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祺泽坐于南进下首:“淋了一点雨,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我在你眼里如此脆弱?”
关心也有错!
“大战在即,我就担心个万一,影响战事。三哥自恃身体好,有能耐再去雨中淋一会儿,我绝不拦着。”
岳祺泽身形一正:“我来有要紧事找你、、、”
南进精神一震:“什么要紧事?是金国那边的?!”
一谈到正事,南进身上的慵懒一扫而尽,总有一天赶走金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金国立了储君,完颜旻的身体怕是已到强弩之末的境地。”
距离完颜旻上一世死去的世间还有三年,如何就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蒙古就是在金国皇位新旧交替之时崛起的,其间完颜绪宗极力镇压,仍旧让其逃脱金国的制裁,后逐步壮大,一步步蚕食金国的领地。
连完颜绪宗都无法阻止蒙古壮大,完颜康玥更是一个毛头小子,岂会是蒙古的对手。
历史更迭,契丹对金国的欺压,金国转换在蒙古的大地上,极为惨烈,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国有不共戴天之仇。
蒙古无时无刻不在崛起,一直选择蛰伏,伺机而动。
完颜旻死亡之时,就是蒙古揭竿而起的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三哥,完颜旻的身体真不行了?”
岳祺泽:“从接到完颜绪宗上的折子后,接连三天未上过朝,绝无仅有。宫中太医不离寸步。”
南进陷入沉思,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完颜旻的身体状况紧急下降?因为京东两路被收复?完颜绪宗打了败仗?还是另有原因?
岳祺泽喝了一口热茶,望着东边扇形红木博古架上的物品出神,其中的碧玉雕刻竹纹摆件格外醒目,一看就知是御赐之物。
因为南家,皇上对南进信赖有加,超出了大宋所有武将。
越是信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越是愤怒。
南进的身世一旦揭开,必定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牵连甚广,到时如何保住一命呢?
一想到南进会因此而危险,他便心惊胆战,恨不能亲身代替。
见岳祺泽愁眉不展,南进笑着打趣:“三哥在想什么?”
岳祺泽盯着南进:“你的身世一旦揭开,就是灭九族的大罪。未雨绸缪些好,再打胜仗,若有机会,以你灿若莲花之功向皇上求取一块铁卷丹书。”
南进心下一阵感动,嘴上却道:“三哥放心,皇上英明,定不会灭我九族,”否则,皇上首当其冲。
“三哥,那些铁卷丹书是有些作用,可也不是万能的。太祖时期曾赐发过两块,一块给柴宗训柴家后人,另一块赐给了天下的读书人,间接导致文人的地位大大提升。”
“实际上柴家的人最后还是以潦倒收场,皇上也杀过文人,当然是他们罪有应得。所以三哥不用为我费心了!”照顾好你自己才是主要的。
岳祺泽语气严厉:“南进你大胆,连太祖也敢妄议,不要脑袋了?”
南进一副无所谓:“只三哥一个人在,且我是实事求是,并没说错吧!”
岳祺泽:“”
南进的话俱是事实,他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以前的咱们不谈了,就说你若是此时拿到铁卷丹书,总是能多得一层保障、、、”
南进抢道:“三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说说完颜旻的身体,此事当真?”
见岳祺泽郑重的点头,他又问:“三哥的消息来源准确吗?此事若真,咱们也该另行打算了!”
岳祺泽有些生气,“消息准确无误!你想怎么打算?”
南进狡黠一笑:“完颜康玥完全不是完颜绪宗的对手,双方打起来也太没意思了!”
岳祺泽:“完颜绪宗因为此战,长胜战神的威望受到了动摇,已经不是完颜旻的对手,同样没意思。”
金国动乱消耗的兵力过多,于以后对蒙古的抵抗有碍,也不是一件好事。
“三哥忘了,白鑫明正在完颜绪宗的军中。白丞相以前对完颜绪宗可谓是十分不待见,此次却让他的嫡子跟在军中,是早有投靠的打算。三哥担心什么?”
岳祺泽:“怎么让他们打起来呢?”
南进:“很简单,完颜旻对完颜绪宗早就心存猜疑,完颜绪宗早有野心,一直苦无机会。此时若有人渲染完颜绪宗即将造反的话语,便是谣言,完颜旻也势必借此查找证据,以证完颜绪宗的清白。”
正好借机试探兰若、兰叶等人的能力。
完颜绪宗岂会坐以待毙?必定回大兴府与完颜旻一决高下,可惜了!
不过也好,宋金边界也能太平些,正好养精蓄锐,休养生息。
大宋的银钱几乎都让战争给消耗了,长此以往,已经要吃不消了。
岳祺泽点头:“只是有些便宜完颜绪宗了!”
、、、、、、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随处都是水。
护城河中河水暴涨,期间漫过河堤,吓得众人战战兢兢,一边祈祷雨势停住,另一边清淤疏通堵塞的河道。
衡州的人更是担心,水淹济州府一事在金军心中留下了一道极深的阴影。
出门,地面上的积水都没过了小腿,似是被妖魔鬼怪缠住,无处可逃。
相对别人的惶恐,斛准珊儿却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大雨,一切军事训练取消,瑞祥选择留在了院中,与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
到了晚饭时间,大雨依旧在下,斛准珊儿张罗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便去了瑞祥房中。
瑞祥一听是斛准珊儿的声音,紧缩的眉头一阵厌恶,“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斛准珊儿凄凄惨惨戚戚:“瑞祥,我知道你厌恶我,便是我也对现在的自己很是厌恶。瑞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也不奢求你怎么做?只简简单单陪我吃一次饭就好。吃过这一顿晚饭,雨过天晴,我、、、我就会离开。”
“瑞祥,你连这一点点的要求也做不到吗?当真对我如此狠心厌恶吗?”
门突然毫无动静的打开,瑞祥一张肃然的脸看不出别的情绪。
斛准珊儿证了一下,后惊喜道:“瑞祥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吗?”
瑞祥:“你方才说的离去之言可当真?”
斛准珊儿点头:“当真,瑞祥我何时对你说过谎话了?今晚只当是陪我吃的最后一顿晚饭好吗?看在咱们自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作为好友的份上,也不要推辞好吗?”
瑞祥绕过斛准珊儿径直向外走,雨水哗哗,落在地上激起无数水花,檐廊下早已一片水渍,显然被人刚刚清扫过。
酒桌上,斛准珊儿谈起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景,阿克占松、墨尓迪勒忠云,他们一起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一一在心海中摇荡,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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