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夏府之前,乐晴带着依晴在府里粗略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乐晴住的悠然小筑。
依晴看到妹妹的闺房装饰得精美富丽,果真跟方郑氏所说的“水晶宫”也差不多了,她忍不住好笑:自己很喜欢玉辉院上房里那帘珍珠,郑景琰想当然地觉得乐晴肯定也喜欢,便也让人为乐晴挂上一副,而且他还会区分开来,玉辉院上房挂的是白珍珠,一粒粒大如桂圆,洁白柔润,夜里不点灯也会发出淡淡的光晕,乐晴这里用的珍珠没那么大颗,但是颜色很珍贵,是极难得的粉红色珍珠!
郑景琰那家伙,真的挺有心了!
刚才在父母房里她不动声色,其实见到那些镶金嵌玉的红木家俱和各样贵重摆设,她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世间有钱的女婿很多,但真心诚意肯为岳丈家倾囊花费的,不会有几个!
如果不知道郑景琰有那么个小金库的话,依晴可能会更加感动!
在屋里喝了一杯茶,乐晴拉着依晴到后园去看她新栽种下去的蔷薇花。
依晴又惊又喜:“乐儿,哪来的蔷薇花藤?”
乐晴见姐姐高兴,十分得意,姐妹俩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她便把昨日和狗旺偷偷出府,遇见那位七公子的经过都告诉了依晴。
“姐,七哥是个好奇怪的人,他脸上僵僵的不会笑,我猜他是不是戴了你说的那种人皮面具?我也没告诉他咱们家住哪里,他就能把蔷薇花送过来了,我让紫香问过门房,没有人让他们往内院送过蔷薇花,他还挺有本事的哦?你说他会不会是那种江湖上无所不能的侠客?”
依晴仔细看着乐晴,她笑容灿烂,眼里光华闪耀,小嘴儿说个不停,真正开心欢喜的乐晴就是这个样儿。
依晴问道:“乐儿,那个七哥不会笑,你就觉得他戴了面具,那他总会说话吧?声音如何?他多大年纪?整个人看起来顺眼吗?我指的是他的气度,言行举止有没有令你讨厌的?”
乐晴几乎是不假思索,张口就答:“七哥声音很好听,也很年轻,他有一双极美的眼睛!姐夫的眼睛也好看,可是姐夫眼神冷冷淡淡的,七哥的眼睛却总像在笑!他人也很高,好像和姐夫一样,但他比姐夫壮实一些!他的气度和姐夫差不多,言行举止么……不讨厌的!”
乐晴抿起小嘴儿,想到七哥没事总爱拉她小手,她当时是受不了,但这个,她不想告诉姐姐!
依晴听着乐晴把那位七哥拿来跟郑景琰做比较,忍不住好气又好笑,不过想想乐晴极少出门,没见过多少个英俊标准的男子,也就默然了。
其实,细想郑景琰只除了瘦削,其他方面还是堪称精品的,若照着他这个样儿寻到一心人,也还不错。
依晴看着乐晴,问道:“不讨厌,就是蛮喜欢他喽?是不是因为人家送了你蔷薇花的缘故?”
乐晴脸上微微一红,扭呢道:“我没有说喜欢他啊,就觉得他是个好人!”
“乐儿,照你的说法,姐姐想着那位七哥或许真的是江湖侠客!还记得姐姐与你说过,江湖人喜欢四处游走,行侠仗义,还好打斗,他们有一句话叫做‘相忘于江湖’,若你与七哥这辈子就只能遇一次,你会不会想念那个好人?”
乐晴红鲜艳的脸色慢慢沉静下来,恢复到平常的粉红色,她垂着眼睛说道:“姐,我心里知道,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若不能再见,我会想他的!”
“想到什么程度?不吃饭、不喝水、不爱笑了?”
乐晴抬头一笑:“不会啦!他就像姐姐以前画的美男子,我就那样想一想他罢了!不过是遇见一次的人,还不如狗旺儿呢!”
依晴也忍不住笑,看来小妮子还不至于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好感和喜欢,有时候很相似,一不小心,好感很容易就成了喜欢,极少出门的女孩儿,一见钟情的概率非常大。
不是说一见钟情成不了好姻缘,只是,依晴不太相信罢了!
乐晴的可爱她是知道的,性情开朗,行动派,就是有点被她带坏了,花痴起来很要紧,情感上还估计不到她的承受能力有多大,这朝代不反对早恋,因为女子十五岁就要谈婚论嫁,男女间情感的萌发越早越适宜,依晴是尽着做姐姐的义务,从小往乐晴脑子里灌输了不少自己的经验和思想,算是打预防针,只希望能够帮助到乐晴,避免或减轻一些情感和心灵上的伤害。
乐晴描述的那个男子形象,看来多少是令小丫头心动了,戴着面具,听起来就很神秘,他还能够暗中寻查到乐晴的住处,不经门房同意,将两三尺长的一捆蔷薇花藤带进夏府,准确放在乐晴的悠然小筑门前,不能不说,这人是真的有本事!
