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凤赤说。

　　“快，快走。”老太太脸色微变，“镜白，快点离开慕家，如果是那个柳停云将你诓骗来的话，这极有可能是陷阱。”

　　“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来不及了。”

　　老太太的话刚刚说完，只听得咔嚓咔嚓几声响，有铁笼子从屋顶出现。

　　几乎在眨眼间，铁笼子将屋子包围起来。

　　铁栅栏有胳膊粗细，单凭人力或者刀剑很难砍断。

　　“副主人。”小肥啾吓了一跳，浑身羽毛炸起，“我们被包围了。”

　　慕老夫人脸色相当难看。

　　她气得浑身发抖，“镜白，你放心，有我这老骨头在这里挡着，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慕冲之，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挣扎着坐起来，“你连你老娘都算计吗？”

　　“母亲大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上前来，隔着铁栅栏，目光落在慕老夫人身上，“母亲大人能平安无事，儿子深感欣慰。”

　　他说完，转向凤赤，厉声呵斥，“孽畜，你还敢回来！”

　　凤赤站在那里，浑身冰冷。

　　慕冲之，当朝丞相，他名义上的父亲，也是害死他姐姐和母亲的间接凶手。

　　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见面，没想到，还是以这种方式见到了。

　　“你多虑了。”凤赤说，“我回来只为祖母一人。”

　　他看着慕冲之身后的柳停云，嘴角浮起一个冰冷的笑容，“再说，不是父亲你下套让我回到慕府？”

　　柳停云眼睛闪了闪，将脸瞥向一旁。

　　“放肆，逆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慕冲之气得浑身发抖。

　　凤赤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坐到床上，帮慕老夫人顺了顺气，“奶奶，对不起，我本想多陪你一会的，现在情况有变，我只能先离开了。”

　　“您老人家也没必要生气，这点东西困不住我的，我想要走，谁也拦不住我。”

　　“镜白。”慕老夫人抓住他的手，“这些年，你受苦了。”

　　“没事，一点都不苦。”凤赤轻笑着，“奶奶。”

　　他将那个小瓷瓶放到她手中，“这里面还有一些水，这是我从一个小仙女那里求来的，是灵丹妙药，每天喝一滴，对您身体有好处。”

　　“不管发生什么，请一定坚持活下去，我想让您见见她。”

　　慕老夫人瞪大眼睛，“镜白，莫非你……”

　　“嗯，您有孙媳妇了，不管如何，请一定要坚持下去，我想让您抱重孙子。”

　　慕老夫人感慨万千。

　　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性格清冷乖戾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外人都道他冷面冷心，嗜血狠厉，可，唯独她知道，她的孙儿最温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放心，老婆子一定坚持活下去，我想见见是什么样的小仙女把我的好孙子拐走了。”

　　“嗯。”凤赤抓紧慕老夫人的手，有些不舍。

　　半晌之后，他才放手。

　　“奶奶，再见。”

　　他走到小肥啾跟前，拍了拍几乎气炸的小肥啾，“能突破吗？”

　　“当然。”小肥啾说，“这种普通的铁，人家才不会……”

　　它说着，身子突然抖了抖，“副主人，快，快屏住呼吸。”

　　“这空气里有奇怪的东西。”

　　它的话刚说完，凤赤也脸色大变。

　　身体在发软，眼前在模糊。

　　“副主人。”小肥啾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凤赤抓住小肥啾，“快，快点离开这里。”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柳停云说，“如果单单闻这味道的话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但，你喝过了我给你调制的茶。”

　　“这两者融合到一起，就算是镜白你也无法承受，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话。”

　　“你。”小肥啾炸毛。

　　它一开始就觉得柳停云不是好东西。

　　他果然不是好东西。

　　“镜白，我不想伤害你。”柳停云说，“所以，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凤赤浑身无力。

　　眼前发黑。

　　他靠着意念强撑着才勉强没有倒下。

　　“停云。”他看着眼前的冷面男子，“你果然还是……”

　　他苦涩一笑，“是我太天真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杜微之和沈行舟那般。

　　“对不起。”柳停云抄着手，“镜白，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把赤羽令交出来。”他说，“我会放你离开。”

　　“赤羽令早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凤赤咬了咬嘴唇，用疼痛感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柳停云面色冷然。

　　他盯着凤赤看了好半晌，叹气，“你真的不顾他的死活吗？他一个人在灵庭过得什么日子，你真的不想知道？”

　　“镜白，不要再倔强了，把赤羽令交出来，唯独你，我不想对你下手。”

　　凤赤突然没了兴致。

　　时过境迁，早已经物是人非。

　　是他太天真了。

　　“小肥啾，我们走吧。”他说着，回头冲着慕老夫人一笑，“奶奶，保重。”

　　小肥啾气势冲冲，体型变大之后，一爪子将铁栅栏掰断，三两下跳到房顶上。

　　慕冲之脸色微变，“这是什么生物？为什么能一下子将这么粗的铁栅栏掰断？柳停云，为什么你没将这种事告诉我？”

　　“现在让他逃了，你该当何罪？”

　　“丞相大人。”柳停云说，“这件事，可否交给我全权处理？”

　　“交给你处理？”慕冲之眼中闪着阴狠，“你能让他交出赤羽令？”

　　“赤羽令不在他身上。”柳停云说，“我相信他的说法。”

　　“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赤羽令。没有赤羽令，他就没什么价值了。”慕冲之攥紧手，“那个逆子！”

　　“丞相大人，您别忘了，所谓的赤羽令，也是皇上所赐给的。恕我直言，我们想到得知镜白所拥有的赤羽令还是有些难度的。”柳停云说。

　　“但……如果是皇上再次颁发赤羽令，效果与镜白的赤羽令是一样的。这对我们来说，或许更容易得到。”

　　“我们何不换种思路？”

　　慕冲之想了想，柳停云说得有些道理。

　　逆子从小就与普通人不一样，心思沉重，小心谨慎，赤羽令那种无比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戴在身上。

　　与其舍近求远，不如利用他，让皇帝再颁发一个赤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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