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
呵呵,真是说笑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个敢不掂量着。
宁染染不动声色,反正他们找不到嫁妆,总不能强赖在她身上吧。
可是,她却低估了柳氏不要脸的程度。
不等那主审大人重新坐回去,披头散发的柳氏已经激动得朝着祈绝尘扑了过去。
“殿下……殿下明察,府上失窃一事,定何大小姐脱不了关系。”
刑堂之上本该肃静,柳氏这一扑,情绪激动,声音激扬亢奋,显然是把祈绝尘当作了救世祖一般,就差歇斯底里了。
几位大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却因祈绝尘寒着脸坐在堂上又不得不忍了。
祈绝尘却因她的话,挑起了兴趣。
他意味不明的扫了宁染染一眼,这一眼看着不经意,可深意却十足。
搞得宁染染都有点莫名紧张了。他该不会捏到了什么证据吧。
“你且说说看。”祈绝尘不动声色地避开柳氏,声音清冷。
柳氏果然就挺起了脊背,高高抬起下巴,有了股有人撑腰的硬气。
宁染染见她这模样,无语得很。
你说你丫的都进了牢狱了,还装什么硬气啊,人家若是有心捞你一把,早就捞了好吧。
柳氏已经开口,“民妇身边从前有个婢女叫青瑶,出了这事之后,就不见了,想必叶世子也查过此人。”
宁染染眼皮一跳。
就听到叶孤晨温润地说:“不错,经宁府和三皇子府上的下人证实,确有此人。”
柳氏冷笑道:“当日大小姐拿着我儿的性命要挟,逼着民妇归还嫁妆。可嫁妆已经拿了出去,断断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民妇便派了青瑶向女儿借了几件回来,准备给大小姐看了好估个价。民妇不能拿回嫁妆,折成银子却是拿得出来的。”
“岂料大小姐只看了一眼,便说是仿制的赝品。民妇本是不信的,可青瑶却也提醒民妇的确是赝品。民妇只当青瑶是心腹,哪曾想到她其实是大小姐的心腹!”
“此后三殿下府中失了窃,大小姐上门威逼,青瑶也不知所踪。民妇这两日在狱中惶恐难安,却想起一事来。”
祈墨渊微微挑眉,“哦?你想起了什么?”
“六年前,大小姐未婚产下幼子,身边跟着一位婢女,那婢女正是青瑶!”
宁染染终于知道自己见着柳氏的第一眼,为什么会感觉毛骨惊然了。
感情是被柳氏抓住了小辨子。
可她凭什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凭着这个就可以把她告倒呢?
这一段,柳氏在牢狱之中是没有说出来的。所以就叶孤晨也不知道。
这么一段讲出来,显然对宁染染是十分不利的。他不由担心地望向她。
却见她面容清朗,眼光平静,丝毫不见慌忙。他不由宛尔一笑,还真没见过她有慌乱的时候。
“宁染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祈绝尘眼神依旧阴沉,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宁染染不由在心里诽谤道:你丫的不是说来旁听的么?哪个旁听的有你话多!
柳氏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大小姐怕是无话可说了吧。”
她此时,实在是很不好。
一头乱发,蓬松凌乱,没有精致的妆容,眼角的皱纹看上去可怕得很,整个面皮说有多松驰就有多松驰。
偏偏又还毫无自觉的笑得张狂。
宁染染觉得说她是个老妖婆都太客气了。
她轻轻一笑,不以为然地说:“你都说完了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柳氏却不理她,又直直地跪了下来。
“三殿下,各位大人,民妇实在冤枉。”
宁染染突然就觉得自己从前都太小看这个老妖婆了。就没有见过比她更无耻的人了。
“宁大小姐,你可还有话要说?”主审大人久不见祈绝尘说话,终于又找到机会开口了。
“这位大人,如果我说柳氏的话都不可信,您觉得妥当吗?”
祈绝尘冷嗤一声。
宁染染只当没听到,她淡定地说:“柳氏说了一堆废话,重点无非就在婢女身上。”
众人于是都等着她往下去。
偏偏宁染染一句话丢出来就没下文了。
主审大人便端着朝中重员的架子,威喝道:“为何不往下说了?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盗窃之事便与你脱不了关系。”
哎呦,连语气都变得不客气起来了。
宁染染盯着他发福的身躯踌躇着说:“不过是想不起柳氏当日是在哪个客栈陷害我罢了,大人又何必着急。”
柳氏脸色一变。
宁染染却又说:“不过大人您手下能力居多,查起这事来肯定也简单。这婢女的事情,口说无凭,还是查出真相吧。”
“大胆!”主审大人终于发威了,“公堂之上,岂容你狡辩,快快将实情说来。”
大胆你妹!既然非要她说,那就不要怪她装傻了。
“大人,事情都过去六年了。我哪里还记得当年伺候我做月子的婢女是谁?我当时不方便,是托客栈的管事请来的婢女。”
“客栈叫什么名字?”
