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情?”宁染染失声问。
寒亦垂着脸微微顿了顿,这才答:“宫变之前。”
宫变之前,祈墨渊身上有什么异样?宁染染沉着心,仔细回想,那个时候他好像很忙碌的样子。
小团子突然沮丧地说:“爹爹不让告诉娘亲的。”
“你也知道?”宁染染猛地扭头去看他,不敢相信。
小团子点点头,“爹爹都躲在冰窑里不出来,那一回还吐了黑血,还好有宁宝在……”
宁染染脑子一片空白,她好似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似的,不敢相信的重新看向祈墨渊。
那毒不好解,那段时间连她也束手无策。可吃了大还丹之后,却渐渐好了起来。她还以为……她怎么能以为是大还丹的功劳呢。
难怪,有天夜里,她推了他一把,竟一下子就把他推倒了。原来……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守在外头的平川突然闯了进来,“世子殿下,外头有将领求见。”
小团子脸色一凛,眉头不由就皱起来了,默默朝宁染染望来。
“你去吧。”
小团子点点头,又不放心地朝祈墨渊看了看,到底还是起了身。
寒亦也行了个礼,“属下这就回帐营里换回男装。”虽说他扮女人也扮习惯了,但行军打仗穿着裙子总是不太方便。
“去吧。”宁染染幽幽叹了口气,待他们走后。她这才缓缓起身,“平川,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带王爷去静月谷。”
平川大惊失色,“染夫人,王爷他……”
不待他问完,宁染染就点点头,“很严重,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说完,她终于憋不住红了眼。
方才有小团子在,她一直强忍着。心慌手抖,却还要强行压抑着情绪。他如今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不该把他逼到战场上来的。
“那小世子怎么办?”
是啊,她带祈墨渊回镜月谷的话,小团子务必要独挑大任了。如今各处的潘王都在蠢蠢欲动,就连祈流云也因忌讳江宁独大,有了动作。
若是把小团子留在这里,的确是很被动。
“祈墨渊受伤之事,可有传开?”她突然问。
平川慎重道:“这事还需问一问世子殿下。”
“不必问了,若是没有传来,那就放出去。若是已经传,那就再好不过了。”
平川惊讶了。
“染夫人,这是何意?”
“你去告诉倾宸,让他做好随时撤出漠北的准备。”
“这……”这样一来,小世子的战功岂不是全没了?
“照做吧。”宁染染叹了口气,她又怎会不知道这样做等于抹杀了祈墨渊所有的努力。
平川还想劝,可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劝了。小世子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近七岁的孩童。战功与权势虽然密不可分,可是若待在这里,肯定是弊多利少。
他想了想,就默默转身出去了。
宁染染伸手抚上祈墨渊略显削瘦的俊脸,喃喃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昏睡中的祈墨渊,自然听不到她的低语,也不能回答她的话。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不是说想要给倾宸生了妹妹么?”
她起身坐到床榻上,然后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你猜,会是妹妹么?”
她的泪珠儿轻轻滴在他的手背上,可他却毫无知觉。曾经强而有力的手掌,带着微微的凉意,任她无力地按在小腹之上。
跟了他这么久,她其实不曾仔细地看过他。如今他就躺在这里,任她的手顺着他的眉头,仔细描摹。
“你一定会撑下去的,对不对?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啦。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的,知道吗?”
……
平川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祈墨渊被送走的同时,小团子也突然拔营撤兵。
寒亦刚换回女装,不得已又重新穿了回来。
等众人收到消息,江宁兵马已经连夜撤出了漠北。江宁王受伤的消息,一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只是,江宁兵马虽然撤出的漠北,却并没有回到江宁,反而是在半路上扎了营。
这一举动,又惹得众人纷纷猜测,让人摸不着头脑。
……
镜月谷,青山绿水,景致秀美。谷中的弟子,各自安守本份,避世不出。
平川是旱鸭子一只,远远眺望着被湖水环绕的山谷,急得团团转。他早一步从兵营里出来,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到这一处,却傻了眼。
眼见残阳即将西沉,他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来。
就在他急得都要上火时,不经意就看到湖面上多了一只竹筏。
那竹筏上,侧身躺着的一位红衣人,正适闲的伸手掬了一把清澈的湖水。一对迷人的紫瞳,微微眯起,带着致命的吸引。
那张朱艳的红唇擒着一弯好看弧度,看到平川时,笑意微微一收,脸上有些惊讶。
平川心中大喜,立即抱着拳,朝着竹筏的方向深深作了个揖,“敢问姑娘可否借竹筏一用?”
