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慕冲之说，“但，你能保证那逆子能听话？”

　　“不能。”柳停云说，“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得到赤羽令，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会更加被动，丞相大人，时间已经不多了。”

　　慕冲之脸色几变。

　　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好，我给你通行令。”他说，“条件是你必须得到赤羽令，不然，你就陪着皇帝老死在灵庭吧。”

　　“我尽力。”柳停云说。

　　“镜白。”他抬起头，眉眼弯弯，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彩。

　　“你可听见了？若是你想见皇上，未时三刻，在皇宫未央门口等我。”

　　“副主人，他的话不可信。”小肥啾说，“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太复杂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凤赤深深地看了柳停云一眼，与小肥啾一道离开。

　　“那个逆子，中了那种毒竟然还能逃脱。”慕冲之狠狠地攥紧拳头，“柳停云，你该不会顾念旧情将药效分量减轻了吧？”

　　“当然没有。”柳停云说，“慕丞相没发现么？镜白已经不是以前的镜白。”

　　他微微颔首，“请丞相大人将通行令给我吧。”

　　“你确定未时三刻他会去？”慕冲之有些怀疑。

　　“确定。”柳停云说，“只要跟皇上相关的事，不管有没有危险他都会去做。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不过，丞相大人最好不要再出手，这一次抓不到他，在皇宫门前更不可能抓到。”

　　慕冲之脸色沉沉。

　　他思考了许久，“你，跟我来。”

　　小肥啾的速度很快，在屋顶上跳来跳去，很快便来到一条小河边。

　　“副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凤赤脸色苍白，他让小肥啾找了个比较隐蔽安全的地方，歪在那里。

　　“人家早就说过那个柳停云很奇怪了，副主人你偏不听。他真的好讨厌。”小肥啾将体型缩小之后，依偎在他身边。

　　“你身上的味道也变不好闻了，副主人，你要死了吗？”

　　“……”凤赤有些无语。

　　他斜倚在小肥啾身上，“小肥啾，别说话，我想休息休息。”

　　当初，柳停云在去慕府之前给他的那杯茶，现在想想，顿觉刻意。

　　在那房间里的人都没事，唯独他受到了影响，柳停云算计得可真是够远。

　　好在，就算那毒药再霸道，他的体质也早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种毒，只要睡一觉就能自行解开。

　　——大概吧。

　　凤赤倚在小肥啾身上，没一会便睡着了。

　　小肥啾警惕着四周，好在这里极为隐蔽，也没有追兵，还算安全。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未时一刻。

　　中毒后遗症，还是有些头晕，恶心。

　　“副主人，你醒啦？”小肥啾很开心，咕咕叫了两声，“人家好担心啊。”

　　“刚才人家想了想，万一你死了，主人肯定会很生气，说不定会拔掉我尾巴上的毛。”

　　为此，它忐忑不安。

　　好在，凤赤终于活了过来。

　　“你到底多想让我死？”他叹了口气，“这点小毒，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头晕得厉害。

　　他来到小河边，洗了一把脸，慢慢将面具贴好。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

　　未时三刻，是柳停云约定的时间。

　　“小肥啾，去皇宫大门处。”

　　“皇宫？”

　　“就是正中央那个宏伟的建筑。”凤赤说，“我们去大门处。”

　　“啊？”小肥啾低下头，“是那个坏蛋约定的地方，副主人，你还没长记性呢。”

　　凤赤脸色沉沉。

　　他想进灵庭，或许只有通过柳停云，才能平安见到皇帝。

　　亦或者说，才能见到平安无虞的皇帝。

　　“小肥啾。”

　　“哎，你可真是倔强。”小肥啾无奈，只能带着他来到皇宫门口。

　　大门口，戒备森严。

　　他们无法在正门落下，只能在附近徘徊。

　　没徘徊多久，便看到了斜倚在宫墙旁的柳停云。

　　“是那个坏蛋。”小肥啾嗅了嗅，没闻到陷阱，气冲冲地攻击过来。

　　“如果你敢攻击我，我们的约定就此作废。”柳停云抬头， 声音清冷。

　　“小肥啾。”凤赤跳下来，拍了拍小肥啾，“听话。”

　　小肥啾很生气，它想一爪子将柳停云那个坏蛋给拍死。

　　“镜白，你果然来了。”柳停云嘴角轻抿，“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

　　“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他说着，从皇宫的偏门进去。

　　偏门和正门不一样，守卫比较少，他出示了一个令牌之后，守卫们将他们放行。

　　进入皇宫后，距离灵庭还需要很长一段距离，柳停云抄着手，神色清冷地走在最前头。

　　“镜白，你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许久后，他突然叹了一声。

　　“你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凤赤说。

　　“当然，我早就说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柳停云说，“在这宁京城，单凭自己是活不下去的。”

　　“我也有想保护的东西。”

　　凤赤声音沉沉，“你是故意的？”

　　“什么？”

　　“故意将我的行踪暴露给慕冲之，再与慕冲之定下计策，利用祖母来吸引我上钩？你大概早已经预料到那东西困不住我，所以才向慕冲之提出带我进灵庭的条件？”凤赤问。

　　“呵，你未免太高估我了。”柳停云轻笑着。

　　“镜白，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伟大。”他看着远处的层峦宫殿。

　　凤赤所说的，只有一部分是对的。

　　他从见到凤赤留下的记号开始，就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

　　那杯茶，也是早已经准备好的。

　　他去慕府，并不是与慕冲之商议对策，而是告密。

　　直接将凤赤还没死，并且已经来到宁京城的消息告知慕丞相，想得到赤羽令的慕丞相心浮气躁，会主动抓捕凤赤。

　　也是那个时候，慕老夫人的情况很不好，他只是顺水推舟利用了老夫人一把。

　　“为什么非要那么做？”凤赤问，“祖母她……”

　　“镜白，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柳停云打断他，“这一次，是老夫人恰好病重，差点驾鹤西去，我只是顺势利用了一下而已。”

　　“你，当真一点都不想见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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