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不是小的不肯叫醒主子,是南大人不让的。”
岳祺泽发蒙:“他不是早走了吗?不准拿他当幌子!”
主子这个样子真可爱!
“南大人早来了,正在书房中等您呢!”
他真的会来?岳祺泽干咳一声:“他什么时候来的?”
岳明:“好像是在卯时初吧!”
岳祺泽一手敲在岳明的额头上:“你是谁的人?你听谁的?今天给我想清楚。想不清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没错了,今天走霉道。
岳祺泽进来时,南进歪着头,眯着眼睛,似是熟睡!
岳祺泽刚想退出,给他找一件披盖之物,南进的眼睛睁开了!
岳祺泽打趣道:“你记性好,什么东西一学便会,怎会这么快打脸了?”
他想错了吧!
南进道:“三哥,那本秘笈我还未看呢!今日来,有要事找你。”
岳祺泽收起了玩笑之心,道:“有什么要事,也要等睡足再说不迟。”
“你的伤虽无大碍,毕竟想要十分痊愈,还要用一段时间才行。你、、、”
南进打断岳祺泽的话:“三哥,咱们不念经了好吗?你先过来看看这些画卷,可有熟悉之感?”
岳祺泽走过去拿起长条案上的画卷,共有六张,张张笔法精妙,一看便是经久习作。
不用问,这些肯定是南进的画作,与他的书法一样精湛。
岳祺泽看了又看,道:“这些图案是从我的画上临摹下来的?”
“三哥看出来了?”岳祺泽是真的睿智!
岳祺泽看的十分仔细:“图案看似杂乱无章,整体上却大同小异。似是一个人跪在一座坟头面前,非常虔诚。”
南进:“一张或许是巧合,可是张张出现,便是人为了!”
岳祺泽:“你的意思他们的主子或是他们自己有意在脸上划出这种图案?”
南进:“不然是怎么回事?他们脸上其他地方的刀痕,也许是为了混淆视听,从而达到掩盖真正的目的。”
岳祺泽:“那么他们跪拜的可能便不是坟墓,而是神灵,祈求能够得到庇佑。”
岳祺泽是看出道道了,自己找他是对的。
“三哥快说,有谁家神灵如坟墓状的?”
自得知刺杀南进的人有可能是西夏人,他就翻遍了有关西夏的史书和杂书。
没有南进的提示,他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联系。
岳祺泽:“西夏有一种祭坛,被他们叫做朵帮,也作神坛。朵帮分有两种,一种是阻秽禳灾朵帮,一种镇邪朵帮。”
“它们有石块、石板或卵石垒砌,呈下大上小阶梯状。刻有经文、吉祥图案、真言真句等。”
“内藏有阻止秽恶、禳除灾难、祈祷祥和的经文,并有五谷杂浪、金银珠宝、刀枪剑矛。”
“他们最虔诚的跪拜礼,俗称顶礼。人跪下,双手伏地,以头顶着所尊敬的人或物。”
“与咱们的三跪九叩礼,有的一比。”
南进听入了迷,“那他们真的是西夏人!”奶奶的,他想骂人。
岳祺泽放下画卷:“米归吧前后还有些怀疑,那么有了这些图案的证实,他们无疑就是了!”
南进:“别的地方没有这种朵帮?”
岳祺泽:“独创,绝无仅有。”
南进:“弄清了来源,也无法解释他们西夏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也太冤了!”
岳祺泽拍了拍他委屈的肩膀:“会查清楚的,那日集会上特有的热闹,有了些苗头。”
“西夏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查的。”
南进凝视着岳祺泽,话是如此容易,做起来又耗时又耗力。
为了自己一个别有用心的小人,他竟会如此真情厚意,让自己情何以堪啊?
“三哥,为了我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岳祺泽怎会不明白的南进的意思,道:“西夏的人既然掺和进来了,便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我会向统制大人会报的!”
岳祺泽是为了他没有负担,才会这样说的吗?
南进抱拳:“三哥,如果真是我一个人无意中引起的。你们插手,实不划算,实不应该。”
“那便不是个人问题,而是大宋与西夏两国之间的问题了!”
“大宋在金国的淫威下,已显力不从心之感,岂可为我一人再得罪了西夏。”
“请岳副统制大人收回成命!”
想不到他教育阿傕争夺桑叶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路走来,除了洗劫两个山寨和罗老爷一家有冲突外,再没惹事了!
抢夺山寨,杀人放火,无一留下线索。
山匪们无恶不作,俱是该杀之人,从不后悔。
罗老爷一家有罗大哥在,他不会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何来与西夏一路!
投军后,便身在军营,更不可能与西夏扯上关系。
凶手来得太过莫名其妙。
因他个人,大宋与西夏冲突,大宋朝廷会毫不犹豫把他推出去,消弭战祸。
他自比刘云差的远,刘云都未逃脱的劫数,他南进又凭什么?
他的错比刘云大得多了!
让王统制知道,便是让朝廷知道,他岂有好过之理。
不如不说!
那也不代表他会放过他们,不用他收拾。西夏的日子也不好过,先是成为金国的附属国,年年重负荷的岁币牛羊,也够他们受的了!
最后,蒙古铁骑南下,西夏为三国中,最先一个被灭之国。
再过两年,蒙古成势,便会滋扰金国的老家。
岳祺泽见南进沉痛赴难,心里阵痛。
“没办法护住刘云,已是我此生之痛。再护不住你,任由别国欺压,那投军何用?官职何用?”
“南进,此事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会自己查清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不告诉统制大人,朝廷就不会知道,便不是国家之事。
事情闹大,与南进全无好处,一开始是他冲动想左了!
南进诧异,公正无私的岳祺泽竟会为了他徇私,是不是弄错了?
“三哥,这样做不好吧!真不值得!”
岳祺泽尽量开导他:“真不值得,西夏便不会对你如此作为。这正是说明你有过人之处,让他们忌惮不已,寝食难安。”
“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来,亦是有所顾忌。既有所顾忌,便不会闹大。你时刻小心,他们拿你也无辙。”
岳祺泽没想到安慰之语,竟是戳中了关键,南进也没往心里去。
他一个大宋小将,真不值得西夏忌惮。他宁愿是弄错,发生了什么误会。
“三哥,你对我真好,比谁都要好!”
皇位上的九哥知道此事,定不会保他。得知西夏杀他,恨不得双手奉送吧!
“三哥,我欠你这么多,该如何报答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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