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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燕尔

御极 阿幂 2619 2021-04-02 19:29

  见着傅章,蒋存礼简直要笑出声:若是石秀知道蒋苓与傅章的纠葛,又会怎么看蒋苓?便是现在不发作,日后呢?只消这一根刺扎入,早晚会得发作,也算是为四娘出了口气。

  只蒋存礼也知道,再没有做人哥哥舅兄的,跑到妹夫跟前说自家妹子闲话,这样的事,便是乡野村夫做了来也要叫人鄙视,何况他们家。是以,他也是十分狡猾,有意在路上截住傅章,将他拉到一旁,做个苦口婆心的模样道:“三娘的事,你也知道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且怪不得她。”

  傅章听着这句,脸上颜色倒是好了些,口角竟还翘了起来,问蒋存礼:“我与世兄向来不大说话的,倒劳动世兄来安慰我,实在不敢。世兄说的是,世伯回绝了我父母,便是我有叫世伯失望之处,我省得。”说完,挺直了腰身,头也不回地走开,把蒋存礼扔得牙痒,又不好说其他,只重重一握拳,与傅章背对背地走开。

  他们两个一分开,就看从两顶帐篷的夹角里走出一个少年亲兵来,十五六岁模样,身形矮小,肤色微黑,双眼滴溜溜地一转,先是看向蒋存礼背影,又往傅章背影瞧了眼,把头一缩,倒退回夹道,脚下飞快地来寻石秀。原来此人是石秀的一个亲兵,是石秀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是以跟着石秀姓了石,叫做石英。

  石英不过瞧着年纪幼小罢了,实际已过了二十岁,都是从前生活困苦,受亏太多,是以比同龄人瘦弱许多。因着石秀救了他的命,是以对石秀十二份的忠心,听着蒋存礼与傅章的话中涉及石秀未来的娘子,哪里忍得住,当时寻着石秀,将他拉到一旁,一五一十地把蒋存礼与傅章的对话学了与他知道,看着石秀脸上神色不喜不怒,不惊不动,心上也迟疑起来,话便说得结巴起来。

  上回傅章跟着蒋家回蒋城,石秀也是见过他的。当时两人交集虽然不多,可石秀也晓得傅章与蒋家几个小郎君在一处长大,因此与蒋家三娘也认得,却不想还有这种纠葛,要说他深为忌讳,为此要向蒋苓问个清楚明白也不能够。而蒋苓更不知道石秀听到了闲话起了误会,是以也无从解释。世上的事都是如此:两个人若是有甚事都不肯坦白说来,只压在心底,日常天久的就有祸事,石秀与蒋苓就是这般。

  且不说石秀这头虽然心生疑窦,可他一壮年男子,能娶着出身世家年轻美貌的娘子做填房续弦,欢喜也不是假的,倒还是欢欢喜喜地迎娶蒋苓。

  因在军中,婚仪不甚隆重,可到的贺客倒不少,大多都是蒋璋军中蒋苓,也有跟着石秀一起来投蒋璋的弟兄,独有傅章,推说不知道父兄安危,无心饮宴,只在自家营中不出来,而蒋存义蒋存信虽然同他好,可也没有抛下宾客过来陪他的道理,是以傅章一个人在帐中听着喜乐,想着蒋苓今日该是个什么模样。

  说来蒋苓也是个美貌的小娘子,且这些日子不大往出走,又有岑氏留下的方子,把肌肤养得润白,叫红衣一称,更是晶莹剔透。尤其她性子刚烈,便是新嫁不得不做个含羞模样,也掩不住眉眼间的神采,普天之下竟是没人比她更称红色了,看得石秀心上也有些发热起来,要不是外头同袍们叫嚷,还回不过神来。

  虽然同袍们对石秀做得蒋璋的乘龙快婿颇有些艳羡,可也知道轻重,并不敢很灌他酒,就是灌,也有蒋存孝蒋存智挡着,就叫石秀全须全尾地回了新房。

  这一对儿新婚夫妇,尤其石秀,当年娶刘丽华时,刘丽华生得即美又颇有家资,而他不过是个伍长,已算是高攀了,且他成婚前从没经过人事,初婚时多少有些束手束脚。可如今,他功劳官爵在身,又值壮年,对上才值花信的蒋苓,很有些游刃有余。是以虽然成婚是别有因缘,可一个温存,一个顺从下,新婚之夜倒也和和美美。

  到得次日早晨,别人家须得“堂前拜姑舅”,到石秀与蒋苓这里,因石秀父母都已亡故,且军中无有灵位,是以这一节就免了,且石秀怜悯蒋苓初经人事,是以也不惊动她,自家静悄悄起身,也不唤人进来侍奉,自家穿了衣服,往校场晨练。

  看着他过来,满场皆惊:新婚燕尔的,蒋三娘子到底也是贵女,生得美貌不说,为人也颇能任事,并不委屈他啊。他竟能舍了她?如何忍心?!

  旁人还罢了,蒋存智不免多想几分:蒋苓的性情,他知道得清楚,自幼叫父母们宠坏了,十分的任性,等闲不肯让人,性子上来时,就是阿爹都不一定能降服她。且这门亲事,蒋苓委屈是一定的,别是她不能忍气,与了石秀脸色瞧,而石秀此人,看似端方君子,实则内里骄傲,并不是能忍气的人。一旦真起了争执,日后吃亏的一定是蒋苓。想来想去,到底不安,索性迎向石秀。

  以军中官职论,蒋存智比石秀位尊,要以私下身份论,如今的石秀还得管蒋存智叫一声大舅兄,所以看见蒋存智过来,索性站住,抱拳行礼。

  待得离得近了,蒋存智也看清石秀眉目舒朗,便是有意凝重脸色,嘴角也有丝浅笑,终于安心,也转了话风,笑说:“看着昨儿是真没喝醉。”

  听见这句,石秀再忍不住,嘴角带上笑意:“亏得舅兄们体贴。”

  蒋存智点点头,又拿着身份说了几句闲话,半句也没提着蒋苓。却是蒋存智明白,石秀既然无有不悦,平白再叮嘱他别错待了三娘,反倒无益处。只不想他这里不提蒋苓也就罢了,偏偏把傅章提了起来,道是:“离上回分开还不足一年,不想傅八郎倒似换了个人。你若是瞧见他操练,也要惊讶。”

  这话要是从前的石秀,听了也就听了,多半还会亲自过去瞧瞧,瞧从前还带些孩子气的镇国公幼子出息成什么模样。可偏叫他晓得了傅章对蒋苓有意。且他自家也知道,要是以出身年纪相貌论,蒋苓与傅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听蒋存智这几句,不知怎地竟就想到:“若是傅章早来几月?”这念头一起,便是在石秀心头沉甸甸压上一块石头。好在他为人稳重自恃,喜怒不行于色,脸上也是丝毫不露,还与蒋存智商讨了几句,又约定与傅章约个日子一起过去瞧瞧,大伙儿一起研究商讨,而后便去操练他名下的部众。

  石秀平日操练起来,好说句不知疲惫,总要练到日上三竿才肯放部众回去用午饭,可今日毕竟不同,日上三竿就收了队,自己回家。他以为蒋苓即是国公爱女,自然养得娇,这会子未必起来,也不在意,一路进来一路吩咐亲兵去烧水,他好洗澡。不想话音才落,就看门帘一挑,出来个丫鬟,笑吟吟地道:“将军回来了?”就在帘子一起一落间,隐约可以看见房中人影,修长纤细,乌发红衣,不是他娘子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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