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华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床头小方几上的一盆水仙是谁放的?有碍南营指挥使大人的高大形象啊!
“外面什么情况了?”陈大华的身份特殊,让人很怀疑此举与岳祺泽没有任何关系。
陈大华:“回南营指挥使大人,外面、、、”
南进打住:“是伤到了脑子?怎么说话作风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陈大华坐正:“那不是以前给南营指挥使大人的印象太随意了,趁着没人的时候给正正形象。”
别是发现了吧!
“不用了,以前的形象就很好!”
他也觉得挺别扭!
“那是南营指挥使大人平易近人,属下的真实性子才得以发扬!”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争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个地方一起打吗?
刚放松了一下,陈大华又端正姿态:“昨夜我军劫走了南山上的宝物,金军大怒,一早纠集人前往徐州府索要。”
“倒叫岳副统制大人几句话气得那是要上天啥子的节奏啊!可惜您受伤了,没看见啊!”
“金军从四个城门楼一起进攻,誓要夺回宝物。不过您放心,金军那是干着急,有岳副统制大人在,他们休想攻进徐州府。”
从四面入手,乌古论飞是狗急跳墙,要发疯了!
枣林北端金军大营,董大军深受重伤,瑞祥也没好到哪去,肩膀处中了一箭,手背叫划了一刀,不能拿重物。
小风、小强为叶赫轩正带路,已死,剩下的只有一个徒单新春了。
徒单新春带领西路军前往南山,遭遇宋军同样重的阻截,连着两次受伤,同样在营中养伤。
是人为是天意?想要稳扎稳打的走下去,一丝危险也要消灭。
大将军此时怒气冲天,急找宋军要回宝物,无暇深想其他,一旦静下心来,势必追究根底。
到那时,徒单新春可会继续坚守阿妹的秘密,他就不能保证了!
一处简单的营帐里,徒单新春躺在床上熟睡,一天两夜未睡,又受伤了,睡的人事不知。
瑞祥避过众人,悄悄来到帐篷中。
他取出一个黑瓷小瓶,轻轻拔开塞子,对着那微张的口中倒去。
睡梦中一阵甘甜,徒单新春咂了咂微干的唇角,接着一口吞咽。
危机解除了!
然而瑞祥高兴过早,徒单新春突然睁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瑞祥。
“我说怎么梦中有黑影闪烁,原来是那拉猛安大人来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徒单新春果然口服心不服,睁开眼看到他的一瞬间是恨意滔天啊!
“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一眼!怎么样可好些了?”
他会那么好心?
“多谢那拉猛安大人关心,属下好多了!听说您昨夜歼敌一千余人,可喜可贺啊!”
大军自大兴府出发,兴冲冲来徐州府,准备大干一场,却是接连碰壁。
那拉瑞祥的胜利,在大军中如凤毛麟角,叶赫将军阵亡,先锋营将军的位置早晚是他的。
瑞祥走了两步,坐在床边不远处的圈椅上,幽幽的看着床上的人道:“为国出力,是身为大金将士该做的。”
徒单新春起身,试到力难从心,疑窦渐生,是睡久了吗?
不对,是身体上出了差错。
那拉瑞祥此时的眼神好像那夜屠杀众人的眼神,似一股冒着黑气的深潭,幽暗而冷酷。
“不知那拉猛安大人又对属下做了什么手脚?属下怎么起不来了?”
“笑话,我好心好意来看受伤的你,怎么反倒被你误解?”
徒单新春心中冰凉,他动不了了,那拉瑞祥还在那说风凉话,倒打一耙。他不想死啊!
“来人,快来人啊!”他怎么、、、怎么喊不出声音来了?手也没力气了!
真是那拉瑞祥搞的鬼,他就不明白了,他已经说好誓死效忠,那拉瑞祥为何不相信?
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那拉瑞祥应该也没想到吧,经历了昨夜,他想撇开都难。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就不怕报应吗?”声音嘶哑,小到人要借着唇形分辨。
瑞祥起身,直言道:“便是有报应,你也看不到了!”
徒单新春做着最后一丝挣扎:“杀了我,你同样会暴露。救活我,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瑞祥轻声附耳道。
明明是暖呼呼的热气,于徒单新春来说,那是来自地狱中阴风,极为寒冷。
他是打定主意要他死了!
徒单新春一阵狂笑,可惜那声音犹如被人捂住口鼻般憋闷压抑。
“怨不得你那个小阿妹要和你一刀两断了,合着她早就看清你的为人。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是个女子也不想跟着你!”
瑞祥眼刀锋利:“你若是聪明也不会这么快就要死了,人蠢话更蠢,你以为有用吗?”
徒单新春绝望阴狠的眼神近乎疯狂:“那拉瑞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以萨满的名义诅咒你,不得好死,永不能事事如愿。”
瑞祥双手紧握:“你以为你好到哪里?一样沾满血腥,一样残暴不仁。相信吗?我会让你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徒单新春死死瞪着他,他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可见是一个多记仇多残暴的人了!
可是他长着一张入世脸,掩盖了一颗坚韧乌黑的心,世人都叫他骗了。
军医忙的很,谁会来关心一个死人。
瑞祥抚了几下徒单新春圆睁的双眼,始终未曾变样,一阵惊愕,那诅咒会成真?
“徒单新春,我答应你,不让你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可是你的诅咒必须解除!”
此事一定与阿妹无关,他要和阿妹长相厮守,长长久久。
话音刚落,徒单新春的双眼立马闭上了!瑞祥一阵欣慰,诅咒解除就好。
徐州府上空飘散着浓浓的战火硝烟,轰轰隆隆,似雷声滚滚。
攻城的金军一波接一波,护城河绿水化为血水,飘满了金人的尸体。
岳祺泽扎着胳膊,满脸血污,一直坚守在最前线——金人攻打最厉害的北城门楼。
重弓月满,利箭离弦,直中敌人的脖颈。
阮明熙上前劝道:“岳副统制大人,天色渐晚,金军的攻势明显减弱,这里有属下顶着,您下去歇一会儿吧!”
岳祺泽身为军中的最高将领,本可以坐镇后方指挥全局,如今却与众位将士一般坚守前线,试问军中谁敢越过他去,得享暂时的安稳!
“不用,我受得住!”
袁文书气冲冲的跑过来,“什么受得住?从早上到现在,一刻不停的拉弓射箭,铁人也受不住了!”
“你给我立马下去!一个将领去顶替一个小兵的职责,你也就这点能耐了啊!”
岳祺泽蒙圈,袁文书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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