宁染染微微一哂,“忘记了。”
就是记得也不告诉你。
主审大人顿觉一堵。
“是云霁客栈。”柳氏见主审大人对宁染染的态度变了,立即就得意的将客栈名字给报了出来。
“来人,去将云霁客栈的管事带来!”
断个案子真是麻烦又拖沓,宁染染站久了,有点腿麻,默默地换了下姿式。
宁谦道就来了。
他一来,众人的眼神就变得很微妙。
能不微妙么,这夫人跟闺女都上了公堂,讲出去就是一个笑话。
书香宁家传到他身上,怕是再难抬头了。
那主审大人似乎有点同情宁谦道,也没有为难他,只问了一些无痛无痒的问题。
直到云霁客栈的管事被带上公堂,气氛才又凝固了起来。
“你可认识堂下这女子?”
那管事,就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宁染染的脸辨认了好一会儿,惊讶道:“染夫人?”
宁染染手上一抖。
当年青瑶能够来到她身边,她就知道这云霁客栈肯定跟祈墨渊有关。
所以,淡定得很。
可这人又激动又惊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大叔好眼力。”她讪讪一笑。
“荒唐!你们当刑部是什么地方,居然如此藐视公堂,叙起旧来!来人……”主审大人又动怒了。
那掌管见他似乎要动刑,立即讨好一笑,“大人莫生气,实在是小的对这位夫人印象深刻。”
主审大人怒气未消,“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慢着!”宁染染一看势力不对,立即出声阻挡。
“大人刚才让这位大叔指认我,我与他相互认了出来,这怎么是藐视公堂呢?大人断得不公啊。”
主审大人哪里管公不公,他只知道自己因这个案子憋屈已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没后台的,不打不快,先打了再说。
“宁大小姐休得狡辩,本大人看你是一介女流不与你计较,否则连你一起打。”
宁染染立即惊呆了。
公堂之上,不该是铁面无私,一视同仁的么?
眼见已经有人上前来押住那个管事了,他苦笑一声,任命的由着他们按在地上。
宁染染不由皱起了眉头,冷笑讥讽道:“这一顿打还真是冤枉,若是我无端地跑来作什么证,安心在客栈算账不是挺好的。”
说话间,那板子已经一下一下地落了下来。
管事惨叫连连。
“住手!”祈绝尘突然冷声道:“陈大人,本皇子只想快点结案,不想惹出更多是非!”
那主审大人实在没有料到祈绝尘说变脸就变脸,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连连称是。
这奴颜媚主的模样哪里像是个铁面无私的审查官,分明就是个狗腿子。
宁染染越发不屑了。
一个案子审了这么久,重点没抓住,尽扯些有的没的。
云霁客栈的管事被打了板子,显得十分委屈。再被问话时,很是小心。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从宁染染住进客栈,再到她离开,很快就将经过都交待清楚了。
只说自己会一眼认出宁染染,是因为没有见到过,有女子会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在客栈坐月子的。
他的话,直接就让宁谦道拉长了脸。
说到最后,宁染染也就跟青瑶撇清了关系,反而是扯出了柳氏和宁安安怎么跑到客栈来闹事云云。
柳氏一张脸又青又白,终于发了狂。
“怎么可会没关系!小贱-人,别以为老娘不知道,那些嫁妆就是你弄走的,居然还想来讹老娘的银子,老娘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宁染染也不甘示弱,“那好啊,你且说说看我是怎么弄走的?原来三皇子府上是这样来去自如啊?”
祈绝尘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不过,有句话你还真说错了。我当然不是来讹你的银子,我是光明正大来讨要银子的!”
宁染染语气一变,语声冷冽,神色阴沉。
她取出事先带在身上的清单,看了一圈,还是递到了那主审大人面前。
“既然今日上了公堂,那就请主审大人,也替我做一回主吧。这是当年我娘留下来的嫁妆清单,我不仅要把这些东西要回来,我还要告柳氏谋害嫡女,害得我差点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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