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一都站在最前排,南进的伤势他亲眼所见。若不是受伤严重,他也不会耽误五营的训练。
一席话说得他们心酸难耐,如今还向他们道谢,不是存心让人无地自容吗?
“南营指挥使大人,我们当不得你的谢,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是不是各位?”
其余四个都头齐声道:“是!”
五个都头中,老李资质最老,又是一都都头,凡事有他领头,无人不服。
南进理解他们的心意,因为受得起摩擦,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牢固,不用道谢好话,就能做到一如往昔。
可让他如何心安理得!
他们做了他的工作,做的很好。
“这一谢发自肺腑,你们受之无愧。”
南进严肃道:“接下来,就让我好好看看,你们进步如何?”
“是!”
训练这么久,就等这一刻入南营指挥使大人的眼。
他们是激动的,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的心,证明自己努力的成果。
岳祺泽站于城门楼上,瓮城中的情景,尽收眼底。
昨夜浅眠,南进的冷漠在心中扎根发芽,长势凶猛,缠缠绕绕,勒得喘息困难。
之前竖起来的堡垒,在一夕之间崩塌。
让岳祺泽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不得不重新审视他对南进的感情,何时到了这般地步?
一言一语,在乎心间,关乎情绪。
戒掉,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结果。骗过所有人,骗不过自己。
万里晴空,万物复苏即将来临,为何等待他的却是遥遥无期的寒冬。
小小的南进,有何着迷之处?
一举一动,愉心悦目,舍不得移目。
席靖慢悠悠走来,踌躇了许久,终究还是来了。
怀盛出事,没有一点证据与他有关,可他心虚个什么劲。
昨天夜里,他居然失眠了!思来想去,不说明白心不安是吧!
顺着岳祺泽的目光,看的正好是南进,害他瞎火热了一阵,以为是铁树开花了!
岳祺泽对南进真不是一般的看重,瞧瞧这眼神,全军里,谁也没这个荣幸吧!
不就是个毛孩子吗?稀罕什么?
“属下见过岳副统制大人!”
“席军都指挥使不用多礼!”
席靖此人为统制大人心腹,心气高人一等。哪怕他升为副统制,属下两字出的也是不情不愿。
今天这般恭顺,十个指头第一次,是有所求吗?大概是怀盛的原因吧!
平时不觉得,岳祺泽早已不是费心巴结统制大人的小官了!
周身的气场,让人心惊。
“礼不可废,属下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岳副统制大人勿怪!”
怀盛的案子由岳祺泽审理,一个不好,很容易拖他下水。
终于明白心里的不得劲是怎么来了?
“席军都指挥使说笑了,你并未得罪过,何来勿怪之说?”
统制大人离去,必定会带走席靖和路少游,常年相伴,他要靠后了!
“多谢岳副统制大人大量!”
岳祺泽能走到今日,实为不易,路经坎坷,放在别人身上,未必能出困境。
成功是为必然,以后前途不可估量。
“岳副统制大人,有关怀盛的案子,有何需要,属下全力配合!”
“好,有麻烦席军都指挥使的地方,必不辞打扰!”
席靖躬了躬身:“岳副统制大人客气了,军中出现这样一个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属下尤甚,恨不得立时找到背后之人,通通解决了,才能安心啊!”
“这样的人混在军中,委实太过危险!”
岳祺泽叹道:“谁说不是啊,可怀盛的嘴硬的很,所有酷刑挨个过了一遍,就是咬牙不说。”
“三番两次欲咬舌自尽,倒不失为一条真汉子,只是没用在正地方啊!”
席靖心中翻滚沸腾,怀盛当初为当营指挥使,不惜献出他找到的数量斐然的战利品。
他现在怀疑,那战利品不会是来历不明吧!
以怀盛平时的为人,老实谄媚,看样子都是是伪装的,就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
这事说出来对他有影响,暂时不要说了!
“属下倒没看出来,他是一条汉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看不出来!”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席靖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不说不知道,怀盛身上竟有这么多疑点。
他根本就不是因为妒忌陷害南进,而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身为他的直接上司,什么都未发现,是严重的失职啊!
不行,他得回去想想办法,怎样把伤害降到最低?
瓮城中,训练打作一团,南进在旁看的津津有味,十分投入。
此事告知南进,心中的感情会有所减缓吗?
这个想法一出,立刻被岳祺泽封杀。
此话一说,便断了南进对他的兄弟之情,一个人的烦恼痛苦变成两个人的烦恼痛苦,全无一点实质性的帮助。
岳祺泽转身离去,不看不想不应该,实效如何,试试吧!
城门楼上灼热的视线消失,南进松了口气,岳祺泽真的走了!
岳祺泽昨夜负气离去,能否想明白,便是他有疑点,也不会做出危害大宋的事情!
哪怕以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人证物证一堆,他也要做到坚定不移,像他相信他一样,毫不怀疑。
自己是无理了些吧!他不会像他一样的。
王统制因要离去,对训练的事情便不如当初上心。
该会的都会了,南进也不用每日都去统制府。
可怜两姐妹刚刚相认不久,竟找不到见面的机会,苦不堪言。
这一晚,他秦世顺终于能好好看看贤弟了!
“秦大哥喝茶!”
自进房起,秦世顺的眼睛便牢牢黏在南进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够!
贤弟长大了,气质更甚从前,越发从容,发光发亮。
南进俏皮道:“秦大哥总是看我干什么?莫非几日不见,陌生了?”
南进心里不是滋味,为了接近岳祺泽,从而忽略了身边的人。
多日未见,他们知道他的事,很着急吧!
秦世顺先摇了摇头,后点点头:“贤弟让人熟悉又陌生,几日不见,倒像换了一个人。”
“与咱们刚认识那阶段,应该是升华了!可喜可贺!”
秦大哥还是老样子!
“什么升华?秦大哥是在说自己吗?我看挺合适的。可喜可贺!”
相识那会儿,秦大哥是一个弱弱的病公子,后经历过那些事投入军中,褪去了稚气,沉稳有方。
“说真的,朝我身上扯什么?”
几句玩笑话下来,秦世顺见到的还是从前那个南进。
“秦大哥,阿傕怎么样了?”
提到阿傕,秦世顺脸上的笑意无奈又宠溺。
“他前日来了信,只短短几字,多半是关于你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贤弟才是他嫡亲的兄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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