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书房中,这件书房,自从他搬来余宅之后,已经成了他和余清鸢共同的专用书房,余清鸢曾经想给他在旁边收拾出来一个书房,被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他看着盒子里整整齐齐的信封,每一个,就是一条被人用尽办法换来的情报。
孙覃那边没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交给京兆尹衙门,关键是用什么来作伪证,才能将余翼被刺杀的大罪转移到他的身上。
虽说这种事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温从秀做起来毫无心理障碍,害人者,人恒害之。
当初选择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来人。”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余宅的侍女已经被温从秀全部驱到了别院。
“将孙覃带来,记住多带些人守好了,别让人看见。”温从秀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是,大人!”男子拱手退去。
温从秀靠在椅子上,眼睛微闭,脑子中想着的全是余清鸢,那缓缓倒下的身影一度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想起当时的场景,心脏都揪成了一团。
“大人,人已经带来了。”
不多时,刚才的年轻男子就又敲门走了进来,孙覃本来就被关在距离与余宅的地方不远,本就是为了随时利用做好了打算。
“走,去京兆尹衙门。”温从秀起身,眼神冷峻,大步向前。
年轻男人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路过余清鸢的房间时,正巧碰见林杉画正在悄悄关门,温从秀停下脚步,林杉画注意到他,关好门后便赶忙走了过来。
“清鸢已经睡下了,喝了些热水,大夫让她三天闭门不出,只能卧床休息。”林杉画眼圈红红的,小声说道,满脸伤感。
温从秀平静的点点头,这些他早就想到了。
她这种情况,余宅和温从秀必然不会去打扰她,但有一个人,恐怕没什么顾忌。
一想到这个人,温从秀全身都升腾起不善的气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算计与手段,才是他一直以来最擅长的。
这个人,必须防住,不能让他有机会见到余清鸢。
“你过来。”温从秀朝身后招招手,年轻男子立即上前一步,道:“大人请讲。”
“告诉其他人,给我盯着星月楼,还有整个余宅,一旦见到任雪风出现在余宅附近,立即禀报!”
年轻男子点头,几个点落便消失在两人面前,林杉画看着脸色及其不善的温从秀,只是悲伤的转过身,准备去厨房看看林蓝蓝那边怎么样了。
余清鸢睡得不安稳,如果药煎好了,还是要喊她起来喝药。
“杉画,我要去处理一些清鸢没有完成的事,你在府里一定要多多留意,保护好她。”
“我会的,以后……不会只靠着她一个人了。”林杉画嘴唇紧紧抿着,洁白的牙齿将嘴唇咬出血痕,温从秀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温公子,你将我们从白坪镇带到了京城,我很感激你,因为你,我和清鸢才能离开那个深潭,余生有机会见到这么繁华的城市。”林杉画脸上浮现出笑容,但她的声音,却让温从秀感到冰冷。
“但我也恨你,京城太繁华了,我觉得这里可能…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或许以后,我也能站在清鸢面前的时候,到那时,我要带她离开。”林杉画惨笑,“清鸢在我面前曾经险些死去,而我无能为力,这是第二次病重吐血,昏迷不醒,我依然无能为力,我不知道在我没看见的那些日子里究竟还发生了多少次,但我觉得,已经够多了,杉画如今只是一个身无存才的普通百姓,清鸢……就暂时托付给温公子了,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林杉画对着温从秀行了大礼,郑重的跪在了他的面前,脸上有泪水滴落。
端着煎好的药走过来的林蓝蓝正巧撞见这一幕,手上一抖,药碗险些倾倒。
她微张着嘴,目瞪口呆。
林姑娘……这是为了余小姐吗……
温从秀动也未动,双手渐渐握紧,林杉画从地上扣头起身,然后不等他的回答,转身就走。
林蓝蓝暗叹一声,垂下头,端着药推开房门,余清鸢还在床上沉睡着,她放下药碗,看着睡梦中也不安稳的余清鸢,有点不忍心将她叫醒。
林杉画去了厨房,却没发现林蓝蓝,只得再回到余清鸢的房中,看见正在纠结的林蓝蓝,当即便笑了出来。
林蓝蓝却只注意到她眼底的落寞与决然。
“杉画,小姐会没事的,她只是太累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不能出事。”林蓝蓝说得很慢。
林杉画扶起余清鸢,让她靠在床边,余清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还有点茫然。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端过药碗,小心的吹了吹,然后给余清鸢喂药。
林蓝蓝严重的忧色越来越重,林杉画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柔亲切,善解人意,但是……总有些地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望见了她跪下的那一幕,林蓝蓝感觉眼前的人,似乎都变了不少。
余清鸢一口一口喝下苦涩的药汁,闭着眼睛,眉毛都拧了起来,但还是很配合的喝完了。
林杉画眉目如画,整个人宛如水墨阴柔,和余清鸢的锋芒出鞘截然不同,但有时候,也会变得可怕无比。
林蓝蓝音乐间感到不安,总是害怕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种感觉,让她浑身发寒,心惊无比。
“清鸢,好好休息,一切有我。”林杉画放下药碗,小心的扶她躺了回去,然后起身,深深地望了沉睡中的余清鸢一眼,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念。
林蓝蓝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害怕将沉睡休息中的余清鸢吵醒。
她收拾好药碗,端着出来时,却已经不见了林杉画。
温从秀也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去了京兆尹衙门。
他答应过余清鸢会解决掉所有麻烦,她相信这位温公子,一定能做到。
往后三日,京城中传来消息,兵部尚书孙程元的长子孙覃,因为对余清鸢拒绝答应余老夫人的安排与之成亲,所以心生怨恨,派人刺杀了余老夫人和当朝右相余翼,后来在刺杀余清鸢时被温从秀所抓,而兵部尚书的大火,是孙程元认为无法面对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愤而自绝。
不管这份说辞中如何的漏洞百出,不看推敲,但这就是被皇帝认可的事实,所以不管是真是假,这都是真的。
至此,余右相被刺杀一事,在皇帝的授意下,彻底终结,不论京中权贵多么的不相信,都必须闭嘴,不然就是怀疑圣上,祸及家族。
余清鸢坐在自己床上,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可以正常下地行走,听说了这个消息后,怔了怔,了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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