知道余清鸢的弱点,既然强硬的没办法,那就下软刀子。
精神的弱点漏洞,原本身体的虚弱更加恐怖。
红纹镜在皇宫最顶端目送了三人的离开,笑的非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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