黄昏中的镜月谷,风景格外的醉人。再往这竹筏上一躺,任之飘流,实在是人生之中一大快事。
可惜,凤若予的好心情,就被这“姑娘”二字,生生的破坏了。
他邪邪一笑,手往湖面上轻轻一拍,那竹筏顿如飞箭一般,朝着平川急速靠过来。
“多谢姑娘。”平川又拱了拱手,一脸感激。
又是姑娘。
凤若予也不出声,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等他跳上竹筏,又暗自使出内力,催动着竹筏,很快就到了湖心。
平川见这镜明谷的人不仅功力深厚,连脾性都这般平易近人,不由又多了句嘴,“请问凤谷主可是在谷中?”
凤若予本已伸出去的手,又撤了回来,淡淡道:“你找他有何事?”
“你的声音……”听闻他开口,平川愣怔住。这才抬眼,这一眼看去,正好就看到他脖子上性感的喉结,“你不是女子?”
凤若予薄凉地看了他一眼。
平川脸上微微一红,“抱歉,是在下失言。”
“没关系,我也有失手的时候。”凤若予又淡淡地接了一句。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染夫人的交待,平川微咳了一声,又道:“在下受人之托,想请凤谷主去一趟漠北。”
漠北……正是战乱的时候。莫不是哪个眼不长的东西,又把他凤若予当成神医了,想请他出谷?
“你看这一处水深多少?”凤若予突然问。
平川被他问得又愣怔了,下意识就垂头往脚下望去。竹筏下的湖水,清澈见底,连湖底静躺的鹅卵石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说:“大概有三四尺吧。”
“错,足有七尺深。”凤若予轻笑一声,懒懒道:“怎么?你不相信?“
“这……”平川本就是旱鸭子,再加上湖水过于清澈,很容易估错。他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在高人面前失言有些不妥。
“看来你是不信的。”凤若予收起笑意,“不如你亲自下去丈量丈量吧。”
说着,他的手突然用力往湖面上的拍。那平静无波的湖水,立即卷起了惊涛骇浪。
平川还来不及考虑他这话里的意思,就感觉脚底一阵晃荡,那清凉的湖水如同水柱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迎面扑来。
他躲避不及,只来及大叫一声,“染夫人!”然后,整个人就直接被湖水撞下了竹筏。
真真是灭顶之灾。
凤若予冷眼瞅着他瞬间被湖水吞没,算是抱了他出言不逊的恶气。可还没等他舒坦之久,一声急切“染夫人”,竟叫他愣住了。
“染夫人”这个称谓,貌似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染夫人,染……染染……宁染染!
等到平川悠悠醒来,就对上了一对喷火似的紫瞳。他手上一动,下意识去拔剑。
凤若予已经速度伸出手将他拧了起来,“快说,这上面写了什么?”
平川顺势一看,心下大惊,立即就伸手去夺。
凤若予大怒,反手一掌拍过去。
平川闷哼一声。这一掌力道微猛,拍得他就差吐血了。
“快说!”凤若予怒气冲冲。
“你……你到底是何人?”
“老子就是凤若予!”
“凤……咳咳咳……凤谷主,你就是凤谷主?”
“没错。”
“谁能证明?”
平川在他手里了吃了亏,不敢再信他,拍开他的手,就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已经靠了岸。
见他这么的不堪一击,又这么的婆婆妈妈,凤若予气得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此人若不是与她师妹有关,他定会一巴掌拍死他,再扔到湖里去喂鱼。
“老子就是凤若予,不需要谁证明!你再不说,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平川紧盯着他,说:“在下听闻,凤谷主中了赤焰草的毒,头发一半白一半黑。阁下却是一头黑发,在下不敢信。”
听他这么一说,凤若予也更加确信,他就是宁染染派来的人。饶是他凤若予再没有耐性,但只要事关这个师妹,都会妥协。
于是,他拽了一把墨发,指着发梢问:“你且仔细看看,这发梢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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