依晴想着便宜爹这些天可能要为分家的事焦头烂额,也不打算跟他说什么,只提醒母亲庞如雪:乐晴十三岁了,按说若是有合适的人选,都可以定亲了呢,所以应该多关心乐晴,早晚夫妻俩没事带着夏一鸣散步时往悠然小筑去走走看看,提点值更的婆子仆妇不准偷懒,乐晴身边人也要三天两头训一训话,不可以疏忽大意!
回到侯府,依晴没有直接进内院,而是往二门议事厅上坐定,叫了杜仲进来问话。
杜仲一听少夫人说及昨日二姑娘出了夏府,却没人发觉,导致二小姐无人护卫在街上遇见了陌生人,之后昨夜便有人潜入夏府,在二姑娘门前留下蔷薇花藤,杜仲脸色刹时就变白了,额上渗出细汗,张着嘴半晌才反应过来,忙跪下道:“小的立即去查!务必要那几个小子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二姑娘调皮,又知道侯府派了巡守侍卫守护宅院,她若刻意避开,从偏门偷溜出去也是有的,但二姑娘失了踪影之后府里也有混乱过,老爷太太都受惊了,侍卫们那时就应该知道此事,为何不禀报?再有蔷薇花藤进入夏府,不可能没有动静,他们若是连这个动静也察觉不出来,那他们的巡守还有何意义?还不如不用了的好!”
杜仲低垂着头:“小的一定查清原由!”
“去吧,我等你的回话!”
“是!”
杜仲离去,依晴坐在那想了一想,把花雨叫近来低声吩咐几句,花雨走了出去,过一会回转来,依晴才起身,由花雨等人陪伴着走进内院。
先回玉辉院洗了个热水澡,重新梳洗一番,换上柔软轻便的家常服饰,再走去安和堂,此时已是傍晚十分,安和堂华灯灿烂,婢仆们穿棱往来,正是传饭的时辰,饭菜香气从厅上飘逸出来,依晴也觉得饿了,中午吃得很多,到了晚饭时辰还是会饿。
依晴随着婆子的传报声走入厅堂,先向老太太和太太请了安,再问二位姑太太的好,然后和王文慧相互问候一声,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冷淡,还像以前那样互相看不上眼,这是故意做给方郑氏看的,王文慧已有几天不来安和堂,今晚是依晴特地让她过来的。
既有求于老太太,就该时时在她面前走动,说一些做一些老人家喜欢的话或事情,不能够每天图清静想偷懒只管缩在自己的闺房里享受安逸,那怎么能成呢?是人都有个习惯,帮熟不帮生,谁主动,谁就占得先机,你不去倾诉去卖萌争取,老太太可没那耐烦心去就你,她看见的是两个女儿在跟前卖乖陪伴,才懒得管你这个孙辈以后怎么样呢!
郑老太太和郑夫人分别问了依晴几句话,自然是关于夏府里亲戚们好不好之类,依晴笑着一一回答,又因郑老太太曾亲自点出送给依晴娘家祖母和母亲的礼物,再一次代替娘家人向郑老太太道谢,说娘家祖母很喜欢老太太送的锦缎和糖果,郑老太太听了很高兴。
一旁方郑氏和王郑氏露出不屑的神情:乡下来的老婆子,还不好打发么?给一点点罕见的东西就能把她乐上了天!
依晴却是有苦不能说:真正追究起来,夏金氏等于是夏依晴的仇人,正主儿九岁就让那位祖母给打死了!可偏偏说不得,夏修平和庞如雪不明真相,仍把那老毒妇当祖宗奉养孝敬,而郑景琰也来添乱,依晴告诉过他祖母很可恶,他却认为再可恶都还是你祖母要,给夏府送礼从不会少了夏金氏一分,郑景琰送的礼物会是寻常东西吗?如今倒是把夏金氏教乖了,谁送的礼都拿来与孙女婿送的比较比较,比不过,那就不算好东西!
郑老太太送的锦缎和糖果,那老婆子表面上说些漂亮话,转过脸就撇嘴巴皮子,依晴哪有看不见的?
依晴才不理会夏金氏怎么个想法,但她得顾忌郑老太太这边的感受,除了说好话,她别无他法!
说了好话又有得了好处卖乖的嫌疑,被姑太太们轻看,唉!这才叫老鼠进风箱,两头都受气!
为什么自己要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为了夏金氏那老虔婆,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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