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说着,岳祺泽整个人扑了上去,一颗圆溜溜的火石划过,落在袁文书站的位置上。
袁文书一阵后怕,天啊,差一点他的脑袋就要被砸瘪,脑花四溅啊!战争神马的,最可怕了!
那一颗火球呢?
一个手拿大铁锨的士兵直接给端走了,往投石器上一放,从哪来又回哪去了!
怎么看着有点像打球呢?你传给我,我再传给你,你接住就算输,人没了!
“我的天啊,老岳你没事吧!起来啊,别压在我身上,重死了!”
岳祺泽压着人:“别动,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袁文书苦脸:“别啊,回去休息好不好?我也很累啊!”
岳祺泽脸上憋着笑意,袁文书一把推开人:“好你个老岳,战争紧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好玩吗?”
“嘶,我的胳膊!”岳祺泽笑声骤停,捂着伤口站了起来。
袁文书拽着岳祺泽:“快跟我回去,金军是轮番进攻休息,我军也是劳逸结合。”
“你能耐啊,光站一天都受不了,何况还拉弓射箭,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将领!”
“徐州府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指着你过活,刀剑无眼,你好好想想吧!”
岳祺泽半推半就跟着袁文书走了,阮明熙等人听得清楚,袁文书的话对,岳副统制大人太重要了!
“兄弟们,岳副统制大人下去了,咱们能不能让金军攻上来?”
“不能,坚决不能!”
“好,咱们不打退金军,誓不罢休!”
岳副统制大人的精神,他们誓死坚守。
下了城门楼,岳祺泽脸色一正,道:“你怎么有空来了?”与南进有关系吗?
变化也太大了好吗?
“是听到一个伤兵说的,你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有人在乎!”
想到南进,岳祺泽心中五味陈杂。金军作恶多端,南进深恶痛绝,他深知这一点。
为何独独对救过他的一个金人留情?便是有救命之恩又如何?
与国家大义相较,其微乎其微,南进就没想到放跑他们的后果吗?糊涂啊!
南进竟然敢把此事的始末告诉他,如此信任他,该高兴呢?还是该说南进的心大啊?
“我知道了!南进的伤势如何?”
袁文书露出笑脸:“难得你老岳还能想到南进啊!伤势渐好,只是人有些萎靡。”
守城的事情已经够他费心了,何必再吓唬他呢!
“萎靡什么?多作怪!让他好好养伤,没事别胡思乱想。”岳祺泽气道。
袁文书拽着岳祺泽:“跟我回军医院去,我仔细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也好,顺便管上一大海碗面条!”正好有些事情要找南进问清楚。
“管够管够!”袁文书没想到能把岳祺泽拽回去,满口答应。
岳祺泽进军医院,看望受伤的士兵后,径直去了袁文书的房中。
“老岳,身体是万事之本,切记珍重!别以为仗着年轻、功夫好,便无所顾忌,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自己。”
岳祺泽伸出受伤的胳膊:“快些动手,我很饿!”
袁文书取来医械用具,坐在岳祺泽面前把脉。摇了摇头:“明日一定不可再像今日这般密集拉弓了,这双手臂是要是不要了?”
“岳某谨遵医嘱,明日会坐镇后方。”
“姑且信你一次!”
袁文书拿起剪刀剪断血污白棉纱带,一阵皱眉,伤口只胡乱包扎一次,中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反反复复,弄得伤口附近的白棉纱带被血凝成了一个疙瘩。
观看岳祺泽面无表情,袁文书想下狠心给他长长记性,最终忍住了!
以前受过更重的伤,也没见他怎么样,反倒是自己弄了一身难受。
本子端来一大海碗面条,上面倒了辣酱、一堆牛肉薄片、两个荷包蛋、一把嫩白菜心。
“老袁,够意思啊!面条太香了!”
包扎好伤口,袁文书道:“快吃吧,别说我小气了!”
一天躺在床上,忧心忡忡,也没什么胃口,南进用了半碗米粥就放下了!
陈大华看得清楚,别看南营指挥使大人的个矮人瘦,食量与他们不相上下啊!
“南营指挥使大人,养身体自然是要好好吃饭了!您看您连一碗米粥都未吃完,怎么早日上战场打金人!”
一想也是,白粥里放了燕窝冰糖单独熬出来的,他不吃,岂不浪费了袁文书的一番心意。
“见过岳副统制大人!”南进低头喝粥,陈大华见岳祺泽进来,麻利起身行礼。
南进放下碗,刚要起身,岳祺泽道:“南营指挥使有伤在身,礼数就免了吧!”
陈大华恭敬的站在一旁,识时务的退下,顺带关上门!
门关起的那一刻,南进的心跟着一颤,岳祺泽的态度有异啊!
太友好了!
搁在平时也就罢了,在他放走了金人以后,还能如此,他很怕很担心啊!
南进下意识的拽紧了被子,岳祺泽往前一坐,床上立马咯吱一声,“怎么只一日未见,便忘记三哥了?”
“什么?”南进惊讶的抬起头:“三哥,你不怪我吗?”
事出反常即是妖,岳祺泽能跳出这个怪圈吗?
“你为军中得到了十万担粮食,军械两万件,十万银子,你说如何去怪你?”
南进张大嘴巴,天啊,是真的吗?赚大发了!
“三哥,你确定没搞错?真有那么多?”
湿漉漉的水晶大眼,灵动可爱,岳祺泽伸手摸了摸南进的头发。
他一身黑色常服,光泽顺滑的乌发被一根黑色棉带所束,整张脸的轮廓,更加凸显。
南进无语,是把他当成孩子了吧!
“三哥,我不是个孩子了!不准摸我的头!”
岳祺泽不舍的拿开手,“听说你最近的情绪很是低落,可是因伤不能上战场?”
南进眼神一亮:“还是三哥最明白我的心思,他们只当我受伤疼的呢!”
这样依赖的眼神,让人受之有愧。
“放心吧,这一仗久的很,你安心养伤,以后有的是机会!”
南进愧疚道:“三哥,若是没有我,乌古论飞不至于这样疯狂吧!”
岳祺泽伸手又摸了摸南进的头:“战争是迟早的事情,南山的物件若是让金军占了去,与我军更为不利。”
“金军现在看似疯狂,实际上也乏累的很。贺大将军派来的援兵不出两日就到,到时徐州府的危机正好解除。”
岳祺泽不怪他,他就放心了!
“南进,救你的金人可是叫那拉瑞祥?”
他是如何知道的?还是试探?得知瑞祥,去那儿一打听,他是女的岂不就暴露了!
南进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真的是那拉瑞祥。
“三哥,这事、、、这事、、、”他不想说啊!拿锯子锯也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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